宋惠又氣又羞,道:「好,有本事你當著貽元師伯的面說清楚。」
沈懷璧笑道:「一大幫子人在呢,你們還吵什麼?」
方榮不再理宋惠,畢竟他瞧見了楊羽傷心的模樣,怒對崑崙七子道:「你們也想見識一下刀的神奇麼?還是也想嘗嘗被它砍的滋味?」
郝堅道:「一切由貽元道長作主。」
貽元道:「方榮,崑崙七子不畏屍王、邪王,勇於站出來,你又何必記以前的仇呢?」刀王笑道:「道長你是不知道,方榮做了對不起崑崙七子之事,崑崙七子對方榮恨之入骨,他是怕崑崙七子報仇。」
貽元道:「崑崙七子絕非這種人,不然他們也不會與我們站在一邊了。」
宋惠罵道:「方榮,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榮哼一聲,道:「我本來便是小人,不然你們這些君子女俠也不會追著我不放了。」
於婷忙拉拉他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楊羽忙道:「小女子還要要事在身,我們先行告辭了。」說完轉身離去。柳琳忙也跟著離開。
宋惠無奈至極,道:「師伯,我走啦。爹爹拖楊姐姐柳姐姐照顧我,我不能離開她們。」
貽元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無奈道:「好吧。」宋惠狠狠瞪了一眼方榮,忙追峨嵋雙姝去了。
方榮只覺對不起楊羽,對崑崙七子更怒,罵道:「你們為何不走?」
李希哼一聲道:「我們是瞧在貽元道長份上才一路保護你至此,你不要不知好歹。」
花語婕笑道:「那可真是萬分感謝你們啦。真不知要如何報答你們呢。」
貽元忙道:「郝大俠,既然如此,你們走吧。你們對方榮的恩情,貧道以後代為他報答。」
郝堅忙道:「那我們告辭了。」說完不與他們走一條路,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李逍遙這時道:「你們大概也安全了,我們也要走了。」說完拉了沈懷璧離去。
花語婕道:「方哥哥,這下好啦,你把人都氣跑啦。呀,那馬車忘了。」
方榮道:「算了,這刀我背得動。」
貽元道:「方榮,你的事,掌門師兄都跟我說了,以前,是我們錯怪你了。」
方榮道:「唉,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於婷嗔道:「你倒老成起來啦,有你這樣跟太師叔說話的麼?」
方榮紅了臉道:「是。太師叔不要見怪。」
貽元哈哈大笑道:「其實虛和與師兄並無真的師徒之名,若論起輩分來,我們應該算平輩。所以方榮你也不用太過客氣。而且,現在你也不是以前武當的方榮了。」
方榮道:「太師叔,十日以內,方榮一定去江西。但現在,我在京城還有些事未了,不能馬上去江西了。」
貽元知道他已下了逐客令,忙道:「好,我們在江西等著你。那我們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一下只剩下六人,於婷歎了口氣道:「方弟,你知道麼?程妹妹也跑出來了。」
洪慧笑道:「他早知道啦,而且又送她回去了。」
方榮點點頭道:「於姐,我爹娘好麼?」
於婷道:「一切都好。東方妹妹也好。」
方榮臉上一紅,他本意便是想問些雪兒之事,想不到於婷知他心思,忙道:「那我就放心了。那月兒之事呢?」
花語婕哼一聲道:「被趕出來啦。」
方榮驚道:「那她現在在哪裡?」
於婷忙道:「花妹,不要再開玩笑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正說間,眾人來到一間客棧,走了進去。忽聽得刀王一聲尖叫,又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著已不見了蹤影。
眾人正莫名其妙,忽聽得一女子聲音道:「我知道你們會經過這裡,所以我早早在這等著你們了。」
東方超天又驚又怕,低頭道:「娘,你怎麼來啦?」說話之人正是周世音。
方榮忙道:「嬸嬸,想不到你在這裡。」
周世音道:「什麼想不想得到,人人欲得之刀在天津,你來了天津,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見了我有什麼奇怪的?你見不到才怪呢。天兒,你過來。」
東方超天忙上前去跪下道:「娘,孩兒知錯了。求娘責罰。」
周世音笑道:「你倒會耍賴起來了,這麼多人,你叫我如何責罰你?」又哼一聲道:「回去瞧我怎麼收拾你。起來吧。」
東方超天忙站了起來,笑道:「娘真好,以後孩兒都聽娘的話。」說著拉著周世音之手。
周世音佯怒道:「不許胡鬧。」
方榮笑道:「恭喜嬸嬸與四弟團圓。」
周世音道:「剛才跑的可是刀王?」
東方超天忙道:「是,他是孩兒義父。」
周世音罵道:「你真是胡鬧,這麼大的事也不讓娘知道。」
東方超天忙委屈道:「義父不讓孩兒告訴娘。」
花語婕笑道:「嬸嬸,你瞧剛才我義父見您那抱頭鼠竄模樣便知了。」
周世音笑罵道:「你敢這樣說你義父?唉,我有那麼嚇人麼?」
方榮忙道:「蕭伯伯天生怕女人。而且他說對不起你,不敢見你。」
周世音道:「算了,管那麼多閒事作什麼,天兒,我們走吧。」
東方超天這次跟於花二女出來,便是因為聽說了母親在找他,只得道:「嗯,方大哥、於姐姐、花姐姐,我要回去了。你們好好保重。」
方榮忙道:「嗯,記得來瞧我們。」
周世音佯怒道:「你還敢教唆天兒離家出走?」
方榮忙道:「不敢了,不敢了。四弟,你以後不要再出來了。不然嬸嬸非打死我不可。」
周世音道:「好了,天兒,我們走吧。」說著拉了東方超天離去。
方榮鬆下一口氣,道:「這下人終於走完了。」
花語婕罵道:「我們不是人麼?」
方榮笑道:「我從來沒把你們當人看。」
三女同時往他打來。花語婕氣道:「那我們在你心裡是什麼?」
客棧中人瞧了方榮雖被痛打,但都艷羨不已。不過三女也都發現了異狀,忙都紅了臉坐下吃飯。
方榮這才小聲道:「你們在我心中是仙女,你們是仙女下凡的。」
眾女心中幸福無比,花語婕口中卻道:「哼,現在討好我們也沒用,你竟敢說我們不是人。回去再好好教訓你。」
於婷正色道:「方弟,我們現在怎麼聯洛秘王?」
花語婕道:「於姐姐,這你就不用當心了。現在別人想不知道方哥哥在哪都難。」
於婷傷心道:「方弟,你真的要將刀給秘王麼?」
方榮笑道:「沒什麼,刀不見了還可以再找回來,其實我根本不想拿著這刀,只是我答應過師父,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洪慧道:「這刀有什麼好處麼?」
方榮笑道:「好處當然有,得刀者得天下。」
洪慧笑道:「看來你的資質太差,刀拿了這麼久,別說皇帝,連個小捕頭都沒當上。」
方榮不願太談下去,道:「天色不早了,我們睡吧。」
於是四人要了兩間房,方榮一間,三女一間。方榮睡到半夜,忽聽得屋頂一聲輕響,知盜寶的來了。忙一動不動,繼續裝睡。
過了許久,方榮也不見動靜,正自奇怪,忙睜開眼來,方榮現在眼力黑夜如白晝,只見一根細絲從屋頂緩緩垂下來,而屋頂根本沒瞧見被掀開的瓦片,而那細絲竟然正好是放寶刀的地方。細線底部有個小勾,還正好往刀柄小圓環掛去。
眼見便要勾上了,方榮忙一枚銅錢射去,打彎了那細線。方榮更驚,以他現在的力度,那細線竟是沒斷,原來這細線才是個寶貝。
方榮計上心來,忙閃身上前,伸手抓住了那細線。那細絲果然往上扯去。將至屋頂時,房間內忽地冒起了濃煙,一下渾渾噩噩不辯方向。只聽得一聲巨響,方榮被拉上了屋頂。
方榮瞧見了發愣的黑衣人,笑道:「你可真是厲害啊,怎麼知道刀放在那裡的?」
那人回過神來,哼一聲道:「我倒我的量天尺功夫是白練的麼?呸,原來你與那刀一般重量。」
方榮惑道:「量天尺?你如此有本事,那應該是要什麼有什麼了,何必在乎這刀呢?」
那人哼一聲道:「沒空跟你這小毛孩子一般見識。」說完腳一滑,人已至幾十丈外。
方榮暗道:「好輕功。哼,我不信我輸了給你。」說完提腳追去。
後面聽得於婷急道:「方弟,不要追了。小心調虎離山之計。」
方榮卻不停下,知有三女在,什麼事都不怕,只道:「於姐,你們好好保護好刀。」
方榮追了一陣,暗暗心驚,此人輕功雖不及自己,但卻是始終追不上,只因此人似乎對這裡地形甚是熟悉,連哪裡有拐彎、哪裡有抹角、哪裡是死路、哪裡是活路、哪裡有井、哪裡有樹,而踏的步法也似乎甚是奇怪,有時明明馬上要追上了,他只要另踏上一步,借了障礙之物,要抓他之手便落空了,一下又落下幾丈。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方榮還是沒追上黑衣人。不過黑衣人也是暗暗心驚,他想不到方榮竟能窮追不捨,怎麼甩也甩不掉他,幾次還差點被他抓住了。又追一陣,方榮想到他總是憑借障礙之物逃之夭夭,輕功其實還是不及自己的,只要逼他到空曠之處,那便手到擒來了。於是凡有拐角或樹等障礙之物,也不去追那黑衣人,只事先到那些障礙物之前站住,那黑衣人一下沒了憑借之物,忙又往鬧市方向逃去。
方榮大驚,想不到此人如此狡猾,心道:「我何必非要追上他呢?我與他鬥什麼氣?」尋思完從袋中掏出幾枚銅錢,疾往那人身後射去。
黑衣人心下一驚,忙一彎腰躲過了暗器。不想方榮追了上來,繞到了他前面,一掌便往他頭頂拍來。黑衣人手一翻,似點似掌,似拳似爪,疾往方榮拍出的手攻去。
方榮心下一驚,忙遠遠退開了道:「千變萬幻手?你是秘王?」
黑衣人笑道:「正是區區在下。」
方榮哼一聲道:「也不知你是狡猾還是笨,這刀遲早是你的,你還來偷什麼?技癢麼?量天尺,小時候,我做夢都想學會呢。怪不得你在屋頂上吊細絲下來,絲毫不差,若非你來時有一點點響聲,這刀被你偷了去,我還由在夢中呢。」
秘王道:「都被你發現了,還說什麼風涼話?」
方榮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堂堂秘王也是個樑上君子。竟然還會量天尺,我看你叫盜王更貼切,不過呢,你叫秘王也不錯,沒人知道你長什麼樣,更沒人知道你是個賊。」
秘王道:「你知我為什麼會用千變萬幻手讓你知道我是誰麼?」
方榮道:「哼,你被我逼的,不使絕招你還能活命麼?」
秘王笑道:「笑話,我秘王難道只有一招是絕招?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最好回去,不要再像個跟屁蟲一般跟著我了。回去把刀拿了來,宮珠娥才有救。」
方榮一驚,怒道:「你把她怎麼了?」
秘王笑道:「放心,她好好的,我可比你還心疼她呢。」
方榮大怒,罵道:「無恥。」說完提掌便往秘王擊來。
秘王蒙布一扯,臉一甩,臉一變,一張臉譜卻往方榮襲來。而秘王的千變萬幻手也緊攻而來。
方榮也只一時氣憤,這一掌便無奇招,見秘王來得兇猛,忙一躍而起,一翻,遠遠避開了,道:「你若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定將你碎屍萬段。」說完轉身離去。
秘王去也跟了來,道:「反正來也來了,我跟你去拿刀吧。」
方榮怒道:「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秘王哈哈笑道:「方榮,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中,到底是人重要,還是刀重要?」
方榮哼一聲道:「當然是宮姐姐重要。若非怕師父死不瞑目,我巴不得將這瘟神給了你呢。」
秘王道:「好,有你這句話,只要你交了刀出來,我定然將宮珠娥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方榮道:「我若將刀給了你,讓我如何信你會將宮姐姐還給我?」
秘王哼一聲道:「你當我秘王是說話不算話之人麼?」
方榮道:「小偷之言信不得。」
秘王又氣又怒,冷笑道:「看來你根本不關心宮珠娥安危了?好,後會有期了。」
方榮忙道:「好,我相信你。哼,我也不怕你反悔,你若反悔,我說過,定將你碎屍萬段。」
兩人來到客棧,正見洪慧、於婷、花語婕坐一邊,崔呈秀、邪王坐一邊,旁邊還坐了許多崔呈秀帶來的死士。三女見了方榮都是一喜,那些死士見了方榮臉色都是一變。
方榮道:「秘王,你站哪一邊?」
眾人也都一驚,想不到方榮會與秘王走在一起。秘王往崔呈秀與邪王瞧了一眼,笑道:「我自然不會與奪我刀之人站在一邊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最好殺了這些人,以除後患。」
方榮早知他是不會與邪王一同分享寶刀的,這般讓他說出來,正是要嚇嚇二人,笑道:「一個是朝廷命官,你敢殺麼?一個是邪王,你殺得了麼?」
秘王另尋了一桌坐下道:「殺不了,那不殺也罷,但以方榮你的本事,加上你的娘子們,隨便殺一個應該可以的吧?殺了一人後,另一人還不是一般下場?」
邪王哼一聲道:「我們要不要先來試試?看是誰殺了誰。」
秘王笑道:「現在豈用我動手?方榮,你先去跟他練兩手。」
方榮暗怒,但見秘王似笑非笑模樣,忍了怒氣道:「邪王的高招,我早已領教過了。」
花語婕怒道:「董斌,你把宮姐姐藏哪裡去了?你不要用她來威脅方哥哥。」
秘王笑道:「宮珠娥,我心疼得緊呢,放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不過,要讓她見方榮可不容易啊。」
方榮沒了耐心,道:「於姐,把刀給他。」
於婷忙將刀交給方榮,方榮遞給秘王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秘王哈哈笑道:「放心,宮珠娥我會還給你的。不過現在你得先幫我攔住他們。不然我可回不去了,也便還不了人了。」
方榮道:「廢話少說,你快走吧。」
秘王拿著刀,往邪王與崔呈秀晃了幾晃,哈哈大笑往外走去。
崔呈秀忙往一邊死士使了個眼色,死士一湧而上,往門外衝去。不過方榮已然攔在了門口。死士們忙停下來往後退去。三女忙也衝上來與方榮一起守在門口。邪王忽地站了起來,往門口甩來幾粒彈珠,彈珠在地上一炸,濃煙四起,方榮知道在毒,忙拉了三女出了客棧。
正見邪王破窗而出往秘王去的方向追去。方榮忙也追了上去。邪王見他們追來,取箏而出,彈起了古怪詭異的聲音出來,一下行人抱頭鼠竄,一大群碩鼠與毒蟲蜂擁而上,齊往行人、方榮等人襲來。
於婷忙取了一藥瓶出來,叫方榮、花語婕、洪慧含在口中,那些碩鼠毒蟲果然不敢再*近,但行人四處亂跑,也阻了四人之路,眼見邪王逃得遠了,忙一躍而起上了屋頂,邪王見他又追了上來,曲風一變,換了另一支曲子,方榮只覺這聲音軟綿綿的,一下只覺腳也軟了起來,讓人提不起力氣,差點從屋頂摔了下來,忙一聲長嘯,那曲被震住打亂了,方榮全身一振,邪王本來邊奏邊走,速度便慢了,一下方榮躍到了他前面攔住了他。
邪王手一伸,利爪疾往方榮胸前抓去。方榮忙往後仰,不想只覺胸口一疼,邪王手竟能長出五分,差點抓下一塊肉來。方榮罵道:「果然是老妖精。」
邪王也是一驚,想不到這千鈞通臂爪抓在他身子如同碰到鐵壁,反戳得自己心指生疼。這時三女也追了上來,邪王心中害怕,忙身子往後一退,腳一蹬,上了屋頂,轉到另一條街去了。
三女瞧了方榮胸前被抓破的衣服,心中都是害怕之極,花語婕道:「方哥哥,你沒事吧?讓於姐姐瞧瞧可中了毒。」
方榮臉上一紅,笑道:「沒有。於姐故然是神醫,可是我的醫術也不差。」
花語婕放下心來,嗔道:「你就知道吹牛鼓。也不害臊。」
方榮驚道:「那崔呈秀呢?」
花語婕罵道:「哼,真是造孽,難道我們還得護送那秘王離去麼?」
方榮道:「為了宮姐姐,只有這樣了。」
花語婕道:「我可一點也不喜歡她。」
方榮忙道:「花妹,你不要為難我好麼?她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你應該多關心一下她,而不是還像以前那樣討厭她,對,以前我也恨不得……我們不要說這事了,我們趕上秘王吧。」
花語婕也覺說錯了話,忙道:「傻瓜,我是開玩笑的啦。宮姐姐可是我們大姐呢。我還要討好她呢。」
方榮臉上一紅,道:「走吧。」
花語婕向於婷伸了伸舌頭,跟著方榮走去。來到一無人處,正見秘王與華山十聖打鬥,秘王背上背了刀,動作便慢了下來,華山十聖陣法又大氣而嚴密,秘王被困在當中進退兩難。
而另一邊邪王與崔呈秀正坐壁上觀,正想來個漁翁得利。
秘王見了方榮,心中暗喜,道:「方榮,還不上來幫我把這群蒼蠅趕走?」
方榮自然不能上前幫的,但不幫又怕他逃脫不了,逃脫不了宮珠娥便救不出來,哼一聲道:「你背上不是有刀麼?你就算刀法再差,一陣亂舞,也沒人敢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