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冷情烈妃 進殿卷 銀屏山 (四)
    玫暖跑回了偏殿,等了一會後,百雨金跟媯涼才跟這進屋。兩人這腳才踏進屋子,那邊就聽到玫暖一聲大叫:「啊,我這花,不是,是百雨金的原身怎麼了,誰這麼狠,好好的一株花竟然被糟蹋成這樣?」

    百雨金進屋的時候,正看到玫暖圍著那株被自己拔的只剩下一隻枝幹的「牡丹」打轉。玫暖一見百雨金進來,立刻就把光桿牡丹拋之腦後,衝上來拉著百雨金的說:「你那花怎麼回事,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我哥哥又隨便掐你的花給姑娘帶?」

    百雨金笑著搖頭:「我現在已經修煉成人形,那牡丹雖然是我的原形,但是如今我已經用不著它了,肯定要把它親手毀了,以前以後有人利用我的原形做出什麼危害我的事情。我這只是自保罷了,沒什麼事情的。」

    「嚇死我了,既然你沒事就好了。」玫暖才說完這一句話,立刻就垮下臉來。百雨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能媯涼臉色也不太好看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玫暖立刻就哭號著撲進她懷中磨蹭:「阿涼啊,人家終於回家了你就別擺臉色了,我在玩的時候,心裡總想著,要是能帶著你一起去就好了。我真的是這麼想著的,我還給你們帶了好多好東西回來,阿涼啊,你就別擺臉色了,也別說我什麼的不是了……」

    百雨金一聽玫暖說什麼「好東西」,忍不住就想到了她剛才給鍾離殷的那兩件幾乎是拿不出手的玩意兒。玫暖見媯涼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就把身上的小包摘下來,捏著小包底部,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桌上了。

    是一些胭脂水粉,絹帕手勢之類的東西。百雨金一媯涼都隨手各拿出來一個看了兩眼,自然又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媯涼瞥了玫暖一眼,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根紅線,立刻伸手把那東西給拉了出來。是一顆赤紅色的珠子,不大,比黃豆略微大些,暗沉沉的紅色,可是卻很有份量,墜著的時候,能把紅線拉的筆直。

    媯涼挑眉道:「這是什麼東西,小紅珠子倒也別緻,不然,你就將這個送個我可好?」

    玫暖立刻就變了臉色:「不行,這個不行。」說完,許是自己話說的有些急了,臉稍微紅些說,「我送你一枚南海紅珍珠好不好?」

    媯涼斜著眼盯著她:「不好,那顆大珍珠是你前些年過生辰的時候旁人送的,那種沒什麼意思的東西,我也不要。」這話說罷,又似是不經意的看了眼被玫暖攥在掌心的紅珠子一眼。

    百雨金也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直到幾天後,鍾離殷與媯涼、風湖等人徹底查清楚了玫暖這些天都偶做了什麼,是與何人共處。百雨金也才明白,原來是姑娘動情的年紀到了。

    那個能吹響的泥叫叫送給了那人,而他回送的,自然就是那一顆紅如指尖血的珠子。

    接著來的事情,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完全不受控制。

    玫暖沒了,媯涼沒了,鍾離殷成了真正的冷面閻王。百雨金看著明明才少了兩個人,卻感覺無限荒涼冷清的奈何殿,忽然就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融進過這個地方。

    偏偏那個時候,因為玫暖的事情,鍾離殷與濮陽宗政之間關係像是站在桐油上面捧著一炷香,雖然都有火燎千里的危險。

    百雨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這個逐漸冰冷的奈何殿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還是對那個逍遙的男人有所憧憬。她竟然主動找到鍾離殷,請他將自己送到魔殿去。

    她知道鍾離殷會答應,玫暖不在的如今,已經沒有能再當她的保護傘。她必須考自己的力量護自己周全,而且,對鍾離殷來說,自己只怕沒有任何用處了。就像是父親給掌上明珠買的玩具,孩子漸漸長大了,離開了,那麼玩具自然也失去了用處。玫暖就像是那顆明珠,而她,與媯涼一樣。不是玩具就保姆,或者,兩種作用都用。

    百雨金並不怨恨玫暖,相反,無論是對玫暖還是媯涼,甚至是冷酷的鍾離殷,她心中都存了一種感激。如果不是鍾離殷帶她離開了銀屏山,她至今只是一株在樹下搖曳的香玉牡丹,更別論鍾離殷為她增加的那些不知她要修煉多少年的功力。而玫暖,沒有這麼多事情之前,她僅是一隻被養在金絲籠中的小鳥,然後,小鳥脫離的庇護,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已經夭折——只是一個讓人憐惜的孩子。而那個神秘寡言的媯涼,她是鍾離殷與玫暖兩人共用的影子,要是比起誰更可憐的話,百雨金肯定要將這第一名拱手讓給她的——一個幸福的可憐人。

    而且,她被放在奈何殿中或許已經沒有一丁點用處,但是,在春望城,也許就是另一種人生。她想試著走出去,從這個陰暗的,被絕望與無奈正一點一點壓垮的男人身邊逃開。

    鍾離殷沒想到百雨金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這名女子。他知道她並不如外表那般溫潤柔和,她聰明,有手腕,不是惡人但也不是讓人生厭的善人,不然他也不會將她放在玫暖身邊——玫暖……

    「百雨金,你知道,你這意味著什麼麼?」

    百雨金頓時就跪下了:「大人,百雨金萬死不辭。」

    「不需要你萬死,只要你能用你的這條命好好的替我辦事就可以了。」鍾離殷悠悠的說出這麼一句,百雨金聽著他有些柔軟的聲音,忽然就想抬起頭來,看看他是不是如自己初見是,那般的風姿斐然。

    可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勇氣再看著這個內心正一點一點變得空白的男人。

    冬雨浸潤了鬼界的空氣。百雨金一直以為鬼界只是地獄,但是,卻沒想到會有與銀屏山上相似的、甚至身勝過無數倍的景致。

    百雨金料到了許多事情,也對許多事情無法估算,其中一件便是她在這鬼界所待的半年,竟然抵過了她在銀屏山甚至是魔殿的數百年。

    幾日後,鍾離殷以濮陽宗政的生辰為由,將百雨金送到了春望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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