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東方齊天又笑道:「雪兒,你方哥哥可是你帶來的客人,你幫方哥哥收拾房間吧,不然沒地方睡了。」
東方妍雪又笑著跑開了。東方齊天又道:「方榮,這裡夜色不錯,我帶你四處走走吧。」
方榮知道他一定有話跟自己說,應道:「是。」
二人走到溪邊,東方齊天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道:「我們便到這裡吧,我們坐下說話。」方榮跟著坐下。東方齊天道:「我們開門見山吧,我教了你多少乾坤寶典上的秘訣?」
方榮雖覺對自己不妙,卻又不敢撒謊,道:「東方前輩將乾坤寶典上第三層的口訣全教了晚輩。」
東方齊天道:「以後不要前輩前輩叫了,叫叔叔便是,以後說不定還要改口呢。那第三層口訣你全記住了麼?」
方榮道:「其實……在叔……叔教我之前便已背熟了,不僅第三層,乾坤寶典上全部口訣我全記得。」
東方齊天驚道:「你怎麼記得的?」
方榮忙道:「在一個山洞中,弟子發現一本乾坤寶典的書,我無聊時便全背在心裡。當時也不知有多麼重要,只知是武功秘笈便背下來了。」
東方齊天道:「天意天意。你背一遍。」
方榮於是流利地背了一遍,東方齊天喜道:「一字不差,你學了多少了?」
方榮道:「弟子愚笨,無人指點不敢隨便練。因此也只練了叔叔教的第三層。」
東方齊天道:「這樣也省事了,過幾天叔叔幫你詳細解釋,明天讓雪兒帶你多走走。你自己可不要先亂走,不然很危險的。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其實東方齊天出來便是要將乾坤寶典念給方榮記住的,既然已經記住了,也沒話可說了,晚上也不好指點秘訣要領,只好先回去。
當二人回去時,東方妍雪正等著二人,見了二人,跑上前去,道:「方哥哥,我帶你去睡覺的地方。」
東方齊天笑道:「不害臊,三更半夜去男子的臥室。」
東方妍雪道:「那有什麼的,還是雪兒收拾的。爹爹胡說八道,叫雪兒收拾,現在雪兒收拾的房間雪兒又不給進了。」
東方齊天笑道:「那你以後天天進吧。」
東方妍雪突地臉上一紅,道:「爹爹是叫雪兒做方哥哥的娘子麼?」
方榮以前從未見東方妍雪羞過,當見到自己時未紅過臉,當幫自己包紮傷口時未紅過臉,當拉自己手時未紅過臉,當自己抱著她飛上樹時也未見她紅過臉,現在終於見到她最美麗最動人最可愛的一面,加上東方妍雪說的「爹爹是叫雪兒做方哥哥的娘子麼」,方榮腦中一空,差點暈過去,心馬上慌起來,只覺自己以前從未有這麼慌過,從未這麼六神無主過。
東方齊天道:「爹爹可沒說過。是你自己要進去的。」
東方妍雪知道,只有夫妻才可以進一個房間,所以便那麼說了,道:「雪兒只帶方哥哥進去便走了。」
方榮進到自己房中,只覺一陣陣清香傳來,屋內更是乾淨幽雅舒適,道:「謝謝雪兒,雪兒真好。」
東方妍雪道:「睡吧,雪兒走了,不然爹爹要笑話雪兒的。」說完跑開去。
方榮躺在床上,房中香氣迷漫,想著這是雪兒收拾的,不免熱血沸騰,久久不能平靜。到得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正睡得香,忽聽東方妍雪的聲音道:「大懶蟲,起床啦。」
方榮忙一躍而起,東方妍雪早已在端來水在床邊準備好了。
方榮忙道:「對不起,睡得過頭了,以後不敢了。」
東方妍雪掩面笑道:「雪兒不過開個玩笑,想不到方哥哥便當真了,其實雪兒知道方哥哥昨晚一定睡得不好,很晚才睡的。」
方榮臉上一紅,暗道:「夜裡她來過麼?我怎麼不知道,剛才她進來時自己也不知道,真厲害。」道:「你怎麼知道?」
東方妍雪道:「因為方哥哥初到這裡,一定還不習慣,怎麼可能一下便睡得著呢?有一回我也偷偷出去玩,晚了不敢回家,怕被娘親罵,便在外面過了一夜,開始也是怎麼也睡不著的,差不多天亮才睡著。」
方榮笑道:「後來回來你娘罵你了麼?」
東方妍雪笑道:「何止罵了,還打了呢,不過是輕輕的打,再說,有爹爹在,才不怕呢。」
吃飯時,東方齊天道:「雪兒,等會你要帶方哥哥去走走,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便帶他去。」
葉若玉暗氣,瞪了東方齊天一眼,但又不能說出來,總不能說「我帶他去逛」這樣的話出來,道:「方榮,你東方叔叔不是剛教過你乾坤寶典麼?怎麼不多練練?」
方榮忙道:「是。」
東方齊天道:「練什麼?我還沒教呢。剛來那麼急幹什麼,也要等他熟悉周圍環境了再說吧。」
葉若玉道:「你不是教過拳腳功夫麼?那些不算?方榮,你不好好學,將來怎麼保護雪兒啊?」
東方齊天聽了此言暗喜,其實他哪裡知道葉若玉說的保護與二人的關係根本是兩回事,他只道她默許了他呢,笑道:「急什麼,來日方長,方榮如此奇才,你還怕他學不成麼?」
葉若玉道:「雪兒,你的琴練得怎麼樣了?」
東方齊天道:「這還用問麼,雪兒的琴連神仙都能引了來。我的聖母娘娘,你就不要阻撓了,讓雪兒帶方榮出去吧。」
葉若玉道:「我又沒阻撓,我只是叫他們不要樂不思蜀,不要忘了正業。」
東方齊天道:「雪兒,快帶你方哥哥出去吧。」
東方妍雪道:「我們一起出去吧。」
東方齊天忙搶在前頭道:「我跟你娘親還是好多好多事要做呢。」
葉若玉瞪了一眼不再說話。二人來到一處大湖,裡面浮滿了荷葉,東方妍雪道:「方哥哥,你知道麼?這些荷葉都是我種上的。」
方榮歎道:「真美。」
東方妍雪又道:「這裡面好多魚,也是我養的。」
方榮笑道:「夏天時雪兒便跟魚兒玩,秋天時雪兒便採蓮子。」
東方妍雪道:「是呀,方哥哥,我們過那邊去,我們划船。」
方榮道:「我不會。」
東方妍雪笑道:「我教你,我是師父,方哥哥是徒弟。」
方榮笑道:「你佔方哥哥便宜。」
東方妍雪吐吐舌道:「以後不敢了,雪兒還是雪兒,方哥哥還是方哥哥。」其實划船便不難,方榮學得又快,劃到了湖中心,方榮一時來了興致,發現划船很好玩,在湖上劃來劃去,不想一下便到了下午,方榮道:「雪兒,肚子餓了吧,你爹娘一定等不及了,我們回去吧。」
東方妍雪也玩得很高興,道:「唉,不知不覺過了這麼久,原來人玩得開心是可以忘了時間的呀。」
回到家,葉若玉早做好飯,東方齊天道:「今天你們去了什麼地方呀?」
東方妍雪道:「我們去了雪湖,劃了一天船,可開心了。」
東方齊天道:「你娘說得果然沒錯,樂不思蜀!」
東方妍雪忙道:「爹爹叫人家帶方哥哥去玩,現在又說人家,下次你帶方哥哥去玩吧。」
東方齊天笑道:「這可是你的事,爹爹不管。總之你要帶你方哥哥遊遍這地方,一處也不能錯過。對了,你們可有在湖中游泳?」
方榮紅了臉,忙搶道:「沒有。」
東方齊天笑道:「可惜了,那你們一定一身臭汗……」
東方妍雪道:「知道啦,吃飯後會的,可不允說話了。」眾人不敢再語。
後幾日,東方妍雪又帶方榮去了其它地方,什麼地方有幾個山洞,什麼地方有溪,什麼地方有湖,什麼地方有草地,什麼地方是原始森林,什麼地方動物特別多,什麼地方有山谷,什麼地方有陷阱……東方妍雪都介紹得一清二楚。
當游完時,東方齊天道:「雪兒,這幾天開心麼?」
東方妍雪道:「有方哥哥在,當然開心了,雪兒當導遊可開心了。」
東方齊天道:「那明天爹爹借你的方哥哥一用可以麼?」
東方妍雪道:「借吧。」
東方齊天暗笑,道:「嗯,明天雪兒可以休息一天了。你方哥哥可要練功了。」
方榮明白他要教自己乾坤寶典上的秘訣了,道:「弟子一定會努力的。」
葉若玉道:「雪兒,你也要用功了,可不能只想著玩,不然看你以後怎麼辦。」
東方妍雪道:「以後會怎麼樣?雪兒身邊不是有爹娘跟方哥哥在麼?雪兒會用功的。」
葉若玉笑道:「真是乖雪兒,那從今天開始可也不許打擾方哥哥練功了?」
東方妍雪道:「好吧。方哥哥,等我們都念完功課,我們再玩。」
方榮只敢點點頭不敢多言。
第二日時,東方齊天帶方榮到一無人處,道:「方榮,你還記得那乾坤寶典所在麼?」
方榮道:「記得。弟子這便帶叔叔去。」
東方齊天將那丟失的乾坤寶典隨手收好,道:「我便在此教你乾坤寶典上的心法吧。」
方榮點點頭,仔細聽著東方齊天的解釋。東方齊天也不管以前已教過什麼,現在又從頭到尾解釋一遍,當東方齊天說完,道:「明白了麼?」
方榮從裴靈師父那裡得內功心法,現在又從東方齊天得乾坤寶典心法,再聽二人分別解釋,發現其實有許多相似之處,正是俗語言的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方榮本是聰明之人,一聽他說一遍便明白了,道:「弟子全明白了。」
東方齊天道:「那從現在開始你可要努力修煉了,練功當中可不要分心,不然變我你可會後悔,我可不希望雪兒跟她娘一樣。」
方榮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忙道:「弟子明白。」
東方齊天見方榮臉不紅心不跳地,知道他根本不知自己說的真正什麼意思,道:「你個傻小子根本不明白還說明白。這樣也好,好好修煉。」
方榮道:「叔叔不是叫弟子不要走火入魔麼?」
東方齊天道:「這裡離家太遠,不便在此修煉,我們先回去吧。」
東方齊天將自己平時練功之所讓給了方榮,方榮發現這練功之處果然安全之極,隱蔽處有一個機關,將石門一關,外面之人根本進不來,裡面也根本聽不到外面聲音,暗道:「想走火入魔都不行。」其實他不知道,走火入魔大多時候是自己的心魔。方榮首先從第一層練起,不過半個時辰,已練到第三層,第三層方榮本來便練過,現在練來不過是溫習一遍。方榮興奮地開始練第四層,如果練成功了幾乎可以刀槍不入、移經錯脈。不過也甚是難練,不像拳腳功夫能讓人看得到,也不像內功讓人感覺得到,這第四層功夫卻是看不到摸不著的。
方榮又練兩日卻也有不少突破。到第三日,卻見東方妍雪送飯來,方榮大喜,道:「雪兒,多久不見了,方哥哥真……想你。」方榮是脫口而出的,說到後來才想起自己說錯了話,臉不禁通紅。
東方妍雪笑道:「雪兒也想方哥哥。爹爹說,我們都小孩心性,整日裡想著玩,所以准許我們今日去玩。」
方榮聽了大喜,道:「雪兒,你是在學琴麼?」
東方妍雪道:「嗯,娘親要我學琴棋書畫,還要我學好多好多東西。她說雪兒不學這些,以後會受欺騙,別人也不喜歡雪兒。」
方榮道:「別人不喜歡雪兒,方哥哥也喜歡雪兒,雪兒,你能彈首曲子給方哥哥聽麼?」
東方妍雪喜道:「等方哥哥吃完了便去。」東方妍雪回家抱了琴,與方榮來到那雪湖旁邊的亭子裡,道:「方哥哥,我便經常在這裡撫琴,因為這裡湖中的魚兒聽得到,空中的鳥兒聽得到,林中的獸兒聽得到,現在方哥哥也聽得到。」
方榮坐在旁邊,見到東方妍雪現在的表情,已全部隔入仙境般,方榮瞧得都呆了,又一次如在夢幻中。
東方妍雪試了試琴,天籟之音傳入方榮耳中,方榮本在夢中,現在更如在仙境,全身說不出的受用。一會兒水中的魚兒聚在亭邊水中,空中飛著的鳥兒落在亭子上,林中走著的獸兒蹲在亭子四周。一曲撫完,東方妍雪道:「方哥哥,好聽麼?」
方榮本來不懂什麼宮商角徵羽五弦,但從來沒聽過如此天籟之音,從夢中驚醒,道:「好聽極了,方哥哥剛才好像在仙境裡走了一回。真想再聽一首,一直聽雪兒彈琴。」這時才見自己腳下滿是小生靈。
東方妍雪聽了如何不喜,道:「娘親有時笑話雪兒,方哥哥愛聽,雪兒便再為方哥哥彈。」於是又彈幾曲,天色晚了下來才回去。
方榮這時發現一刻也捨不得離開東方妍雪了,不禁道:「雪兒,你還會來瞧我麼?」
東方妍雪道:「當然了,爹爹叫我三日送一次飯給方哥哥,那時我們便可以玩了,那時雪兒還有好多東西要方哥哥看呢。」
方榮聽了大喜,於是回到練功房練功。才一入定,東方妍雪影子便侵入腦中,久久不能安心。方榮驚道:「今天是怎麼了?怪不得東方叔叔會走火入魔,當時一定也是想葉伯母了。」方榮再要入定,還是抹不去東方妍雪身影,只今日一天便忘不了東方妍雪了。方榮不敢再練,只好躺下了,想著與東方妍雪一點一滴,嘴角不知不覺便笑起來,一副幸福模樣,誰人有這種經歷,誰人不幸福呢?想著想著突然想到葉若玉,馬上傷心起來,知她不喜歡自己,不喜歡自己跟東方妍雪在一起,忽然想起她希望自己好好練功,等到武功天下第一時便可在東方妍雪身邊保護她了。心中馬上興奮起來,道:「練成了乾坤寶典,便可與雪兒在一起了。」心下再無雜念,一躍而起入定練起功來。
每日均有進展,第三日東方妍雪又來瞧他了,卻見她落了淚跑到他懷中哭起來,方榮不知所措,道:「雪兒,怎麼了?」
東方妍雪離開他懷,抹掉淚道:「爹爹又病了,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天我要來給你送飯,娘親一氣之下打了我一個耳光,以前娘親從來沒這樣打過雪兒,更沒這麼用力打過雪兒,雪兒知道自己愛玩,可是以前雪兒也愛玩呀,可是她以前也沒這麼打過雪兒。」
方榮知是自己的原因,忙道:「都怪方哥哥不好,你娘親一定是當心你爹爹了,心裡著急便動了你,你娘親現在一定很後悔,你不要怪你娘親了?」
東方妍雪道:「嗯,雪兒知道,她打我之後見我流了淚也這麼說了。我沒有怪娘,只是,我也當心爹爹,所以傷心起來便流淚了。方哥哥,你會笑話雪兒麼?」
方榮笑道:「怎麼會,雪兒是關心爹爹嘛,方哥哥還不如雪兒呢。我們這便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東方妍雪道:「以前爹爹病時,我每次都找過,可是一次也沒找到,不過也要去找的。方哥哥,你吃完飯後跟我一起去找好不好?」
方榮道:「好的。」
東方妍雪突然笑道:「吃飯吧。」方榮不敢言語。
二人找了一個下午也沒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天一下黑了下來,方榮忙道:「雪兒,我們離家太遠了,我們今晚便在外面過夜吧。」
東方妍雪點點頭。於是方榮找了個山洞生了火,又幫東方妍雪鋪草做床。東方妍雪道:「方哥哥,我們睡吧。」
方榮忙道:「你睡吧,我守著。」
東方妍雪笑道:「方哥哥真好,我醒來時再叫你睡吧。」於是躺下便睡著了。方榮從來沒見過東方妍雪睡覺的樣子,見她睡得如嬰兒般安祥,嘴角微微笑意,看得方榮忍不住想在東方妍雪臉上親一口,想到這裡忙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東方妍雪被驚醒,道:「方哥哥,怎麼了?」
方榮滿臉能紅,道:「沒……什麼,我剛才在練功,你睡吧。」方榮本想說打蚊子,但又不知蚊子是不是她朋友,忙說成練功。
東方妍雪道:「方哥哥真用功,雪兒要是如方哥哥用功,娘親也不會逼著雪兒學著學那了。」
方榮臉上又是一紅,道:「雪兒當然用功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好聽的琴聲。」
東方妍雪笑道:「嗯,雪兒睡了。」方榮不敢打擾。方榮只瞧了東方妍雪漂亮安祥一夜,卻比睡了一夜還受用。當東方妍雪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東方妍雪滿臉歉意,道:「對不起,睡過頭了,方哥哥,你現在睡吧,我去幫你採些果子吃。」
方榮忙道:「我不睏,我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