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相梅特勒表態坎通納,何況還有假死這種置招,恩裡克十三世本來已經準備立他為皇了。沒想到,特雷前兩天卻是給了他一份天大的驚喜。包括軍部要員在內,由於征服古洛曼帝國的夢想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特雷的眼力足以讓老皇帝聳然動容。雖然這很可能是某位智囊的意見,不過這並不重要,兒子已經有了這份雄心,而且有軍部大佬的,這代表著政策的延續性。
苦心經營了一輩子,換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心血泡湯,老皇帝做出這種選擇很正常。呂布的疑惑是,既然做出了決定,他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找自己來問這種問題呢?
老皇帝很快揭開了謎底:「今天早上,有位神奇的炎黃人潛到了朕的臥室。他告訴朕,如果想要統一整個奧羅巴大陸,朕可以考慮立坎通納為帝,而理由就是你。現在看起來,他說的話似乎是對的。」
普拉尼臉色微變。被人悄無聲息潛到皇帝身邊,對他來說,這不啻於一記響亮的耳光。
蘇菲的師傅都出馬了?難道她真的一心一意要扶坎通納登基?呂布有些不解。
「統一整個大陸!嘿嘿,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恐怕我成了亡靈都會合不攏嘴的。」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老皇帝死死盯住了呂布:「問題是,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孫子呢?」
「這個。」呂布苦笑著遲疑了下:「陛下。這問題我不適合表態。」
「沒關係,我已經找到辦法了。」老皇帝微微笑了笑:「是那個炎黃人教我地,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呂布的腦袋「嗡」的一聲,這種事竟然真會碰上!
看著幾滴先前取自坎通納的鮮血被倒進一碗清水中,再看看呂布放在碗邊的手,老恩裡克不自覺的俯下了身體,就連喘息聲都粗了很多,
「小伙子,要是你承認錯誤,我可以代你向陛下求情。」
雖然剛被呂布頂撞過。普拉尼並非睚眥必報的笑人。見識過這種驚人的才華,他不想人才被問罪處死。
朝著呂布的左手,普拉尼遙遙彈出一絲鬥氣,一滴鮮艷的血珠綻了開來。
「滴答」
一圈圈波紋蕩漾開來,血液緩緩沉入水中。
除了呂布神情自如,兩位老人都是神情肅穆。普拉尼更是悄悄運起了全身鬥氣,唯恐他冒充皇親地事情敗露後,暴起傷人。從眉眼和長相來判斷,普拉尼並不覺得他是皇孫。
取自兩人的黏稠血液終於觸到了一起。就像兩個逐漸相識的路人一樣,它們剛開始時是涇渭分明。隨即小心翼翼的相互觸摸著,絲絲縷縷的交織在一起。
時間彷彿凝滯了,餐廳內死寂一片。唯有老人粗重的呼吸。
融了!竟然真的融合了!
老皇帝長出一口氣,緩緩抬起了頭,雙眼中各有一絲亮晶晶的東西閃過,毫不掩飾滿臉的歡欣之意。見慣了大風大浪,能讓榮辱不驚的他如此喜形於色,足見他心中地歡暢之意。一個孫子,而且是一個潛力大到不可預測的孫子。在自己行將就木時突然出現,這絕對是上蒼最大的恩賜。
料到老皇帝可能會採取滴血認親地古老方式,呂布和坎通納早有準備。就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呂布擠出了幾滴血液存在了坎通納體內。以他聖域劍士的實力,在體內夾雜幾滴不融的血液可謂易如反掌。等到取血的時候,直接把它們逼出來就行了。都是呂布的血液,要不相融那就是怪了。
只是見到老皇帝的歡喜表情,呂布微微有點歉然。欺騙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地道。
「呂布。從現在開始,你就住進宮中吧。」
這話不啻於承認了自己地皇孫地位。略略遲疑了下。呂布深鞠一躬:「謝陛下厚愛,只是人言可畏。在塵埃落定之前,或許還是維持原狀比較好一些。」
除了為自己的自由考慮,這話同樣是在提醒老皇帝,是不是該調整下皇位繼承人的人選了呢?
普拉尼面色一沉:「嗯?你還叫陛下?」
老皇帝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靠!這架勢不認還不行,呂布只能硬著頭皮喊了聲:「干爺爺。」
當然,「干」字只是留在了喉嚨口。既然弟弟認了坎通納做義父,這麼叫勉強說得過去。
眉開眼笑的老皇帝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從年輕的呂布身上,他彷彿看到了帝國的軍旗高高飄揚在波林城,在威耶納城,在麥德城,在洛曼城,甚至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城卡拉奇!
親政數十年,恩裡克十三世豈能聽不懂孫兒地弦外之音。沉吟片刻,他決定不露聲色的敲打下這個恃寵而驕地傢伙:「呂布,替父親分憂當然是好事。可你別忘了,其他人同樣是你地叔叔伯伯,是血脈之親。
看來自己的朝廷鬥爭經驗還是差了點啊,呂布暗暗想到。在朝堂上拉幫結伙、排斥異已、陷害忠良在帝皇眼中都不是什麼大事,但這些都必須是悄悄地進行,至少得披上一層冠冕堂皇的外衣才行。自己這麼直白的提出暗示確實是草率了點,有點違背潛規則。
看到呂布若有所思的神情,老皇帝微微一笑:「不過這不是非常重要,你只需要記住,什麼是該說的,什麼該埋在心裡悄悄去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若是想要有美好的將來,有點私心是很正常的。告訴朕,明知兒子們暗地裡鬥得你死我活,朕為什麼會放手不管呢?」
看來這滿臉慈祥地老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呂布當即順著他的意思說了下去:「草原上的魔狼是最有效率的掠食團隊。從剛出生開始,小狼們就會開始互相戰鬥,決定彼此地位的高低,只有更強的狼才能享受到更多食物。這種內戰同樣造就了狼群的強大,每一頭長大的魔狼都是優秀的戰士。皇位之爭同樣如此,要是無法脫穎而出,這種人何德何能主導未來的帝國呢?大浪淘沙,淘去地只是沙礫,留下的才是真金。有人被淘汰雖然可惜,但失敗只會屬於不堪重用的弱者。」
呂布隱隱有種感覺。自己和蘇菲都可能看輕了這位死氣沉沉的老人。要沒有能夠駕御一切的自信,他怎麼敢放手讓兒子們大斗特斗呢?還好坎通納已經通過假死置身事外,犯錯的機會相對會小一些。
「好小子!為什麼特雷沒有你這樣一個兒子呢?」老皇帝揉了揉腦門,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心知自己很可能讓他改變了主意,呂布單膝著地,行了個告辭而去的禮節。
就連普拉尼都沒有注意到,其實他的膝蓋根本沒有著地,離地只有幾毫米之隔。父母祖宗是可以跪的,要讓呂布向別人跪拜,這確實困難了點。沒準殺了他都不行。
呂布知道,垂垂老矣的恩裡克十三世又該頭痛好一陣了。做出選擇不難,難地是選擇坎通納之後。如何安撫利益交織的朝廷要員和各大家族,尤其是軍部那幫職業軍人。不像官僚們那樣有奶就是娘,軍人的特質決定他們忠誠度更高,這恐怕也是老皇帝一度改變主意要立特雷為帝地部分原因。
其實從這個層面上來說,蘇菲所策劃的大屠殺反倒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惡人讓吉雷瑟去做,坎通納剛好出來接受勝利果實。要是老皇帝足夠心狠手辣。他甚至有可能主動導演這一幕。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蘇菲的倩影俏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如月光仙子般美麗。
引路的宮廷侍者很乖巧的請辭而去。
呂布沒好氣地說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切,憑你的感知,沒早早發現我嗎?你騙人就是了。」
這倒是實話,呂布之所以佯裝發怒,完全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因為他意識到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可惜這段時間內。蘇菲早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到了。只見她花枝招展的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麼樣。我父皇有沒有認你為孫子啊?」
呂布鬱悶無比的搖了搖頭:「無可奉告!」
「乖侄子。你應該喊我姑姑了吧。乖,姑姑給你糖吃。」蘇菲笑得差點直不起曼妙的小腰。
瞅著四下無人。惱羞成怒地呂布惡膽中生:「我不要吃糖,我要吃奶。」
蘇菲雖然心機深沉,到底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調戲,再回想起被他數度襲胸,她頓時霞飛雙頻,扭著小蠻腰跺腳罵道:「無賴!」
難得見她如此失態,呂布趕快使出溜之大吉神功。
「站住!」蘇菲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呂布只能陪上笑臉:「這個,男女授受不親,被人看到不大好吧。」
「我是你姑姑,怕什麼?」
你還真是借梯子上牆了不成,呂布再度把心一橫:「我要吃奶!」
同樣地辦法怎能對蘇菲持續奏效。
只見她媚眼如絲,用膩的發甜的聲音問道:「你真要?」
看著她若隱若現的胸部輪廓,呂布一陣口乾舌燥,不依不饒的應道:「要!」
蘇菲「格格」嬌笑道:「那好,就在這裡吃吧。反正皇宮裡到處都有監視魔法陣,如果做侄子的真不要臉,我這個當姑姑的捨命陪著就是了。」
鬱悶!呂布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姑奶奶,我求饒還不行。行了,剛剛你父皇所說的話,你問就是了。我以光明神的名義發誓,知無不盡。」
「這還差不多。」蘇菲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為了這,她才不會守在外面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