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實 第一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襲爵,還是不襲爵
    第一百五十六章襲爵,還是不襲爵

    大*奶一聽這話,目光登時就朝蘇禮斜過去。

    「我問你話呢你用不著看她,她本不是個多話的人,而且還跟你前後腳的進來。」老太太不悅道,「家裡的事兒,難道我都是要等人告狀告到面前才知道的不成?」

    「孫媳不敢」大*奶不敢再怠慢,忙道,「其實昨個兒是事出有因,老太太且聽孫媳說個緣故……」

    「那就是說,你的確打了禮兒房裡的丫頭?」老太太不等她說出緣故,便再次問道。

    「是,孫媳一時氣憤……」

    話沒說完,這回是被她婆婆訓道:「長輩說你,你就老實聽著,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哪裡那麼多的話?不管怎麼說,禮兒房裡的丫頭,再犯了什麼錯,也不該你個做嫂子去教訓。」

    大*奶本就是個吃不得虧的,大爺又有隱疾,本就心裡十分不滿,這會兒見當著全家女眷的面兒被人這樣訓斥,登時就壓不住火氣發作道:「是那個小蹄子不要臉,仗著自己年輕去勾引爺們,都欺負到我門口了,我難道還由著她不成?」

    這話一出,屋裡眾人神態各異,蘇禮剛要說話,卻咳得滿臉通紅,眼角都迸出淚花。半夏見狀走到屋子中央,「撲通」跪倒給老太太磕頭後道:「老太太,您可千萬要給我們姑娘做主,若說是別人,奴婢不敢打這個包票,但錦之姐姐從小在老太太跟前兒長大,是跟著碧菡姐姐一道被老太太教導出來的,脾氣秉性如何,老太太自是比旁人都清楚的。老太太憐惜姑娘,這才把錦之姐姐撥來照顧姑娘,自從到了房裡,寬厚待人不說,伺候姑娘更是盡心竭力,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不服氣的,連媽媽們都挑不出半點兒的錯處。姑娘前些天已經說過,要把錦之姐姐抬做一等丫頭帶去夫家的,如何會有大*奶說的那、那些個渾話的事情。」

    半夏說著哭著磕頭道:「昨個兒晚上姑娘就受了風寒,又找不見錦之姐姐,折騰了大半夜見人是給抬回去的,姑娘當時就急得咳嗽起來,後半夜咳得都躺不下身,還強撐著不許喊大夫,後來是奴婢自作主張地喊了,累得老太太打發玉珍姐姐去看,姑娘事後就罵了奴婢,說家中本就事忙,奴婢還大半夜地折騰人,今早剛好轉了些,就忙不迭地來給老太太請安,說怕老太太惦記著,就這樣還要被人編排不是……」

    蘇禮這會兒才咳得順過氣來,喘息著呵斥道:「你個丫頭,我平日就是太由著你,這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姑娘……」半夏跪在地上哭道,「您幹嘛什麼都憋在心裡,昨個兒大夫還說,讓您放寬心好生將養,這日日不讓人安寧的,如何放得寬……」

    「住嘴」蘇禮將桌上的茶盞朝半夏砸過去,「越說你越來勁是不是?你給我回去跪著思過,我放不寬心都是給你鬧得。」

    半夏被茶水潑了一身,額頭也被砸得腫起,聽蘇禮這麼說,也顧不得行禮,便哭著朝外跑去。

    蘇禮端過玉珍幫她新倒的茶水,連喝了兩口總算是壓住了咳嗽,朝老太太陪罪道:「都是孫女管教下人無方,在這兒給老太太賠罪了。」

    大*奶趁機道:「老太太,您也瞧見了,四姑娘手下的丫頭都這樣目中無人、不懂規矩,孫媳昨天一時按捺不住,這才打了人的。」

    蘇禮心裡暗笑,你繼續說吧,剛才你只瞧著半夏不懂規矩,你卻沒聽聽半夏都說了什麼,錦之明明是老太太房裡出來的丫頭,你還在這兒說目中無人、不懂規矩。

    果然,老太太沉下臉道:「嫌我教出來的丫頭不懂規矩?那你說什麼樣的才懂規矩啊?」

    「老太太,我、我不是說您……」大*奶想要描補,但卻又不知如何說才好。

    蘇林氏不悅地插言道:「老大媳婦你別胡言亂語了,什麼勾引爺們的渾話,也是能當著家裡姑娘面說的?禮兒過些日子就要大婚,這些個風言風語傳出去,那還了得?」

    「雅琴,孩子不懂事你也跟著犯渾,這件事如今不過只是老大媳婦這麼一說,具體緣故如何還不得知,一個個都把嘴給我把嚴實了。」

    蘇禮聽到蘇林氏這話,眉梢一跳,暗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錯,沒有蘇林氏在後面撐腰,大*奶不可能有這個膽子,或者說不會有這種跟自己過不去的心思。然而如若背後撐腰的是蘇林氏,那一切就都很好理解了。

    如若不然,大房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爵位繼承人懸而未決,卻還袖手旁觀按兵不動呢。驗證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蘇禮心裡反倒更加鎮定下來,不怕你出來,就怕你在暗中搗鬼,這回既然自己冒出來了,那就別怪她也要追究連帶責任了。

    「祖母」蘇禮哭著撲到老太太榻前,「孫女年幼又自小在南邊兒長大,對大家大戶的規矩本就知道得不多,原想著錦之是在老太太身邊兒伺候的,定然是錯不了,還讓屋裡的丫頭們都跟她學著規矩,誰知……古語道長嫂如母,大嫂替孫女管教下人,左右是嫂嫂心疼孫女,反倒是孫女該多謝大嫂的管教之恩。可這丫頭狐媚惑主的罪名,孫女卻是萬萬不敢領的,傷了孫女自己的名聲事小,大不了一死明志,但若是傳揚出去,讓家裡上下的爺們如何在朝中自處,太后和皇上又會如何看待,這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老太太抬手摸摸蘇禮的頭安慰道:「好孩子,別哭,有我給你做主呢」說罷朝底下怒道,「我和老爺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素日裡私底下的勾當,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懶得管,可你們也不能得寸進尺,拿孩子發作算怎麼回子事情?一個個連長輩、大人的臉面都不顧了?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禮兒的婚事是宮裡指婚,體面與否關係著咱們闔府上下的臉面和在太后、皇上面前的表現,誰敢在這個事情上給我添亂,就別怪我拿她出來發作」

    她停頓片刻又道:「今天既然老大媳婦把這話已經說了出來,那你就在這兒給我分說個明白,錦之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怎麼就不夠自愛?怎麼就勾引爺們了?」

    「回老太太的話,原本昨個兒就不是孫媳打發人叫的錦之過去,而是碧菡叫的。她們在房裡嘁嘁喳喳說什麼我不知道,可錦之要走的時候正好撞見爺回來,這一照面,爺就說當初在老太太這兒醉酒,錦之勾引過他,原本孫媳也是顧慮,萬一真是個會裝樣的,外表瞧著忠厚老實,其實是個會鑽空的狐媚子,那日後給四妹妹帶去夫家,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妹妹受累,闔府的也都面上無光。因此便叫住她想要詢問幾句,誰知她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什麼,說話支支吾吾,還含混不清,孫媳就更起了疑惑,誰知她竟抬出老太太和四妹妹來壓孫媳,於是一怒之下便著人打了錦之。孫媳知道自己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明白這樣是不好,可也不是朝夕能改好的,但錦之這事上,孫媳卻不覺得打她有錯。」

    老太太皺起眉頭,半晌道:「姑娘們都各自回房罷玉珍,你打發人去把碧菡叫過來,我要仔細問問這件事情的端倪。」當初老太爺房裡收的二姨奶奶和三姨奶奶,全都是家裡的丫頭爬上了床,當時老太太礙著自己的婆母管家,只能強裝大度,最後卻也還是找機會收拾了乾淨,所以她素來最討厭的,便是這丫頭勾引主子的事兒,總覺得原本還好好的爺們兒,全是被那些個不要臉的丫頭給勾搭得野了心,壞了性情。

    所以自從她自己當家以來,蘇府內院就對這些個事情看的十分嚴重,別說是爬上了床,就是勾勾搭搭的,一旦被發現輕則全家打出去,重則打死了事。她雖不信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兒長大的錦之會做出這等事情,但卻還是要查實一番才安心。

    想到這兒她又道:「王媽跟著禮兒回去,瞧瞧錦之那丫頭的傷如何了,把我屋裡閣子上那瓶舒筋活血的藥拿去,過些日子表皮長好,就該用得著了。」

    書雪忙上前磕頭提錦之謝恩,然後扶著蘇禮並王婆子和另外兩個丫頭,一道回三房的院中。蘇泓一大便領著蘇祐去祠堂拜祭,蘇文氏也因為早起有莊戶來送收成走不開身,剛好沒有去請安,忙了一早晨著清點過東西,準備坐下歇會兒精神,她聽說老太太打發婆子來瞧錦之,又耳聞先前的事情,知道蘇禮在跟前兒不妥當,便忙自己起身趕過來。

    蘇禮也識趣迴避,跟那王媽媽寒暄幾句,便回房去換衣服。蘇文氏在屋裡只留下兩個媳婦子,其餘全都攆了出去,半夏趁機溜回房中,瞧著是給蘇禮卸妝,實際悄聲貼著她耳邊兒道:「姑娘,奴婢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告訴了劉媽,她剛才來瞧過錦之,卻是剛走不久的。」

    「知道了,今天這事兒上下你都給我囑咐好了,我不想聽誰傳出去閒話」蘇禮瞧著熏香爐升起的裊裊煙氣道。

    「姑娘放心,咱們屋裡都是自己人,奴婢也都敲打過了,沒人會走漏風聲的。」半夏見蘇禮神色困頓,便試探著問,「姑娘可是躺下歇會兒?」

    蘇禮瞧瞧外面的天色,那邊的事情還未告一段落,自己哪裡能躺的住,便搖搖頭:「和衣在外頭榻上歪會兒便是,你打發人瞧著點兒,嫂子若是回來就趕緊叫我。」

    蘇文氏陪著查驗了錦之的傷勢,送走了王婆子後便過來問蘇禮情況,聽她如此這般一說,心頭火登時竄起老高,見女兒瞧著疲憊,不忍多說什麼,回去正好見蘇泓已經回屋準備用早飯,火氣便壓不住地怒道:「大嫂素日在我面前裝得一副好妯娌的模樣,我還當她真是個好的,管家一來對她素來是恭敬照顧。誰知她倒好,不投桃報李也就罷了,卻是還恩將仇報起來,竟指使自己兒媳婦鬧出這樣不像話的事情。左右她家上下是不要臉面的,老大媳婦敢在老太太房裡,把那些個說不出口的事兒嚷闔府都知道,如今倒白白地連累咱們閨女跟著受牽連,這叫怎麼回子事情?」

    「你大早晨起來的,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蘇泓坐在紅木大理石面兒的圓桌前等著早飯,見蘇文氏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頓脾氣,只能耐著性子問,「你若是想發作,總也要讓我知道原委不是?」

    蘇文氏乾脆扯了帕子坐在桌前哭道:「我從嫁入你家門這些年,一直孝敬長輩,禮待兄弟妯娌,從來不爭什麼搶什麼。我自己受累、受氣、受委屈,我都認了,嫁雞隨雞唄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爭什麼東西都要攀扯到孩子身上,禮兒招誰惹誰了,我就著一個姑娘,從小兒身子不好,我捧著護著養了這麼大,不是來給她們隨便作踐的」她本是八分假哭,誰知越說越是委屈,倒是當真哭得收不住起來。

    「唉,你有話好好說,哭什麼?」蘇泓歎氣道,「禮兒不是好端端的在家?」

    蘇文氏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對蘇泓講了,最後沒好氣地說:「這就是你家嫂子做出的事兒」然後又覺得自己話說重了,便描補道,「老爺,您乾脆把心思跟老太太挑明算了,這爵位咱們既然是不想要,何苦在這裡頭趟著渾水?您領了官職,咱們一家搬出去住得安安生生不好嗎?」

    「爵位不爵位的,這都是爺們兒的事情,你管好後宅的事兒便是,前面的事情少打聽插言。」蘇泓聽妻子說起襲爵之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聲音嚴肅地說。

    蘇文氏見狀一驚,半晌才問:「難不成老爺您是……可我進京前您不是說,不想要這個爵位的?」

    「都說了這些沒你的事兒,問什麼問」蘇泓被她再三詢問弄得心情十分不悅,逕直起身朝外邊走邊道,「準備一下,到周姨娘那邊用早飯。」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