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知燁仍苦思著方法之際,一通讓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來電,突然為他開啟了一道亮光——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希望再看到我了。」玄知燁微微勾起唇角,眸光莫測高深地落在對座,一位裝扮、舉止都極為優雅的女子身上。
她是徐儷穎,亞洲知名房地產大亨的獨生女,也是主修鋼琴的音樂才女,幾乎集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優點於一身。當初,他們在維也納認識,也曾經交往過一年左右。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徐儷穎含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啜飲了一小口。
此時,他們正置身在她所下榻的飯店客房中。
「因為我曾傷透你的心。」他直言不諱,隨後,又主動補上一句。「對不起。」
「知燁,你變了。」她的笑容裡突然增添了一絲欣慰,以及些許感傷。「你以前絕對不會向人道歉,無論對方哭得多麼傷心,你也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也許,那時候還太年輕。」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是啊!假如我當時愛上的是現在的你,結局可能會不一樣吧?」徐儷穎不免由衷感慨。
「好多年沒聯絡了,你找我來是為什麼事呢?」他若有所思地淺笑著。
今天,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她昨晚的一通電話。
電話中,她先從容不迫地報出自己名字和飯店房號後,接著,便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知燁,給我機會幫忙你吧!」
徐儷穎輕輕擱下手中的杯子,專注地望著他那雙迷人的眼睛。「我願意說服我爹地,無上限金援玄氏集團,直到度過所有的難關。」
「條件是什麼?」玄知燁深諳天底下絕無不勞而獲的道理。
「很簡單,只要你肯跟我結婚。」她嫵媚地笑睇著他。
「果真很-簡單。」他嗤笑道,眼神中有著一抹嘲諷。
「我爸公司缺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有自信令尊會樂意幫忙填補?」他眉宇微蹙,索性先將醜話說在前頭,以免屆時理不清。
「別小看我們徐家的實力,那些錢對我爹地來說,根本只是零頭罷了。」徐儷穎得意一笑,趾高氣昂地說。
畢竟,曾當過一年的男女朋友,她的家世有多顯赫,他當然也略知一二了。
「你難道不擔心我愛的是你的錢,而不是你?」玄知燁心裡非常清楚,徐儷穎是個有主見、倔強、不服輸的女人,按理說應該忍受不了這種對待。
「理由其實很幼稚、也很簡單,我這個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搶到手。」她聳聳肩,自我解嘲。
「你不怕自己再受傷?」他不得不正經地提醒。
或許這些年來,深受善良的玄若霏潛移默化,總是率性而為的他,竟也會去體會旁人的感受。
「你指的是當年讓我們分手的她嗎?」回想起往事,她不禁微微苦笑,卻也為自己那時的大方、瀟灑深感自豪。
他突然不發一語,算是默認了。
「你說你的心底早已被她佔據,所以再也無法愛上其他女人。」徐儷穎隨即露出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其實,我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他頓感訝異,不敢相信自認完美的掩飾,居然也出現過破綻
「她就是你的妹妹——玄若霏,對吧?別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從你過去對她的態度,還有你們的互動,我早就看出你們之間並不尋常。不過,你們似乎注定有緣無分,所以,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當我的新郎,另一個就是讓她嫁給一個色老頭。」她壞心眼地提醒。
玄知燁臉色鐵青,嘴巴張合了幾次,卻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好一會兒,他終於找回自己說話的能力。
「對於我的一切,你倒是瞭若指掌。」他一臉戒慎地瞪著面前的徐儷穎,「沒辦法,誰教你是我到目前為止,唯一感興趣的男人。」她微笑,眼神中卻帶點無奈。
喟然長歎後,玄知燁似笑非笑地下了這個結論。「你的耐力,實在令人佩服。」
「彼此、彼此。」她坦然接受他那不太誠懇的讚美,「我還會在台灣呆三天,希望在我回新加坡以前,你能給我好消息。」
「等我慎重考慮之後,再跟你聯絡。」丟下話,他逕自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連聲「再見」都懶得說。
玄知燁當下的思緒非常混亂,因為,他正佇立在命運的雙岔路口。
前方,一知是玄若霏的不歸路,另一條則是他自己的死巷。
真是該死的命運啊!
「我要結婚了。」
兩天後,玄知燁突然帶著徐儷穎回家作客,並當眾宣佈兩人的喜訊。
經過一番掙扎,他終於把心一橫,做出了這個讓人震驚的抉擇。
他深思過了,與其眼睜睜看著玄若霏含淚嫁給那個老男人,從此過著痛苦的生活,倒不如由他來犧牲吧!
反正,打從玄若霏決定要和他劃清界線、只當「兄妹」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就跟行屍走肉沒差別了。
等他與徐儷穎結婚後,玄若霏將會是他心底永遠無法癒合傷痕,讓他到死亡的前一秒,都還隱隱作痛。
收到眾人質疑的眼光,他避重就輕地介紹,笑容略微不自然。「儷穎是我以前在維也納的女朋友,我們最近……復合了,決定要攜手共度一生。」
過程中,他刻意閃避玄若霏的視線,不敢直視她那張瞬間蒼白的小臉,就怕自己會心虛得露出馬腳。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到現在才來拜訪您們兩位。」為了免除玄知燁的尷尬,徐儷穎配合著演戲。
她落落大方地長輩們閒話家常,態度從容,任誰也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五年以上的空白。
「原來是鋼琴才女——徐小姐,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很面熟。」玄母這才恍然大悟,對於眼前這位才貌兼具的富家千金,明顯留有深刻印象。
「呵,伯母的記憶真好。」
「因為你跟知燁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教人想不牢牢記住也難。若霏,媽說的有沒有道理啊?」
語畢,玄母故意回頭徵詢養女的意見,表情上彷彿清楚寫著「如此出色的女孩才配當我們玄家媳婦」,存心想給她難堪,也提醒她反省自己過去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
「嗯。」玄若霏被動地點頭回答,眼眶頓時熱熱的,還刺痛得讓她幾乎不想再張開。受到嚴重打擊的她,虛弱得像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完全無法消化自己方才親耳聽見的殘酷消息——會倒了似的,完全無法消化自己方才親耳聽見的殘酷消息——
玄知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終於要成為其他女人的新郎了。
以前,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勇敢地面對這一天。未料,親身經歷之後,才知道她著實低估了自己深愛他的程度。
原來,離開玄知燁後,她還能繼續呼吸,保有心跳,全是因為有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一直默默支撐著脆弱的她:讓她在黑暗的人生道路上,還能隱約望見彼端那一絲希望火焰。
那股力量,正是兩人星期日在芝加哥分手前,他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如果讓我發現這樣的犧牲 ,並不能替你換來更多的幸福,到時候,就算注定會下地獄,我也要拖你作伴。
如今,他的承諾似乎已經過了有效期限,再也不具任何意義。
「嗨,若霏,好久不見了。」分別與玄父及玄母閒聊了幾句後,徐儷穎將矛頭一轉,假裝沒察覺玄若霏臉上的哀傷,熱情地向她打招呼,「以後,還要麻煩你這位小姑,多多指教喔!」
玄若霏渾身僵硬地杵在原地,怔望著眼前以勝利者姿態出現的女人,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最匪夷所思的是,她不經意發現徐儷穎表面上笑得親切,但笑意絲毫沒蔓延到眸底,甚至,連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還夾雜著濃濃的恨意。
那股強烈恨意,難道……是嫉妒嗎?不可能的!
下一秒,玄若霏旋即搖搖頭,推翻自己方才毫無根據的猜測。
是她太多慮了。對方已成功贏得玄知燁的未來,又何需把她這個手下敗將放在心裡發酵呢?
「若霏,你沒聽見未來大嫂在跟你說話嗎?還不快回答人家?」玄母不悅地催促,目的就是想逼養女盡快認清事實,別妨礙了玄知燁的幸福。
「別責怪若霏了!她的氣色很差,大概是這陣子忙著幫我處理公司的事太累了。」玄父實在看不過去,不由得出面打圓場。
「是這樣嗎?」玄母嗤之以鼻。
玄父連忙用眼神示意妻子該適可而止,別把氣氛搞得更不愉快。然後,他才轉送頭吩咐養女,口氣比起以往竟溫和了許多。「若霏,你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先上樓休息去吧!別再逞強了。」
憑良心說,自從她願意為了拯救這個家,委屈地答應嫁給那個汪總裁後,這分難能可貴的孝心,記玄父頗為感動,為此他還能不改變自己的態度嗎?
「謝謝爸。」玄若霏忍不住暗自鬆了口氣,如獲大赦。
匆匆與在場其他人致完歉意後,她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客廳,彷彿身後有什麼毒蛇猛獸正緊追著她不放。
默默地給了父親一記感激眼神後,玄知燁刻意逼迫自己,不再將視線凝聚在玄若霏剛剛消失的方向。
天知道,當他看見她那傷心欲絕的模樣時,他有多想把自己碎屍萬斷,又有多渴望衝上前抱緊她,給予最溫柔覺悟的安慰。
只可惜,如今的他什麼也不能做,唯有愧疚地望著她離開,彷彿也一步一步地走離他的生命……
他希望忙焦慮玄若霏完全死心,如此一來,她才能重新振作,尋找一個真正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代替他好好照顧她、疼愛她一輩子。
當晚,送徐儷穎回飯店後,玄知燁便以自己的既然如婚約為籌碼,私底下與父母進行一場談判——
「不管用什麼借口,你們必須替霏兒取消那樁荒謬婚事,往後的未來,必須由她自己做主。否則,我也不會答應跟儷穎結婚。」說這些話的時候,玄知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帶著冰冷的金屬面具一般,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知道未來媳婦願意買下整個玄氏集團當作嫁妝,玄母早已笑得合不攏嘴,如此一舉數得的交換條件,她自然樂意接受。
反正,總是逆來順受的玄若霏,已經不具任何威脅性了,姑且好心放她自由算了。
「我的犧牲完全是為了霏兒,老實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們執著不放的那些名利地位,更不是為了像你們這麼自私自利的爹媽著想。」玄知燁輕蔑道,目光冷冽無比,活像要將人給凍傷似的。
「我也不願意這樣啊!這都是環境所逼……」玄父急欲解釋,大病一場後,他的態度已不像以往那麼強硬了。
「算了!再多的借口也無法彌補什麼。」他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憤怒,忍不住吼著,如同一隻受傷的發狂獅子,再也不輕易相信自己以外的一切。
玄氏夫妻互視著對方,卻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總之,現在所說的事情,絕不能被霏兒知道。」玄知燁抿了抿略顯乾燥的嘴唇。「還有,這裡永遠是霏兒家,除非她主動要放棄。」
聞言,玄父長長歎了口氣,感觸良多。「我答應你,只要若霏還肯喊我一聲爸爸,她便永遠是我的女兒,我會繼續照顧她。」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裡,玄家上下便開始忙著張羅玄知燁的婚禮,氣氛真是一片喜氣洋洋。
唯獨玄若霏以及準新郎玄知燁,他們如陷於無底沼澤之中,正一寸寸地往下沉沒,彷彿即將滅頂。
數日後,一個下著濛濛細雨的微寒夜裡,玄知燁帶著濃濃的酒氣回家,步伐略微蹣跚地走上三樓。
行經玄若霏的房門前,他還下意識地停留了片刻,最後,仍是幽幽地歎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只不過,他無禮自己疲累的身子,逕自走向練琴室,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鎖時,卻意外發現光線自門底下的縫隙透出。
「菲兒嗎?」他不禁打了酒嗝,納悶地自言自語。
他雖然曉得自己不應該相她單獨相處,但是,在酒精的麻醉之下,他的理智早已不敵內心的強烈渴求。
這陣子,為了說服玄若霏相信他決定結婚,是因為與前女友舊情復燃,絕無其他內幕,他多次當著她的面,刻意與未婚妻上演著濃情蜜意的戲碼,卻也因此讓他們的關係倏地降到冰點。
開門前,他先試著調勻自己陡然急促的呼吸,才緩緩轉動門把。
然而,在他看見玄若霏全身濕淋淋的,動也不動地躺在地毯上的那一刻,所有的努力馬上宣告無效。
「菲兒?」
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急忙奔上前去,跪坐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軟軟的身子,仔細檢查她的呼吸和脈搏,這才驚訝地發現臉色潮紅的她體溫燙得嚇人。
她發高燒了嗎?
這個念頭像雷電一樣,驚天動地地劈進玄知燁腦海,令他醉意全消,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菲兒,你醒醒啊!」他輕拍她的臉頰,心慌意亂地呼喊。
眼看懷裡的人兒一直沒反應,他趕緊抱著她站起身來,準備送往醫院急救。
不料,一聲微弱的囈語卻驀然傳來,狠狠揪疼他的心——
「哥……你終於回來了。」玄若霏緩緩睜開眼睛,一見到他,不禁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菲兒,我送你去醫院。」他心急如焚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你在乎嗎?」玄若霏擰緊眉心,努力凝聚已憤然而起恍惚的意識。
「你在說什麼?」他低頭緊睇著她,一臉困惑不解。
「我說,如果我停止了呼吸,你會在乎嗎?」她瞅著他,瞳眸閃爍著不知名的異樣光芒主。
「不要胡說八道。」他忍不住輕斥,極力緩和自己過於驚慌的情緒。
「哥,我的死活,你還在種嗎?」她神色略為激動,抬起手臂觸碰他的臉。
自她掌心傳來的過熱體溫,霎時燙傷他的心,也猛然提醒他必須忙將她送醫。「別說這些了,我先送你去醫院——」他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她打斷。
「我不要去!」她異常倔強道。
他下意識地抱緊她,一臉惶恐地警告。「別亂動,這樣會弄傷自己。」
誰知,他話剛說完,全身濕透的她,便差一點由他懷中滑落。
為了避免她摔傷,他只能反射性地拉著她往後一仰,拿自己當安全氣囊,任由她重重地將他撲倒在地板上。
眨眼間,玄知燁吃痛地呻吟一聲。
此刻,他們的身軀正以一種曖昧的姿態,緊密貼合著。但,他一心掛意著玄若霏的安危,無暇多想其他的事。
「菲兒,你沒事吧?」一陣頭暈目眩過後,他焦急地出聲關切。
「唉!」她無力地歎息,將發燙的小臉緊貼在他胸膛上,鼻音濃濁地控訴著。
「你總是只想著為我好,卻完全不顧你自己。」淚意來熱洶洶,逼得她再也潰不成軍,傷心地啜泣了起來。
也許,他自以為偽裝得很成功,能夠輕易欺騙過任何人,包括她。
儘管,他不斷刻意在她面前演戲,企圖逼她相信他確實已經變心,但,她怎麼可能不懂玄知燁呢?
他們是那麼真心地相愛著,當初為了他的前途著想,她一再忍痛推開他,同樣的道理,他應該也是為了成全她的幸福,所以代替她去履行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不過,她並不打算戳破他的謊言,畢竟養母說得對,像徐儷穎那種女人確實更適合玄知燁。
至於她,除了滿滿的愛之外,卻無法幫助他什麼,甚至,一直是阻礙他前程的累贅。
如果他們的愛情注定是悲劇,那麼,她寧願最後孤獨的人是自己。
「菲兒!」他不自學地環抱著她,填補自己那空虛已久的懷抱
「我一直……待在花園等你,然後,下雨了。」她想解釋自己為何弄得一身濕。
「你真傻,至少也要撐把傘啊!」他又生氣又心疼,簡直拿她的孩子氣沒轍。
其實,他更氣憤自己為何在PUB喝酒,害她淋了一晚上的雨,真是該死!
「我好冷!你抱緊我,好嗎?」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模糊地哀求,聽起來十分虛弱。
「好。」他驚醒地答應,嗓音莫名沙啞。
這苦盼一年多的擁抱,讓玄知燁的雙眼微微潮濕了起來,他用力地抱緊她,彷彿擔心她一轉眼便會消失。
「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他軟言哄著。
她微微搖頭。「不要,我只要你繼續緊緊抱著我。哥,你就要屬於其他女人了,今晚,讓我最後一次賴在你懷裡,好不好?」她哀傷卻堅定地看著他,今晚,她決定要任性一回。
他深吸了一口氣,眸底頓時增添了幾許溫柔。「好!我的霏兒。」
「可以再喊我一遍嗎?」淚珠沿著她憔悴的臉龐,滴落在他的心坎上。
「我的霏兒……」他泫然重複道,堅實的胸膛起伏加劇,兩行熱淚忽然自他緊閉的眼眸中叛逃,洩漏出他有多麼不堪一擊。
意外驚覺的玄若霏,頓時忘了哭泣,只是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他。
「哥!」玄若霏彷彿進行什麼神聖的儀式般,懷著一顆最虔誠的心,溫柔地一一吻去他臉上的淚。
隨著她柔軟身軀的移動,以及如蝶吻般不停落在他頰畔的輕柔碰觸,玄知燁的身體開始起了某種炙熱的反應。
「菲兒,可不可以拜託你,別再壓著我了?」他的氣息不自覺就得濁重,眸色也跟著逐漸加深。
「不可以。」她斷然拒絕,還故意唱反調,將小臉埋回他的胸前。
「菲兒?」汗水自他額際緩緩滑下。
「進練琴室之前,我就下定決心了,今晚,你若是踏進琴房,那就表示老天爺還垂憐我們,允許我們最後一次以情人的身份告別。」她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專注地直視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頗有挑戰他自制力的意味。
他眼神飄忽,不敢迎視她那雙純真卻又富有魔力的眸子,深怕受到絲毫影響。
無疑的,她那張清純秀顏,正清楚寫著某種他難以承受的渴望。
玄知燁自然心知肚明,答應她,遠比拒絕她來得容易多了,畢竟,在他心底,也始終辛苦地壓抑著相同的「渴望」。
「這是最後一次了。」輕微的發燒雖然教她有些昏沉,但是,她此刻只想要記住,自己最愛的人是玄知燁,其餘的壓根兒就不重要。
「我們能屬於彼此的機會只剩下今晚了,求你不要推開我。」她淚眼迷濛地說,語氣多麼卑微,多麼惹人心疼。
玄知燁無奈的歎息後,一個翻身,帶領她共赴地獄火海,徹底纏綿燃燒,直到雙雙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