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冷情烈妃 進殿卷 銀屏山 (五)
    百雨金知道自己並不愛濮陽宗政。她不愛,秦夫人不愛,溪夫人也不愛,許多夫人都不愛他,她們只是尊敬他,崇拜他,將他當做自己的神罷了。沒有人會愛上神的,大部分女人都是聰明人,她們會本能的避開能讓她們傷心的人或者事情。

    而另一部分不聰明的女人,面對這個男人,終究是逃不過傷心的結局。

    女人可以不聰明,但是,只會有一個男人來配合縱容她的不聰明。

    她知道濮陽宗政在懷疑自己,所以,她對他實話實說——你害死了玫暖,鍾離殷自然恨你入骨。我愛他,自然要為他做出一切。

    她一邊說,一邊鄙夷自己,百雨金啊百雨金,你這個人,哪裡就有這麼偉大了?

    她既然敢對濮陽宗政這麼說,就是篤定他的驕傲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濮陽宗政聽了這話,卻問出一句:「那他知道麼?」

    誰知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百雨金一愣,隨即笑著搖頭:「這種事情,怎會讓他知道?」面容平靜溫暖,聲音帶笑,稍微往深裡聽的話,有女子特有的隱忍與包容,以及連她自己都不知從何而來的哀怨。

    濮陽宗政竟然認同的點點頭:「確實不能教他知道,他那人要是知道自己還有人愛的話,他再不憐惜你的話,在他那肯定能受很多罪。」

    「宗主大人真是瞭解他。」

    她這話一說,濮陽宗政立刻就變了臉色「誰想瞭解他啊,作為對手的話,自然要知己知彼的。」

    百雨金也沒說什麼,只是垂眉淺笑。

    她本來就是一株花,一棵植物。安靜是她的天性,善於聆聽是別人加在她身上的本事。濮陽宗政漸漸覺得她的好來。鍾離殷在這十三殿中放的探子有十個,他也只不過厚道些在奈何殿放九個罷了。而百雨金的坦誠,在一開始就讓他有了欣賞的玩味。

    百雨金知道自己的優點,在濮陽宗政面前用的更是游刃有餘。癡情,溫柔,耐心,聰慧……這些詞彙,說的都是誰?

    鍾離殷與濮陽宗政每一年至少會見一次,有時是濮陽宗政去鬼界,有時是鍾離殷來魔殿。相較於來說,還是鍾離殷來魔殿的機會多一些。百雨金剛剛開始還覺得奇怪,男人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讓女人弄不明白,一面恨對方恨的能將其大卸八塊,一面又坦坦蕩蕩的相處。

    濮陽宗政其實也有溫柔細心的一面,每次鍾離殷來的時候,他都會告訴她,然後問:「你要不要見見他?」

    百雨金搖頭,笑著打趣道:「我可是探子喲。」

    濮陽宗政卻說:「難道你就不想他麼?」

    「想啊,可是,只見這一面有何用?」她說。

    濮陽宗政認真的看著她,忽然恍然大悟般點了頭下:「原來你並不是不想見他,而是見了這一面不滿足你。」

    他用的是「滿足」那個詞彙,百雨金頓時就漲紅了臉,「你少胡說,滿口亂語。」

    濮陽宗政接著說道:「不然,我在把你送回去好了。」

    「我不想回去,我害怕自己會更痛苦。」

    濮陽宗政不解:「情愛,明明不是讓人幸福的麼。既然得不到那人會讓自己這麼痛苦,那換一個人不就好了。鍾離殷那人雖然是人間少有,但是能勝得過他的也不是沒有。你總會遇到一個不會讓你痛苦的人吧。」

    百雨金想了一會才回到:「並不是因為跟他在一起能幸福在愛他,而是愛他後能從他那裡得到幸福給他幸福才是真的幸福。況且,你又看了哪本閒書,情愛本來就要分開的,更何況,從中能得到的幸福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是得不到的情愛的,僅僅是是一個眼神就也便成了幸福。外人看著,卻要道可憐。」

    「我不明白,百雨金,這種東西我並不明白。」濮陽宗政坦言。

    「其實,我也不甚明白,也許,我說的是錯的那是可能的。都是個人的想法,哪裡就有什麼絕對。」

    鍾離殷來了,起初幾年,她真的沒去看過一眼,並不是真的顧及到濮陽宗政,而是——只是不想去看那一眼,一眼都不想看。

    待在自己的房間中,想著那些人此刻都在做什麼,點在龕壁中的線香一點一點的燃盡,她的身體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這種時間的流逝,然後,香爐中的香灰滿了的時候,懊惱,不甘心不甘願,這些情緒讓她不由得自怨自艾。

    這個樣子的她,沒有任何人會來招惹。連濮陽宗政都是,只是將鍾離殷送的東西轉手派人送過來,幾日之內,絕不出現。

    百雨金撫摸著那些小東西,笑著說:「真是好孩子啊。」伺候她的丫鬟聽到她這句話,便問:「夫人,您在說誰呢?」

    百雨金便那些小東西攤在桌上:「說這些小玩意呢,你給收起來吧。」

    然後,讓這些精緻的東西在黑暗的匣子中,與自己一樣熬過時間。

    她的人生,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究竟是鬧劇還是什麼?為什麼她會一點一點的覺得快被壓抑的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鍾離殷來過的第幾次,她終於踏出了房門,想與他面對面的站著。濮陽宗政自然不會做那所謂的「棒打鴛鴦」的事情。可是,鍾離殷卻對她說:若是無事,就不用親自來見我,有什麼事情的話,跟安排的人聯繫便好。

    ——無事不用見面,有事找別人。那他的意思不就是說,無論是什麼事情,你都不要來見我麼?

    百雨金應了一聲:「知道了,我只是想,問問——」她的聲音就這麼停止了。她問不出口,她不敢問玫暖或者媯涼的任何事情,她不敢揭他的這道一直好不了的傷疤。

    「我只是覺得,若是身為鬼界的人,不來拜見大人您,總覺得不妥,在別人眼中,也不適合。」

    她遂改了口,而她口中的那個外人,自然就是濮陽宗政了。

    這句話,果然讓鍾離殷不再說什麼。而她,自此便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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