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我口好渴哪!”
嘴巴對著好友喊尿急的尤帷岸,不到廁所去,反到茶水間找尹彤音。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彤音好不容易才平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跳動。“快……好了。”
他就不能放過她嗎?她的心髒已經過度驚嚇了。
“嗯,你泡的咖啡真是香!”尤帷岸湊近了幾許。
“只是三合一咖啡……”這種三合一的咖啡包,不管誰泡都是一樣香吧?不過聽他一贊美,她的心就甜滋滋的……
“不。你的水加得剛剛好,所以咖啡味道也特別濃郁!”尤帷岸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事實上,他現在腦子裡裝的東西和咖啡絕對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謝謝……尤律師可以先回辦公室,咖啡一會兒就送去了。”咖啡明明已經泡好了,但彤音就是沒勇氣回頭面對他。
“還需要那麼見外的喊我尤律師嗎?不是都說好要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了,那麼我們的關系想必因為那紙合約書,更增進幾步了吧?”
彤音心頭一片茫霧籠罩,倏地旋身,“什麼合約?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又是什麼意思?”
“你是裝傻,還是和我一樣真的也不知情?”因職業的緣故,尤帷岸善於察言觀色。而她的表情告訴他,她似乎對此事瞭解不深。
“你最近有沒有在任何的文件上簽字?”她不會也是誤入朋友的圈套吧?那他們還真可算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呢!
彤音努力地回想,“有,朋友拿給我簽的……可是我沒機會看清楚合約上的條文,她就收走了。”阿寶真的拐騙她簽下這種契約?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和他,尤帷岸?這個律師界為人津津樂道的獵艷高手?
說真的,她難掩心底的虛榮,畢竟她從不會想像自己有一天能和他有所交集,更遑論和他交往了。
可是,他的樣子是那麼的狂放,態度也不甚認真,她的美夢不敢畫得太圓……被復雜的情緒糾葛著,她轉回了原先的方向,無意識的捧起香濃的咖啡攪動。
尤帷岸沒有發覺她的異狀,徑自說道:“那麼現在你應該知道自己簽了兩張賣身契給我了吧?一張是當我的助理,待在我身邊為我做事;一張則是做我的女朋友,享受我對你的寵愛與照顧……”
彤音的心因他的話而顫悸,還未認真思索,陡地,他的兩掌襲上了她的雙肩揉撫著,沒有一絲預警。
“啊!”突來的驚嚇,讓她手中端著的咖啡杯一個不穩,翻了個杯底朝天。
尤帷岸幾乎是反射性的保護動作,迅捷地將她摟入懷中,更飛快的將她抱了起來,不讓灑落地面的熱咖啡噴濺在她身上的任何一處。
“有沒有怎樣?手有沒有被燙到?”
“沒有……”彤音余悸猶存的搖頭。
“那就好。”尤帷岸寬了心,對自己幾秒鍾前過度的情緒反應,只當又是另一次的英雄救美。
“不過你接二連三翻倒果汁、咖啡的行為,不禁要令我對合伙人誇贊你細心、謹慎的評語大打折扣了。”他揶揄的說,語氣中沒有一絲責難之意。
我會那麼反常,還不都是因為你的靠近!彤音悶悶的想著。
嗅聞著她的發香,尤帷岸仍沒有松開她的打算。“你用什麼牌子的洗發精,好香。”
聞言,彤音終於驚覺自己正被吊抱在半空中,而他的雙手就環在她胸前!“啊……快放我下來!”
“小聲點!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你太過興奮,正和我這個惡名昭彰的浪蕩律師在茶水間尋歡呢!”雖然他很想順著說詞發展下去,但第二次見面就這麼做,肯定會嚇壞他這個小助理。
她和那些生性放蕩的女人可不同。
不過,今天該取的,他不會讓她保留到下次。
“你快放我下來,我很重!”彤音被他手指的熱力焚得臉紅,連耳根子都在發燙。
“會嗎?我不覺得啊!我七十八公斤呢,以我雙手的秤量,你頂多五十多公斤,還差我一大截,會很重嗎?”
話雖如此,為了停止她的掙扎,他仍放她下來。
不過他更換了她背對的姿勢,讓兩人面對面。
“只要我抱得起你,你就不重,懂嗎?”將她圍困於置物櫃前,兩人的呼吸僅有咫尺之隔。
“你不要這樣……”彤音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趕忙推了他的胸一把,卻只是在兩人間增加了一點點距離,也稍稍符合一點應有的禮數。
“你老叫我不要這樣,到底是不要怎樣,告訴我,好不好?否則我很難當個聽話的乖學生。”他詼諧的笑問。
“你——”彤音一抬睫,又對上他那對挾帶興味的眼眸,其中隱藏的侵略光芒教她心慌,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縮。
“好啦,就告訴我嘛?”就愛她這副嬌瞋的羞樣,尤帷岸又逼近了幾寸,像個小男孩一樣的撒嬌。
明知道他是在戲弄自己,可是彤音就是無法對他冷言相對,“你真是油嘴滑舌!”她蹙著眉往旁側挪動,意圖躲開他全身散發出來的霸氣。
為什麼一碰上他,她就全身不對勁了?
唷,小女人原來也是有脾氣的!正合他意!
“我的嘴又沒抹你們女人的唇油,怎麼會油呢?”尤帷岸將她的雙臀定在置物櫃上,瞳光穿透眼底,想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不過我的確有滑舌,你要不要嘗嘗?”話落的同時,他的舌頭已撫掠過她的雙唇……
就在她的嬌喘升為拔聲吶喊時,尤帷岸立即復住她的菱口,吞噬了她所有的狂放聲浪,直至她回歸平淡……
“怎麼抖成這樣?很舒服吧?”他知道這樣的激情,對一個初嘗情欲滋味的女人而言,已是瘋狂至極了。
瞧她,一臉的疲累,不過這番的神態還真煽情哪!
“你——”明白自己方才讓他在身上掀起怎樣的狂風欲火,彤音羞愧欲死。
她怎麼會如此放浪?
“你的手指……”他的手指遲遲不離去,讓她更是難堪。
尤帷岸慢條斯理的抽出手指,瞧了眼指上的滑液,嘴角扯開一抹邪氣笑意
看到他的動作,彤音的臉倏地漲紅,“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好惡心!”
“要不然還你好了!”尤帷岸大方的將指頭湊到她唇邊。
“我不要!”彤音羞得別過臉。她怎麼敢吃自己那兒流出來的液體?
“我要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可別怨我一人獨享哦!”他故意伸出舌頭舔吮著剛才在她體內興風作浪的指頭,欣賞著她的赧色。“真甜哪!”
只有他知情,借著這樣的動作,才得以紓解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性張力,他方可暗地調勻體內不平穩的欲流。
滿足了她,卻可憐了自己,他不記得他何時有了自虐的傾向。
“今天回家把東西整理一下,明天搬來和我一起住。”
“啊?”彤音震驚萬分。
“我和女人的關系向來是從同居開始,既然我們現在在談戀愛,不住一起我恐怕會忘記自己交了個新女朋友……讓你感覺我忽略了你的存在,是我最不樂見的事!”尤帷岸俏皮的輕點她的鼻尖,理由說來不急不喘。
他說了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方便日後的奪取,他決定誘拐她與自己同居。
什麼第一次都由她開始吧!第一次和處女談情說愛,第一次邀女人同居……
“讓你考慮一天,明天再給我答案吧!”
在她怔愕的表情上落下一個吻,他體貼的替她穿整好凌亂的衣衫後,揚笑離去。
慘了!慘了!彤音懷裡捧著一堆資料夾,足下踩著一雙低跟皮鞋,努力的加大腳步快跑,不時的抬腕看著手表,心裡急慌至極。
她居然遲到了,在上班的第二天!
這一切該怪罪於誰?
春夏秋冬四季裡,冬季是她既愛又恨的季節,喜愛的理由是處在冰涼寒凍的空氣中,窩在暖被裡睡懶覺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享受;可恨的是起床時,冷冽的溫度接觸到肌膚霎時竄入骨血、麻痺意志力,可說是件十分痛苦的事。
昨晚她很盡職的熬夜,整理完事務所一堆像是荒廢數日的文件資料,再加上一顆心盛滿了前所未有的煩擾,上床時已是凌晨兩點了。
向來不懂失眠為何味,沒想到竟在這禍不單行的時刻嘗到了。
滿腦子都是尤帷岸的身影,一想起他在自己身上挑起的火焰,她就渾身發熱,在不到十五度的低溫下渾身發汗,怎麼也睡不著。
她不知道他昨日在茶水間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卻讓她一整天混沌未明,像個傻瓜似的直發呆……
想到等一會兒又要面對他了,而自己遲到的理由卻仍未想好,她又惶亂的緊張起來。
“等一等!”跑進辦公大樓,看到一座電梯門正要關上,彤音情急的出聲叫喊。
無奈大家都急著趕上班打卡,沒人理會她,她只能望著不斷增加數字的樓層板,心裡直犯嘀咕。
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她不停的在三座電梯前來回走動,找尋下降速度最快的一部,然在這個搭乘顛峰時期,每座電梯都很搶手,無奈下樓的速度卻猶如蝸速。
約莫一分鍾的光景,她的身邊已聚集了不少等候電梯的男女。
不習慣在人群中佇立,彤音只能死命盯著樓層板。
她費勁地將左手的文件重量移往右手,沒料到老天爺存心和她作對似的,硬是讓她的資料夾掉了一地。“啊!”
幾乎是立即的動作,她看到身旁的男人紛紛體貼的伸出援手,熱心的彎腰,“我幫你撿。”
“謝謝!”彤音感激的頻頻道謝。原來這棟大樓的男性上班族,是如此的熱心助人。
但不到幾秒鍾,她的笑容僵凝在臉上。望著眼前的一幕,那抹笑意逐漸松弛,變成尷尬的抽動。
距離她一公尺處,一位穿著證券公司制服的艷麗性感女子,甜甜的對遞東西還她的男士們盈盈笑著,而她的資料夾仍散落在地上,一張也未回到她手中。
原來,在她東西落地的同時,這位女郎的物品也掉落了,而她竟渾然未覺,一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當這幾位男士是在幫她……
真可笑!
她向來就不是男人阿諛奉承的異性,怎麼會天真的以為換個工作環境,就能得到一絲的青睞?
“小姐,你搭不搭這班電梯啊?”不知何時,電梯已回到一樓,而方才身旁的男男女女已魚貫進入,電梯前只剩她一人,還有散落一地的資料夾。
“不用了,謝謝……”始終未抬首,彤音淡淡的回絕,備感委屈又自卑的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正當她打算蹲身撿拾起如同主人般乏人問津的資料夾時,一道渾厚的男音喊住了她。
“我來!”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就只見他已蹲下身子,寬厚的背部與墨色的頭顱在眼前挪移,拾撿著地上的資料來。
“喏,拿去吧!”尤帷岸撿起她粗心大意掉落的文件夾,不訝異面對她驚愕的表情,但她自眼底忽地滾落頰畔的淚水,教他雙眉攏蹙了起來。
“這樣就哭了?為那些行為粗鄙的男人而落淚,太不值得了吧?”
“謝謝……”彤音窘然的垂著頭,接過了他的好心。他看到自己出丑了?為何每回在他面前,她總是丑態百出?
“跟我來!”見她的雙肩開始抖動,尤帷岸抱過剛還給她的資料夾,帶她走進一樓的儲藏室。
“對不起,我遲到了……”一站定,彤音馬上道歉,心情卻仍罩困在方才的事件中,無法平復,聲音不住的抽噎。
“告訴我,你為什麼難過?”尤帷岸落坐在一個硬木箱上頭,將她鎖在自己的兩腿之間,耐心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動作輕巧溫柔。
彤音咬著下唇,因為他的問話,淚水更是不受控制地潸潸滑落。“我覺得自己好丟臉……”
“為什麼?”
“我居然忘記要有……自知之明……”她總是很放心的對他訴說心事。
“什麼自知之明?嗯?”就著姿勢,尤帷岸的視線正好停駐在她的雙峰之前,看著她因為抽搐而顫動的雙ru,他的心一陣蕩漾。
“我不漂亮、身材又不好,那些男人不幫我撿東西是應該的……”
“你就這麼在意那些男人的幼稚行為嗎?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該對自己有自信一點!\尤帷岸長臂一攬,再將她拉近自己一些。
她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自然馨香,有別於其他女人的人造香氣,他就快要被這股味道給收買了。
交往的女伴中,個個都有教他欣賞的特點,而這個女人,似乎多了一些。
彤音俯首,看到他在自己胸前嗅嗅吸吸,嫣羞倏地染紅了白晰的臉龐,“你不要這樣……”她還在哭,還很難過,他怎麼可以又開始放肆了?
他的口氣一點也不像安慰,可是她的心情卻慢慢舒緩了下來……
“又來了,換句新鮮的台詞好不好?要不然我可會認為你是欲拒還迎哦!”他真愛聽她說:“你不要這樣……”像是撒嬌的抗議,又似貪圖的要求。
“我……沒有……”彤音顫了一下,因為他的雙手往下包復住她渾圓的臀部。
她想出聲制止,可是聲音卡在喉嚨,構成不了一個完整的音節。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動作如此狂野,表情卻又是那樣的理直氣壯,仿佛他這麼做是應該的……
“從今天開始,你得開始培養自信心,不能再輕易地被別人的言行舉止所影響。”
“可是……你不會覺得剛才那個女人很漂亮嗎?”為什麼他一直在鼓勵她,和那些男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他牽動了她內心深處隱隱約約的期待與不安,她的不安是因為期待,她的期待來自於不安。她所有的期待與不安,此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意亂情迷。
望著她純美的臉蛋,尤帷岸竟想不起來那張教男人們趨之若鷙的長相,“剛才,我眼中只有你。”
“你……”彤音不知該如何反應,分不清他話中的真偽。
他舉手投足間,瀟灑恣意,十足玩世不恭的浪蕩樣,卻又緊緊扣住她的心弦,令她捨不得眨眼。
“考慮好了嗎?”尤帷岸迫不及待想挖掘出這個女人的另種風情,直覺的,他知道她絕對會和交往過的女人不同。
“考慮……什麼?”她心慌,突然認真思索著自己的心態。
會不會就因幾個在現代速食愛情男女眼中看來稀松平常的挑情動作,她就一頭栽進去了?
她不確定,因為她正涉入深水中,與一個十分迷人且懂得善用自己魅力、將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
“搬去和我同居啊,你不會忘了吧?”她不是個大方投懷送抱的女人,當然不適用他平日的那些獵艷招數。
她是如此的特別,值得他特地為她設計一套既溫柔又狂放的新相處模式。他會和這只溫順的小綿羊慢慢玩的。
“呃……”彤音眼神閃爍,不敢對望他似會勾人的眸光。
她知道自己看起來很糟糕。說矜持也不是,說大方又差得遠,簡直是矯揉造作,很不上道。和他的翩翩氣度相較,她自慚形穢。
可是她沒有戀愛的經驗,更不懂男人的心思,也無法瞭解他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系,他又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當然不敢妄自將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但真的是這樣嗎?她懷疑自己早就遺失那顆守護已久的心了。
有時,她覺得他溫柔有加;有時,他又給她一種很詭魅的感覺,變幻莫測的他是這麼迷人……哎,她是否早已陷落?
“有什麼問題,你盡管發問。”尤帷岸深邃的眼深深地探究著她柔美的嬌顏,有風度的表示。
乖巧的女孩是該躊躇不安,矜持一會兒的。
不過,他勢在必得卻也是事實。
“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發展太快了?”畢竟他們認識不久,嚴格說起來只有三天。
“會嗎?現在男女同居很普遍。”尤惟岸技巧的將問題又丟回給她。
“那……你有那麼一點喜歡我嗎?”彤音飛快的望了他一眼,問得極小聲、赧澀。
答案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她想知道他到底是用怎麼樣的心態看待自己。
尤帷岸不驚訝她的疑問,拉開了滿臉不羈的笑意,不假思索的道:“你說呢?”不等她表態,他站了起來,將她緊緊摟進懷裡。
“我這麼處心積慮的要你搬來同住,不會是只為了想找個女傭來整理家務吧?”
彤音仰看了他一會兒,滿心欣悅的輕靠在他胸前頷首。
他的雙眸含著如此甜蜜、惹人的承諾,她想不出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拒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