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玉見了方榮開心模樣,忽道:「說,跟雪兒是如何認識的。」
方榮一聽東方妍雪,心便劇跳起來,道:「東方前輩離開後,晚輩也不知往哪裡走,於是到處亂走,兩天前晚輩睡得迷迷糊糊,忽聽到仙女唱歌的聲音,原來便是雪兒。」
葉若玉早知自己女兒是什麼樣的人,方榮將之比作仙女也不覺奇怪,道:「那你為什麼不昨日便去雪兒家,你不正是找看有沒有人住的麼?是怕我趕你出門麼?」
方榮臉上一紅,道:「晚輩不小心殺死一條蛇,雪兒罰我在這守陵三日。」
葉若玉又「噗哧」一笑,道:「這孩子,怪不得她這兩天很開心的樣子,還多做了飯菜,原來是給你吃。」
方榮聽了此言心中也甚是高興,道:「晚輩不敢忘了雪兒的大恩大德。」
葉若玉怒道:「哼,什麼大恩大德。你想都別想。」
方榮一時又不知她話中之意,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晚輩絕不會忘的。」
葉若玉真被他氣死,又不便挑明了,道:「總之,你以後離雪兒越遠越好。」
方榮大驚失色,道:「為什麼?」
葉若玉道:「雪兒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雪兒天仙般天真的人兒,也不怕你把她帶壞了?」
方榮忙道:「晚輩不求什麼,只要能在她身旁看著她,保護她便成了,絕無非分之想。」說完淚差點便落了下來,只是在葉若玉面前不敢罷了。
葉若玉全瞧在眼裡,暗道:「卻也癡心一片。」不過她也只感動他的癡心,暗道:「見了雪兒,誰人不癡心那才怪呢。」她瞧不起方榮,覺得方榮配不上他,他是癡心妄想才是對方榮最大的打擊,道:「在她身邊?哼,不是非分之想是什麼?難道在她身邊一輩子?她還怎麼做人?」
方榮腳下一軟,跌倒在地,眼前模糊一片,道:「我……我願意只當她的保鏢。讓她一世無任何危險。」
葉若玉心下一軟,突地想起道:「你保護她,你也不想想你什麼人,武林人都是欲殺你而後快,你不連累雪兒已是萬事大吉了。再說,雪兒在這裡會有危險?」
方榮道:「雪兒說沒有朋友,我便是雪兒的朋友。」
葉若玉想起他的身份更是欲將他離雪兒越遠越好,道:「你這種小人,離得雪兒越遠越好,要再見雪兒,想都不要想了,下輩子吧。」
方榮萬念俱灰,淚便止不住流了下來,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葉若玉也想不到他對東方妍雪癡心成這樣,卻把心一橫,不再看他。
過了許久,方榮抹了淚道:「葉伯母,你能帶晚輩出去麼?」
葉若玉聽了此言也沒有高興起來,暗道:「害了他了。」道:「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哪日伯母幫你找一個。」
方榮忽道:「伯母是以為我想娶雪兒為妻麼?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知道我配不上雪兒,我從來沒想過的,我只是想跟雪兒在一起,看著她,愛護她……伯母,如果你是以為方榮癡心妄想,那求求你讓我跟雪兒在一起吧。」
葉若玉將心一橫,道:「跟我來,我馬上帶你出去。」
方榮心已死,慢慢站起,等著葉若玉將他帶出去。葉若玉也不去看他傷心欲絕的模樣,轉身歎口氣,往前走去。
方榮只低了頭跟著葉若玉走。才走不遠,忽聽一清亮的聲音道:「方哥哥,我又來了。」不是東方妍雪是誰?方榮眼前一亮,東方妍雪已在眼前,拉了他手道:「方哥哥,爹爹一定要我帶他來。」
方榮抬頭一看,正是東方齊天也來了,忙拜道:「晚輩方榮拜見東方前輩。」
東方齊天忙扶起笑道:「終於找到你了。那日都怪那李逍遙不好。」又見方榮臉色模樣,已猜到幾分,知葉若玉脾氣,不然自己也不會來,道:「還在這幹什麼,先回去再說。」
葉若玉道:「方公子說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正要我帶他出這鬼地方呢。」
東方妍雪道:「方哥哥,你不願跟雪兒玩了麼?」
方榮不知如何回答,道:「方哥哥怎麼會不喜歡跟雪兒玩呢。只是……」
東方齊天道:「不要聽你娘胡說,便是有要事,也要先回家吃飯再走嘛。」
葉若玉氣道:「你只想著男兒情義,你什麼時候想想雪兒了,好,帶吧帶吧。」說完翻臉不理東方齊天。
東方齊天知她之意,笑道:「我的聖母娘娘,我什麼時候不想雪兒了,看在我的份,不,看在雪兒份上不生氣了。」
東方妍雪道:「是啊,娘,爹爹最疼雪兒,娘不要生氣了。」
葉若玉真拿二人沒辦法,道:「是,爹爹最疼你,娘一點也不疼你。」
東方妍雪抱住她道:「娘親也最疼雪兒,爹娘都最疼雪兒。」
葉若玉氣也消了,道:「好吧,方榮,我們走吧。」
方榮大喜,道:「多謝伯母。」
葉若玉哼了一聲,道:「我跟你說的話可不要忘了,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東方妍雪道:「娘,你跟方哥哥說過什麼呀?」
葉若玉笑道:「沒什麼,只是叫他不要忘了他的要事。男兒要以事業為重。」
東方妍雪道:「哦,娘要將天地教的事交給方哥哥做。」
葉若玉道:「胡說八道,你懂什麼。」
四人走了不遠,東方妍雪道:「方哥哥,前面小心了,前面佈滿陷阱。娘說是怕惡人闖進來。跟著我的腳步便是了。」
方榮暗驚,道:「多謝雪兒提醒。」
東方齊天笑道:「小機靈鬼,討好你方哥哥呢,我的話都被你搶去了。」
東方妍雪吐吐舌頭,道:「以後不敢了。那爹爹以後說話要快些,不然又被雪兒搶去了。」
方榮更喜歡看她在父母面前撒嬌的樣子,樣子簡直可愛極了,看得呆了。
葉若玉暗叫不好,聽丈夫口氣,似乎要將雪兒許配給方榮,捏了東方齊天手臂,氣道:「你亂說什麼,你什麼意思,說話口無遮攔。」
東方齊天笑道:「我的聖母娘娘,我的話裡什麼意思也沒有,什麼意思你知道了還問。」
葉若玉氣道:「回去給我說清楚。」這話不敢大聲說出來,只小聲地在他耳邊咬道。其實便是大聲說,方榮跟東方妍雪也是不知什麼意思,這麼普通的話會有什麼意思呢?
東方妍雪走在前面,大約走了五丈停下道:「方哥哥,你可以過來了。」接著東方齊天也走了走去。
方榮知道應該踏在什麼地方,於是對著他們走過的腳印走了過去。葉若玉暗讚方榮記性果然特好。東方妍雪本來走在前面,又走不遠,停下不說話了,望著東方齊天。
東方齊天笑道:「真是小機靈鬼,方榮,這前面又有陷阱,雪兒,還是你說吧。」
東方妍雪笑道:「是,爹爹,方哥哥,這次可不是走了,要像鳥兒一般飛過去,要飛三丈外才安全。雪兒先過去吧。」說完如仙女般飛了過去。
方榮一時心血來潮,提腳躍了過去。一路上果然陷阱不少,還好方榮未丟醜。過了六處陷阱再行不遠,前面現出一座房子,雖不如大富大貴之家,卻也如小康之家一般幽雅美觀。
東方妍雪笑道:「方哥哥,我家到了。」
東方齊天道:「幫你方哥哥放好行李。」
東方妍雪道:完搶過方榮行李,又取下他背上寶刀,突然發現它特別重,只好抱了它走,道:「方哥哥,你拿這麼重的刀不累麼?」
方榮忙道:「累,但也沒辦法不拿。」
葉若玉這才想起自己跟方榮過招之時他背上還背著個東西,竟然還能跟上自己極少能跟上的輕功,暗暗心驚。
東方齊天笑道:「那你還不給你方哥哥倒茶做飯。」
東方妍雪道:完跑進屋去了。
東方齊天招待方榮坐下,過不久東方妍雪捧著茶出來給方榮倒茶。
東方齊天道:「雪兒,你不是說你方哥哥最喜歡你做的飯菜麼?」
東方妍雪喜道:「知道啦,雪兒這便去做。」說完跑開了。
方榮在東方齊天與葉若玉注視下哪裡坐得安,東方齊天笑道:「這以後便是你家了,你也不用這麼拘束,好像我們是大惡人一般。」
葉若玉瞪了他一眼,道:「人家方公子什麼人,會看上咱這破屋子?」
東方齊天終於道:「你懂什麼?」
方榮實在不知他們對自己怎麼樣,道:「晚輩不會打擾東方前輩多久的,晚輩明日便走。」
東方齊天驚道:「你能去哪裡?你不要把你葉伯母話放在心上,這裡你東方叔叔說了算。」
葉若玉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暗道:「方榮在此,不跟你囉嗦。」
東方齊天見葉若玉不說話了,不再理她,笑道:「方榮,當時你東方叔叔又瘋瘋顛顛了,後來我做了什麼你知道麼?出醜的事可以不說了。」
方榮正不知如何回答,葉若玉道:「你還能做出有什麼出息的事?不過是教了幾套乾坤寶典上的功夫而已。」
東方齊天又驚又喜,道:「有這等陰差陽錯的事?那你學會多少。」
葉若玉更是氣憤,道:「他能學會多少,不過跟你娘子過招時接了五十幾招中了十幾二十招而已。哼。」
東方齊天望著方榮驚道:「真的麼?那我教過你什麼武功?」
方榮紅了臉,小聲道:「掌法、拳法、指法、擒拿手、步法、腿法、輕功。」
東方齊天道:「不過幾天時間你便學會了這麼多?果然沒看錯你。當時不是有個李逍遙麼?是不是他騙我教你武功?」
方榮忙道:「當時兩人都有教弟子武功。」
東方齊天惑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葉若玉道:「有什麼奇怪的,你們嫌兩個大男人打殺不好看,於是各教方公子一套最拿得出手的功夫,然後再讓你們破解。真是沒事找是做,還好意思說兩個大男人打殺不好看,傳了出去也不怕笑話。」
方榮也不知這葉伯母怎麼這樣對東方前輩說話,不過又好像不是真的只有生氣,還有一種方榮所不知道的意味、情感在裡面。
東方齊天暗罵葉若玉在方榮面前說這種有點打情罵俏的話語,道:「我的聖母娘娘,能不能不這樣說話,我們說正常事呢。」
葉若玉臉上一紅,哼一聲別過臉去。
東方齊天道:「難不成你李前輩教了你逍遙劍法?」
方榮道:「還教了弟子逍遙掌法,逍遙步法。」
東方齊天笑道:「李逍遙這麼捨得?」
葉若玉又開話了,道:「人家不過只教了三套,你卻教了七八套,還說別人捨得。人家還只教了招式,連口訣都沒說,你倒好,連秘訣都教了。」
東方齊天笑道:「歪打正著,正合我意,本來我還考慮的,現在想都不用想了,省了我多少事?」
葉若玉暗道:「這瘋子難道不僅要將東方妍雪許給他,還要將天地教交給他?」起身道:「跟我來,有話跟你說。」
東方齊天忙對方榮道:「你先自己坐坐,我跟你葉伯母說說話,這便是你家,你隨便走走也成,要不然幫雪兒做飯?」
方榮雖心裡一萬個願意,卻哪裡敢動,一動也不敢動。
葉若玉見了,臉上一笑,又怒對東方齊天道:「走吧。」
方榮坐立不安地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二人回來,這時東方妍雪道:「爹爹、娘親、方哥哥,吃飯了。」東方妍雪不見爹娘,道:「方哥哥,爹娘呢?」
方榮忙道:「他們商量一點事,一會就回來。」
東方妍雪道:「一定又是天地教的事,一有事他們便這樣。方哥哥,幫我拿菜出來,好麼?」方榮求之不得。
當二人擺好飯菜,東方齊天跟葉若玉正好回來,卻見葉若玉餘怒未消,東方齊天也生氣了。看來還沒有商量好。不過一見方榮跟東方妍雪,東方齊天馬上笑起來,道:「看來我們正趕上。」
東方妍雪抱住葉若玉,道:「娘,又有不順心的事了麼?別不開心了,有雪兒在呢。」
葉若玉看著眼前這心愛的女兒,流下淚來,道:「雪兒真乖。」
東方妍雪擦了母親眼淚道:「現在方哥哥在呢,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葉若玉早將方榮恨到骨子裡去,卻笑道:「那你還不快幫方哥哥盛飯?」
東方妍雪見母親笑了,跳開幫方榮盛了飯,又幫母親盛了飯,才幫父親盛飯。
東方齊天笑道:「有了方哥哥,連爹爹也忘了。」
東方妍雪笑道:「才沒有呢,方哥哥是客人,當然要不同了,若雪兒是客人,爹爹是主人,爹爹也要特別照顧雪兒。」
東方齊天笑道:「雪兒真懂事,吃飯吧。」方榮不敢看二人,只埋頭吃飯,連東方妍雪幫你夾菜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