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殘菊 正文 第三十五章一個舞伎引發的血海
    老王爺遇刺的當天晚上,就震動了整個帝都。

    王爺的世子元煒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封鎖了全城,開始全城

    大搜捕。

    雖然城門口比往常多了十倍的守兵,但這樣的防守如何能阻止

    蘇宇?蘇宇抱著懷中女奴,恰如一道閃電般衝出城門。城門上

    下的守兵們,也不過是呆頭呆腦地面面相覷,還以為眼前一閃

    而過的白影是自己看花了眼。

    抓不住正主兒,在帝都客居的月茲國青年倒是抓了上百名。

    不光如此,當夜元煒就派兵包圍了明月樓,一一核實身份,凡

    是大衡子民的,一律放行。至於月茲國國人,哪怕你錢財再多

    ,也跟那些賣笑賣身的舞伎歌伎一樣,統統抓住,圈起。至天

    亮之後,元煒向皇上討得指令,那抓到的老少貴賤月茲國子民

    ,悉數扔進大牢。

    世子元煒生性脾氣暴燥,做事更是以手段毒辣聞名。當日父王

    在世還有人看管,如今老王爺一死。這元煒愈是率性而為,把

    那些抓進大牢的月茲國人,管你在自己的國家是什麼身份,無

    一例外施以酷刑,逼問刺客下落。

    大牢裡的月茲國人,多是些嬌貴身子,哪裡經得住這樣的酷刑?熬不住了就亂招一氣,不知連累了多少無辜。

    抓進大牢的人越來越多,大牢內屈死的冤魂也與日俱增。可真

    正的刺客看樣子根本不見蹤影。

    元煒暴戾成性,開始嫌那些刑罰不夠殘酷,乾脆下令重金懸賞

    ,以求能人提供新奇的法子來讓那些不肯開口的異族賤民能把

    真正的兇犯招供出來。

    世子的懸賞令一貼出,滿朝文武都搖頭,開始紛紛上書。

    畢竟兩國相安已有數十載,世子如此作為,難免引起兩國戰亂

    ……

    少年天子根本就是個不管事的,面對龍案上的奏折哈欠如天。

    垂簾聽政的金寧公主只翻了幾份奏折就面色凝重,以皇上的名

    義召來世子。

    世子向來對這個言談舉止往往出人意表的小皇帝打心眼裡鄙視

    ,但對巾幗不讓鬚眉的金寧公主還是畏懼三分的。一聽就知道

    是公主在召喚,立刻趕了過來。

    金寧公主語氣輕柔,句句曉以大義。世子垂著頭聽著,一言不。

    公主的話,他無法違逆。但父王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月茲國

    武士刺殺,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

    必須要血債血償。

    世子的心思,公主焉能不知?單純地說理自然無法改變他「血

    債血償」的心思。更何況,世子手中掌握著一支重兵,大權在

    握的金寧公主向來對這位年近半百的堂叔客客氣氣的。

    最後還是公主提出一個中肯的建議,派使者前往月茲國,把事

    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清。向月茲國索要那名叫「蒙爾措」的銀

    月武士,然後看月茲國國王怎麼表態。

    如果對方的表態不能讓大衡滿意的話,出兵在所難免。

    金寧公主分析得頭頭是道,又句句在理。世子元煒根本就沒法

    提出反對意見,當下只有點頭應允。

    送月茲國國王親覽的信件,文采過人的金寧公主親自起書,字

    斟句酌,確認無誤了,從皇上那裡討來了御璽蓋上。特派一穩

    重的使臣乘千里馬趕往月茲國。

    於是這樣一來,那些被關押大牢中的月茲國人總算免去了皮肉

    之苦,暫時安穩了下來。

    但是……

    據說那位月茲國國王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兒。元煒在王府中

    日日擦試著兵刃,只待對方的答覆,只要稍稍讓人不滿意,他

    絕對會抓住理由使出鐵血手腕,先殺了那幫大牢中的賤民,再

    率鐵騎橫掃月茲。

    一時間,從表面上看,大衡帝都風平浪靜。

    然而,稍稍敏銳的人都能嗅得出,如此風平浪靜下面,又隱藏

    怎樣一番腥風血雨。這樣的腥風血雨,一觸即。

    派去月茲國的使臣還沒消息,帝都就又生了兩件轟動全朝的

    大事。

    其一,元煒在府上安睡之時,突遇刺殺。

    刺殺者銀月武士的裝扮,但身形分明比明月樓的那位要瘦高一

    些。而且這第二位戴面具的銀月武士的身手太也了得,入王府

    如入無人之境,取世子項上級居然也沒怎麼費力。反正等王

    府家僕現以後,世子已身異處倒在血泊中。王府內外數百

    名護衛,居然都只看到一道銀光從天空那邊掠去。所有人手持

    兵刃只能眼睜睜看著,任這位刺客從大家眼皮底下溜走竟是無

    人能夠追趕。

    其二,幾乎就在同時,大牢中的月茲賤民被人救出,卻又死傷

    多半。

    關押月茲賤民的大牢神秘失火,那些獄卒又是集體食物中毒。

    然後混亂中,一批蒙面黑衣人闖著大牢,操著明顯的月茲國口

    音打開牢房救出了本國難民。

    一夜間,那邊王府在叫嚷著捉拿刺客;這邊大牢又亂哄哄地說

    走脫了犯人。

    一時間全城亂成一鍋粥,抓不到身手不凡的刺客索性一窩峰來

    抓犯人。犯人們又是些老弱婦幼,青壯年還不到三分之一,又

    是手無寸鐵,哪裡是這些帶刀軍兵們的對手。那些操月茲國口

    音的黑衣人開始還替犯人們抵擋了一陣,後來四面八方趕來的

    軍兵們越來越多,蒙面黑衣人見勢不好,知道抵抗不住,一窩

    峰逃之夭夭。丟下滿地身著囚服瑟瑟抖的「賤民」。

    無數個火把,無數擦得逞亮的刀槍與盔甲。囚犯們驚恐之下四

    散奔逃,於混亂中相互踩踏以及與兵爺們相抗的過程中,一柱

    香的功夫竟是死傷過半。

    直到趙鈞率人趕到,這才把混亂場面控制住。把現場沒死的囚

    犯們統統戴上鐐銬,另囚他處。

    不要說王府刺客了,就連那批蒙面黑衣人一個也沒能抓到。

    基本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極有可能是有人假冒月茲國人來制

    造事端。但是,畢竟已經有相當一批月茲國子民慘死帝都,而

    且,大衡這邊也確實沒能查出真相。或者說,沒能及時查出。

    消息傳到月茲國,那位派出的穩重使臣再也沒能回自己的家鄉。被暴怒的月茲國國王施以車裂之刑。不光如此,月茲國國王

    親口下令,派人馬血洗隸屬大衡王朝的邊境小城三座。

    至於駐紮邊境的大衡軍兵,面對數倍於自己的異族人馬,毫無

    懸念地慘敗,死傷大半。

    如此一來,兩國之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死了一個元煒。大衡這邊理所當然地,派出護國大將軍趙鈞統

    領大軍,千里遠征。

    皇上公主,率著彥王及文武百官,以隆重的形勢送將軍出城。

    城外,十萬大軍齊齊整整地列在那裡,一言不。

    將軍戰盔鎧甲,形貌極是英武。喝下了公主與皇上親自遞來的

    兩杯水酒,當眾宣誓,必然凱旋而歸。

    兩盞金盃玉杯帶著將軍喝剩下的殘酒回到了公主與皇上手中。

    一聲炮響,十萬大軍齊聲大吼,跟著縱馬轉身的將軍,紛紛上

    馬,追隨而去。

    一時間只聞鐵騎隆隆,十萬軍馬,揚起的塵土足以遮天蔽日。

    遮日蔽日的塵土後,看不到趙鈞身影的少年天子突然嚎啕大哭

    ,任誰也勸說不住。

    至於金寧公主,則是低著頭一言不。一直隱忍著,沒有掉下

    一滴眼淚。

    風火堂,蘇宇收拾好行囊。然而,他根本來不及出,就被師

    兄阻攔。

    宋飛:「師弟,你究竟想幹什麼?」

    蘇宇:「我在風火堂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就是要混入大軍中

    ,讓那個趙鈞,永遠也沒法回帝都。」

    宋飛驚怒道:「師弟,你瘋了!趙鈞是什麼樣的人物,你混入

    十萬大軍中,不被他現還好。一旦被他現了,他怎麼可能

    放得過你?到時候……你落入他手中,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蘇宇看著師兄,笑著說出一句:「師兄,你太小看人了。」

    「他當初那般對我,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此次前去,倘若他

    戰勝,我會讓他無法活著回來;倘若戰敗,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我要讓他永遠也無法回帝都!」

    宋飛看著他,半晌,方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地不

    知天高地厚。」

    蘇宇:「師兄最好不要阻攔。」

    宋飛歎口氣:「從小你的脾氣就是這樣,打定的主意,沒人能

    阻攔得了。也罷,我不攔你了。」

    「只是有一件。你一直央求我還眼兒媚自由身,我已經選了幾

    個身手好一些的弟兄好護送人家姑娘回自己的家鄉。明天就要

    動身,眼兒媚的心思也用不著我來多說。送不送她這最後一程

    ,你自己看著辦。」

    蘇宇低下頭,不言語。

    宋飛:「十萬大軍,自然行動快不了。就是晚一兩天,憑你的

    身手,也能輕易追得上。」

    「更何況,你又不是不曉得,最近幾日,眼兒媚天天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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