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宗政忽然就覺得,其實在有些地方,這個腰兒與自己倒是挺相似的。他說:「你以為真的就能瞞著他永遠?」
「宗主大人,您這是在拿著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教訓我麼?」
濮陽宗政看著腰兒,又看看宋風巖,然後慢慢的放下了沈蝶煙:「他會醒來的。你為了他而敢與我作對,我若是他,也許很感動就說不定。放心,那個回還丹我會給你,不過,這之後,你要是再敢耍什麼手段,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走到腰兒身邊,向她伸出手:「解藥。」
腰兒抬眼看著他,「宗主大人,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的就我唯一的資本就交給您。我是女子中的小人,即便是在度君子之腹,我也想等著您先把宋風巖就醒。」
濮陽宗政收回伸出的手,改成抱著自己肩膀的姿勢。從這個姿勢,腰兒明白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瞥了一眼宋風巖:「如果我真的幫你把宋風巖救醒的話,先不說我信不信你到時候會不會把解藥給我,到時候要是真的出些什麼事情的話,你可能連煙兒的這件事情都能拋的遠遠的。」
腰兒奇怪,「宗主大人,您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話裡藏話了。你有什麼話,直說便罷,我們現在有什麼話做好說的一清二楚,畢竟都是做買賣的,要是中間有什麼不清楚的,到時候可就說不清楚了。」
濮陽宗政嘲諷的一笑,「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但是,你的保證我可不會相信。」
「宗主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就到了一種不前不後的地步了吧。這樣的話,就難辦了。我不信任你,你也不信任我,不然,我們把各自將解藥交出一半?」
「你不覺得很可笑麼?」濮陽宗政問道。腰兒的提議,簡直就像是兩個不想讓的小朋友在爭奪看上的東西。一個讓另一個先鬆手,另一個讓這個先鬆手。
對於濮陽宗政的這句話,腰兒不置可否。濮陽宗政看了眼睡的安安靜靜的沈蝶煙,終於妥協:「好,我答應你,先給你回還丹。」
「請問宗主大人什麼時候能將回還丹交給我?」
「明天。到時你來煙兒暫住的院子,我把回還丹給你,你給我解藥。」
濮陽宗政說完這話後,就已經抱去沈蝶煙往外面走去了。
腰兒一笑添了一句:「明天?宗主大人您倒是捨得許諾。十三殿距離青山派甚遠,您明天真的就能拿來回還丹麼。更何況,我怎麼能知道,你給我的必定就是真的?」
「這就不用你來費心了。而且,那我又如何能知道你給我的解藥是真的?」濮陽宗政轉頭,盯著她回了一句,然後,就側著身子抱著沈蝶煙離開了。
濮陽宗政抱著沈蝶煙回到暫住的小屋,將人安安穩穩的放到床上後,也不敢怎麼動她。剛才腰兒說的話也是一個問題,他自己能保證不用假的回還丹去哄騙她,可是,他又怎麼能保證對不會用假的解藥哄騙自己,或者是以此為條件再要挾什麼。
這樣想著,不禁感歎,現在要是有言一彥在就好了,或者,有那個之前送煙兒回來的鬼醫也可以將就。
濮陽宗政將手指放在沈蝶煙的額上,難得這麼認真的、毫不忌憚的注視著她。除了擔心,還有無奈,為何兩人總是要被捲進各種各樣的事情之中。當初,他要是能手下留情,不傷宋風巖一分一毫,那這種事情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了?
過了一會兒,李越也回來了,沒有敲門人就直接衝進來了。一進門就喊著:「找著沒有,找著沒有?」
這話剛剛喊完,就看到在床上躺的四平八穩的沈蝶煙。李越三步成兩步就跑到床邊,手還沒有碰到沈蝶煙就被濮陽宗政給攔下了。
「你姐姐中毒了。」
李越自然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濮陽宗政。濮陽宗政輕聲解釋,像是怕吵著了床上的人一般:「我現煙兒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不醒了,沒有受傷的痕跡,更不可能是睡著了,那絕對就是中毒無疑了。」
「姐姐怎麼會中毒呢,這裡又沒有她認識的人,怎麼會有人想著害她呢。你知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有沒有辦法解毒?」
「雖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可是解毒的法子我是有的。我現在就派人走一趟十三殿。這事關重大,我不能讓別人跑這一趟。你留在你姐姐這裡,好好的照顧她。這事情也不要說出去,也不准讓任何人接近你姐姐,知道麼,任何人都不准,連你的師傅師娘都不行。」
「可是——」李越為難的看著濮陽宗政,又扭頭看看旁邊的沈蝶煙。濮陽宗政知道李越為難的是什麼。他拍拍李越的肩膀:「放心,並不是要你如何照顧你姐姐,你不用找誰來伺候著。而且,我只去一天,我明天一定回來。」
「明天?你真的能回來?「李越有些不相信的問,十三殿他雖然只是略有耳聞,但是距離遙遠,他怎麼能下這種海口。
「飛天遁地這些把戲我還是會的。你一定要記住了,千萬不能將這事情說出去,也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你姐姐。「
李越知道濮陽宗政是個不怎麼多說話的人,尤其是廢話,可是,現在這囑咐的話卻一連重複了兩遍,可見確實是很重要的。李越點點頭,嘴上也下了保證:「我記住了,絕對不說出去,也不會讓任何見著煙兒姐。」
濮陽宗政點點頭,然後又坐回床邊。李越站在他身邊說:「不然,姐姐的身體要是支持的住的話,你就帶著她回十三殿吧。這裡太危險了,本來我還以為只有青山派的人會遇到危險,沒想到連姐姐什麼人都不認識的都能被人當成箭靶子。還不如帶她先離開這裡比較安全。況且,姐姐現在還沒醒,也不用催著我跟著她一同上京。現在青山派出了這麼多事情,我怎麼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濮陽宗政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等你姐姐醒了以後,你自己跟你姐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