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的彼端 卷二 第一章 靖亂軍團
    決戰的結果已經是明擺著的了!蒼天畔轉身從演武場回到了王宮大殿,身後跟隨的除了左右相和六部尚書之外,就是費日和若望五少。

    蒼天畔大帝滿意地看了一眼殿下站著的六位年輕人,然後雙眼望兩邊群臣一掃,說:「各位卿家,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右相所薦的若望五少和費日獲得勝利。按此次決戰的規則,救援軍團由這六位卿家負責。龍近水聽封……」

    「陛下!」左相陳明夜跨出一步,奏道:「臣有本奏!」

    蒼天畔微微一皺眉,說:「愛卿有何本?」

    陳明夜沉聲說:「此次決戰以費日獲得最終勝利,故臣以為,按決戰規則,應封費日為帥!否則,恐人心不服!」

    蒼天畔略一沉吟,看了一眼龍近水,又看了一眼右相月鑒,見他們兩人都沒反應,微一點頭說:「既然如此,好吧,費日聽封!」

    費日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說:「臣在!」

    蒼天畔點一下頭說:「封你為三品靖亂將軍,救援軍團軍團長,軍團編製五萬,統兵以十萬為限!」

    費日點頭說:「臣謝恩!」

    蒼天畔迎天大笑,說:「那麼對於救援軍團的構成,你有何設想?」

    費日胸有成竹地侃侃應對說:「臣認為,救援軍團之名不妥,軍團為王國靖亂,宜改名為靖亂軍團。其次,臣與若望五少分任軍團主要負責人,但都年輕氣盛,威望不足,因此還須有一位素有威望的朝臣監軍,方可順利達成任務。」

    蒼天畔感覺有點意外,哪一位大將在出征前不是要求軍權獨攬,以保持指揮統一的?費日居然自請監軍,這不是自縛手腳嗎?剛想開口,陳明夜又奏道:「臣以為費將軍此言極是,還請我皇恩准!」

    蒼天畔順水推舟說:「那麼你以為可由誰擔任監軍?」

    費日邪邪地一笑,一副真誠的樣子說:「臣以為兵部侍郎宮斌無論職位、履歷都足以勝任此職無疑。」

    這話一出口,右相月鑒可嚇了一跳。你小子找死啊,這個宮斌根本就是陳明夜一派的死硬分子,除了吃喝嫖賭之外,什麼都不會,不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跟若望五少暗地裡鬥得不亦樂乎,有這種人在軍隊裡制肘,這仗還怎麼打?剛想出口阻止,就看到費日背在身後的左手比了一個手勢,白湧泉一把拉著月鑒,悄悄地說:「費日自有打算!」

    陳明夜也大感意外,略一思索,又若有所悟,心想,這個小子出現在若望也沒幾個月,與若望五少走得雖近,但關係未必就鐵。明知我陳明夜在朝中的勢力後,莫非以此向我示好?不管怎麼說,由宮斌出任監軍,那麼軍團的一舉一動還不控制在我陳明夜的手中?既然如此,我也不妨投桃報李,給他一點甜頭,再做計較,陳明夜奏道:「臣以為費將軍所言有理,考慮周全,實我玉甌國之福也。此外,臣以為,靖亂軍團若全以新兵出戰,恐難敵真羿國狼虎精兵。臣以為此次徵兵三萬,其中一萬新兵可用來充實中央厚土軍團,再由厚土軍團抽調一萬老兵,配合新兵二萬、潰兵二萬餘人組成靖亂軍團,以老帶新,較為妥當。」

    宮斌一樂,心想,若望五少,看我怎麼玩你!他得意地出列說:「臣願擔當監軍一職,必盡全力輔助費日將軍,為國靖亂。」

    「好!」蒼天畔難得見下面意見一致,自然也就不再節外生枝,點頭說:「既然眾愛卿意見一致,那麼聽旨。」

    眾臣跪伏後,蒼天畔站起來,目注費日等人說:「宣聯旨意。費日封三品靖亂將軍,任靖亂軍團軍團長;宮斌三品兵部侍郎之職暫由兵部員外郎何根代替,品位不變,任靖亂軍團監軍;龍近水封四品靖邊將軍,任靖亂軍團副帥;萬古城、白湧泉、藍足有、多情怯封五品靖安將軍,軍團職位由費日將軍根據需要任命。中央厚土軍團先調軍一萬,納入靖亂軍團,暫駐若望東郊。上述事項交接,在三日內完成。三日後早上八點鐘,由費日點將整軍。下午兩點,大軍起程,先入駐潛龍城,整頓城紀,收編潰兵。此後,七日之內,完成若望徵兵,發往潛龍城,駐城訓練。三個月為聯拿回萬荊關。費日,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費日早有準備地從身上掏出一張折子,雙手呈上說:「關於此次領軍出征,臣還有一點構思,望陛下恩准。」

    蒼天畔接過折子,讀完後,略一沉吟,深深地看了費日幾眼,點點頭說:「費日,你下去吧!此事聯已知曉!」

    費日很知趣地領著若望五少拜謝蒼天畔,出了宮門後,也不與月鑒打招呼,反而朝陳明夜一笑,逕直返回龍府。

    白湧泉忍不住對費日說:「陳明夜對你好像青睞有加的樣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多情怯若有所思地說:「陳明夜在挑動我們的關係。龍師兄本來是若望五少之首,陳明夜卻故意保舉費老弟為帥。權力使人頭暈,一旦他們兩人有了不同意見,不管我們誰,靖亂兵團必定四分五裂。可惜他沒算到,我們五人對費老弟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還有,你認為陳明夜為靖亂軍團討了一萬老兵是好事?中央厚土軍團厚土將軍戰天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要是給一萬爛兵的話,那些老油條的老兵不但毫無戰力,還連帶把新兵都污染得不好帶了!」

    費日笑笑說:「還有一點,若望城,乃至整個玉甌國只知道有若望五少,根本不知道還有個費日。乍看到一個毛頭小子來擔任主帥,恐怕很難服眾。尤其是那些有點本事的,哪一個不是年輕氣盛,老子天下第一。龍師兄身為其偶像人物,說話必定言聽計從,但我管得了嗎?」

    若望五少一起點頭說:「果然陰險!陰險啊陰險!」

    費日突然發現語氣不對,一回頭,發現若望五少全都盯著自己,口裡念叨著陰險二字,有點意外地說:「你們什麼意思?」

    藍足有笑著說:「這些多溝溝回回的東西你都能想個一清二楚,而且……」

    「而且還有了一個監軍……」龍近水接口說。

    多情怯又接著龍近水說:「還找了個得罪過你,又讓我們調查了所有暗地裡罪行……」

    白湧泉也不落人後,說:「最後得出結論是該死的人做監軍。這一切都牢牢地控制在你的手裡,連陛下和左右相都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果然……」

    「陰險!」萬古城習慣性地崩出兩個字眼,差點把費日給嚇了一跳!

    費日苦著臉說:「不會吧!五位大哥,敢情說了半天,你們是在說我陰險?」

    大家哈哈大笑,說:「哪裡,哪裡,你怎麼會陰險呢?……你是極度陰險!」

    「真是敗給你們了!」費日沒好氣地說:「好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等著去接收中央軍團的那一萬老兵!」

    「別急,別急!」多情怯說:「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折子上說了什麼?」

    「什麼?」費日眨眨眼說:「只是羅列了宮斌的一些所作所為,還有部分證據的存放和來源,還有,就是說了個故事。」

    白湧泉來興趣了,忙問:「什麼故事!」

    費日說:「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富翁,他非常非常地喜歡馬,總是四處搜尋,希望能買到最好的馬。但真正養有好馬的人,又怕有錢人只是玩玩而已,不會真心待馬,所以就沒有人將真正的好馬賣給他。直到有一天,在很遠的另一個城市有人寄信來說,願意將一匹好馬賣給他。他非常高興,帶上數萬金元趕到了那個城市。那匹馬的確是好馬,可惜他來晚一步,那匹馬因為馬疫死了。富翁雖然失望,但還是以高出一匹活馬幾倍的價錢買下了那匹馬屍。其他養馬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覺得那個富翁是真正愛馬的,所以大家都放心地將好馬送來賣給他。終於,當他從那個城市運著馬屍回來時,他的家裡已買到了好幾匹真正的好馬。」

    「原來如此!」多情怯的眼中露出深思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匹馬屍?」

    費日點點頭,多情怯追問了一句:「怎麼個買法。」

    費日說:「也沒什麼,只是大軍出征時,希望陛下能給個面子,來送送行而已!」

    「來送送行而已?」白湧泉一副快暈過去了的模樣,說:「虧你說得出口,大軍出征,讓陛下送行。在玉甌國三百多年的歷史上可是從沒有出現過的事啊!說嚴重一點,要治你個欺君逆上的大不敬罪就夠你吃不了兜著走了!也幸好你寫了個什麼折子,否則,光那個禮部尚書程儲學就要囉嗦上半天,煩都煩死你!」

    龍近水說:「你以為陛下會來嗎?」

    多情怯替費日說:「這可是費日給陛下的一個考題,也唯有通過這個考題,才能說明陛下真正是個雄才大略的明君。」

    費日點頭說:「我們對陛下的所知都是聽人說的,但究竟如何,要我們自己得出結論。除非陛下能用事實證明他的確是個明君,否則,我絕不會輕易為人所用。」

    費日一席話,說得若望五少面面相覷,不敢接口,每人心裡泛起兩個字「恐怖」!是啊,在長期忠君報國的思想下,居然有人說出這種對君王大不敬的話來,到哪裡都是死罪!真不知道這個費日的腦裡面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但他們都不知道作為來自地球21世紀的費日,能夠這麼做,已是對芙蓉大陸傳統體制的最大讓步了。否則,依費日的性格,就是天下大亂,也懶得去理會。

    多年後,龍近水在《王者歷程》一書裡清晰地記錄了他在那一刻的想法:「在費日受封靖亂軍團軍團長後,出王宮時的一席話。我清楚地認識到了,費日不會忠於任何一個人,要有,那就是朋友和百姓。對於戰爭,費日一點也不關心,因為身為戰士必須有死的覺悟。但如果一個國家被另一個國家全面入侵,最無辜的就是百姓。他之所以放棄悠閒的讀書生涯,是因為不忍朋友處於危險,不忍百姓處於危險,也正是這一理由,讓他最後走上了一統芙蓉的王者之路。同時,費日的話在我,我相信也包括我的另外四個兄弟心中產生了巨大的波瀾,使我們開始考慮『忠』這個字的真正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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