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行空道:「你們忘了,還有我呢。我若幫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會礙手礙腳?除非你們連我也一起殺了!」
那殺手道:「少主,莊主說過,為了大事,得罪少主也是可以的。我們雖不至殺了你,但讓你不得為難我們還是可以的。」
司馬行空道:「你們忘了,以後我是要做莊主的麼?那時看你們還有沒有好日子過。」
那殺手笑道:「少主何必用這話威脅我們,我們活不活得到少主做莊主的時候還不得而知呢。便是真到那時,我們也是為了義賢莊,死而無憾!」
司馬行空怒道:「你們還笑得出來!好,我便先死在你們手裡!」說完揮劍往七人刺去。
那人首先上前來擋住他攻勢,道:「少主,你要殺了熊伯伯麼?」
司馬行空不理,只不停去刺他。那姓熊的邊解他攻勢邊道:「魏伯伯本來是要點了你穴的,想不到你先下手為強,竟然劍劍指向三十六處致暈穴,這點穴劍法只莊主教過你一人,連我們也是不得而見的,想不到使得這麼精闢了。」
司馬行空見這劍法雖逼得他沒反擊之力,但也不知他是真沒破解之招還是故意忍讓,不過總還是制不住他,見另一人已在近旁,忽地不在刺這姓熊的,斜刺裡反刺近旁之人,那人急往後退,道:「少主,你忘了以前項叔叔最疼你麼?今日怎麼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我們叔侄之情?」
司馬行空道:「你疼我時是我項叔叔,但你們殺人時不是我項叔叔,你們都不是!」
王湄躍上前道:「司馬哥哥,我來幫你。」說著兩人齊攻這姓項的。這姓項的本來是真被司馬行空逼得無還手之力,現在加上王湄從後夾攻,只過得五招,剛躲過司馬行空指向中府之劍,王湄忽地從後一掌擊在姓項的後背上,姓項的全身一陣冰寒,腦中卻是一熱,司馬行空又點了他玉堂、紫宮穴,動彈不得。身子卻更加冰冷起來,腦子卻越發火熱起來。
司馬行空見他臉上通紅,手卻發紫冒著冷氣,驚道:「項叔叔,你怎麼了?」
那姓項的道:「我中了王姑娘一掌,我若猜得不錯,應該是魔王練的紫金掌。」說得甚是痛苦。
司馬行空忙道:「六妹,快救項叔叔。我只要制住他不是要殺他。」
王湄道:「哦,不過紫金掌是沒得救的。」
司馬行空驚道:「什麼?」
王湄道:「不要急不要急,其實紫金掌又不是用來殺人的。他又不用死,所以不用救。只受些苦而已。我才沒那麼壞呢,說殺人便殺人。」
司馬行空放下心來,道:「真的麼?」
王湄道:「是呀。以你項叔叔功力,這點苦是受得了的了。」
一殺手正要幫姓項的解穴,司馬行空一劍刺去,道:「紀叔叔,現在輪到你了。」
姓紀的手急忙縮回,道:「少主,你忘了我們七殺手一向一起殺敵,一起禦敵的麼?所以我們殺一人也是一起殺,殺一千人也是一起殺,你們也不例外,包括少主你!」
司馬行空本來用點穴的劍法,經他一激,忽地變成招招殺著。那姓熊的見了攻上前來,怒道:「少主,你真要殺了我們?」
司馬行空道:「我不是要殺了你們,只有用殺招才可能制住你們。」
剩下五殺手見老大攻上前去,也攻上前來。花語婕、東方超天、程靈兮這邊見了,也攻上前去。而四女見東方超天攻上前去,也攻上前去。九人跟六人終於大鬥起來。
一邊的方榮其實從開始便想了許多,自己結義弟妹剛與自己結拜便要跟自己亡命天涯,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會死,心中覺得萬分對不起他們,特別對不起花語婕,暗道:「我只要離開他們,他們便不會為自己連命也不要了。」主意一打定,大聲道:「你們不要再打了。謝謝你們為了我連命也不顧了,方榮只有來生再報。後會無期!」說完一勒馬韁,疾馳而去。
眾人停下打鬥,都往方榮方向瞧去,只見方榮背影,衣袖不時抬起抹著雙眼,都知方榮心中萬分傷心痛苦,是在默默落淚。十六人都只望著方榮遠去,誰也沒追。
王湄首先開話道:「方師哥真是膽小鬼,怕我們打不過,丟下我們自己先跑了。」
花語婕傷心道:「你方師哥不是這樣的人。」
其實這裡之人從方榮抹淚的背影都知他是不願六人為了他死在七殺手或其他要擒方榮之人手下。
姓熊的道:「少主,我們回家吧。」
一女子亦道:「天兒,我們也該回蓬萊島了。」……
方榮一陣疾馳,要至城門時,馬忽地累倒在地口吐白沫。方榮從地上爬起,罵道:「連馬也想我死。」怕他們追來,也不管馬,急忙入了城。方榮知自己只一個月可活了,心下雖是傷心,但也反而放得開了,在離開六人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也不再管什麼有沒人在等著自己,大膽進入酒樓,叫了兩斤茅台,自顧自喝起來。喝得三分醉,叫道:「你們知道麼?方榮來這小鎮了。」
臨桌一人道:「你怎麼知道?」
方榮道:「在前一個小鎮,我親眼見到他了,他馬上便會來了。」
那人道:「他長怎生一付模樣呢?」
方榮道:「跟我一般大小,跟我一般打扮,跟我一般模樣的。」
那人奇道:「這便奇怪了,他怎麼跟你一般模樣呢?連模樣也能一樣麼?」
方榮笑道:「我說模樣,又沒說臉蛋跟我一樣。便是臉蛋一樣也不足為奇嘛。」
那人道:「那他跟誰人在一起?」
方榮道:「一個叫花語婕的。後來又有一個叫司馬行空的跟他拜了把子,再後來又多出一個叫王湄的師妹,再再後來,又認識一個叫東方超天與一個叫程靈兮的,然後他們六人又拜了把子。你們知道麼?他們個個武功不在這裡人之下。」
遠桌一人道:「聽說方榮真有兩下子,那叫花語婕的也是不弱,不過要說其它全部都不在我之下,那是怎麼也不相信的,大概是閣下武功太弱,以前吃了他們虧吧。」
方榮道:「我武功自然弱得厲害,不過他們武功我是親眼見過的,在前面一座小鎮,幾十個一等一的蒙面人圍攻他們六人,結果怎麼樣?那些蒙面人最後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而六人卻安然無恙。再後來,你猜他們遇上誰了?七殺手!義賢七殺手,聽說過吧?那七殺手竟然也被打得落荒而逃。所以我勸大家不要再癡心妄想擒住什麼方榮,奪得什麼寶刀,當什麼天下第一?還是安安分分保住命養老吧。」
一桌忽地拔劍而起,閃至方榮桌前,一人提劍架在方榮脖子上,道:「說,你是什麼人?跟方榮什麼關係?」
方榮忙道:「我跟方榮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是好心奉勸大家。」
那人道:「那你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這裡人人都是先入為主,只道方榮一定會跟一個女子在一起,雖對方榮表示懷疑,但都沒想到他便是方榮,只以為他跟方榮多多少少有關係。
方榮道:「因為我一直暗中跟蹤方榮,我也一直想得到寶刀,但自從親眼見他們力鬥群英,再戰七殺手後,我已對方榮怕到骨子裡去了,以我等武功,怎麼能奪得他手中寶刀?要是真跟他打起來,便是百個我也鬥不過他啊。你們知道麼?那姓花的殺了冥靈教教主與五毒教教主,那王湄是與屍王齊名的魔王之徒,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那司馬行空便是司馬屍之孫,而那東方超天,也不知你們聽沒聽過蓬萊島,他可是千手神通傳人,而那程靈兮,在丐幫勢力也是不小,連丐幫幫主都怕他幾分呢。你們想想,你們能鬥得過他們麼?」
那人聽他直言司馬屍名諱,又見他在己脅迫之下不慌不忙,已知他不凡,刀也拿開了,道:「你說的有何憑證?」
方榮道:「我說打不過他們,如果我打敗了你們,那你們更加打不過他們,你們誰給我一把劍,我不離開這椅子,你們誰傷得了我,我便算輸了,那你們或許能奪得刀,我也沒資格勸你們。」
那人怒道:「你這小毛孩子,馬尿是不是喝多了?真是初出牛犢不畏虎,別說不離椅子,便是可離了椅子也非我對手。」
方榮道:「那便試試吧。」
那人往旁邊之人使個眼色,另一人將劍給了方榮。那人道:「準備好了麼?」
方榮道:「這酒樓中誰人武功最高啊?」
那人大怒,道:「你先勝了我再說吧。」說完提劍往方榮左肩刺去,這一劍既快又猛,而且是偷襲,眾人只道方榮要掛綵,不想方榮上身只輕輕一斜,手中之劍也疾往那人右腰刺去,速度之快不再那人之下。
那人後退險險避過了,道:「果然身手不凡。」
方榮道:「開始一劍只不過是提醒一下你,叫你不要太輕敵了。下面可不會客氣了。」
那人心下反而平靜下來,暗道:「你不過是想讓我大怒分心,小子,你還嫩了點。」舉劍過頭,忽地往方榮肩上砍去,到半時劍忽地一彈起了劍花,旁人瞧來也不知要砍向方榮身上何處。均想:「這回看你有什麼辦法?不傷也非得離椅不可了。」
方榮卻瞧出那人中腹明明老大一個破綻,劍疾往前指,在那人砍前自己之前已點在那人中腹之上。那人見方榮無動於衷剛要砍下,只覺中腹一痛,心下一驚,急往下瞧去。只見方榮劍尖已點在自己中腹之上,又聽他道:「唉,這劍怎麼不做長幾分呢?差點便能刺入了。」還好方榮點到為止,連劍尖都沒刺入腹內,不然哪還有命在。對方榮劍法又敬又佩,更感激他不傷之恩,忙道:「公子劍法,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方榮道:「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好意思去找方榮?你有多少條命啊?」其實這裡人一聽說眼前這人一直跟蹤方榮等高手,暗想能跟蹤而不被發現可想而知他武功之高了。對方榮來說雖非是真,暗想能跟蹤而不被發現可想而知他武功之高了。
那人這時冷靜下來,自己想想也覺好笑,自己怎麼沒事找事跟個毫不相干的晚輩打一場呢?忙道:「是,在下這便也跟公子一樣,回去養老了。」
方榮又道:「還有誰非要去奪刀的麼?先來跟我比一場。」
他這麼叫誰人會來丟臉,便是勝了他也沒什光彩,便何況還沒十分把握勝了他呢。
方榮見他們都是自顧自吃飯喝酒,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是回老家吧,現在想來,這方榮也害了不少人拋妻棄子,來到這貴州,更害了不少人客死他鄉不得回鄉。」
那人道:「其實這方榮也間接為貴州做了不少好事呢,你看,這酒樓生意多紅火,貴州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盜賊也少了。」
方榮笑道:「說的也是,看來這方榮應該去那貧困的地方才好,這樣那裡為了招呼我們這種人一定會富起來,那裡強盜也會怕了我們不敢再為所欲為。想來還真是造福百姓之舉啊。」
那人道:「經公子一點拔,在下再無顏面留於此,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
方榮道:「後會有期!」那人帶著幾人離去。
方榮也不敢久留,怕花語婕他們忽然追上,見面不免尷尬,忙提著一瓶酒離開了酒樓。方榮本已喝得大醉,路也分不清了,一路上撞了不少路人,不過都是別人倒而方榮卻不倒,路人也只敢罵幾句繼續趕路。
再踉蹌幾步,忽地又撞上一人,不想這回卻是方榮跌倒在地。只聽一人罵道:「馬尿精,不知死活的東西。」
方榮爬起罵道:「你們撞倒人還敢罵人?」恍惚中見是七人,卻是已瞧不清楚,驚道:「你們是義賢七殺手麼?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
只聽一人道:「看來這人被義賢莊之人害過才會如此頹廢,我們也不要為難他了。」
只聽另一人道:「師兄,剛才他撞我一撞,似乎武功不錯。怪不得得罪義賢莊呢。」
另一人道:「大師兄,你看他像誰?」
方榮道:「你們看錯了,我不是方榮。」他不說還不懷疑,這此地無銀三百兩之言一道出,七人都拔劍指向方榮。
七把劍在方榮眼前一晃,酒醒了幾分,仔細一瞧,眼前這七人竟是自己瞧不順眼的崑崙七子。方榮突地酒勁上翻,胃中穢物忽地噴出,崑崙七子雖閃避得快,但有些還是粘在衣上。這崑崙七子向來是愛潔淨之人,不免對方榮恨極,殺他之心大增。
經這一吐,便更加清醒了,道:「原來是七位大俠,怎的有空來找我這無名小卒敘舊啊?」
那大師兄道:「你這江湖敗類,殺你算便宜你了。」
方榮道:「我怎麼敗類了?你說說看。」
那大師兄忽地一劍刺來,方榮腳一滑,人已在七子之外。七人一齊刺來,方榮沒劍,又使不得內功,但已知逍遙步法是極厲害的步法,每當崑崙七子劍要刺到時,都被他避過了。
七人均使了幾十招都沒傷到方榮分毫,那大師兄道:「擺陣!」七人不再亂攻,腳下踏著方位,手中劍也揮舞著,將方榮圍在中間。
方榮瞧了他們手中舞動之劍,看似隨意,但卻將自身防得幾近無破綻,而更如銅牆鐵壁一般將方榮困在其中。
方榮道:「我雖是將死之人,但死在你們這幾個臭小子劍下實是不甘。」
一人大怒,首先攻上前來,方榮正要暗叫他上當,不想其餘之人馬上補了上來,想要個個擊破的陰謀胎死腹中。七劍七面八方一齊刺來,避無可避,方榮忽地腳上頭下,腳底踏在劍背下,一借力從一人腰上踏過,逃出七子包圍。
七子對他的步法暗暗稱奇,想不到這步法能借任何一物之力,方榮竟然從一人劍下倒走,踏過那人手腕、手臂、腋下、左腰而出。
那大師兄道:「你這什麼邪功妖法?」
方榮道:「這是崑崙七子他爹步法,專踩崑崙七子的。」
那大師兄怒道:「你別以為剛才僥倖逃脫一次我們七仙劍陣便以為我們好對付。告訴你,還沒有能從七仙劍陣逃脫的。」
方榮道:「那我只好不讓你們困在劍陣中了。」說完踏著逍遙步法閃電般而去。
七人見了他輕功,知追不上的,暗道可惜可恨,不想在極遠處那方榮被二人攔住了。七人大喜,趕上前去,卻見是峨嵋雙姝攔住了方榮。
原來峨嵋雙姝正自前行,忽見一物往自己閃來,她們只道有人要偷襲自己,疾拔劍而出,將方榮攔住了。雖只二人,但竟與剛才崑崙七子的劍陣不相伯仲,方榮想逃也是不得。一時九人將方榮圍在中間。
那大師兄忙道:「真是機緣巧合,能在此得遇峨嵋雙姝。楊女俠,柳女俠,傅某有禮了。」
那楊女俠道:「能遇崑崙七子才是我們姐妹三生有幸。」
那大師兄道:「幸好二位攔住他,不然可讓他逃了。」
那楊女俠道:「哦,原來他是你們要抓的逃犯,剛才我只道是要對我兩姐妹施毒手的呢。瞧他輕功了得,也難怪能在崑崙七子眼下逃脫呢。」
那大師兄臉上一紅,道:「是我等一時疏忽,想不到他會憑空借力的妖法。」
那姓柳的道:「師姐,我瞧他使的步法乃是逍遙派武功?」
崑崙七子驚道:「逍遙步法?」
方榮道:「不錯,怎麼樣,怕了沒有?除了步法,我還會劍法,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