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冷情烈妃 進殿卷 銀屏山 (二)
    「你,鍾離殷你——」

    她看著那個叫玫暖的小姑娘指著他的鼻尖,一副氣的想罵人又罵不出口的表情。他稍微變了點臉色,笑的溫柔又寬容,伸手輕輕拍下她的手背:「真不乖,怎麼跟哥哥說話的?」

    「啊——我被你氣死了氣死了……阿涼,你看他,你看他,他分明是在故意氣我。」玫暖一邊跳腳,一邊扯著媯涼的手指著鍾離殷,一臉的咬牙切齒悲憤交加。

    媯涼無奈的笑了一下,沖鍾離殷說:「大人,我先退下了。」

    鍾離殷還沒來得及說話,玫暖卻伸手拉住了媯涼:「阿涼你別走,要走也是他走,騙子騙子,明明說讓我出十府的,現在又出爾反爾,你別再跟我說一句話。」

    她在他們身後,看著這像鬧劇似的,看著他露出無奈的苦笑:「媯涼,你陪著她吧。」

    說罷,就往外面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玫暖在後邊嚷嚷著:「這花你也給搬走,把她放在我這裡,不是擺明了等著我辣手摧花成為罪人麼。」

    鍾離殷的身上著了一件紺桔梗色的素色袍子,外面罩著一件籐色的、及腳踝的的絹紗似的輕薄外衣,應該都是在內殿穿的衣裳,並不是很華麗,也無甚複雜的花樣,只是在領口與袖口滾著一圈籐紫色的花邊。他已經走了出去,聽到這話,腳步一頓,人是不動了,衣袂卻陡然翻飛。於是,她滿眼的都是籐蘿繁蕪縈纏的顏色。

    他微微側頭,視線往下瞟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眼中的華彩,他就已經轉過臉去:「來人,把這盆牡丹搬到外面的廊下去。」

    她就這樣,又換了一個地方。

    到了晚上的時候,月華能鋪滿整片葉面的時候,她一雙透明的手漸漸從一隻半開的花蕾中伸出,形未定,如一縷煙一般漸漸飄出、聚攏。最後,她身形未定,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足尖點地,慢慢的站穩了。

    她還沒來得及看把自己打量一遍,就聽到身後有一聲驚呼:「哇,真的能變成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啊。」

    她被這話嚇了一跳,連忙用袖子遮住半張臉旋過身子,看到廊下的花木後,蹲著一個裹著披風的小姑娘,毛邊的帽子頂在腦袋上,身子看起來圓溜溜的,正是白日裡那個用一把小金剪子就鬧的自己悔恨不迭的玫暖。

    她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戒備的看著玫暖。玫暖不好意思的一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她拿掉頭上的帽子,又從懷中掏出一包白帕子,討好似地伸到她跟前。帕子裡,是被鍾離殷掐下的那朵白花。離株時間也不短了,花瓣已顯出凋敗的跡象。

    她有些疑惑的看著玫暖,不知她這是何意。

    「還給你,你再安上好了。我——」玫暖有些難以開口的說,「對不起。」

    聽到前邊半句的時候,她心裡有些生氣,你當是桌子腿啊,四條斷了一條還能再安上?可是,等聽到小姑娘後面那一句軟軟糯糯,有帶著委屈不滿的道歉,忽然就覺得,對方終究是個小孩子,即便是被人寵壞了也是可愛純良的。她心中忽然也覺得柔軟起來。

    她伸手接過那朵白花,花瓣已經有點蔫了,可是摸上去冰冰冷冷的,手指上也沾染了水汽。大約是玫暖用水撲在上面的原因吧。她一直遮住半張臉的袖子緩緩的放下了,露出一張未施粉黛卻仍能人覺得艷麗的臉。拖著素的裙擺朝玫暖走近了兩步,伸手將那花又別到了她髮鬢上。

    玫暖見她放下袖子後,眼前一亮,吐口而出一句:「美人,你叫什麼名字?」說完這話後,深覺自己太輕浮,連忙解釋:「我只是不知你名字,才叫美人的,我是玫暖,鍾離玫暖。」

    她一笑,吐出三個字來:「百雨金。」

    玫暖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發上的花,露齒一笑。然後,兩人就聽見從廊子對面的屋子裡傳來一個聲音:「起霧了。」

    百雨金與玫暖同時轉過頭去,看到一張與玫暖一樣的臉站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裡。玫暖伸手拉住百雨金的袖子就往房間中去。

    玫暖精神很好,似乎是白日裡睡得多了,拉著百雨金的手問東問西。媯涼也不敢獨留她們,只好陪著,聽百雨金說那銀屏山的種種。等百雨金說完,自然該是聽玫暖抱怨鍾離殷的種種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小姑娘想出去玩耍,做哥哥的看著不讓罷了。百雨金學著媯涼敷衍了幾句。

    第二日,玫暖繃著一張臉讓鍾離殷幫助百雨金換成人形。百雨金修為不夠,只有入夜後才能幻成人形。鍾離殷起先還拿喬,做出猶豫不決的為難樣子,玫暖只好放下臉色軟聲軟語的求饒纏人,只差沒躺在地上打滾鬧騰。鍾離殷就是不鬆口,等玫暖承認是自己錯了後,這才滿意答應下來。

    等百雨金領受了鍾離殷贈的念力能維持住人形後,玫暖便拉著她溫暖光滑的手哭訴:「百姐姐,你帶著我去銀屏山吧,咱們現在用不著他那個騙子了,咱走吧,咱自己也能過。」

    百雨金知道這是小姑娘籠絡媯涼等人不成後,又想拉自己搭伙結盟,她自然沒這個膽子。而鍾離殷也知道玫暖吃了暗虧,小性子沒有一段時間或者給一些好處,是不會消停的。適逢魔殿宗主濮陽宗政要到鬼界來,鍾離殷也沒什麼精神在跟她鬧騰糾纏,於是就答應讓她出門一趟,不過,身後要跟著一堆的人去。

    玫暖就這樣帶著府君凌雪、風湖出了鬼界,開始了她得來不易的放風;而百雨金,也第一次見著了傳說中的魔君。

    現在想來,百雨金覺得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玫暖才會來魔殿。即便不是什麼直接原因,那也該是一個契機吧。在沒有人再能與自己朝夕相伴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想要接近想要弄明白的人,於是便奮不顧身的想要來到他的身邊。如果,玫暖一直是那個沒心沒肺,這會兒還快快樂樂那邊就為了一點小事鬧的雞飛狗跳的磨人精,她是不是會一直待在她身邊,經過鍾離殷默認的陪伴著看守著她成長?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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