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虎,奪了情 9
    姑且不論兩人沉浸在怎樣甜蜜的氣氛裡,洞穴底部卻依舊陰森恐怖,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東歪西倒且乾枯的骷髏旁。

    「算算,這些都是死了一百年以上的人。」厲琥搖頭喟歎:「全都是冤死的,只為了當權者的私心……」

    「那、那會不會有冤魂盤繞在這裡?」薛曜晴心緒敏感,想了想,有些心驚膽顫。

    厲琥搖頭不語,低下身,就著微弱的光亮檢視屍骸,根據那些還未爛掉的衣物,確定果然是前朝時期的人物。

    「你看看他們,不是胸骨碎裂就是頸椎斷折,全死於硬氣功之下……師祖當年也真是……」

    厲琥不敢對師祖不敬,雖覺不以為然,還硬是把「心狠手辣」四個字吞下。

    一陣冷風由上頭掃下來,碎石由山壁跌落的聲音無限放大,一長串的答答響聲自遠至近連到洞底,兩人就算沒做過虧心事,也被這陰冷的氣氛給弄得毛骨悚然。

    「要、要不要先離開?總感覺會吵醒他們似的……」薛曜晴扯扯厲琥的手:「天就要暗了,我們沒火把,留在這裡會寸步難行。」

    可能是跟敬愛的師兄有了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師弟輕聲求懇的態度居然多了點撒嬌之意,聽在師兄的耳裡,還真是又受用又窩心。

    「嗯,再等等……」厲琥笑著退回幾步,環顧洞底:「寶物應該就在這附近,你不想先找找看?」

    一聽到寶物,薛曜晴兩眼就亮起來,熱血沸騰,空氣也不那麼冷了,連說走、走,還一馬當先往前呢。

    厲琥看在眼裡,搖頭,師弟果然很可愛,不是嗎?

    兩人小心移動,並且注意傾聽上頭有否異樣的聲音,天海惠等三位女子似乎遇上了之前厲琥他們的困境,有可能折返了,也有可能繼續朝前面的山頭挑戰,這讓兩人的行動更加肆無忌憚,東走走西找找,看有何處可疑。

    洞底兩旁依舊有散落的骷顱,師兄弟相當小心避過這些死者,不過,人骨相對的也給予了指引的途徑,很快的,他們找到了一個窄道,不知通往何處。

    「看來就是這裡了……不過,目前我們沒有萬全的準備,若是貿然進入,怕有危險。」厲琥沉吟,卻又笑著問師弟:「天海惠他們的顧慮是有道裡的,說不定進去就有千萬枝飛箭飛來暗算……你覺得呢?」

    一抹邪氣在細長的鳳眼裡閃過,挑釁似地,薛曜晴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於這點,師兄也應該心有慼慼焉才是。」

    「這麼說來,我若打退堂鼓,豈不被師弟一輩子嘲笑?」

    「所以,達成共識羅?」

    兩人會心一笑。

    窄道如同腸子一樣糾結往前,此地底洞穴比想像中龐大,兩人一手相牽另一手扶著壁面,鑽入那百年來都未曾被干擾過的黑暗裡。

    視覺無法使用,那就放大耳力,就算有機關被發動開啟,機械聲也逃不出訓練過的耳朵,可以抓住武器的來襲方向及時避開。

    可惜的是,藏寶的人可能對此地的隱密性太過自信,也可能認為財寶放在此處不會太久,很快會被當權在位者給取回去,所以並未設置任何機關。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些機關年久失修,早失去了作用。

    總之,兩人小心移動,觸覺告訴他們周圍是堅固的岩石迷宮,直到前頭出現隱隱的亮光,他們才終於由窄道冒出去,進入一個大巖洞。

    巖洞比想像中還要大,幾乎可以容納一整座足球場的空間,拱頂上方也有一處圓形的裂縫,從中透下圓柱型如同聚光燈一般的光,光線陰暗,提醒他們即將日暮了。

    此地不太平坦,岩石成層狀向上堆疊,光線打下之處有個水潭,水由傾斜的巖脊裡頭冒出來,滲流往另一處的岩石之中,這在高山水源頭處是很稀鬆平常的景象。

    站在凸出的山石往水潭中看,潭水清澈,裡頭甚至有小魚在游,水邊岩石布有青苔,顯見這是可食用的活水,走了大段路正覺乾渴的兩人,忙捧水喝了幾大口,又洗了把臉,頓覺神清氣爽。

    「果真別有洞天。」薛曜晴說。

    「考考師弟,如果「王謝堂前燕」指的真是被埋藏的王室珍寶,那麼,燕子築巢的地方……」

    「「秋夜築巢水波間」,東西當然就在水裡啊,還用問。」哼一聲,薛曜晴覺得師兄還老是愛小看他。

    「好像太簡單了些。」師兄沉吟。

    「不簡單不簡單,因為光是要找到這個洞就已經夠困難,就算上了玉女巖,誰又知道山峰之間會別有洞天?有些事情可以複雜想,有些事情簡單就有結論。」

    「師弟說得是。」厲琥凝望師弟,意有所指地說:「沒錯,要是師弟不那麼拐彎抹角,咱們早就雙宿雙飛了。」

    「誰讓你猛虎不當,就愛做病貓一隻?」薛曜晴小小做了個鬼臉。

    「病貓」一說可踩到師兄的痛處了,懊惱,虎爪一探又要抓師弟來懷裡好好蹂躪一番,後者閃身避過,師兄迅速一個擊錘,師弟後頭是大塊山石,避無可避,乾脆跳入淺淺的水潭邊,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好冷!」師弟沒想到這潭水的溫度竟然如同冷凍庫的冰水,立刻又跳出來,還剛好被師兄逮住。

    「跳到不熟悉的潭水很危險你知不知道?目前光線不佳,很難目測水的深度……」照例訓誡不安分的師弟。

    「知道知道了。」往潭水中央看一眼,薛曜晴問:「水底下黑忽忽的……裡頭真的會有……」

    「八九不離十,就算不在這裡,也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去把兩個小師侄給逼過來,到時器具準備齊全,好好探勘一番。」厲琥說。

    「全聽師兄的。外頭有天海惠,我們留在這裡,還是……」

    厲琥往上瞭望,他們目前離拱頂縫口大約三層樓高度,上三分之一處相當潮濕,看來相當難攀爬,就算擁有絕世輕功,也有力未能逮的時候,於是兩人決定回頭,穿過暗不見手指的甬道,重回到有許多慘死冤骨的地下裂縫處。

    這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因為不知道上頭的情況如何,兩人小心攀上去,藉著夜色掩護,薛曜晴爬得快,從陡峭的壁邊探頭出去看,幾十公尺外有火光亮著,帳篷搭起,三個女人圍坐營火用餐。

    厲琥也爬到了壁邊看情況,這時薛曜晴又小聲在他耳邊說話了。

    「師兄,我要搶背包。」薛曜晴語氣堅定的說。

    厲琥搞不懂師弟為何一直對背包念念不忘,不過想想,這兩天他們靠克難方式來進行野外求生,著實煩且累,若是能搶回帳篷,升起美美的營火,喝上一杯熱騰騰的湯後,再進入帳篷纏綿,兩人躺著相擁入眠……

    仰頭。

    「師兄怎麼了?」薛曜晴擔心地問。

    「流鼻血。」

    「一定是喝鹿血上火,太補了。」師弟隨口下結論。

    可憐的師兄不敢明說,嚐過了師弟的滋味後,如今光是看著師弟腦中就會產生妄想,最後慾火中燒,情難自禁。

    看來老虎果然悶太久,這幾日的纏綿繾綣還不夠發洩他累積多年的情慾。

    慾求不滿也有好處,人一但有需求,腦筋就會動得特別靈活,厲琥看看營火旁的人,又想想沉睡在地底一百多年的眾死者,開始跟師弟兩人激盪腦力,決定幹件好玩的事。

    流刀組組長之女天海惠及侍梅、姬竹兩位櫻兵社殺手的體力沒那兩兄弟好,更沒練過輕功,純粹是靠著靈活手腳爬上來,等爬上玉女巖時,體力早就透支,手腳更是無力了。

    趁著日落之前在平台上繞了一回,沒找到猜測中的洞穴,天海惠立即決定紮營休息,等養好了體力,明天考慮再爬上平台頂端的山頭。

    她是個有企圖心的女子,人又好強,既然來到這裡,總得弄點成績回去。天海津子女多,她若是能找到父親孜孜唸唸的寶藏,一定能從兄姐中脫穎而出,更受父親的信任寵愛,掌握流刀組將不是夢。

    「薛曜晴不知道哪根腦筋不對,居然隨著厲琥跳崖,真傻。」天海惠三人圍著火堆以英文聊天:「要是沒死,我們也不用這樣無頭蒼蠅亂找,上了玉女巖之後,居然峰外有峰,誰知道藏寶洞穴在何處?」

    「烏鬼會會長帥氣俊俏,跟社長你是天造地設的璧人呢,可惜他沒福氣,跟他最討厭的鐵鴉會會長死在這山裡。」姬竹咂咂舌,一臉可惜。

    「……這幾天我總覺得背後毛毛的,會不會是他們陰魂不散,跟著我們?」侍梅陡然間說。

    天海惠柳眉倒豎:「胡說,自從你進了櫻兵社之後,死在你刀下的人有多少?難道每個人的冤魂都在你背後?」

    「我們是刀口上舔血的人,當然不怕冤魂,只是有什麼跟在背後的感覺……應該是我敏感了。」侍梅這麼說的時候,臉上有點疑難,還轉頭往背後又看了一眼。

    被她的動作也搞到心裡毛毛的,為了驅散不安,天海惠硬氣地說:「世界上沒有鬼,不許再危言聳聽。」

    「是。」侍梅與姬竹同聲應答,低頭卻又對望一眼,顯然有些個不以為然。

    喀喀幾道奇怪的聲音猛然間順著頂上風傳過來,在好幾天習慣周圍無人的三個女人耳裡聽來相當得突兀,反射性的握起長刀站起身,朝聲音來源處看。

    不約而同吁了一口氣,原來是幾隻此山區特有的山羊從不遠處的坡上下來,滾落了幾塊小石頭,石頭又滾到大裂縫裡,與山壁交撞的空杳回音砰咚砰咚傳上來。

    「疑心生暗鬼。」末了,天海惠又坐回火邊說。

    經過這小事件後,她們早早入睡,夜半巖頂風大了起來,吹得帳篷啪噠啪噠響,吵得她們睡不安穩,迷迷糊糊間,篷外又傳來砰咚聲,跟之前石頭落入裂縫的聲音相似。

    姬竹人靠在帳門口睡,為了安全起見,掀了帳門出去看,發現剛剛那幾隻山羊已經靠近了,似乎對帳篷等物很有興趣,她不耐煩的出去驅趕,見山羊回到了裂縫邊,才又回到帳篷內。

    「……有何異狀?」天海惠睡意濃重地問。

    「是剛才那幾隻羊,我趕走了。」姬竹答。

    不到十分鐘,外頭又響起了聲音,累壞的姬竹想說別再管那些羊了,聲音卻愈來愈近,最後,羊只來到了帳篷邊,開始去搖晃帳篷的支架。

    姬竹沒辦法,只能再度出去趕羊,這一出去就無聲無息了,只剩下山風呼嘯不息,持續吹動帳篷。

    天海惠保持著半夢半醒,發現姬竹出去後好一會兒沒回來,以為她去附近小解,二十分鐘過去了人都還沒回來,她心知有異,叫醒了侍梅,拿起武士刀走出去。

    山風摩擦著附近的山石,倒有些像是鬼哭神號,增加了天海惠心中的不安,雲層低壓,星月無光,只能張大眼往附近找姬竹。

    幾步之外姬竹側身倒在地下,天海惠甩個頭,讓侍梅去喊醒人。

    侍梅以未出鞘的刀去點姬竹的身體:「怎麼睡在這裡?嫌帳篷裡擠嗎?」

    姬竹不動,侍梅又加重了手勁,將人給翻轉,這一翻不得了,她驚恐往後倒跌了三步,差點撞上天海惠。

    天海惠也看清了姬竹的樣子,強悍女子如她都忍不住驚叫出聲:「人、人骨!怎麼……」

    姬竹雙眼緊閉,懷中緊緊抱著東西,就像小女孩睡覺時,總愛抱著個毛茸茸的兔子啊、熊之類的布偶方有安全感,只是她懷中的東西並非可愛的布偶,而是一具乾枯的人骨架子。

    完整的人骨,緊緊倚著姬竹,頭骨上空洞的眼洞朝站在一旁的兩人凝望,嘴微張,參差不齊的牙齒傳遞出恐怖猙獰的微笑。

    天海惠很快鎮定,向四周大喊:「誰在裝神弄鬼?」

    沒有人回答。

    詭譎的氣氛讓環境都陰森,就算是平常不信邪的人,遇到如此不思議的狀況都還是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起來,天海惠跟侍梅兩人背靠著背,不讓周圍出現死角,注意著不尋常的風吹草動。

    風暫停,黑夜無聲陰森,如重石壓在兩人心上,神經持續緊繃好幾分鐘,卻還是沒任何事情發生,天海惠又累又緊張,想直接睡去算了,可是地下那具骸骨又提醒著她,不久後一定會有怪事發生。

    又過了一會,姬竹終於醒來了,她一睜眼就發現懷裡的東西,怔了一怔後,猛然尖叫起來。

    「啊~~啊~~」如夜梟的恐怖怪嚀,重現恐怖電影女主角出場必有的經典畫面。

    她推開懷中的東西,又是嫌惡又是害怕,腳軟了爬不動,手撐著地面往後直退,一心只想離那骷髏愈遠愈好。

    「發生了什麼事?」天海惠緊張低聲問。

    「不、不知道……我出來……背後一痛,人就暈了……」姬竹看著幾步外的骷顱,危顫顫問:「難道、難道……」

    「不許危言聳聽,人骨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我不相信鬼怪之說。」天海惠鐵齒地喝。

    她剛說完,附近又傳來奇怪的聲音,喀、喀、喀,好像有東西沉重的朝帳篷走來。

    三位女子臉一陣青一陣白,往背後看,沒任何東西,奇怪的腳步聲卻仍未停,從遠處的大裂縫發出,一步一步的……

    姬竹撐著站了起來,到另外兩人身邊,三把刀鏗鏘出鞘,刀尖齊都指往地下裂*非#凡*縫的開口處。

    隱約的有東西從裂縫邊緣冒了出來,就像是快速增長的小草,發了芽後拚命朝天空擠,三人對望一眼之後,朝裂縫處走去,腳步小心,背部發毛~~

    離裂縫只剩幾公尺,那像是小草的東西突然躍起,是兩具人形之物,飛上了空中又成拋物線狀往三人墜落過去,她們刀起、揮砍,一堆零落的人骨落在身上。

    嚇得花容失色,天海惠連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三人有志一同的慌亂撥開那些人骨,同時間又有另外兩具人骨自裂縫上竄,同樣朝她們撲去。

    天海惠來不及撿刀,腰中掏出手槍就往骷髏射擊,砰砰砰,子彈穿過骨與骨之間的縫隙,擋不住來勢,劈頭劈腦又一堆骨頭蓋下,嚇到她們轉身就跑,人骨摔碎一地。

    同時間三人背後一陣刺痛,被什麼東西給刺了,幾秒鐘後全都暈倒在地。

    數十分鐘後三人悠悠轉醒,剛睜開眼,發現懷中又都各抱著一具骷顱,忍不住又是驚聲尖叫,腦海中出現了奇怪的幻覺,恍惚看見那些骷顱人立了起來,說要當她們的新郎。

    什麼理智都沒了,她們哇啦哇啦哭起來,心中的驚恐被無限放大,她們現在只想立刻逃離這裡,再也不要回來。

    刀子也不撿了,帳篷也不要了,她們往平台另一端不要命的跑,雖然夜色昏暗視線模糊,三人鐵了心就是不回頭,找到原來攀登上來的那一定點就跳下去,磕破臉上身上的肌膚也不在乎。

    厲琥跟薛曜晴伏在平台邊,盯著她們的身影拼了命的往下逃,最後消失在黑暗裡,兩人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師兄見多識廣,浸了金鏈蟾毒的暗器真的很好用。」薛曜晴笑嘻嘻稱讚自家師兄。

    「除了會暈倒,也會產生一些讓她們打從心中感到恐懼的幻覺……就是不知道她們的幻覺裡有什麼。」

    「她們剛剛喊著不要當新娘……難不成以為骷髏要娶她們?」薛曜晴猜測。

    「難怪她們跑得比鬼還快。」厲琥點頭說。

    走回帳篷邊,兩人先合掌朝地下散落幾處的骨頭拜一拜。

    「抱歉啊抱歉,不得已的,感謝大家幫忙,我會把你們送回地底,下一次來的時候,更會準備三牲四果請大家吃,燒紙錢衣服給大家用……」薛曜晴嘰哩咕嚕唸唸有詞。

    厲琥也合掌誠心說:「回去之後,厲某會請高僧舉行超渡法會,讓各位早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拜完之後,薛曜晴先鑽到帳篷內,拖出自己的背包翻看,天海惠她們並沒有丟棄裡頭的東西,大概是因為背包裡裝的都是登山專用的基本配備,因此完好如初。

    厲琥一直納悶,這時終於忍不住問:「這包是我準備的,你為什麼會念念不忘,老吵著要搶回來?」

    薛曜晴但笑不答,手伸往裡頭的暗袋繼續找。

    厲琥回想他曾在師弟背包裡放過什麼東西,恍然大悟:「觀音像!你捨不得那兩尊觀音像!」

    他想起來了,兩尊紫翡翠觀音像一直收放在師弟的背包之中。

    師弟卻搖搖頭,笑得開心,掏出某樣東西出來後晃了晃。

    「從前要你問我舊手錶到哪兒去了,你都故意耍風度不問。公佈答案啦,在這裡,你送的爛表在這裡!」

    嘴巴雖說是爛表,卻還是喜孜孜的將師兄從前送給他的CITIZEN鏤空機械男表給掛回到手腕上,東看西看,滿意無限。

    「還是戴它習慣。」師弟掩飾性地又解釋:「重量剛剛好。」

    厲琥失笑,心底很暖,原來這就是師弟老吵著要搶回背包的原因。看來,這只表真的會被他給戴到棺材去,一輩子。

    「笑什麼?不准笑。」師弟瞪他一眼。

    「師弟喜歡這表?」

    「嗯,還可以啦,戴習慣了,捨不得丟。」

    「這就是喜歡,不是嗎?」

    「……對啦,就是喜歡。」

    「師弟喜歡我。」

    「喜歡……啊,不、不喜歡。」忙捂嘴,卻也來不及了,氣得一溜煙竄進帳蓬裡,還故意罵:「臭女人,登山就登山,帶一堆保濕乳液護唇膏來做什麼?」

    罵罵咧咧,天海惠等三個人的隨身背包都給無情的扔出帳外,連睡袋也不例外。

    厲琥說:「這裡冷,光我們自己的一個睡袋不夠,留著她們的比較好。」

    「不要,我愛跟師兄擠同一床睡袋裡,這樣才睡得舒服、睡得暖和。」

    厲琥愣住,回味跟師弟擠一床被子的美好感受,氣血當場上湧,立刻舉腳一踢,睡袋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足以傷筋斷骨的金剛腳功用來對付小小幾個睡袋,雖然大材小用,不過色慾薰心的師兄才不管這些呢。

    目前已經快要凌晨,兩人目前卻決定要先解決吃的問題,畢竟光吃些果物不足以填飽成年男子的胃。

    將天海惠她們剩餘的食物翻出來,發現罐頭及料理湯包都被吃光了,只剩下幾包營養口糧。

    「好失望。」薛曜晴說。

    「明天下山時,不用顧忌生火的問題,我們再打些小動物烤來吃。」厲琥安慰他:「山坡上有野生羊,明天抓了烤來吃。」

    眉開眼笑,這下子薛曜晴對餅乾口糧也甘之如飴了。

    為了怕天海惠她們心生疑問再度回來,兩人迅速拆帳蓬,將現場收拾乾淨,跳過裂縫往另一處山頭爬去,半坡處有個山坳處相當不錯,躲藏在裡頭不容易被發現,兩人於是重新在裡頭紮營,睡在能遮擋飛蟲的帳篷裡,同蓋一條羽絨睡袋睡去。

    這一睡可睡得飽足了,居然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兩人將帳篷留著,趁著天色明亮,往這山頭繞了一圈,根據昨天在地底走過的記憶,兩人在坡的另一面找到了個小洞,確認那就是冰冷水潭正上方的頂洞。

    厲琥以GPS全球衛星定位系統來確認了這個洞的經緯度之後,天已經晚了,跟師弟說明天下山,等回去準備齊全後再回來這裡,把該辦的事情辦一辦。

    「好。」師弟當然無異議。

    當晚,烤著全羊大餐,飲著清涼乾淨的山泉水,兩人以一場銷魂纏綿,結束了在玉女巖頂的最後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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