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廉直到下午才回書院。李越人還沒離開,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教室門口看到他回來就站起來交差:「沈夫子,你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那書他們上午就抄完了,梁大哥又讓他們多抄了兩遍。抄出來的我都收拾好了,就放在您桌上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家吧。你爺爺叮囑了半天我讓一見著你就叫你回家。」
「那我明天再過來。」李越將板凳搬到一邊去了。
沈明廉站在門口朝教室內看了一圈,連韓曦都在老老實實的謄抄。只是他腦門上好像有一塊泛著青光。沈明廉沖李越招招手低聲問:「韓曦那腦袋怎麼回事,是不是磕哪碰哪了?」
李越幸災樂禍的說:「他是活該,他見夫子您不在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還要跑出去玩,結果被梁大哥一巴掌扇趴下了。腦袋正好磕在地上青石板上,他吃了虧後就老實了,他這抄的都已經是第三遍了。」
「我知道了,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別拐到別處去玩了。」
沈明廉拍拍李越的頭後也沒有進教室,凡是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李越知道他是要想去看一眼蝶煙姐,他轉頭朝教室裡看了一眼,正好與韓曦的眼神撞上。李越看著他腦門的青印就朝韓曦做出一個很是落井下石很是遭人怨恨的表情後就離開了。
沈明廉慢慢的朝沈蝶煙的房間走去,今個同李郎中商量了一個上午還是沒談出什麼頭緒來。他最擔心的就是那個漏網的蛇妖。若是她要打算報復,那到時候的處境肯定比那些無辜屈死的人更加淒慘。
可他無論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李郎中始終是一副即便天塌下來都處變不驚的樣子:「有那尊門神在,你還會怕一個小小的蛇妖?」
「就是為了他煙兒才會被妖怪捉去惹上這種事情的。說來說去,這事情還是因他起得頭還是要怨他的。嫂子身體怎麼樣了,為了煙兒的事她也費了不少力氣。」
「你就是看誰都是披著人皮的妖魔鬼怪。我娘子有我照料著不用你操心,你回去後就讓李越那小子回來吧,整天往你家跑,他究竟成誰家的孩子了?」
「我們沈家的米李越可沒少吃。」
……
沈明廉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裡面的說笑聲,細細碎碎的聲音以及輕輕潤潤的笑聲聽著舒服是舒服——
門沒有關緊,他從門縫中正好看到濮陽宗政坐在床邊的身影。前幾日有學生的父母送來一筐早下架的葡萄,濮陽宗政惦著一顆正剝皮,煙兒捧著只小碗說不吃了,可他仍然剝完了放在碗中。
也不知怎麼了,濮陽宗政笑著湊近煙兒說了一句話,沈明廉沒聽到那話講的是什麼,可看著煙兒笑容滿面的樣子必定是討到了她的歡心。兩人離的極近,男才女貌相處愜意,明明若是以前他必定說自家女兒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而現在卻是又驚又怕。
他退後一步大聲喊了一句:「煙兒,醒了沒有,爹進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