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 卷一亡命天涯 第九十回 被截
    第二日一大早,駱琪便跑了來,見了熟睡的方榮,道:“婕兒,你方哥哥怎麼樣了?”

    花語婕搖搖頭,道:“跟昨晚一樣,不過沒事的,伯母。”

    駱琪見於婷不見了,只怕她捨方榮而去,道:“你於姐姐呢?她去哪兒了?”

    花語婕道:“於姐姐去找解藥啦,本來我也要去的,可是於姐姐不讓我去,說叫我陪方哥哥。”

    駱琪放下心來,道:“嗯,婕兒,你們可不能離開你方哥哥呀,我是過來人,方榮也是我兒子,相處這麼多天,其實我已明白他是怎麼樣的人。他表面做得什麼也不在乎,什麼都想得開,其實他心中脆弱得很,你們以為他對你們一個也不在乎麼?他害羞是一個原因,我問過他了,他是怕你們誰以為不在乎哪一個而離他而去。他偷偷跟我說,他真希望馬上娶了你們,這樣,他便不怕你們說他偏了誰了。”

    花語婕大羞,道:“伯母,你怎麼說這些話?”

    駱琪歎了口氣,道:“婕兒,燕兒,瑩兒,你們都出來,我跟你們說件事。”三人不知何事,都跟了她出去。這時,方鋮、刀王、司馬行空、王湄也來了,駱琪道:“我跟你們說件事,你們可不能跟方榮說,雪兒與她娘走了。”

    眾人都是一驚,刀王叫道:“什麼?不會的,一定是那葉若玉逼東方姑娘走的了,我去追她們回來。”也不等眾人答應,飛也似地去了。

    花語婕暗道:“還好聽了於姐姐的話,義父也真是,不想前不想後的。”她也忘了,她現在是要時刻注意刀王不要跑的。

    方鋮道:“現在連蕭前輩也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婕兒,你可不要將這事告訴方榮,不然,恐怕他……”

    花語婕道:“我明白了。”

    忽聽得房內方榮一聲大叫:“雪兒!你不要走!”眾人忙跑了進去,只見方榮望著天,雙眼流著淚。

    駱琪安慰道:“榮兒,你怎麼了?沒事的啊,馬上便好啦,你於師姐與雪兒去找解藥了。”

    方榮道:“娘,我作了個夢,雪兒走了,葉伯母說我已成廢人了,怕我連累雪兒。”

    駱琪笑道:“胡說,夢裡的東西都是反的。”

    方榮笑道:“走了好,娘,你叫於師姐,花妹妹,燕兒與瑩兒都走吧。”

    駱琪罵道:“榮兒,你說的哪裡話?”

    花語婕道:“方哥哥,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

    司馬飛燕道:“我與朱瑩都是發過誓的。”朱瑩點點頭。

    方榮道:“那你留下來看我這模樣吧。”

    駱琪道:“榮兒,不要胡說了,又不是治不好了,你要是真把她們氣走了,娘可不饒你。”

    方榮突道:“我現在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我只道我會百毒不侵的,想不到還是中了魏忠賢的金針。我知怎麼解,可是我不知其意,東方叔叔也沒告訴過我,也是白說。”

    花語婕道:“你快說,怎麼個解法,便是要我死,我也是願意的。”

    駱琪也急道:“榮兒,你快說,便是要娘給你換血,娘也是願意的。”

    方榮道:“娘說對了,是有個叫換血的方法,不過書上只是幾句帶過,可是我不會,不過另有一個方法我是知道的,上雲男女交合,只不知交合是何意?”

    駱琪臉上沒由得臉上一紅,道:“這樣真的可以麼?”

    方榮道:“我也不知,只是書上這麼說的,書上雲男女交合之時未中噬骨蛛蠱之人急催內力至對方體內,那蛛自然便會死了。”

    駱琪道:“燕兒,你與瑩兒妹妹在這陪著方哥哥,我去跟你花姐姐說件事啊?”

    司馬飛燕道:“嗯,娘,你放心好啦,燕兒會照顧好方哥哥的。”

    駱琪拉了花語婕,道:“榮兒,你等著,娘與婕兒去去就回啊。婕兒,我們出外去說。”兩人往外走去,方鋮當心,也要跟去,駱琪紅著臉道:“你出來湊什麼熱鬧?你看著榮兒。”

    方鋮想想也是,忙回到房中。方榮見爹爹竟是在娘親面前也羞紅著臉,道:“爹,你知交合之意麼?知道便能救孩兒了。”

    方鋮尷尬著臉道:“等下你娘回來,你問她吧,她知道,爹爹亦是不知。”

    司馬行空道:“大哥這也不知麼?”

    方榮道:“我要是知道,還會等到這時還治不好麼?”

    司馬飛燕抓住司馬行空道:“哥哥,你知道,你快告訴方哥哥吧。”

    司馬行空也紅了臉道:“我也不知,我以為方大哥是開玩笑的。連方大哥都不知,我怎麼會知?不過我想燕兒你沒這個福氣了,還好你還小,也做不來。”

    司馬飛燕道:“為了方哥哥,燕兒什麼都做得來的。”

    方鋮忙道:“司馬賢侄,不要胡說八道了,等下你伯母回來,什麼都知道了。”

    這時忽聽得駱琪道:“方哥,快下來。”

    方鋮驚道:“你伯母出事了,看來有強敵來了。”說完沖了出去。司馬行空與王湄也跟了出去。

    司馬飛燕忙道:“方哥哥,不會有事的,有花姐姐與哥哥在呢。”

    方鋮沖了下去,正見駱琪與花語婕劍指著站在門口的五個太監與五個錦衣衛。當先一個太監見方鋮下來了,道:“方大俠,在下張佺張總管。聽說令郎受了重傷,九千歲擔憂得緊,特意叫我送來解藥,想不到龍鳳雙劍俠原來如此招呼我們的。”

    方鋮怒道:“哼,有什麼條件,說吧。”

    那太監見了旁邊一張同桌子,緩緩走了過去坐下,道:“怎麼說得這麼難聽呢,九千歲的藏寶圖你們保存如此之久啦,九千歲說辛苦你們啦,現在他以解藥作為報達,這交易不知方大俠覺得值是不值?”其余四個太監與五個錦衣衛也紛紛坐了下去,那些文人雅士早被花語婕絕色迷住,哪想到隱藏的危險,十人把門口位置讓了開來竟也沒一個人走。

    方鋮道:“琪妹,去照顧榮兒。”

    花語婕暗驚,道:“伯母,讓我去照顧方哥哥吧。”也不等他們同意,轉身走了上去。

    張佺又道:“若是方大俠覺得不值,那再將公主一並交給我們也就公平了。”

    方鋮也找了一個正好可以守住樓道的空位坐下了,駱琪跟著坐下。方鋮道:“公公倒會討價還價了?可惜解藥我們已經有了,不勞公公了。”

    張佺一驚,忽地坐起,忙又坐下,笑道:“方大俠,這玩笑可開不得,人命關天的大事,更何況這是方大俠獨子,要是因為這樣歸西了,這可……”

    方鋮拍案而起,道:“不用說了,我方鋮與魏老賊勢不兩立。”眾人聽了此言,方知眼前之方鋮原來是個大逆不道之人,原來這些錦衣衛是來捉拿他們的,忙都往門外逃去。

    張佺喝道:“站住!誰也不許走。”幾人嚇得軟倒在地,一個人也不敢走了,都顫抖地站在那裡。那張佺也不瞧他們模樣,只盯著方鋮道:“這裡有個犯上作亂之人,你們都聽到了,我要你們都給我作個證。不然說我們濫殺無辜。”

    方鋮哈哈大笑,道:“公公何必客氣,要殺了方鋮,還用人作證的麼?魏老賊爪牙如此秉公執法,倒叫方鋮汗顏了。”

    張佺道:“天子腳下,豈容你胡言亂語。”說完身子與椅子一同往方鋮移去,方鋮本已入鞘的劍疾抽了出來,往撞來的張佺胸前刺去,張佺揮拂塵一格,擋住了劍勢,那銀絲卻往方鋮手臂纏去了。

    方鋮忙抽回長劍,改刺他下身,此乃龍鳳雙劍中的鳳舞九天,看似刺他腳,其實是從下至上刺他下巨虛、梁丘、大赫、四滿、中脘、膻中、天突、人中與神庭九處。那張佺當要持拂塵下挑相擋時,駱琪一劍格了過來,方鋮那劍刺入他梁丘穴旁。張佺忙連人帶椅疾後退止了血。

    駱琪想要再攻上前去,被方鋮攔住。那九人也想要攻上前去,被張佺攔祝張佺咬牙道:“龍鳳雙劍果然名不虛傳,三招內讓我見紅,那也怪我不識實務,不過可不是我怕了你們,九千歲早有交待,見著方大俠要好生招待,畢竟方大俠幫九千歲保管了這麼多年的藏寶圖。要是方大俠有個閃失,那可是我們的罪過。好啦,一物換一物,或者換公主,或者換藏寶圖,方大俠你決定吧。”

    王湄笑道:“你們又不得生兒子又不得生女兒啦,要那麼多錢干什麼?”

    司馬行空聽她這麼說,也笑了起來,道:“對啊,別人為財死那還情有可原,你們為財死,那可奇怪了,你們又不可傳宗接代。”

    那五個太監大怒,張佺道:“今日我非殺了你兩個兔崽子不可。”伸手一揮,後面兩個太監拂塵一揮,腳下動作又快,眨眼已至二人面前,兩人都避過銀絲,一掌往前擊去,那兩個太監都不知二人如此厲害,猝不及防,被擊出一丈遠,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其余八人更是驚訝。

    方鋮笑道:“張總管,你們東廠之人沒打探清楚他二人什麼來路麼?魏老賊忘了告訴你們他二人是什麼人麼?”

    張佺道:“那還請方大俠指點一二。”

    正在這時,忽聽得司馬飛燕叫道:“娘人望去,已見司馬飛燕淚流滿面地跑了下來。

    駱琪大驚,道:“燕兒,怎麼了?”

    司馬飛燕撲入她懷中,道:“方哥哥,方哥哥他被人截走啦,公主也被他們帶走啦。”

    駱琪腦中一黑,差點倒下去,急道:“不是有你花姐姐麼?是什麼人截走的?”

    司馬飛燕哭道:“他們有六個人,有三個人對付花姐姐,有一個人對付燕兒,另兩人把方哥哥和瑩兒帶走了。現在花姐姐去追他們了。他們都蒙著臉,不知道是什麼人。”

    駱琪一道怒火之光往那十人射去,那十人也是一驚,方鋮怒道:“你們這伙閹人,把我榮兒抓到哪裡去了?”提劍便往十人沖去。

    駱琪往拉住他,哭道:“方哥,不要沖動,榮兒在他們手裡。”

    王湄道:“快把方師哥交出來,不然你們誰也不許走。”

    其實那張佺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知是九千歲另派了人將方榮截走了,還是被另一伙人截走了?道:“咱們去瞧瞧。”

    方鋮攔住道:“你們要干什麼?”

    張佺道:“事起突然,咱們也不知發生何事了,咱們要去房間瞧瞧究竟。若真是咱們的人截走啦,那方大俠只好將兩樣東西雙手奉上,若是被亂黨截走了,我們也好給九千歲一個交待。”

    方鋮怒道:“除了你們,還能有誰,做什麼戲了?”

    張佺道:“你們執意阻攔咱們,不會是你們演的一出好戲,騙咱們走吧?”向後面七人做了個暗示,自己忽地飛過四人,往樓上沖去。方鋮四人要去追,被七人攔住,其實來的十人都不是一般的大內高手而已,五太監乃魏忠賢徒弟,五錦衣衛乃白銘徒弟,雖然要殺四人不容易,但要攔住四人拖延時間卻是綽綽有余。

    一會那張佺出來,道:“不是咱們的人,快去追1七人退出戰團,那兩人也爬了起來,往外追去。

    方鋮見狀,道:“看來他們不像做戲,也不用給我們做戲,看來榮兒被另一伙人截走了。我們也去追。”

    這錦衣衛也自有一套追人的本領,再追不遠,便聽前面兵刃相交之聲,方鋮等人跟在他們後面,聽到前面的一聲聲嬌喝,不是花語婕是誰?果然見前面花語婕與四個蒙面人打斗。十四人馬上上前去幫花語婕。那四蒙面人雖對付花語婕綽綽有余,也不傷她,只欲將她拖住,想不到一下來了十四個一等一的高手,一下四人便被刺倒在地。

    方鋮劍指住一人道:“你們把方榮帶到哪裡去了。”

    那人笑道:“方大俠,你誤會了,帶方榮走是救他,我們其實只要帶公主走。”

    那張佺一把扯下四人蒙布,現出四個中年男子出來。

    方鋮驚道:“你不是鍾佩鍾兄麼?”

    鍾佩道:“不錯。想不到方大俠卻與這些鷹爪孫同流合污了。”

    張佺一耳光過去,那鍾佩口中馬上流出鮮血。方鋮又羞又氣,反起一劍往那張佺刺去,駱琪也是一劃,將十人逼退開了。方鋮道:“鍾兄,你不要誤會,我方鋮與魏忠賢勢不兩立,若有一句謊言,受天打雷劈,遭萬劍穿心而死。”

    駱琪道:“可是,你們為什麼要截走我榮兒,他現在中了毒,受不得顛簸,你們這樣,榮兒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說著抱著方鋮肩頭哭起來。

    鍾佩忙道:“嫂子有所不知,我們來之時受蕭前輩所托,要將方榮帶走,他說他去追一個女子,一會便回來。當時我們還不知方榮中了毒,還是蕭前輩告訴我們的。我們雖有難色,但蕭前輩所托不得不辦。”

    方鋮道:“你們怎麼遇上蕭前輩的?”

    鍾佩道:“我們要截走公主之事剛好被他碰上聽到了,他便說帶公主走可以,要將方榮也一便帶走了。於是我們只好照辦。”

    花語婕氣道:“義父的腦子裡真不知想什麼。”

    駱琪道:“那你們將榮兒帶到什麼地方去了?”鍾佩道:“若無意外,應該會交給蕭前輩的。”

    張佺道:“公主呢?”

    鍾佩拾起刀,站起道:“公主已到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公公請放心。”說著忽地一刀往張總管劈去,離得雖遠,但那刀如變長了一般,張總管還未及提拂塵相格,那刀已劈了上來,忙腳下一滑,往後退開了。想不到他快,鍾佩也快,一刀緊似一刀,張總管都不及抽拂塵相擋,只得以輕功避讓。

    方鋮等人也都上前去攻其余九人。這裡以花語婕武功最高,剛才又已積了一肚子火,又是對付魏忠賢的人,哪裡手下留情,她一人逼得兩人都無還手之力,趁著一人膽怯之時露出的破綻將之刺倒在地,另一人又已非花語婕對手,一下也被刺倒在地。花語婕已是氣極,見二人不死,又刺了幾劍,直至二人氣絕為止。

    駱琪見了,忙上前抱住她道:“婕兒,你不要這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花語婕再也忍不住,哭道:“伯母,方哥哥要是……我可怎麼辦?是我對不起方哥哥,這次又是我的錯,我為什麼這麼沒用呀?”

    駱琪也是難過,不過強笑道:“傻丫頭,這哪裡是你的錯了?人的能力也是有時而盡的,便不是什麼事都能如願,婕兒盡了力,便沒有錯。不要自責了啊,婕兒要是再自責,伯母可也要自責了。”

    花語婕點點頭,道:“嗯,都是魏忠賢的錯。我要殺了他們。”

    駱琪驚道:“婕兒,你不要這樣,伯母瞧了也怕,他們由我們來對付吧。”

    這時十人只剩下三人,這邊卻是一人也沒受傷,張佺見狀,拂塵機括一開,射出幾根金針來,鍾佩不及避讓,忙一招鐵板橋倒在地上,起來時他已逃得遠了。

    方鋮叫道:“解藥在他手中,一定要抓住他。”

    花語婕聽了,掙開駱琪,箭般沖了上去,花語婕輕功遠在他之上,張佺剛才又早已體力不支,追了一陣,花語婕兩個起落,攔在了他面前,喝道:“交出解藥來。”

    張佺跪倒在地,求道:“姑娘饒命,那藥不在小人身上,九千歲根本沒給過我。他知刀王在旁,若是把解藥給了咱們,被刀王奪了去他豈不前功盡棄?所以九千歲沒給過我解藥呀,請姑娘相信我。”

    花語婕一劍刺在他肩上,挑起一塊肉來,道:“你不要逼我。”

    那張佺強忍著痛,又知絕非她對手,不然這一劍也不會躲不開了,道:“小人真的沒有解藥,不信姑娘搜身。”說著便脫自己衣服。

    花語婕大羞,怒道:“無恥。”一劍刺了上去,那張總管只道她這時不會殺了自己,也沒防備,哪料到她一個俏俏的姑娘竟如此狠毒,一劍正刺中胸口,叫也不及叫一聲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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