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陽如火爐般炙烤著大地,路邊的樹木無精打采的垂著枝條,樹上的知了都懶的叫喚,只剩下為了生活而不得不在街上奔走的行人。
丁子純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太陽,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礦泉水全部倒進嘴裡,然後把瓶子往垃圾桶裡一丟,邁開大步向醫院的大門走去。
一進醫院的廳門,大廳內的冷氣迎面撲來,子純感到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說不出的舒爽。
子純先走到洗手間,進去洗了把臉,讓自己頭腦清醒些,當他低著頭邁步走出洗手間時,一個聲音喊住了他,「丁子純,你怎麼來了?」顯然這個人對在醫院見到丁子純感到很意外,語氣中透出了驚訝之情。
丁子純猛的抬頭一看,發現孫瑤剛剛從女洗手間裡走出,和自己擦肩而過,因為自己低著頭,所以才沒發現對方。
丁子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你呀,我來報道的。」
孫瑤的眼睛睜的老大,「報道?你不是沒找到工作嗎?」
子純看了眼周圍,發現來往的人太多,所以拉著孫瑤走到一邊的角落,說道:「其實年後我就開始找人活動來這兒了,只是怕消息走漏了,畢竟這種沒譜的事兒還是少吵吵的好,萬一成不了,那樣多不好。」
孫瑤不滿的說道:「好啊你,居然一直瞞著我,我問你找沒找到工作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只瞞著我自己啊?」
子純沉吟了一下:「算是吧。」
「真沒勁!」孫瑤失落的說道。
丁子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瞞你的……對了,你也是來報道的嗎?」
孫瑤慢慢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已經報完了,你呢?」
「我剛來,還沒去呢。」
「那我領你去吧!」孫瑤搶道。
報道的過程很簡單,辦理了一下手續,然後被告知下星期上班。從醫院出來後,孫瑤似乎才從驚喜中恢復過來,可仍舊不依不饒道:「你得請我吃飯,你騙的我好苦!居然都不告訴我!」
丁子純心情很不錯,滿口答應道:「好,沒問題,等會我給沛雨他們打個電話,晚上一起吃個飯,他們還不知道……」
「不要,我要你單獨請我!」孫瑤不待他說完,就搶先說道。
子純看了孫瑤一眼,「大家一起吃不熱鬧嗎?兩個人多沒氣氛呀!」
「這樣才能顯得你有誠意,懂嗎?再說了,沛雨老是欺負我,我怕他!」
丁子純搖頭苦笑了一聲,「你這個理由還真是難以讓人拒絕啊!好吧,晚上就請你,行了吧?」
孫瑤甜甜一笑,「那好,先去陪我做頭髮,然後再去吃飯!」
子純忽然發現孫瑤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自信了許多,話也多了許多,這個改變讓他心裡忐忑了起來。
一路上,兩個人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著,孫瑤還沒有從驚喜中恢復過來,在心裡偷偷的憧憬著未來和子純一起工作的日子,而子純則有點害怕,自從那次孫瑤說漏嘴之後他就沒敢和她聯繫,未來兩人即將在一起工作,每天都要見面,這讓他感到很不安。
「丁子純,你說我做這個髮型好看嗎?」在髮廊裡,孫瑤指著一本雜誌上的髮型問道。
子純抱著肩膀看了眼,搖搖頭道:「這款不適合你,顯得你太老氣,你要是留這髮型沛雨肯定喊你大媽。」
孫瑤似是想到了很可怕的問題,趕緊翻過這一頁,又找了起來,沒翻幾頁她又找到了一款,「這個怎麼樣?」
子純看了眼,搖搖頭,孫瑤繼續翻,子純仍舊不停搖著頭。
如此反覆幾次,孫瑤似乎煩了,嘟囔道:「怎麼老是不合適啊,是你眼光太高,還是我的腦袋長得太……太那個了?」
子純微微一笑,「不用找了,其實那一款就挺適合你。」說完,子純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個模特的髮型說道。
孫瑤看了眼,發現那髮型並不繁雜,前邊瀏海略微分開,後邊的長髮被燙的略微捲曲,隨意披散在後邊。
「這個也太簡單了吧?」
子純笑了笑:「有時候簡單就是美,再說這個髮型和你的臉型很般配,相信我的眼光,沒錯的!」
孫瑤點點頭,「好吧,就相信你一次!」
從髮廊出來後,天已經接近了傍晚,丁子純輕聲問道:「咱們吃點什麼?」
孫瑤歪著頭想了想,忽然發現對面有一家肯德基店,伸出手指指點到:「咱們去KFC吧!」
子純皺了皺眉毛,略微有點失神,因為他想起了和張炎一起在大學時經常在KFC就餐的日子,片刻後,子純緩過了神,「這都是小孩子吃的東西了,沒有什麼營養,是不是換個?」
孫瑤抿著嘴唇道:「不!我就要吃KFC!」
子純又是一陣恍惚,因為孫瑤的語調很像張炎,子純茫然的點了點頭,「好吧!」
孫瑤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這才對嘛!走!」
看著孫瑤吃東西的樣子,子純卻怎麼也吃不下,只是低頭喝著可樂,因為在孫瑤身上他看到了張炎的影子,很多很多,所以他忍不住在心頭低聲自問:「是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這樣一個樣子呢?」子純不知道,他很迷惑,「也許是思念太深了吧!」丁子純這樣安慰著自己。
孫瑤看到子純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有點生氣,忍不住嘟囔道:「我怎麼看你不高興啊!是不是不想請我?覺得很冤?真小氣,好了,改天我請回你就是了!」
子純被她說的一楞,趕緊解釋道:「不是的,你誤會了,其實我是覺得你很像張炎!」話一出口子純就後悔了。
而孫瑤對他脫口而出的話也明顯是準備不足,楞了下,接著臉一紅,低下頭略帶惱怒的說道:「我和她哪裡像了!我們性格根本就不同!」
子純微微一笑:「我看沒什麼不同啊!你看,你有時候說話的語氣,喜好的食物,還有吃東西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像她,我剛才一直在想,是女孩子都這樣呢還是因為你們太過相像…….」
「我和她不一樣!」孫瑤皺著眉毛激動的說道,「不要拿我和她比較!」
子純對孫瑤的反應很是驚訝,笑了笑,「幹嗎這麼激動,不一樣就不一樣嘛!」
孫瑤心裡很不舒服,見子純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氣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子純楞住了,似乎沒想到她真的生氣了,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孫瑤見他不言語,只好開口說道:「你知道嘛,我一直幻想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頓KFC,因為這樣會讓我感到很溫暖……上大學的時候我都是和朋友一起吃,有幾次我看到你和張炎在一起,那時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今天,你能陪我來這吃東西我很開心,可是,你居然又在我面前提她,你知道嗎,你這樣讓我很討厭你!讓我感到噁心!」
子純苦笑了一聲,心中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好說道:「「孫瑤,有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有些事我也知道了……我想我們不合適,或者說我捨不得張炎,我配不上你,嗯,這樣你懂了吧?」
孫瑤淒楚的一笑:「我懂,我當然懂了!你心裡只有張炎,這我知道,可是你真的瞭解她嗎?她的事你都知道嗎?為什麼一心愛你的人你視而不見,而總是記掛著那個壞女人呢?」
丁子純把臉一沉:「孫瑤,我拿你當朋友,可你不要隨便侮辱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張炎?」
孫瑤咬著嘴唇,眼睛裡噙著淚水,「我侮辱人?丁子純,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挑撥你們的關係?我告訴你,你太小瞧我了!我沒那麼下作!我說她是壞女人自然有我的道理,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大傻瓜!」說完,孫瑤抓起手提包,抹著眼淚跑了出去,引得廳內的人紛紛側目而視。
丁子純心中一真煩悶,也追了出去,沒等孫瑤跑遠就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質問道:「你把話說清楚!什麼事我不知道?為什麼說我是傻瓜!」
孫瑤冷冷的看著他,嘲笑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嗎?自己去問你的女人啊!或者問你的哥們,他們都知道,只有你這個傻瓜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放開我,讓我走!」說罷,孫瑤掙脫了丁子純拉住自己的手,淚奔而去,只剩下丁子純自己站在夜色下,消化著孫瑤說過的話,怔怔的發呆……
「都吃飽飯了才喊我們出來,你有毛病吧?」汪磊大聲沖丁子純嚷嚷道。
丁子純微微一笑:「請你喝酒還那麼多事兒,我看你才有毛病!」
「有什麼說頭嗎?是你和張炎掰了,還是張炎和你掰了?」劉沛雨點上一支煙,慢吞吞的問道。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啊?」丁子純不滿道。
「對不起,我覺得這事兒對你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和你中五百萬差不多。」劉沛雨吊兒郎當的說道。
「哦,有什麼講究嗎?」丁子純深深的看了眼劉沛雨。
沛雨一楞,趕忙打了個哈哈道:「我這不惦記著她了嗎,你們不散,我不好下手啊!」
「是嗎?就這麼簡單?」子純笑咪咪的問道。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
「那好,讓你給了,怎麼樣?」子純一臉認真的說道。
沛雨嘿嘿一笑:「得了吧,你捨得嗎?!」
「捨得,女人而已,有什麼捨不得的?」子純認真的說道。
這下沛雨徹底楞住了,舔了舔嘴唇,喝了口酒,掩飾著內心的不安,張琨、汪磊和趙子甲則相互看了眼,沒說話,同時沉默著。
柳靜剛才一直在忙著發短信,這時見氣氛有些不對,皺著眉頭道:「你們聊什麼呢?」說著,她沖沛雨問道:「幹什麼呢你,又惦記上哪家良家婦女了?」
張琨趕緊拉了柳靜一把道:「說張炎呢,你別插話!」
柳靜皺著眉頭看了沛雨一眼,又看了眼子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趕緊岔開話題道:「蠢蠢,喊我們出來有什麼說頭嗎?對了,你怎麼沒喊孫瑤啊?」
子純將目光從沛雨臉上挪開,看了柳靜一眼,笑了笑道:「今天請大家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去醫院的事定下來了,今天剛報完道,下星期去上班。」
「好事啊!以後咱們就在一起混了啊!哈哈,來,干一個!」趙子甲第一個舉杯慶祝道。
子純也端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說道:「是啊,今後還要多靠沒準大哥多多提攜,多多幫助!」
「滾!什麼沒準大哥,我告訴你,在單位不許亂喊!」趙子甲鄭重警告道。
丁子純也不在意,幾個人一飲而盡,汪磊則大聲道:「我說你以後進醫院可別忘了幫我介紹幾個護士妹妹,哥們可還掛著單兒呢!」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以後看病可就找你了啊?!」柳靜插嘴道。
「靠,難道我不是醫生嗎?」趙子甲抗議道。
「你?除非誰活膩了才找你看病!」汪磊不客氣的說道。
趙子甲聞言大怒,剛要表示不滿,子純拉住了他,「行了,別鬧了,大家開個玩笑,又不是第一次了,難道你還沒有免疫嗎?」
趙子甲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氣鼓鼓的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這麼說,以後你,孫瑤,大哥就在一個單位了?」張琨說道。
子純點了點頭,「是啊,來,大哥,咱倆干一個,今後還需要你多多照顧我呢!」
趙子甲一笑,「哥們弟兄的還用多說嗎?」說完,兩人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趙子甲說道:「不過,我馬上要去青島學習去了,暫時不能帶你認識各科室的大夫了,等我回來差不多你也該認全了,所以,幫不了你什麼了!」
子純微微一笑:「沒關係,這都是小事,等有時間你給我講講有哪些該注意的地方,什麼大夫什麼性格就OK了!其它的都是小問題!」
趙子甲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說了半天,你怎麼沒喊孫瑤孫大夫呢?你們可馬上就是同事了,這可不地道啊!」汪磊不懷好意的問道。
子純笑了笑:「其實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今天孫瑤告訴了我一些事兒,哥們很鬱悶,覺得某些人不太夠朋友!可能我話說得有些重,但是,既然是哥們,為什麼有些事兒不讓我知道?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把我像一個傻瓜一樣瞞著?」子純盯著沛雨的眼睛質問道。
其他人都收起了笑容,靜靜地看著兩個人,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沛雨從剛才就一直沒說話,眼神頗為凝重,聽到子純針對自己的質問,終於打破沉默緩慢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只知道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關於張炎,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要問,其實這些話我也早就想跟你說了,好幾次話都到嘴邊了,可還是被我嚥了回去……蠢蠢,你和張炎不合適,趁早分手吧!」
「為什麼?我只想知道原因!難道我連這點權利也沒有嗎?」子純激動的問道。
「說出來我怕你受不了!」
「我受不了?你他媽的不告訴我我才受不了!什麼兄弟!狗屁!MD,跟個娘們似的,我是經不起事的人嗎?」丁子純拽著沛雨的上衣領子大聲問道,引得周圍吃飯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這裡。
其他人想上前來把子純拉開,可沛雨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扶了下眼鏡,笑了下,「在我看來,你的確是經不起事兒的人!不過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要激動……你把手鬆開,我全都告訴你。」
子純鬆開了拽住沛雨衣領的手,沛雨整理了下衣服,慢慢講道:「那時候我還在上大三,記得是十月份的事兒,有一天我和幾個同學去蹦迪,正好碰上我表哥的一個朋友,他身邊依偎著一個小姑娘,長得還不賴,我還調笑了她幾句,和她喝了幾杯,後來我們玩累了要走,那哥們也走了,只不過他沒回家,而是去了迪廳旁的一個酒店,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說到這兒,子純緊緊纂著拳頭,沛雨看了眼,繼續道:「後來那年寒假,你帶張炎來這兒玩,我當時就感覺看她挺眼熟,但那時候我也沒認出她來,因為這兩次她們的穿著很不同,在迪廳那次她穿得很暴露,怎麼說呢,一看就是常在那種地方混的人,而寒假來的時候卻穿得很正經。可是,恐怕她認出了我,所以總是有意躲避我,不過我也沒在意……後來過完年我回到學校,我哥哥過生日,喊我去吃飯,正好有他那個朋友在,我猛得想起了張炎不就是他帶的那個小丫頭嗎?所以趁著酒勁我就問了他,他說那女孩叫張炎,正在上大學,她外婆和自己家住對門,從小兩個人就認識,可以說兩個人早就有一腿了,那次是她外婆病了,她來看望她外婆,晚上無聊就讓他帶她出來玩……」
「我不信!你胡說!」不等沛雨說完,子純發了瘋似的沖沛雨大聲吼道,揮舞著拳頭就要往沛雨臉上打去,幸好張琨等人把他拉住了。
沛雨冷漠的說道:「早說了你經不起打擊,你非要聽,現在有什麼感覺呢?是不是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想想看自己深愛的女人卻是別人的玩物,這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柳靜拉著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發現子純已經快要瘋了,掙扎要揮舞著拳頭要打向沛雨,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周圍的人紛紛落下酒筷,抻著脖子瞪著眼睛往這兒張望。
沛雨冷笑一聲,繼續打擊著子純道:「你是不是一直以為張炎是純潔少女?現在是不是很感覺失望啊?你現在知道她是那麼一個淫蕩的女人會有什麼感受?被自己深愛的人背叛,是不是感到心口很疼,心臟似乎要被撕裂了一般?你和她那甜美的回憶如泡沫般,彭的一聲,破了!」說著,沛雨用手比劃了一個泡沫破碎的手勢。
「混蛋你!你胡說!你在胡說!她不是那種人!我不信!」子純撕心裂肺的吼道,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沛雨看了眼四周,沖張琨等人說道,「你們把他架出去,我去結帳,帶他去廣場,我一會兒就到。」張琨等人點了點頭,架起了子純就走,子純一邊回頭咒罵著,一邊掙扎著,可是卻怎麼也掙不脫。
沛雨結完帳後,柳靜皺著眉頭道:「你瘋了吧!知道他小心眼還那麼刺激他,他要被你刺激出了事兒怎麼辦?」
沛雨笑了笑:「不會的,他現在需要冷靜,去,買幾瓶礦泉水,給他澆澆,讓他清醒下!」
兩人來到廣場後,發現幾個人正蹲著抽著煙,子純眼尖,離老遠就看到了沛雨,他二話不說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站起身就衝了上來,張琨等人一看不好,趕緊把他攔了下來,可是,另一幕令人驚訝的事出現了。
沛雨在看到子純被拉住後不但沒放緩腳步,反而明顯加快了腳步,似是衝刺般,到了跟前後抬起腿來對著子純的小腹就踹了下去,跟著揮起一拳打在了子純的下顎上,將子純直接打倒在地上,這一幕直接驚呆了所有人。
「你瘋了吧!幹什麼呢!」趙子甲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沛雨,其他人則轉而擋住了沛雨,沛雨冷笑一聲,從發呆的柳靜手中拿起一瓶水,推開張琨等人將手中的礦泉水對著子純的腦袋澆了下去。
「清醒些了嗎?不夠的話再來點!」
子純躺在廣場的草皮上,一動也不動,這時,柳靜反應了過來,拉著沛雨大聲譴責道:「你幹什麼!你瘋了啊!難道要把他打死了啊!」
「錯,不是打死他,而是打醒他!想想看,你這麼做值得嗎!你被愚弄的還不夠嗎?你付出的那一切還不夠讓你醒悟嗎?還是想繼續錯下去?!」沛雨冷哼道,然後掏出一支煙點上。
就這樣,幾個人一直沉默著,張琨等人幾次想要去看看子純,都被沛雨攔了下來,「我希望看到他自己爬起來。」
過了很久,子純深深歎了口氣,用一隻手扶著地,慢慢撐起身子,用另一隻手先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跡,然後慢慢揉起了腹部,「沛雨,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不該對你那樣的。」
沛雨笑了笑,「怎麼,想明白了?」
子純點點頭,「想明白了,的確不值。」頓了頓,他繼續道:「剛才一時之間很難接受,現在都想通了……雖然還是很難受,可我不會那樣了,尤其在弟兄們面前,就讓我自己偷偷掉眼淚,讓那傷口慢慢癒合吧!」
沛雨笑了笑,伸出手。
子純也笑了笑,很真誠,然後伸出手握住了沛雨伸出的手,沛雨剛要用力將他拉起來,可是,子純突然收起了笑容,猛地一拽,沛雨收不住腳,向前跌去,子純揮起手肘照著沛雨的面部迎了上去,與此同時,子純的一隻腳對著他的腹部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