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心中又驚又喜,這是自己腿好的徵兆。
朱延似乎發了狠,竟是其它地方不打,只打方榮雙腿,漸漸方榮也覺得有些疼痛起來。
邪王道:「你不知道方榮雙腿沒了知覺麼?你這般打下去也是沒用。你瞧他可有十分痛苦之意?」
方榮怒道:「你有本事把我的手也打殘廢了。」
朱延哈哈一笑道:「你倒我不敢?」說著木棒又往方榮去,打了左右手,邊打邊道:「我不殺你,我把你雙手雙腳打殘廢了,再將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看燕兒還喜不喜歡你。」
方榮雙手還沒有知覺,但知只要朱延這麼打下去,便一定會有知覺,忙裝作很痛苦模樣。
邪王在一邊道:「方榮,只要你說了出來,我馬上叫他不打你了,一定幫你治好。」
方榮只一聲冷笑。邪王本來有折磨方榮的方法,但既然朱延如此恨他,也不便拂他之意,任由他打去。
一會,方榮覺雙手也有些知覺了,心下更喜,裝作很
痛苦模樣道:「朱延,你不把我打殘了,我定叫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時朱五走了進來,見了朱延打方榮,忙上前攔住道:「哥哥,住手!你打他做什麼?」
朱延一把推開他道:「五弟,你讓開,你不知他害我多慘麼?」
朱五氣道:「你敢打他,我們以後便不再是兄弟。」
朱延怒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如此幫他?」
朱五道:「他是我大哥。」
朱延哼一聲,道:「再大也大不過我。」
方榮叫道:「朱五,你讓開,他今天若是不打死我,他便不是朱延。」
朱延罵道:「叫你嘴硬,看是木棍硬還是你的手腳硬。」說著一下往方榮腳打,一下往方榮。
方榮只覺手腳越來越痛,這回已然不是裝模作樣,方榮暗中將真氣貫入雙手雙足,竟然已然全部暢通無阻。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的,試了試,已然能動了,瞧了瞧邪王,只見他那一對綠眼正幸災樂禍地瞧著自己。
方榮忽地手一伸,將那木棍抓住了,再一頂,朱延情不自禁連人帶棒往邪王衝去。方榮趁邪王接朱延之時,一躍而起,往洞外衝去。方榮的逍遙步法本無幾人跟得上,邪王又不得不顧及朱五與朱延,哪裡追得上?
方榮見他們沒追上來,忙停了下來,拉了袖子褲腿瞧,見上面竟是無被打的淤青之類,大感奇怪,方榮開始被打時確實暗暗發誓要殺了朱延,但後來全*他,自己才雙手又腳全好了,對他又反而有了感激之情,自言自語道:「今日且放了你。下次遇上,我定然也要讓你吃這棒打的苦頭。」想起朱五說過查到朱湘之話,忙去找鳳王。
到得城門口,城門早已關了,方榮嘿嘿一笑,沿了牆壁一躍而上,夜巡的官兵哪裡瞧得見,方榮順利進了城,直奔那裁縫店。
到了門口時,方榮忙敲門,過了許久,才有個女子聲音道:「誰呀?有什麼事明日再來吧。」
方榮忙道:「我有急事找姑姑。」
那裡面女子忽然欣喜若狂道:「你是方榮方少俠?」
方榮忙道:「是的,在下正是方榮。姐姐,求你開個門吧。」
一會門打開了,開門的確是個小姑娘,方榮臉上一紅。那女子臉上一紅,輕聲道:「我比你還小,你怎麼叫我姐姐啦?不害臊。」
這時從後門走出一人來,正是史梅,史梅見了方榮,大喜道:「方少俠,你的腿好啦?」
方榮笑道:「是呀。」
史梅道:「這麼晚了,我們怕是官兵,所以先叫嫻兒試探一下,想不到卻是你。你說有急事?」
方榮忙道:「對,史姐姐,姑姑呢?」
只聽一人道:「方榮,你的腿好了?深夜造訪,有何見教呀?」
方榮見鳳王竟是討厭了自己一般,忙道:「姑姑,你快將朱湘另藏一個地方吧,聽說信王已經查到你藏朱湘的地方了。」
鳳王哼一聲道:「這辦法一定是你與慧兒一起想出來的吧?你們好趁我將朱湘帶到另一個地方時你們好劫走她。慧兒這丫頭,你的腿都好了,現在還沒回來。」
方榮急道:「姑姑,我說的是真的。再說,菊兒已然救了回來,我還劫走朱湘作什麼?我巴不得她死了呢。」
鳳王冷笑一聲道:「這是你的真心話麼?你越這麼說,越覺得你一定是為了救她出來。哼,方榮,你已然那麼多娘子,你還嫌不夠麼?你知不知道我最瞧不起你哪一點?便是朝三暮四。」
方榮窘迫無比,低下頭道:「姑姑,我說的是真的,你小心些吧。我走了。」說完走了出去,想到鳳王便是不換地方,也一定有辦法應對,不再為她當心,但又想起她罵自己的話,又不知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只娶東方妍雪麼?不敢多想,心中也再也不敢見鳳王了,忙尋了一處地方隨便睡了一晚。
第二日忙回到住處。洪慧還沒有回來,想到她一定找尋自己去了,心中對她愧疚不已,正自著急,忽地一倩影躍了進來,正是洪慧。
方榮喜道:「慧姐姐。」
洪慧見到了他,臉馬上變得開朗起來,笑道:「你怎麼逃出來的?我當心死你了。後來我實在沒辦法,去向娘求救,想不到她說你竟然已然回來了。」
方榮笑道:「你瞧我的腿。」
洪慧笑道:「我早聽娘說過了。」頓了頓正色道:「方榮,當時在客棧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點也記不得了,只記得我瞧見邪王的眼睛好害怕,腦子突然便空蕩蕩的了……後來發現你倒在地上,正要去扶,那邪王放了毒氣出來,那八名護衛也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方榮道:「你被邪王攝了魂去。」
洪慧驚道:「攝魂大法?」
方榮點點頭道:「本來以你的修為應該不會被他攝魂才對,但一定是你當時太害怕了,意志不堅,所以被他攝了魂。」
洪慧道:「我知道。你怎麼逃出來的?而且,腿也好了?在你身上真是什麼事都奇怪。」
方榮道:「我被邪王抓了去,他們折磨我。這腿,便是被他們折磨好的。那朱延恨我入骨,尋了一碗口粗的木棒拚命打我雙腿雙手,打到我腿好了為止。」
洪慧呀地一聲道:「原來你的腿這樣便能好,早知我也找了條大木棍來……」
方榮忙道:「要是被你打,這腿還不直接斷了?」
洪慧嘻嘻笑道:「開玩笑的啦,這種事誰人知道了。要是知道也輪不到我動手。」
方榮道:「慧姐姐,你快去跟姑姑說朱五查到朱湘藏身之處之事吧,姑姑不相信我。」
洪慧歎口氣道:「我跟娘說了,娘也不相信我,她說我們合起來騙她,還罵了我呢。我不敢再待下去了,而且要來瞧你,所以來找你來了。」
正說間,一人躍了進來,正是刀王,刀王拉了方榮便走,方榮惑道:「蕭伯伯,你帶我去什麼地方?」
刀王罵道:「你叫婕兒去拿刀,你倒在這裡風流快活,你知不知道婕兒手中有刀之事路人皆知了?」
方榮驚道:「我怎麼不知道?花妹她現在怎麼了?她在哪裡?」
刀王道:「她現在在天津。方榮,你的腿好了?」
方榮沒時間跟他說這事,道:「蕭伯伯,快帶我去救花妹。」
刀王邊走邊道:「聽說這次她與於姑娘、天兒一起來的。」
洪慧道:「蕭伯伯,我也去。」
刀王道:「去吧去吧,有你,勝算便多了幾分。」
方榮想起昨晚邪王還問刀之事,那他便還不知道,道:「蕭伯伯,這消息你聽誰說的?」
刀王道:「這事大概也是到了天津才洩了底吧,不然婕兒她們也不會順利到天津,而且那些奪刀之人還待在京城尋你呢。」
方榮驚道:「那現在他們都往天津湧去了?」
刀王道:「說得對。」
三人各買了一匹快馬,往天津而去。一路上都是乘馬之人,有的被三人趕上了,有的又超過三人,方榮恨不得將這些人都殺了,卻是沒一個名門正派之人的。
刀王一路上只罵個不停,罵得也甚是難聽,洪慧只羞紅了臉默不作聲。
馬不停蹄,第二日入了境,進了城,跟了人流而去,走了不久,到了一家客棧,圍滿了人,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刀王喝道:「蕭白刀在此,讓開。」知道刀王之名的忙都讓了開來,不知刀王之名的只一聲嘲笑。不過當看到方榮與洪慧時,忙都讓了開來。
三人走進客棧,只見客棧內倒沒坐滿人,不過一邊坐著於婷、花語婕、東方超天、貽元、武當四虛、李逍遙夫婦、峨嵋雙姝、崑崙七子。另一邊坐著屍王、邪王、凶殘惡毒四神,另一人穿了官服,不知是誰,方榮發現這人卻足可以與屍王等人相比。
眾人見了方榮三人都是一驚,花語婕首先道:「方哥哥,你的腿好了麼?」
方榮忙道:「你瞧我像是沒好的樣子麼?」隨即在貽元面前跪下道:「弟子拜見貽元太師叔。」
貽元笑道:「方榮,我們好久不見了,你知貧道此次來所以為何事麼?」
方榮忙道:「弟子不知。」
貽元道:「掌門師兄時刻想著你呢,你願意往江西一行麼?」
方榮一聽這話,已然知曉貽風一定是要自己去助他一臂之力,這可是更為難之事,一邊是天地教,一邊是武當。
只聽刀王笑道:「邪王,原來你長這麼一付模樣?世人誠不欺我啊,屍王,如一具行屍走肉,邪王,果然如妖魔鬼怪,叫得真是貼切。」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邪王十指一伸,十根細針連著細線往刀王十處大穴刺去。刀王身子一閃避了開來,那十針一下射往門外,將門外一人牽了進來,此人已然死去,但手足卻亂舞,在十根細線牽引下往刀王繼續攻去。
眾人瞧了又驚又駭,此事甚是詭異。便是方榮與洪慧不是第一次瞧,也是心驚膽戰。
刀王怒哼一聲,刀唰地出鞘又入鞘,那十根細線已然斷了,眾人都沒瞧見刀王是如何砍斷的。那人一下軟倒在地。
邪王這才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刀王蕭兄。想不到劍王刀王一下都來齊了。」
李逍遙笑道:「今日屍王邪王不是也來齊了麼?」
邪王道:「屍王、邪王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把我們湊合在一起?」
刀王笑道:「都是該死之人,怎麼風馬牛不相及了?」
司馬屍道:「既然我失了算,我也不用待在這裡了,我走了。」說完往外走去。
與之坐一起的忙道:「司馬先生,何必走得那麼急?多坐一會不好麼?」
李逍遙笑道:「崔呈秀,屍王可比你聰明多了,他自知無勝算,先走為妙,你留在這裡做什麼?」
司馬屍道:「既然崔大人叫我留下,我便多坐一會無妨。」
邪王瞧了方榮被朱延那般一頓打,現在竟是安然無事,還連腿一起好了,真不可思議,道:「方榮,你不是說刀被秘王奪了去麼?怎麼會在這裡?」
於婷忙抱了一長盒來交給方榮。這時,那屍體忽地一聲爆響,眾人瞧去,那屍體已化成一灘血水。
眾人一陣噁心,方榮這般一分神,一陣綠光疾往他射來,方榮反應也快,將長盒一擋,長盒又是一聲爆響,長盒炸開來,露出黑沉沉的刀柄與刀鞘。
邪王也不再攻,道:「原來這便是四王刀,不過如此。」
李逍遙笑道:「那你還拼了命來奪什麼?碧先生不是大樂師麼?理應拿了古箏才是,對刀感什麼興趣來?」
邪王笑道:「聽到我古箏之人一般都歸天了,只司馬屍有幸聽了我一曲。」
洪慧這時道:「是在城門口那一次麼?我與方榮也聽到了,怎麼沒死?」
刀王笑道:「對,邪王只知大言不慚,你有本事今日再奏一曲,瞧我們歸不歸天。」
邪王哼一聲道:「刀王,哪日有空,我們單獨切磋一下。」
刀王拍手稱快,道:「選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撞時,不如我們現在便切磋一下。」
邪王哼一聲道:「今天我沒空與你這瘋子一般見識。」
李逍遙道:「不知你們算好了勝我們的把握沒有?若是沒有,還是快些離開吧,拖來拖去,飯也沒得吃,酒也沒得喝。碧先生也實在沒大腦,來到這裡,想來個殺雞儆猴,將客棧中人包括掌櫃小二全弄死了,若再這般坐下去,喝西北風了。」
邪王不去理他,對方榮道:「方榮,你能拔刀出鞘讓我瞧瞧麼?」
方榮學了李逍遙之言道:「這刀可很久沒出鞘了,想不到讓你沾了光,不過你沾了刀之光,刀卻要沾你之血。瞧清楚了!」說完慢慢將刀拔出來,眾人只覺一股熱氣襲來,當方榮拔到一半時,忽然疾拔而出,往邪王直砍下去。
邪王本來死死盯著刀,忽見刀往自己砍來,不敢硬接,忙急急側身避過。
方榮卻緊追其後,一招未老,又斜砍過來。邪王見他動作如此之快,暗暗心驚,只得又急急倒在了地上。方榮又未等使得老了,改斜切為下砍,邪王身子一縮,免了剖腹之災,但小腿還是避之不及,被切了一道口子。還好只是一點點,不然以四王刀之利,小腿非一分為兩段不可。
方榮正要再砍,邪王全身忽地一團紫氣直衝而上,方榮忙往後退開了。邪王也忙回到座位處,臉卻更綠得駭人了。
方榮將刀入鞘,笑道:「瞧清楚了麼?感受到它的鋒利了麼?」
屍王道:「我們早已瞧過這刀,邪王卻是第一次見,讓他見識見識也是好的。不然他總在我們面前吹大氣。能殺白銘之人,有那麼好對付麼?」原來以前邪王總在嘲笑司馬屍堂堂屍王連方榮也對付不了。邪王哼一聲不再說話。
刀王不耐煩道:「我們來了多久了?怎麼總是不打?邪王,來,我們先打一場。方榮勝了你,也勝了我,我們卻還不知誰高誰低呢。」
這時沈懷璧道:「越是人多越打不起來,所以便沒打成了。本來這邊有逍遙、於姑娘、花姑娘、貽元道長與武當四虛,那邊有司馬屍與他四個徒弟,也不知哪邊厲害,自然打不起來了。後來又來了個崔呈秀,還來了什麼崑崙七子,崑崙七子本來也是瞧刀的,不過既然貽元道長助著於姑娘她們,他們自然也得護著這邊了,又分了個不相上下,又沒打起來,後來再來個邪王,我們這邊又來了峨嵋雙姝,正要打將起來了,你們又來了。現在我們這邊卻是大大的勝算。」
崔呈秀道:「那可不一定。你瞧瞧外面還有多少人。」說著一聲長哨,外面人潮湧動,都是大內高手,足有一百多人,都是崔呈秀的死士。這些死士十人足可對付一人。
方榮哼一聲道:「有我寶刀在此,他們敢來,叫他們一個變兩,兩個變四,四個變八。」說著提刀走出門外,大聲道:「你們誰想見識一下這寶刀的?」
這些死士大多沒見過方榮,又見方榮不過二十年紀,在前面幾人揮刀砍上來想奪刀,方榮大喝一聲,刀忽地出鞘,一陣亂砍,刀來刀斷,人來人斷,衝上前來的都死無全屍。
眾人一下都震住了,其餘死士不敢再衝上前來,直往後退去。只聽一人顫聲道:「他是方榮,他便是方榮。」
他們一下想到方榮殺白銘、傷魏忠賢、城門一戰、現在地上的斷肢殘軀,也不知誰發了一聲喊,都逃走了。連其餘不是崔呈秀派來之人也都走得一個不剩。
方榮只覺一陣淒慘,哈哈大笑起來,忽地一陣翻胃,將胃中之物一下吐了出來。
方榮回到客棧,盯著發愣的崔呈秀道:「如何?你還有多少救兵?瞧我還能不能嚇走他們。」
司馬屍道:「我們還有臉坐在這裡麼?」說完起身往外走去。四神緊跟其後。邪王與崔呈秀無奈地跟著走了。
花語婕許久才回過神來,上前拉了方榮手道:「方哥哥,你剛才……剛才好嚇人。我晚上一定會作惡夢的。」
方榮苦笑道:「第一次我用這刀殺了人時,幾乎天天晚上作惡夢。甚至連飯也是吃不下。可是不這樣,怎麼能嚇走他們?」
李逍遙道:「我們離開這裡吧。我都想吐了。」幾人為了不踏屍而過,也不再走正門,從後門出去了。
刀王瞧了寶刀笑道:「刀是神刀,這刀要是我用,劍王你一定不是我對手了。」
劍王笑道:「那是當然,不過這刀幾百斤重,也不知能拿得順不順手。不是說還有四王劍麼?若是機緣巧合,你拿了刀,我拿了劍,我們再比試一場。」
刀王一把握住劍王之手道:「一言為定。」
李逍遙正色道:「還好我、貽元道長是司馬屍沒有意料到的,不然於姑娘、花姑娘可就危險了。」
方榮忙道:「多謝李叔叔,還有多謝太師叔。」瞧了峨嵋雙姝與崑崙七子,道:「你們跟著做什麼?」
楊羽哼一聲道:「既然方少俠不歡迎我們,我們走便是。」說完轉身便走。
宋惠忙拉住她,對方榮罵道:「你怎麼對師姑說話的?你敢趕師姑走?」
方榮冷笑道:「你配當我師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