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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邁入現代工業國家不過僅只有年的中國,持續三個月現代化戰爭,在考驗著這個新興國家的工業、經濟、民眾,儘管他們在戰場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但對日本進行的高強度轟炸、遠洋破交作戰、每一次戰役數百萬發炮彈的投擲量,已經讓這個新興工業國在財力和物力感到難以支撐下去了。同樣,中國在戰場的連連得手,日本帝國的步步退退,也觸犯了西方列強在遠東的利益,為了牽制中國,西方列強攜手向中國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在諸多因素的推動下,議和同樣亦是中國的唯一的選擇。……」
1923年《亞洲觀察》7月刊
西北市共和機場。
一架-30-Z客機在兩架戰鬥機的護送下出現在機場空,飛機對準機場03跑道緩緩降落,在機輪接觸跑道的瞬間,膠質的機輪冒出一股青煙,作為中國使用最為廣泛的客機機種的-30-Z型運輸機在共和機場非常常見,但是這架飛機的機翼和尾翼通紅的紅日,卻彰顯著這架飛機的不同,自戰爭爆發之後,這是降落在中國的第一架日本客機。
跑道的飛機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緩緩滑行著,拉開窗簾的近衛文縻透過的舷窗看著機外的這個陌生的機場,還有機場前來迎接的中國外交部的官員,在迎接的人群中,近衛並沒有看到那個比自己稍大的中國人。
在日本,無論是攝政的皇太子或是政界精英們都不準備承擔給自己指示的責任,而是堅持必須讓自己採取主動,而帝國將批准自己在中國所作出的任何決定,換句話說,自己將需要承擔起這場談判中一切責任。
「哎!」
近衛文縻長歎了一口氣,作.為戰敗國的首相,對方顯然不需要親自前往機場迎接自己。他沒有出現在機場反倒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在飛機停穩之後,近衛文縻才放.下手中籍,這本在過去的十幾天中,已經被他翻爛,近衛強迫自己記下這本內的每一個字,與歷史相比,今天,不過是中的角色進行了互換,自己正是當年的李鴻章,所面對的困境依如李鴻章一般。
「春風樓!」
在近衛文縻合本時,面.赫然寫著三字,這是一本記錄著日清下關談判過程的紀實小說,春風樓、下關曾是帝國的驕傲、中國的恥辱,但是現在,近衛文縻知道自己將要在共和中國的行政首都西北市的某一座建築內,迎來帝國的恥辱。
「或許在十數年後,中國的文學家也會寫出一本相.似的籍!不知道他們介時是否能夠理解自己心中的無奈!」
看著桌的籍,近衛文縻在心中思索著,日本的.文學家記錄了的李鴻章的在春風樓內外的數個瞬間,那麼自己呢?
到機場迎接的近衛文縻的人只有外交部長顧.維鈞以及多名的外交部的官員,並沒有迎接它國首相的儀仗隊,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國務院和外交部討論決定的,中日兩國現在仍處於戰爭狀態,在戰爭時期,精心安排的歡迎儀式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位於實業大道.東側帶著歐式風格的和平飯店內,此時已經修葺一新,地鋪著華麗的地毯,作為中日和談的會場所在的和平飯店為了迎接這場談判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在此後的一階段時間內,和平飯店內將雲集日、英、美、法四國政要、特使,在西北市內眾多的豪華賓館中外交部將會場選擇在和平飯店,其意自然無需多言。
在和平飯店四樓的修葺一新的會議室內,中日雙方的代表見面後進行了簡單的寒暄完,作為亞洲的鄰國的他們之間有很多人都是熟人,而外交部派出的官員中的一些人,在過去大都被國人稱為「親日派」,中日之間的第一輪非正式談判,並沒有從中斡旋的英、美、法三國的參與。
坐在會議桌西側中央的近衛文縻看著面前的顧維鈞等人,眼前的這些中國外交官中有大半多少和自己相識,過去他們大都有著「親日派」之名,不近近衛文縻清楚的知道,當年他們所謂的親日,更多的是時勢所迫罷了。
「總長閣下,你我東亞兩國,最為鄰近,同文同種,今暫時相爭,總以永好為事。如尋仇不已,則有害於華者,也未必於有益貴國也。試觀歐洲各國,練兵雖強,不輕起釁,我日中既在同洲,亦當傚法歐洲。如我兩國使臣彼此深知此意,應力維亞洲大局,永結和好,庶我亞洲黃種之民,不為歐洲白種之民所侵蝕。」
望著面帶誠懇之色的近衛,顧維鈞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年前日本前外相本野在巴黎的那種趾高氣揚,以及多少年來中國在面對的日本的步步進逼時的那種忍氣吞聲,此時顧維鈞的心中滿是冷笑,如果沒有戰場的勝利,或許他們根本不可能如此「溫順」,不過在表面顧維鈞依然帶著那種職業式的微笑。
「八年前,貴國駐華前公使日置益在向我國遞交旨在滅亡我國的《二十一條》時,曾言坦言「當一個珠寶店著了大火的時候,要住在珠寶店附近的鄰居不去拿幾個珠寶是辦不到的。」然貴國的在中國想做的可不僅僅只是有拿幾個珠寶那麼簡單,而是想把整珠寶店據為已有。我想如果貴國如果在年前就意識到中日兩國同文同種,應力維亞洲大局,永結和平,庶我亞洲黃種之民,不為歐洲白種之民所侵蝕,或許我們之間的這場奪去百萬人生命的戰爭根本不會爆發!」
依如過去的每一次談判一樣,顧維鈞依然表現出了恢弘的氣度,做為勝利者,顧維鈞並沒有像當年巴黎和會時,英法外交官那般,試圖在的談判桌對準戰敗國德國等國進行冷嘲熱諷,畢竟這並不是舉行談判的目的。
顧維鈞的話在近衛文縻的耳中顯得如此的刺耳,八年河東、八年河西,八年前,誰能夠想到如日中天的帝國會蒙受止等屈辱?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其間的酸楚恐怕只有代表日本前往中國的近衛文縻等人方能體會,原本近衛文縻試圖用高談闊論的方式,掩蓋戰敗者的屈辱,而現在……
所謂的第一輪非正式談判,無非不過是只是勝利者與戰敗者的一次會面而已,雙方並沒有就任何實質性的問題展開會談。
6月21日,作為日本帝國首席代表的近衛文縻對中國在《新加坡媾和方案》中提出的條件表示異議,認為中國的條件過於苛刻,如果對待戰敗國一般,斷難全部結束,而與會的英、法、美三國幾樣不贊同中國提出的媾和方案,顯然無論是近衛文縻或許英、法、美三國,都不認為日本現在已經是戰敗國,爾後的幾天之時,雙方逐條進行的商談。
對於中日兩國而言談判真正重點是「割地」、「賠款」、「限制日本軍備」這三個方面,至於其它的則都是可以坐下來商談,但是這三個問題卻造成談判未能取得應有的進展,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談判桌已經充滿了火藥味,面對中國方面依然如在新加坡一般,繼續堅持著的這三點要求,近衛文縻甚至喊著「讓談判破裂!」,並多次中止談判。
而面對的談判桌的僵局,中國所做出的回應非常簡單,國防軍第二集團軍向釜山日本殘軍發起最後的總攻,三天之內,在朝鮮的日本殘軍僅只剩下海灘範圍的陣地,同時海軍以及空軍利用台灣野戰機場,對琉球群島展開全方面的轟炸,國防軍用自己的行動為談判桌外交官們加了一個重重的籌碼,同時向世人表明一個態度,如果談判再次破裂,中國將用另一種方式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外交談判往往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在強硬之後,更多的是用部分妥協換取談判的繼續進行,一味的強硬的只會令談判陷入僵局,最終英、美、法三國的「連哄帶嚇」下,顧維鈞做出了適當的讓步,中國放棄對小笠原群島的要求,但依然堅持對琉球與北馬裡亞納群島托管地的領土要求。
「貴國應該考慮將琉球群島割讓給中國,日本已經失去了海力量,根本沒有可能在中**隊的進攻下,保留琉球群島……你們應該充分意識到目前貴國所面臨的形式,應看到如果戰爭不停止的話,在日本將發生最為可怕的災禍!」
安東尼望著近衛勸說著其接受中國「妥協條件」,在割地問題,參與斡旋的英國、美國發生了分裂,美國特使班布裡斯依照國內的指示,希望日本同意在賠款補償中國人,而拒絕割讓的土地,美國並不願意看到中國獲得琉球以及北馬裡亞納托管地後,與中國海軍在太平洋發生對抗。
而代表著英國安東尼,卻贊同中國提出的「讓步條件」,在英國看來,中國獲得琉球與北馬裡亞納群島托管地,符合英國的根本利益,獲得兩地意味著中國海軍將的防禦圈將直深入太平洋的腹地,直接威脅到美國的太平洋安全,而必定導致中美之間關係的緊張,而這正是英國所希望看到的。
安東尼的話讓近衛陷入沉默之中,實際在割讓琉球群島的問題,國內已經達成了一致,表面割讓琉球群島將令帝國蒙受前所未有的恥辱,但是在另一個方面,帝國卻獲得了夾縫求生的機會,日俄戰爭之後,日美關係緊張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美國需要直接面對帝國海軍壓力,這一壓力迫使美國不得不將帝國列為假想敵,而遠比帝國更為強大的中國獲得琉球群島與北馬裡亞納托管地之後,必定將導致美國對中國的警惕,而中美走向對抗無疑有利於減輕帝國未來所面對的壓力。
「我們可以考慮將琉球群島割讓給中國,但是我們不願意像戰敗國那樣賠償軍費、限制軍備,貽羞國家,因為日本的處境全然不同於170年的法和1922年的德國。希望英國支持日本拒絕接受限制軍備以及賠款的要求!」
6月31日,中國國務院和國會同意的不再要求日本支付賠款式和限制軍備的要求,次日,國務總理司馬批准了這個決定。
7月2日,中日談判代表在和平飯店舉行第十次正式會談,顧維鈞代表中國宣佈。
「中國政府已經同意的日本無須支付戰爭賠款,同時放棄限制日本軍備的要求!」
而近衛則表示接受這兩項條件,在顧及後的幾天時間雙方討論和審定了條約的本文措辭,由於主要的問題解決了,其它的事項進行的相當順利。
7月5日,雙方代表簽訂停戰協定,6日,雙方就琉球群島與北馬裡亞納群島問題達成一致,兩國將在未來2個月內完成兩地交割。
共和12年7月7日10時15分,雙方代表在和平飯店的四樓會議室簽署的了《中國與日本和平條約》……
當兩國簽字和約之後,整個中國隨著和約的簽定而陷入一片狂歡時,國務院大樓地下停車場駛出了一輛黑色的3系轎車,黑車的轎車避開了街道那些歡慶著勝利的熙攘人流,朝著城北駛去。
「停車!」
當汽車行駛到一座三拱單簷泰山石製成的石牌坊前時,司馬輕聲吩咐道,車便穩穩的停在石質牌坊前,這裡就西北市國家公墓的入口,除了搭載英靈靈柩的靈車,其它一切車輛禁止進入。
石牌坊後寬闊公路兩側松柏掩映,路邊立有石碑一塊,面立有四角方正稜星,刻有「行人到此,脫帽致敬」八個字,提醒著每一個路人,這裡是英靈安息之處。漢白玉門的楣匾刻寫有「西北國家公墓」5個鎦金大字。
下車後,在一名隨員的陪同下,為了避開來此參觀或祭祀家人的民從,司馬沿著蒼松翠柏旁的小道朝著忠烈祠走去。
在經過忠烈祠前的無名烈士墓時,正好趕整點換崗和敬獻花圈的儀式。儀式一如既往的莊重,神情肅穆的衛兵,在墓碑前有節奏地走二十一步,面對墓碑停留二十一秒,然後轉身,停二十一秒,再反向行進二十一步,而在無名烈士幕前的所有人起立把右手放在心臟處時,不同膚色的人們神情都是那樣的肅穆,靜靜的望著無名烈士墓。
「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勳永垂不朽!」
歷史有多少的為國犧牲之人,他們的名字永遠不會被人知曉,但正是他們的犧牲和付出,成就了這個民族、國家真正的魂魄,這些無名之士才是這個民族真正脊樑。
在肅穆的熄燈號聲中,避開了人群的司馬來到了位於忠烈祠東北角的「北洋廳」,正門懸有「成仁取義」之匾,幾乎供奉著中國歷史歷代先烈的忠烈祠內,除此廳之外,沒有任何一名清代官員得享忠烈祠供奉,只是在這裡,供奉著北洋水師殉國的近千名北洋水師官兵以及殉職洋員。
與任何一個熙攘的祭廳不同,這裡在絕大多數時候是冷清的,只有兩名衛兵和廳內像征著英烈精神永存長明火與這裡的英烈相伴。在這個民族主義盛行的時代,絕大多數民眾很難在感情接受這些事清官兵得享忠烈祠,當年因此還曾在國內引起一番爭論。
在長明火後,是一面黑色的泰山之石製成靈牆,靈碑是司馬親自寫的祭文和陣亡水師官兵姓名。
「在甲午戰爭中為國捐軀的北洋水師將士永垂不朽
甲午戰爭,因日本侵略朝鮮肇始,我國被迫應戰,雖然戰力有遜於敵,但全軍下,將士用命,有死無敵,勇往直前,義無返顧,故能光照日月,氣壯山河,犧牲奮鬥,雖敗猶榮。
茲將赤誠衛國纍纍國殤,題名於下,以資景仰: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代理北洋水師提督、右翼總兵管帶劉步蟾洋員NILLL見習生史壽箴……原忠魂在天安息!」
在兩名公墓衛兵將松柏花圈獻於靈碑前的同時,司馬單膝跪在長明火前,將兩支鮮花放在長明火前。
「諸北洋水師先烈鑒,今倭國戰敗,甲午之恥以雪,諸先烈可於九泉瞑目!」
儘管聲音非常之輕微,但在單膝跪地的半閉著眼睛的司馬此時完全沉浸於對歷史的回憶之中,一時間不禁淚如雨下,在這個時空他人很難理解司馬內心深入的悲鳴,同樣司馬知道,這份和約的簽定,意味著自己曾熟悉的舊時代的崩潰,中國將會迎來屬於他的新時代。
而此時,整個中國,全世界所有的華人都沉浸於前所未的狂歡之中!
六月的新加坡,帶有典型的熱帶氣候的特徵,已經進入雨季的新加坡正沫浴在大雨之中,雨是有靈氣的,在不同的地方總是變幻著不同的面貌,在同一時刻讓不同的地方享受著它的雨露。六月的新加坡的溫度並沒有因為這場大雨而降底,潮濕的空氣、燎人的高溫混和一起,只是讓人感覺到更為熾熱,對於生活在新加坡的人們而言,他們早已經習慣和適應了這種氣候。
但是對於歐洲人而言,這種熱帶氣候在絕大多數歐洲人的眼中,潮濕、悶熱、蚊蟲紛飛的熱帶絕不適合歐洲人的生活,在他們蒼白、無血色的臉可以看出一二,對於絕大多數歐洲人而言,位於熱帶的殖民地不過只是他們追逐財富的地方,並不是一個長久居住的區域。
對於兩年前從歐洲來到新加坡的克勞德而言,新加坡只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旅站而已,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所圖無非是為金錢,新加坡是亞歐交通紐約,在這裡任何人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機會一躍成為巨富,像那些漂洋過海來到這裡,身無分文的中國人一樣,他們很快就積蓄了大量的財富。
在新加坡絕大部分富人和中產階級都是中國人,行走在新加坡的街頭,如果不是兩側那些歐式的建築,看著街頭熙熙攘攘的與醜陋的東南亞土人不同的華人,或許會有人們誤會這裡恐怕是中國人的殖民地,可以飄揚在升旗山的米字旗,卻告訴世人這裡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
「這些中國人哪!……他們在慶祝自己的勝利!」
透過通透的玻璃窗,望著那些舉行慶祝遊行的中國人,克勞德喝了一口茶對身邊的金髮婦說道。
街頭,數不清的華人舉著橫幅、喊著口號,在那裡呼喊著,到處都是鞭炮聲,街道兩側稍大的華人商舖前可以看到他們在那裡舞弄著猴子,對於中國人而言,他們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與狂歡之中。
勝利!
簡單的兩字,其間帶著歡喜和他人的苦澀。
當轎車從升旗山駛出時,坐在車後的安東尼可以清楚的聽到車外密集的鞭炮聲,儘管安東尼拉了車窗後的簾布,盡量讓自己不再去看的車外那些狂歡的中國人,但是偶爾一抬眼,還是可以看到車前那些舞猴狂歡的中國人。
今天的新加坡熱鬧的程度不遜於華歷新年,甚至於遠比華歷新年更為熱鬧。
日本人敗了!
521起義對於日本政府打擊是毀滅性的,至首相下至內閣成員大量遭到刺殺,國內軍心、民心的不穩,赤軍在521起義之後,再一次發動猛烈攻勢,所有一切迫使日本政府面臨著一個抉擇,日本政府承認失敗,他們的那個年青的首相,在西北與中國簽定的和平協議。
過去的十天,對於安東尼這位英國特使而言,或許是他職業生涯中頂峰,儘管在戰場日本處於絕對不利的局面,但是最終在英國、美國、法國三國的共同努力下,中國不得不放棄了自己過去所堅持的大多數條件,同日本簽定了《共和中國與日本帝國和平條約》,對於安東尼而言,促成此條約的簽定完成了首相給予的任務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達成了英國最初的期望,將中國引向太平洋,引與美國對抗之路。
「但願……我們這一代人並沒有犯錯!」
即將離開亞洲的安東尼望著車外那些陷入狂歡中的華人在唇邊喃喃著,作為一名亞洲事物專家,安東尼知道自己已經親自見證了東方的劇變,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東方將迎來一個全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