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哼一聲道:「她那種心高氣傲之人會喜歡上我?她不過一直把我當她的奴隸罷了。而且,她心裡壞著呢,誰跟她在一起都沒好下場。喜歡她,不如喜歡你。」見她似怒非嗔模樣,暗叫不好,暗罵自己怎麼像個淫賊了,忙道:「春桃妹妹,我走了。你萬事小心。」說完飛也似的逃去。
跑了一陣,突然發現自己怎麼能使輕功?想到這裡不禁又怒又喜,自己不是還會逍遙劍法與逍遙步法麼?這功夫是可以不用內功的。以前不用內功,用逍遙步法不也能逃過崑崙七子的七仙劍陣麼?用逍遙劍法不也能對付司馬屍麼?想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
忽聽得一人喝道:「大膽,在這裡鬼笑什麼?」
方榮一驚,一看是個侍衛,放心不小,忙道:「小的不敢了。」忙往外行去。
那侍衛忽地喝道:「站住。以前我怎麼沒見過你?」說著已上前將刀架在方榮脖子上。
方榮眼見便要出門了,想不到還起這個變故,暗罵自己剛才不應該得意忘形,忙怒道:「你沒長眼睛麼?我是公主的師兄。」
這侍衛官職不是很大,也沒見過朱湘真的師兄,不過他是聽說過公主有個師兄來了的,又見方榮確實器宇軒昂,神色間確有一股英氣,心想應該不假,忙將刀丟下拜道:「小人該死。請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人這次吧。」
方榮心中暗笑,忙道:「我那麼小氣,也不配做公主師兄了,你起來吧。對了,我想出去走走,京城我也不知道哪裡好玩,你能給我帶路麼?」
那侍衛心中暗喜,討好公主師兄,這可是大功一件,忙道:「小人願赴犬馬之勞。」
方榮笑道:「那走吧。對了,將軍,請問尊姓大名啊?」
那侍衛更是大喜,忙道:「小人姓李,單名一個意字。李意便是小人了。」
方榮笑道:「有勞李將軍了。」於是方榮跟在那侍衛後面往門口走去。
李意官職雖小,比門衛可大,門衛見了李意也不敢阻攔,兩人順利出了安寧王府。方榮假裝游了一會鬧市,對李意道:「李將軍,能帶我去霍去霸霍老前輩府上麼?」
李意笑道:「少俠請隨屬下來。」
李意於是又帶著方榮往霍去霸家中去。兩人來到一座大房子前,正是霍府。
方榮道:「多謝李將軍了,李將軍請回吧。我想一個人單獨見見霍老前輩。」
李意無奈,只得道:「小人回去了。」
方榮等他走得遠了,歎一口氣,要是在沒失去內功之前,一定直接進去救了劉裕出來,現在沒了把握,只怕人沒見到,自己反也被抓住了,只得在對面尋了一茶館坐下另想辦法。一坐下,才感覺傷口疼得厲害,心中不禁暗罵朱湘蛇蠍女人。
方榮希望霍去霸一捉住劉裕後馬上送交朝廷,那他便一定會出這個門,那麼自己便可用逍遙步法救劉裕了。如果他不帶著劉裕出這個門,那麼自己只有深夜進霍府了。想好了這點,方榮安心地喝起茶來。
過了許久,突見朱湘、春桃、袁豐、李意往霍府疾來,而李意與春桃更是誠惶誠恐。方榮卻沒想到這一點,忙轉過身去。四人看也不看這邊,直接進了霍府。
方榮暗叫不妙,心道:「早知我應該殺了李意,這下他可壞我大事了。」方榮也沒多想自己在此他們不一定知道,叫道:「結賬。」當小二過來時,忙去摸口袋,卻哪裡有錢,這才知他們早幫自己換了衣服,一時尷尬之極,又想使上逍遙步法逃之夭夭,但又怕暴露了目標,真是左右為難,身上卻又無值錢的物件,其實是根本沒東西可壓。忽然想起還有那令牌,不知有用無用,忙掏了出來道:「不好意思,我忘帶錢了,這東西先壓在這,等我拿了錢來再還我吧。」
那小二一見乃安寧王府令牌,哪敢說個不字,掌櫃的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小的怠慢了公子,這茶算不了什麼,算我請公子的。公子什麼時候再來,是小店的榮幸。」
方榮不欲再留下來,道:「那多謝了,下次我再還錢來。」說來往外走去。一出茶館,正見朱延引了四名高手往霍府而去。方榮暗道:「劉裕可慘了。東方叔叔,我完不成你的任務了。死便死吧。」等朱延等人進去了,將胸一挺,也往霍府而去。
果然門衛一把將方榮攔住了。方榮將那令牌一亮,那門衛忙畢恭畢敬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心道:「朱公子剛進去,他怎麼不與朱公子一起進去呢。」
方榮正色道:「我要找霍總捕頭,你帶我去進他吧。」
門衛知道是安寧王府之人,不敢有違,忙領了方榮去。轉了幾條走廊,那門衛指著書房道:「公子,老爺正在裡面會客。公子自己進去吧。小人告退了。」
方榮本要點倒他,想不到他如此識趣,忙笑道:「多謝你了。」
那門衛才離開,正聽書房中傳來朱延之聲道:「老東西,我待你不薄,你敢吃裡爬外。」接著又聽拍拍拍幾聲,顯然是朱延狠狠打了劉裕幾個耳光。
霍去霸忙道:「小王爺,請自重。我們不得私設公堂。」
朱延恨恨道:「你讓開,今天我非親手殺了他不可,我以前哪受過這種羞辱,都是他害的。我不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朱湘急道:「哥,不要再打了,再打他可要死了。」
朱延道:「你讓開,這裡沒你的事。」
朱湘道:「你再不住手,我對你不客氣了。」
朱延又踢了劉裕幾腳道:「你是幫哥哥還是幫外人?你別以為跟著萬靈仙子學過武便可對哥哥無理,你小心招天打雷劈。」
方榮聽到踢打之聲,更聽到劉裕悶哼之聲,忍無可忍,踢門而入,大聲道:「住手!」一下,眾人都呆住了。方榮忙上前將劉裕扶了起來退開幾步道:「霍前輩,我要帶劉裕走。」
霍去霸回過神來,他知道方榮失去了內功,道:「方榮,你是怎麼進來的?」
方榮道:「我要帶劉裕走。」
朱延向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也知方榮受了重傷,更知方榮早廢了武功,哪裡還怕他,一人提掌,一人揮拳,一人伸爪,一人抬腳分往方榮四面攻來。
方榮扶著個人,哪裡能讓開,只得將劉裕一摟,身子一縮,讓開了一掌一爪,而一拳一腳分別打在了背上與踢在了腳上。方榮只覺五臟六腑一翻,從口中噴出血劍來,與劉裕一起倒在了地上。
四人大喜,正欲再上前攻方榮,忽地兩劍刺了上來,四人無奈,只得疾往後退,一瞧,卻是朱湘與袁豐。四人瞧了瞧朱延,卻是不敢再攻了。
方榮倒在地上後,反而覺得舒服多了,心道:「我明白了。又是雲笈七簽在作怪。」雖知對自己將來不好,但對眼前卻是大在地有好處。
朱湘忙上前將方榮扶起道:「方榮,你沒事吧?」
方榮站了起來,忽地奪過了朱湘手中之劍,將劍尖指住了朱湘咽喉道:「讓開。」
朱湘氣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朱延笑道:「妹妹,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又向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忙都攻往方榮。
方榮將劍齊肩一劃,四人四聲慘叫,鎖骨上都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齊流不止。
方榮道:「你們若敢再攻上來,我刺瞎你們眼睛。」
霍去霸驚道:「方榮,你武功不是被廢了麼?」
方榮道:「多謝關心。我的內功確實被廢了,可是我的招式還在呢。我的內功要還在,他四人可怕腦子已不在脖子上了。」
四人一聽此言,都情不自禁摸了傷口退了幾步。
方榮慘笑道:「霍前輩,你要攔麼?」說著扶著劉裕往門外走去。
霍去霸喝道:「那我今日把你二人一齊擒了。」忽地伸爪往方榮胸前抓去。
方榮將劍一翻,往霍去霸手腕處切去。霍去霸忙縮了回來。其實他要是不理方榮這一劃,他只怕已將方榮擒住,現在方榮完全沒了內功,哪裡有力氣,霍去霸的內功完全可以將那劍震開。但是在不知情況下誰會冒險?所以霍去霸還是退了回去,實猜不透方榮到底如何厲害。
但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管方榮是不是真的沒了內功,是不是真的還是那麼厲害,都不能輕易放了他走,一退後,馬上換了大擒拿手往方榮攻來。可是手未到,兩把劍削了過來,一把是朱湘的,一把是袁豐的。雙劍將霍去霸逼開了。
霍去霸倒是不怒,朱延卻大怒道:「妹妹,你幹什麼?袁豐,你這吃裡爬外的傢伙,從今日起你休得再進我家門。」
朱湘氣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你給我滾。」
朱延氣得手也顫抖了,怒道:「好,就當爹沒你這女兒,我沒你這妹妹。來人,將他們一併擒了。」剛說完,一大幫官兵衝了進來,將方榮圍住了。
朱湘冷笑道:「哥,你以為他們攔得住我麼?」說著掏出一張令牌道:「你們瞧清楚了,這是什麼?我是長寧公主。你們敢攔我?」
那些官兵一見了忙都跪了下來。朱延也不敢真正與她翻臉,哼一聲往外走去。
霍去霸抱拳道:「公主,今日你除非將老夫刺於劍下,不然方榮與劉裕不得離開這裡。」
朱湘挺劍道:「霍伯伯,得罪了。」說完劃了個劍花往霍去霸胸肩攻去。
霍去霸心中一笑,正欲伸掌斜刺裡擊在朱湘肩上,不料又一劍往他伸出的手攻來,正是袁豐之劍。
霍去霸要是對付一人,自然不怕,但現在是兩個劍術高手,而且是師兄妹,自然有默契,而且現在他們使的好像還是一套劍陣,更是難破了。一下三人互攻了三十幾招。
霍去霸暗暗心驚,暗道要是方榮一起攻上前來更是要遭,不禁往方榮處瞥去,卻哪裡還有方榮與劉裕影子?大驚失色之下叫道:「不要打了。」
朱湘與袁豐馬上停了下來,朱湘笑道:「多謝霍伯伯啦。方……」這時她也才發現方榮不見了,又氣又怒,罵道:「方榮,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說完追了出去。
霍去霸知道自己現在罪過不小,忙也追了出去。
方榮扶著劉裕往城外走去,正因為那塊令牌,所以方榮從霍府出入才暢通無阻,出城也是暢通無阻,方榮也不敢走官道,折而往一條小路走去。走了許久,終見前面有個小村莊,心下大喜,快步上前,敲了一家門。
許久才有一人開門驚恐道:「官爺,我們這裡沒窩藏朝廷欽犯。」當看清楚是方榮二人時,忙大力關上了門,道:「大爺,求你離開這裡吧,不然我們就慘了。現在朝廷正在捉拿欽犯,我們不敢留人啊。」
方榮無奈,又另敲了幾家門,都是一幫結果。方榮知道劉裕中了毒,又被朱延拳打腳踢一陣,一直昏迷不醒,若再耽擱一陣,劉裕只怕要死了,忙往村外走去,希望能找到一個山洞,功夫不負有心人,方榮終於找到一個山洞,忙走了進去。
方榮檢查了一陣,劉裕中的毒倒是小事,只要再多一兩個時辰便好了,不過朱延下手卻是奇重,外傷內傷均是受傷不小。方榮只得將他傷口包紮好,將斷的肋骨接好。內傷一時卻無能為力。
方榮也是精疲力竭,心道:「我便在此修練師父的內功心法吧。劉伯伯,師父教我時,我用了不到一個月練成第一層,有了第一層內力,我便可以救你了。」說完忙折了些樹枝將洞口隱了起來,盤坐在地,開始修煉起來。不知不覺練了一個時辰,方榮也覺奇怪,練竟是如此順利,以前用了差不多一個月,這回竟然不到一個時辰便練成了第一層,也不知原因,心中卻是萬分高興,喜道:「劉伯伯,我可以救你了。」於是將劉裕扶起,在他奇經八脈,身上各處又點又摸起來,一下,方榮臉脹紅起來,汗也冒了出來。
這時,忽聽劉裕道:「方榮,謝謝你了。」
方榮大喜,道:「劉伯伯,你終於醒了。那便好了,想不到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好的快。」
忽地又聽一人聲音道:「方榮,我說過,除非你將我用劍刺倒,否則休想走掉。」正是霍去霸的聲音。
方榮現在沒了力氣,又驚又怕,劉裕道:「方榮,你霍前輩為什麼只一個人來?你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麼?」
方榮搖搖頭道:「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非要抓住我們不可麼?」
劉裕笑道:「我與霍兄幾十年的好朋友,他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麼?他心裡想什麼我也明白,我也知道霍兄一定會查到我是內應,只是沒想到如此之快,才著了你的道。霍兄,我與你這麼多年朋友,正是因為我佩服你這脾氣。方榮,你霍前輩叫你刺,你便刺吧。不然他不好向朝廷交差。」
方榮明白過來,知道霍去霸是叫自己將他刺傷,這樣他就有理由了,抓起身旁之劍道:「霍前輩,多謝你屢次三番放過我,我真是不知如何報答你。霍前輩,你讓我刺什麼地方?」
劉裕笑道:「方榮,這你可猜錯他的脾氣了,他知你不願傷他,那麼他不得不一直追你,所以他才明明白白告訴你叫你刺他,可是他卻又是剛正不阿之人,自然要你全力以赴了,不然他還不如自己刺傷自己呢。」
方榮正色道:「那麼得罪了。」說完挺劍往霍去霸攻去。
霍去霸也是有意讓方榮傷到,對方榮攻上前之劍不再相讓,只提掌往方榮胸口擊去。一時方榮想不到他不讓,霍去霸之招也便沒想著讓開,霍去霸這招也是用上了全力,方榮一口血劍噴了出來,往後便飛去,重重撞到了壁上。
霍去霸也只道自己被刺中了,不想方榮內功根本不夠,劍尖早被自己內功給彈開了,一點傷口也沒有,血是更不可能有了,只是衣服被劃破了而已,驚道:「方榮,你真的沒了內功了?」
方榮爬起來道:「這回有了。」
霍去霸暗暗心驚,剛才自己可是用了全力的,別說方榮沒了內功,便是自己這等內功之人受了這一掌,還能站起來還能說話,只怕連自己也做不到,難道他說內功沒有了一直是騙人的?忙問道:「你既然沒失內功,何必讓我?我不會領你這個情的。」說完又往方榮攻去。
方榮這時也知道劉裕所說的霍去霸的脾氣了,也不再客氣,腳下一滑,忽地閃到了霍去霸身後,一劍已刺入了霍去霸後腹之中。
霍去霸倒在了地上,痛苦道:「我知道有這個結果,想不到這麼快,方榮,你可真是個奇怪的人,總打你不死,以為你受了傷,想不到還有這麼好的身法,我一時大意了。」方榮忙上前扶起她,霍去霸又道:「我要的結果也正是這個,你帶著劉裕走吧。」
方榮急道:「可是你的傷?」
霍去霸道:「你放心,我二弟三弟馬上便會來了。」
劉裕來拉方榮道:「方榮,他不會有事的,我們走吧。」
方榮無奈,只得跟了劉裕走了。兩人走出幾十里,劉裕道:「方榮,我們就此一別,我不能待在京城了,我要回貴州拜見東方教主了。」
方榮本來想告訴他現在自己就是教主,但自己現在這個模樣,那匕首也不見了,哪佩當教主,忙道:「後會有期。劉伯伯,都是我害你如此,都不知如何報答你。」
劉裕笑道:「你是我們的姑爺,說不定以後你便是我們教主,這點算不了什麼。只是想不到做了這麼多年內應,一直沒事,這次卻栽了。以後我要是再遇上霍去霸,我一定要問問他怎麼查到我頭上的。告辭了。」說完轉身走去。
方榮被他說得慚愧地低下了頭,等抬起頭來劉裕早走得遠了。方榮也不知自己現在要幹什麼,突然發現肚子餓了,只得往山上走去,希望能遇上飛禽走獸,那自己肚子便有保障了。不想翻了一座山,蚊子毛蟲倒是遇上不少,野雞山兔卻是一隻也不見,到了山頂,卻見山下一便平地,一隻兔子在飛奔。
方榮大喜地摸著自己肚子,好像那兔子已經在肚子中一般,急忙飛奔而下,一下追到了那兔子旁邊,眼見那兔子成囊中之物,忽地一箭往方榮射來。方榮大驚失色,捨了兔子往旁讓開了,忽地另一邊又一箭往方榮頭頂射來,剛才那一箭方榮確定是射向兔子而差點誤傷自己的,而這後面一箭卻可以肯定是要殺了自己的。心中大怒,疾抽劍而出往那箭砍去,那箭落在地上。
方榮眼前一亮,幾黑衣人馬上隱入林中,而這些人正是要射殺自己之人。方榮也懶得追了,兔子也跑得遠了。這時馬蹄聲起,馬一下衝到了方榮眼前停下了。
方榮暗讚:「好快的馬。」只見馬上坐著一清秀公子,瞧來有些文弱,雙眼卻是炯炯有神,這時卻是狐疑地瞧著方榮。
這時後面追上來一幫人,在那公子身後跪下了,一老者道:「公子小心摔下馬來啊。再快我們可追不上了。」
另一武士道:「屬下發現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