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
田經遠有些失神的看了看眼前的這個連京城裡的一些人物都知道他的大名的司馬,沒想到都統府讓他助幾萬塊錢的餉,他小子竟然在這裡討起了好處。
「奸商!裡然應了那句話無商不奸,你司馬果然也是個奸商。呵呵!」
田經遠搖著頭笑著說到,沒想到這司馬竟然還有這個討要好處的膽色,細想一下田經遠到也覺得不怪了。敢砍了一線紅的人頭撩桿子的主,連這些膽色都沒有還混個什麼勁。
「田參謀此話只說了前半,可還忘記了後半句,那就是自古無官不貪!」
司馬喝了口茶後靜靜的說到,根本不理會在田經遠在聽到這句話後的目瞪口呆的樣子,還有那個王排長一臉的呆滯相。
「好!司馬老闆好膽色,經遠佩服。」
聽著眼前這司馬說著這樣的話,田經遠到覺得這司馬是個有意思的主,於是忍不住拍起手叫起好來,這司馬竟然當著自己面說著打臉的話,嘿!有那麼點意思。
「謝田參謀誇獎,我要的好處不多,只要一樣東西,如果都統大人能應下來,五萬塊的助餉,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司馬面不改色的說到,自己出了錢就得取得相應的好處,即然官匪都他娘拿自己開刀,那就把自己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哦!不知道司馬老闆想要的是什麼東西?」
田經遠一聽這司馬想拿這五萬元的助餉換一樣的東西,一下子來了興趣,田經遠還真不知道都統府裡頭有什麼東西值上這五萬的。
「民團!察哈爾民團總辦,司馬想要這個職位,不知道這五萬塊錢能不能換來這個職位。」
民團,早在年前高傳良就曾勸過司馬最好謀個民團的職位,這樣至少算是半個官面上的人,以免得以後樹大招風惹來什麼麻煩。
民團,這個詞在後世並不是一個什麼好詞,泛指舊時地主豪紳所組織的地方武裝。民國時期,地方上的防衛武裝有兩種:一種是官方組織的保衛機關;另一種是民眾組織的自衛武裝。「自編練之兵警,為官組保衛機關,自團練之丁壯為民組保衛團體」。
「察哈爾民團總辦!司馬老闆的胃口不小啊!這察哈爾一盟左右八旗再加上各牧場,林林總總民團加在一起可是兩萬多,論其兵馬可不比第五師少,司馬老闆覺得自己有這麼好的胃口吞下來嘛!」
田經遠冷笑著說到,這司馬老闆的胃口也忒大了,雖說做為都統府的參謀田經遠當然知道這察哈爾民團總辦的職權,更多的時候是名義上的。
但是這個民團總辦卻直接掌管著張家口民團四千多號團丁,當初田經遠隨都統入察,都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民團總辦換成自己的親信,可見其如何看重這個職位。
「胃口?我自問自己的胃口還沒好到能吃下張家口民團的地步,我要的只是這一個名義,至於張家口民團他是屬都統府統一管轄,與我何干。經遠兄想來也知道,我這廠子幾個月前被馬匪襲擊,雖說一線紅的腦袋給砍了,可是保不準以後還有什麼人窺探著我的廠子,我只不過是想利民團總辦之職威懾宵小罷了,至於民團自然就是小人現在的護廠隊,如果都統大人能把這個總辦之職許給在下,在下除保證不用都統府發放一分餉錢。」
如果說用五萬塊能夠換到一個名義,司馬寧願花這五萬去買這麼個總辦的名義,有了這個察哈爾民團總辦的名義,那怕以後官面上的人來敲搾自己也想考慮考慮。
雖說對民國的歷史不太瞭解,司馬還是知道這民國早年,這各省的都統、省長、督軍們換的如同走馬觀燈一般,等到現任都統一被調走或被打走,這張家口民團就要改姓了。
到時再吞了這張家口民團的幾千號人馬,在這察哈爾境內誰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敲搾自己。更何況這孔家莊距離張家口不過幾十里地,如果以後再發生什麼事的話,這幾千號張家口民團就是近在眼前的援兵。
更何況司馬想要這個民團總辦的職位另外還有大用,現在這都統府找到了自己的門上,這時不提出自己的條件,那還等到什麼時候?
「司馬老闆的意思是說,你所求只是民團總辦之職,而不是衝著張家口民團的幾千人槍去的?」
一聽到司馬的話,田經遠到有些不太相信了,正是因為幾個月前一線經聯著王賴子、楊鬼子三伙馬匪合為一處打了廠子的前提,司馬才更想得到張家口民團的幾千號人馬幫他看家護院才是。
「經遠兄應該知道,我這廠子看家護院至多只能用幾百人手,要是再多了恐怕就是自惹麻煩,到時恐怕第一個過來的就是都統大人的大軍了。可是我這廠子有多大?這些人手顯然不夠,但是如果有了民團總辦這身衣裳,那麼我就可以打著民團的名義多招些人手,說白了,兄弟實在是怕了那些馬匪再來,若是再有下次,兄弟可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幸運了。」
司馬半真半假的說著,雖說現在護廠隊有千人出頭,可是司馬知道這個數是不能擺到面上的,若不然那些眼巴巴盯著自己廠子想吃上一口肉的官們,肯定早都撲上來了。
按千人百槍的標準,現在自己廠足夠讓他們按上一個通匪的罪名了。有了民團總辦的職位,自己到時就可以明擺明的擴大護廠隊,也沒有會說什麼,這民團條例裡可有明文規定,每省可建一旅民眾團練,歸屬各省民團總辦屬理。
這一旅民團,指的是省民團,而非各地地方民團,現在察哈爾民團總辦屬理的可是張家口民團,察哈爾現在並沒有省級民團,正好留了個機會給司馬。
「呵呵!司馬老闆,這件事事關重大,不是田某個人能決定。回頭田某一定上報都統大人。」
田經遠稍微考慮了一下回答到,民團總辦這樣的職位必竟不是田經遠所能許下的,雖說心下覺得用這麼一個虛職換下五萬元的軍餉到是很合算,但這樣的大事必竟還是要交由都統大人處理。
「經遠,那個司馬說他要的好處就是這個民團總辦?其它的他還說了什麼?這個司馬的膽色比一般的商人強了那麼些。」
田中玉聽著外侄的匯報後隨口說到,心下對這個司馬勇氣倒也覺得少見,必竟自從軍興以來,在全國各省敢在督軍們要助餉時談什麼條件的人幾乎就絕了種。今下沒想到自己碰到了這麼一個。
「經遠,你覺得咱們把這個民團總辦許給他如何?」
對自己的這個外侄,田中玉一直很是看重,否則田中玉也不會在一接到出任察哈爾都統的公文後就把他從京城一直帶到口外來。
「叔父,這個司馬的膽色是比一般人好些,但是他敢提也是衝著這個民團總辦不過是個名義上的稱呼罷了。至於張家口的幾千民團,只要叔父還在察哈爾,他就動不了這個民團。我個人覺得應下他又如何,反正民團的餉械是自籌。他想拿五萬元買身衣裳,咱們就賣給他。也算是賣給他一個人情。」
在田經遠看來像這種民團之類的保安團根本就是可有可能,第五師沒開到察哈爾之前,這地方各地都有警察、各地也都有自己的民團,可是碰著馬匪是什麼樣子?還不是照樣交著份子,從馬匪手裡買保。
話說田中玉出任察哈爾都統最大的好處,恐怕就是隨身帶著北方軍的第五師上任,第五師朝張家口城外的大營一住,周圍的馬匪立即就撤了百十多畝。這也算是這些馬匪對田中玉的示好,其實更多的還是這些馬匪擔心被這第五師給撲了窩了。
「經遠,這事你看著辦吧!察哈爾這種貧瘠之地非我們叔侄常呆之地,更何況這地方根本養不起第五師兩萬多官兵。年底左右咱們肯定要調走。這司馬的廠子裡的機器和紙煙可都賣到上海了,以後少不了是一方大亨。他想辦民團估計也是想求著自保的法子,這自打軍興以來,不管你再富再有,有頭沒槍沒炮就得任人勒索。這民團許給那個司馬,也算是咱們賣他份人情。」
當經遠一向田中玉匯報時,田中玉就從司馬索要民團總辦的職位裡看出了一些門道,無非是想藉著民團的名義建團自保。在察哈爾這種地方,任何一個都統都不會小瞧這幾千土生土長的民團。到時如果有人再想勒索司馬估計就得先考慮一下他這層身份了。
「叔父,咱們是不是應該加大些碼子,咱們這次不過只籌了二十來萬,最多只夠三個月軍餉。到時沒了餉,別扯出什麼亂子。」
在田經遠看來即然自己這裡有那個司馬想要的東西,那就應該趁著這機會多索點,省得以後麻煩。
「經遠,什麼事都得分開來。眼下咱們手裡的這個民團總辦的職務可不值這五萬,等過幾個月要是中央的軍餉還沒到。咱們再拿其它的看看再從他手裡換些。不過咱們還是要先晾他兩天,省得顯得我們像是要飯花子一樣。」
在田中玉看來一個民團總辦的職位能換上五萬元已經足夠了,人在很多時候不能太貪心,就像現在一樣,一次索盡這種殺雞取卵的事田中玉顯然不願意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