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廉的聲音對沈蝶煙來說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她連忙想床的內側移了移,同濮陽宗政拉開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對此,濮陽宗政也沒說話,只是微笑著接過她手中的小碗。
沈明廉走到房中看了沈蝶煙一眼,她微微垂著頭,模樣不知是尷尬還是手足無措。
「煙兒,什麼時候醒的,熱度退下了沒有。聽李越說他中午燒了白粥,就只吃了那些麼?」
「我沒事,您今天跟李郎中談了什麼,說了這麼久才回來。」
沈明廉沒答話,看看了桌上的葡萄問:「李越喜歡吃這個,回頭再讓他拿一些回去。」
「那小子不願意拿,說是要我多吃一點。這些日子我覺得李越真是長大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聽著兩人話題越說越遠,濮陽宗政看了沈蝶煙一眼後就對沈明廉說:「夫子,我先去前邊看看那些學生。」
沈明廉點點頭後就坐在了桌子旁邊,濮陽宗政離開後好一會才開口:「煙兒,今天我跟李郎中商量了些事情。上次六皇子來這裡就是讓我上京再次入朝。想了這麼久,我也終於能做決定了。過些日子就上京,子銘他也跟著一起去。以他的能力,在殿試前的這一年中絕對能闖出些名堂來。現在六皇子正是用人之際,對於他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聽到這個消息,沈蝶煙只是一愣,也沒有沒別的反應。只是父親平時凡是關於常聽國政的事情都會冠以聖上之名,今天怎麼就直接把幕習賢那個皇子給搬出來了。她有些奇怪的問:「六皇子?那不是小賢麼,他,這朝廷中的用人——」
話還沒有問完就看到自家父親抬眼瞥了一下自己,沈蝶煙連忙將話掐在半路:「是我問的太多了。您說的對,總是待在這裡他根本就沒有平步青雲的機會。我們什麼時候出,這些學生和書院您打算怎麼安排?要不然咱們也把李越帶到京城吧,他在那兒要比在這鄉間好多了。」沈蝶煙越說越多,最後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帶到京城去。
沈明廉也不打斷她的話,直到她開始皺著眉想自己還有什麼問題有漏下的時候才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只有我同子銘兩人上京。」
「誒?」沈蝶煙張著口看著父親,臉上還帶著她剛才思考時皺眉的影子。
「我和子銘兩人上京,你留在李郎中家。書院我已經托付給隔壁鎮上的先生了。而鬼園的事情,聽說鎮上的人已經聯合起來請道士除掉那剩下的妖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只要等解決了它,我們就出。」
「為什麼不帶我去,我可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您的。」
「這次是有要事,你去了沒法照顧你。」
「我何時需要您照顧了,再說我隨您一塊上京也能照料起您的衣食住行。」
「煙兒,京城裡的事情爹也不方便跟你說,你要明白,但凡是有點可能,爹也不會將你獨自留下。」
——
「我明白,我知道了。」沈蝶煙竟然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
沈明廉看著她硬生生憋下去的失望不願,更加覺得自己這個法子是有必要的。
「我會留在這裡的,等著你們回來或者我可以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