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靜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媽媽會震驚,會反對,而且今天的場景不知在她腦子裡排練過多少遍了,可是柳媽媽那暴怒的神態,那激烈的反映,那堅決的態度,那激烈的牴觸情緒,還是讓柳靜吃驚不小。
「媽,我能問問你嗎,張琨究竟哪裡不好,你就這麼不喜歡他呢?」柳靜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困惑,可自己的母親卻一直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如果您不告訴我理由,那麼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哎!」柳媽媽歎了口氣,「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只是這麼多年了,很多事都過去了,我不想提,也不願想,可今天,你問到我了,我不能不說了。」
柳靜頓時兩眼一亮:「媽,您別跟我說您想電影裡演的似的和張琨的爸爸原來是一對,或者說我爸和張琨他媽是初戀情人……」
「死丫頭!你想哪去了!」柳媽媽把眼一豎,氣急敗壞道。
柳靜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您剛才那意思是挺像的……」
柳媽媽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和他爸爸確實認識,不過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恰恰相反,我們家和張琨他爸可是有仇的!」見柳靜露出驚奇的眼神,柳媽媽頓了頓,繼續道:「張琨的爸爸叫張建國,和我從小就是同學,文革的時候,因為你姥爺是教師,所以整天挨鬥,可你知道嗎,帶頭鬥你姥爺的就是張琨他大伯!也就是張建國的哥哥!你姥爺那條腿就是讓他打折的!後來平反了,我就沒見到他們家裡的人,可有一次,我去給你開家長會,發現有個人很面熟,回來後我才發想起來他就是張建國!那個混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還有他哥哥!靜靜,你知道嗎,你姥爺可是最疼你的了,可他的腿就是讓張琨的爸爸打折的!你說你能嫁給你姥爺仇人的侄子嗎?你說,要是被你姥爺知道了,他會怎麼反應?你有想過這些嗎?」
柳靜徹底傻了眼,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家會和張琨家有著這麼大的仇恨,是啊,自己的外公最疼自己了,如果自己嫁給把張琨,那外公肯定要傷心死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媽,您會不會認錯人了呢?應該沒這麼巧吧?您這麼多年沒見著那個張建國了,萬一要是認錯了,那豈不是冤枉了好人?」柳靜不甘心的問道。
柳媽媽搖了搖頭,「我怕認錯了人,所以後來還專門打聽了一下,結果證明我沒認錯人,靜靜,你談戀愛,媽不管你,你初中就早戀,可媽媽只是教育了你幾句,沒多說什麼,你什麼時候見媽媽反對過你的意見?什麼事不都是依著你的性子來?可我知道你和張琨談戀愛後,和你生了多少次氣?吵了多少次架?可你就是不聽我的,這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怕增加你的煩惱,我本以為你年紀小,只是和他談著玩,可哪想到你真要和他結婚!現在我不能不告訴你了,靜靜,聽話,你想結婚找誰都行,只要你喜歡,媽絕不干涉你,可是,你和張琨,沒門!」
柳靜不說話,看到自己媽媽那氣鼓鼓的樣子,心裡鬱悶極了。
很久之後,柳靜說道:「媽,這事和張琨又沒什麼關係,再說姥爺的腿是張琨的大伯打折的,我是和張琨過一輩子,再說了,實在不行,等他爸老了我不伺候他不就完了……」
「臭丫頭!我看你的良心是讓狗吃了!你姥爺對你這麼好,你卻還要為他的仇人說話!我知道了,一定是張琨逼你的對不對?他自己沒膽子來跟我提,就叫你老當說客,混蛋東西!他們一家子都沒一個好東西!柳靜,你去給我告訴他,叫他休想!不,你不能再和他見面了,我要去找他!我去找他算帳去!他們老張家太不是東西了!他不是在電廠上班嗎?我這就去找他去!」說著,柳媽媽氣呼呼的換上鞋子提著包就要出門。
這一下可把柳靜嚇壞了,趕緊拉著自己的母親勸道:「媽,媽,您別去,求求您了!您別去!我聽您的還不行嗎!」
「你鬆開!」柳媽媽一把把柳靜的手甩開,「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說著,柳媽媽把門重重的關上,柳靜使勁一擰門瑣,發現沒打開,原來柳媽媽從門外把門給瑣上了。
柳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裡亂轉,思來想去想不出個辦法,最後,無奈的她只好打電話給張琨,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張琨,叫他趕緊躲躲。
電話那邊的張琨一聽頓時也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家和柳靜家還有這麼深的恩怨,從蓬萊後的憂鬱之情也因此沖淡了不少。
給張琨打完電話後,柳靜想了想決定給自己的爸爸打一個電話,因為,也許,只有他才能壓住自己暴怒的母親……
處於憤怒中的柳媽媽衝下樓後出門打了輛出租直奔電廠而去。
柳媽媽坐車來到電廠後,剛從車裡走下來,就聽見一個聲音:「哎呦,這不是柳媽媽嗎?柳媽媽您好!」
柳靜的母親一楞,扭頭看著來人,只見來人上身穿著T恤,下身套著一條馬褲,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長得斯斯文文,一臉微笑著和自己打著招呼。
「你是?」柳靜的母親疑惑的問道。
「我是劉沛雨啊!阿姨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去過您家的,您忘了嗎?」
「哦,是你啊!咳,我的腦子都氣糊塗了,對不起對不起啊,沛雨,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柳媽媽警惕的問道。
沛雨微微一笑:「哪裡,其實我是來找張琨的,他不是在電廠上班嘛,我來找他的,對了,您來這趕什麼啊?」
柳靜的母親一聽沛雨是來找張琨的,頓時把臉拉了下來,「哼!我也是來找他的!」
「哦?」沛雨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您找他幹什麼呀?」接著沛雨慌張道:「您,您該不是聽說他逼……」接著沛雨逼上了嘴巴,一臉惶恐的表情。
柳靜的媽媽一聽頓時覺得沛雨的話沒說完,「你說『他逼』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沛雨趕緊擺手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他逼靜靜要和他結婚的?」柳媽媽盯著沛雨的眼睛問道。
沛雨再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啊,您都知道了啊?您是怎麼知道的啊?」
「哼!果然是這樣!」柳靜的母親暗暗得意著,嘴上說道:「這兒你甭管,你說,靜靜和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逼靜靜的,你全都告訴我!」
沛雨苦著臉道:「阿姨,這事我不好說什麼的,你直接問柳靜不就完了嘛!」
「哼,那死丫頭肯告訴我就好了!她一心維護張琨那個小混蛋!怎麼肯跟我說實話呢?」
沛雨歎了口氣道:「我要是告訴您,那他們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啊!」
「噗嗤」一聲,柳靜的母親笑了,「瞧你說的,不就這麼點事嗎,你放心,你告訴阿姨,阿姨嘴嚴,肯定不跟他們說是你告訴我的,這下你放心了吧?」
「真的?」沛雨半信半疑的問道:「可柳靜說您……說您愛叨叨,啥事都藏不住……」
「胡說!你甭聽她的,那個死丫頭,居然敢這麼污蔑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她!快,跟阿姨說說!」
沛雨心裡偷笑一聲,嘴上卻說道:「那,那咱換個地吧,您看,這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啊!」
柳靜的母親點了點頭,發現馬路旁確實不談話的地兒,於是拉著沛雨打了輛出租道:「走!阿姨請你喝茶去,你好好跟阿姨說說他們的事!」
「我問你,靜靜這次去蓬萊,張琨是不是也跟著去了?」柳媽媽和劉沛雨兩個人剛坐到茶社裡,茶還沒上來,柳媽媽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沛雨驚訝道:「您怎麼知道的?」
柳靜的母親冷笑一聲,「果然被我猜中了!這個死丫頭,居然還騙我說那小子沒去!」
「啊,您是詐我啊!您怎麼可以這樣啊!阿姨,您這不是欺負人嗎!」沛雨眼神幽怨的看著柳靜的母親,一臉的委屈。
柳靜的母親心裡一陣得意,心想:小樣,我多大歲數,套你個小P孩還不是易如反掌?可嘴上,柳靜的母親卻說道:「阿姨這哪是欺負你呢,這是阿姨自己猜的,跟你沒關係,你別在意,你放心,阿姨不會告訴靜靜的。」
「哎,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您就算賣了我,我也沒辦法啊!得了,阿姨,我相信您不會出賣我,反正已經說了,索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吧!」沛雨一臉無奈的說道。
「哎,這就對了,你放心,阿姨一定不會跟別人說的!快說,他們兩個發展到什麼樣了?」柳靜的母親一臉焦急的問道。
沛雨先是歎了口氣,說道:「阿姨,不瞞您說,我今天去找張琨就是為了勸勸他的,要他不要那麼著急,您想啊,我們才畢業,他就要和柳靜結婚,這樣不好!因為上學的時候大家都空虛,所以才找了個伴,可這個伴究竟適不適合自己,只有工作後才知道,說白了,我們都還不成熟,他和柳靜上學的時候覺得不錯,可過日子會怎麼樣呢?雖然現在離婚挺容易的,也不算個事,可最好還是不要走那一步的好啊!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多瞭解瞭解,讓大人,自己,雙方都滿意了再結也不遲啊!阿姨,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嗯,恩,嗯,你說得對,這孩子,真會說話,你們現在都是孩子,在一起圖新鮮,可今後過日子家常理短的,可沒這麼簡單,你們啊,還是太單純,應該多聽聽我們大人的,我們還能坑你們不成?」柳靜的母親頻頻點頭稱是。
沛雨笑著道:「是啊,阿姨,說句話您別不愛聽,我覺得張琨和柳靜不合適!他們不徵求您的同意就敢結婚這更不對了!尤其是柳靜,太不懂事了,您知道嗎……」說著,沛雨把腦袋湊到柳靜母親旁,小聲道:「柳靜背後曾經謀劃偷您家的戶口本準備悄悄的和張琨把證領了,生米煮成熟飯……」
「她敢!反了她了!小兔崽子!居然還敢偷戶口本結婚!」柳靜的母親怒聲罵道,「準是張琨教給她的!我找他算帳去!」
「阿姨,消消氣,消消氣!您別急啊,這樣我怎麼跟您繼續談啊!再說,您有證據嗎?我就這麼一說,他們又沒真偷,您找他能說什麼呢?」
柳靜的母親氣哼哼的坐了下來,沛雨繼續說道:「阿姨,我知道這事不對,所以我給摁下來了,沒讓柳靜這麼幹。」
「好孩子,回頭阿姨一定好好謝謝你,回去我就把戶口本藏起來!來,喝茶!」柳靜的母親說道。
沛雨微微一笑:「阿姨,您別客氣,其實我是覺得柳靜有時候太任性了,而張琨總是由著她的性子來,就說這次要結婚的事吧,其實張琨壓根也沒想這麼早結婚,可柳靜不知道怎麼回事非要現在就結婚,張琨總是聽她的,按她的要求去做,所以我今天才想去找他談談,爭取做通他的工作,好讓他勸勸柳靜,別這麼早結婚,沒好處的,將來萬一真的感情不合,傷害的只能是雙方……」
「等等!」柳靜的母親揮手止住了沛雨的話,問道:「照你的意思,是靜靜要結婚的,不是張琨逼的她?」
「是啊!」沛雨奇怪的問道:「怎麼,您不會以為是張琨要柳靜和她結婚的吧?」
柳靜的母親不好意思的一笑:「我開始以為是張琨逼我家靜靜的,所以我剛才才要去找他的。」
沛雨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咳!您誤會了,柳靜那麼有主意的人,她怎麼可能聽張琨的呢?再說了,張琨可不敢逼柳靜,就算借他倆膽子他也不敢呀!在柳靜面前,張琨可乖了!」
「真的?」柳媽媽半信半疑的問道,「你沒騙我?」
「我騙您這個幹什麼啊!我們一幫同學都知道!」沛雨一臉認真的說道。
柳媽媽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張琨還是挺疼靜靜的。」
「這我可要公正客觀的說了,張琨對柳靜還真是沒得說,如果真這麼下去,柳靜今後萬一嫁給他還真吃不了苦!可是,我仍然堅持認為我們還是太年輕,現在結婚不合適!」
「你放心,有我在,他們結不成!」柳媽媽斬釘截鐵的說道,「對了,我問你,他們兩個從高中好了之後有沒有吵過架什麼的?」
沛雨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還真沒聽說,其實啊,張琨這人很老實,對柳靜是千依百順,哪敢跟她吵架啊!」
「哼,他老實?他們家的人可不老實!」柳媽媽冷聲道。
「阿姨,您認識他家的人?」沛雨好奇的問道。
「嗯,這你甭管,我問你,他們現在好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拆散的可能?」
沛雨撓了撓頭,「阿姨,這個難度可有點大,他們現在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想拆散,恐怕很難。」
柳媽媽皺了皺眉頭,「實話跟你說了吧,孩子,我不同意靜靜和張琨在一起,你幫我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能拆開他們?」
沛雨被逼的苦笑一聲,「阿姨,不是我不幫您,可是這任務也太艱巨了,您說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哪裡是說分就能分的啊,現在的我們可不像您們那時候了,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您逼的太緊了,恐怕只會適得其反,想想看,您還沒怎麼著呢,柳靜就想偷戶口本去結婚,萬一您要是逼的緊了,她還不得私奔啊!」
「她敢!反了她了!」柳媽媽眼眉一豎厲聲道。
「您別衝我喊啊,阿姨,我不騙您,您想想,您總不能關她一輩子吧?她總要出來和外邊的人接觸的,到那時您能天天跟著她嗎?她就算和張琨跑了,找個地一呆,你上哪找去呢?您就算把戶口本藏起來不讓他們結婚,可等他們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半年以上,就構成了事實夫妻,到時候您又有什麼辦法呢?」
「等等,你說事實夫妻?半年?」柳媽媽疑惑的問道。
「是啊,這是法律規定的。」沛雨一臉誠懇的說道。
「你沒騙我?不會搞錯?」
「哎呀,這事我能騙您嗎?我可是學法律的,能搞錯嗎?」
柳媽媽像一下子洩了氣一般,頹然的往椅子後一靠,歎息一聲,覺得自己很累,很無奈,像她的女兒一樣,心裡感到一片茫然。
「阿姨,您也別太著急了,這事得慢慢來。」劉沛雨見柳靜的母親頹然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
柳靜的母親苦笑一聲,「我還能怎麼辦呢?你都說了,我不可能關她一輩子,萬一逼急了她真的和那小子私奔,那我……」說到這兒,柳媽媽露出了一副傷心的樣子,閉上了嘴巴。
「阿姨,其實我覺得這事你要是想一下子把他們拆開真的不太可能,可是我們可以慢慢來啊,現在當務之急是按住柳靜,不要讓她現在和張琨結婚,至於他們今後如何,我想那就看您的工作做的怎麼樣了,您現在關著她,只會增加她的牴觸情緒,她更不會聽您的了,不如,您先把她放出來,我勸勸她,讓她先放棄結婚的念頭,您看怎麼樣?」
柳靜的母親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也好,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說話方便,如果你能勸的她回心轉意那樣最好,可是,能管用嗎?」
沛雨微微一笑:「試試吧,我也沒把握,不過,我和柳靜也算是『哥們』了,我的話她多少能聽進去些。」
「哥們?」柳媽媽詫異的看了眼沛雨,然後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
「太厲害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啊?中午的時候我都快絕望了,你不知道,我媽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一下午的時間,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而且還肯讓我出來,說,你怎麼忽悠的我媽?」剛被「放出來」的柳靜一臉興奮的沖沛雨問道。
原來,柳靜在給張琨打完電話後又給沛雨打了個電話,把情況一說,要他去攔住自己的母親,沛雨也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才匆忙趕到電廠去攔住柳靜的媽媽。
沛雨淫蕩的一笑:「有一句話你聽說過嗎?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柳靜眨巴了下眼睛,然後怒聲道:「你跟我媽胡說八道什麼了?」
「嘿嘿,沒什麼,我就說我暗戀你許久了,可是呢,因為看你和張琨在一起太磁了,我實在不好意思下手,現在你媽不同意你和張琨交往,我就向她毛遂自薦,然後她就說『好吧,我看你一表人才,我們家靜靜嫁給你算是委屈你了,以後你就多擔待些吧!』然後就把你放出來跟我……哎呦!你輕點!疼死我了!」
劉沛雨還沒說完,柳靜的五根手指就伸到了他的腰間,使勁一掐,「還亂說不?你就不能有點正行?」
劉沛雨把嘴一撇,「還是孔老聖人說的好,哎,算了,懶得理你!」
「行了行了,知道女人難養還不快點招?」柳靜不耐煩的說道。
沛雨搖了搖頭,把今天下午和柳媽媽談話的內容說了一遍,聽完後柳靜詫異的看了沛雨一眼,「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有多複雜呢?」
「靠,我怎麼感覺我媽的智商變低了呢?居然這麼容易就讓你給忽悠了。」柳靜嘟著嘴巴說道。
「不是她智商變低了,而是本人口才好,懂嗎?」劉沛雨自戀道。
「呸!真不要臉!」
「靠,斯文些好嗎?」
柳靜沒理他,而是看了他一眼說道:「有幾個事我想問問你。」
「啥事?你儘管問,你媽我都忽悠了,還怕你問我點兒事?」沛雨滿不在乎的說道。
「第一,我什麼時候說我媽愛叨叨了?」柳靜笑嘻嘻的看著沛雨問道,可是眼底露出的寒光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憤怒。
沛雨嚥了口唾沫,嘿嘿一笑:「我這麼說是有科學依據的,你想想看啊,咱媽媽這歲數不正處在更年期嗎,這時候的女人是最恐怖的,愛叨叨是她們的一個標誌性的特徵……」
「滾你大爺的!你媽才更年期呢!」柳靜憤怒的大聲罵道。
「靠,你媽這歲數本來就是更年期,這是正常的生理過程,有什麼丟人的?還不好意思承認,我看不但她更年期,你呀,也是青春期發育遲緩,現在來一次第二次發育,看看你現在這德行,不是抑鬱就是發瘋!」
「劉沛雨!你找死!」柳靜已經出離的憤怒了,沖沛雨咆哮著。
「行了行了,大馬路上你注意點形象。」
柳靜看了眼周圍馬路上的行人開始不斷側目看向自己,臉一紅,狠狠瞪了眼劉沛雨,然後恨聲道:「你等著!這帳咱沒完!」頓了頓,柳靜繼續道:「還有,我問你,我什麼時候說偷戶口本結婚了?什麼時候說要私奔了?你說,你說呀?!」
沛雨把臉一皺,「我這不是嚇唬你媽嗎,我要不這麼說她能害怕嗎?她能放棄去找張琨的念頭嗎?你又能出來嗎?不過說真的,你媽真得很愛你,很疼你,我一嚇唬她,她就沒脾氣了,你沒見她剛才那沮喪的樣子,弄得我現在楞有負罪感……」
柳靜安靜了下來,出奇的沒有發脾氣,心底湧上了一絲溫暖的感覺,一種愧疚之情在心頭迴盪著,同時也暗暗審視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正確。
沛雨看了眼柳靜,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你也別多想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還是商量下下一步怎麼辦吧!」
「能怎麼辦呢?」柳靜迷茫的問道。
「我把人都約出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
張琨在接到柳靜的電話後害怕的不得了,對柳靜的母親他是有著深深的恐懼的,早在上高中的時候,因為自己和柳靜談戀愛,她的母親就找過自己的班主任,那時就在張琨的心底留下了陰影。
而今天,當他得知兩家人的恩怨後,心裡就更怕了,同時也對柳靜擔心不已,這種想法將他這幾天的抑鬱之情趕走了不少。後來他又接到了沛雨的短信,說已經把柳靜的母親攔了下來,讓他喊齊人晚上一起聚聚商量一下。
「天又沒塌下來,你唉聲歎氣的也解決不了問題,打起精神來!」早就趕到飯店的趙子甲見張琨焦急的樣子忍不住解勸道。
丁子純點點頭,也安慰道:「是啊,你要相信劉沛雨那張嘴的威力,你想想,他騙小姑娘都一個來一個來的,更不用說一個半大老太太了,沒事的,放心,實在不行你和柳靜就私奔啊,找個沒人的地兒一瞇,不就全解決了嗎?」
張琨苦笑一聲:「要那麼容易就好了,我對她媽那是打心底就怕啊,高中時候鬧的那一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唉!幸虧沛雨把她拉走了,要是真讓她老人家跑我單位去鬧一通,那我以後可沒臉見人嘍!」
「這麼說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那你可得好好請請我!」就在張琨哀鳴不已的時候,劉沛雨帶著柳靜走了進來。
「豬,你沒事吧?」張琨見他們進來趕緊站起身拉著柳靜的手問道。
柳靜心裡一甜,嘴上說道:「沒事,這不我媽已經放我出來了。」
「那就好,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張琨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好好的,怎麼自己家和柳靜家又起了解不開的仇了。
柳靜歎息了一聲,將今天的事情緩緩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