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早早的來到教室,已經有兩三個同學在做課前的預習了。木掀開課桌,發現裡面有一個塑料飯盒,課桌翻蓋的鏡子上,都是熱騰騰的蒸汽凝成的水珠。木笑著拈起一個雞蛋放到嘴裡,蛋殼已經剝去了。看來他也遇到了一位「田螺姑娘」。
他一邊把雞蛋塞進嘴裡,一邊來到段薇的桌旁。看到她在課桌裡東翻西找,十分焦急的樣子。「在找什麼?長了腿的雞蛋麼?」木以一種輕鬆的姿態靠在旁邊的桌上。
「我的相機不見了!」段薇看起來可沒有心情開玩笑。
「啊?你把相機放在這裡了?」
「嗯!昨天你去小賣部買啤酒的時候,我沒直接回寢室,先來的這裡,想看看白天老師佈置什麼作業了。順手把相機放在桌子裡,走的時候忘記拿。現在找不到了!」段薇停下了沒意義的翻找,靠在椅背上,一臉懊惱,說道:「相機丟了也無所謂,主要我捨不得那盒膠卷,本來想今天出去沖洗的!」段薇快要哭了,那盒膠卷裡記錄著的,不僅是去過哪裡,看到了什麼,更多的是那時她感受到了什麼。
木心底燃起了一股怒火。他一直對這種雞鳴狗盜的行為深惡痛絕,痛恨而且鄙視。他曾經親眼目睹過一個進京務工的外地人,因為多年積蓄在回鄉之前被偷盜一空,而欲跳樓輕生。這種卑鄙罪行導致的後果,和謀財害命沒有什麼區別。不管什麼樣的人,在做什麼樣的工作,有著什麼樣的理由,竊取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與盜賊無異。他們偷走的往往都是人們最不願失去的。
段薇委屈的噘著嘴,坐在那裡生悶氣,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面帶笑容的安慰她:「別著急,我能幫你找到。」
「真的嗎?」段薇知道木只是在安慰自己,但還是報著一線希望。
「真的,只要你不哭。」
「嗯,我不哭,可你一定要幫我找回那盒膠卷。」
「放心好了。」木衝她笑了笑,問道:「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走之前,教室裡還有誰嗎?」
「我走的時候還有苑娜、趙玉馨,和兩個表演班的男生。」
「那兩個男生叫什麼?」
「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和他們說過話。」
「那我去問苑娜,你別急,我能找到。」
木走到苑娜的桌子旁,苑娜正對著鏡子塗口紅,看到木走過來,她拉出旁邊一把椅子,好讓木坐下,木笑著坐下來。苑娜放下口紅,開口說道:「段薇相機丟了?」
「是啊,表演班的人怎麼又到咱們教室來了?」
「是來找趙玉馨的。」
「昨天你走的時候他們還沒走吧?」
「沒有,但也沒待多一會兒。我昨天回到寢室,洗過澡後想喝水,發現杯子落在教室,等我下樓時,教室門已經鎖上了,前後也就四十分鐘。」
「鑰匙在誰哪兒?」
「玉馨最後走的,應該在她那裡。」
「早上誰開的門?」
「玉馨吧,鑰匙就一把,我早上來的時候門就開著,教室裡沒人。」
「知道那兩個男生的名字嗎?」
「和你們寢室的呂童是一個班的,有一個和玉馨交朋友呢,叫劉軒,另一個叫陳齊。」
「謝謝,一會兒玉馨進來,你幫我問問她剛才去哪兒了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破了案你得請我吃飯哦。」
「呵呵,失主會請你的。」木笑著回到了座位。
還有兩分鐘上課,趙玉馨跑著進了教室,長直髮削的碎碎的披在胸前,染成了黃色,圓圓的臉上經常會做出誇張的表情,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無知少女。
「一大早你敞著教室門跑哪兒玩去了?」苑娜倒是開門見山。
「呵呵,我和軒軒吃早點去了。幹嗎?你想跟著我們當大電燈泡去呀!」
「呸!還軒軒,真肉麻。麻煩你下次叫他,千萬別再使用暱稱了,聽的我冷。」
「冷啊,來,讓姐姐抱抱。」玉馨張開手作勢欲撲。
「不冷了,不冷了!快把你的大油手拿開。」
一早起來看人胡鬧,可能更容易快點打起精神來,其他幾個同學也一起說笑著。木腦中默念著那兩個名字,嘴角冷冷的向一邊翹起。
午飯後,木把呂童叫到樓道裡的公共衛生間裡,呂童覺得今天木的舉動有些古怪。
「能幫我個忙嗎?「木問呂童,遞過一支煙給他。
「當然,什麼事?」呂童接過,先幫木把口中的香煙點燃。
「把劉軒和陳齊幫我叫到這裡來。」
「出什麼事了?」呂童驚訝的看著木。
上過學的男生們都應該知道,校園裡男生的很多恩怨,都是在公共廁所裡了結的。因為這裡沒有女生,也沒有老師(老師一般都有專用的洗手間)。既不用擔心在女生面前丟面子,也不用害怕被老師發現後受責罰。所以如果被叫到男生廁所裡,至少對方還給你保留了一些作為男生的尊嚴。
「沒什麼大事,你只管幫我叫來就行了,順便幫我在門口站一會兒,別讓其他人進來。」木說完轉身,面朝向窗外。
「兩個一起叫來?」呂童有些擔心。
「是的,你擔心我?」
「沒有,我——幫你去叫。」呂童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木從窗玻璃上看到進來了一個人,看來呂童還是只幫他叫來了一個。
那人明顯感到氣氛有些不對,他走到木的身後站住,看著映在玻璃上木的臉,問道:「是你找我嗎?」
木轉過身,看著這個油頭粉面的男生,並不回答,也問道:「你是劉軒還是陳齊?」
「我是劉軒,怎麼了?有事兒嗎?」
木優雅的把煙掐滅,看也不看,順手扔到了牆邊的馬桶裡。
劉軒一向自認為英俊瀟灑,但現在和木面對面的站在一起,玻璃上映出的輪廓使他有些自慚形穢,這讓他十分惱火,語氣也不客氣起來。
木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呵,是軒軒啊。」笑容轉瞬即逝,問道:「相機呢?」
「什麼相機?」
「化妝班段薇的相機。」
「我怎麼知道!」劉軒瞪著眼嚷道。
「你一定知道。昨天你一夜沒回自己寢室,去哪兒了?連夜把相機賣掉了嗎?那個相機應該能賣到一千元以上,你價錢沒賣太低吧?錢包呢,拿來我看看。」木把手伸到劉軒的面前。
劉軒感到被侮辱了,惱羞成怒,罵道:「找死!」同時揮起右拳砸向木的鼻樑,木背後是窗,沒有退路。他張開右手接住了面前的一拳,左手順勢按在劉軒的肘關節上,向反方向一推。劉軒就以握在木手中的拳頭為軸心,順時針轉了四分之一個圓弧,重重的撞在了牆上。木不等他有所反應,左手把他拉了回來,右手一拳猛的勾在他的肚子上。放手,讓他倒下。木對有邪惡人格的傢伙從不手軟。
等他爬起來,木揪住他的領子,又問道:「相機呢?」
劉軒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已經不是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個了。剛才那個木雖然冷漠但是也很冷靜,此刻從這個男人身上他似乎只能感到冷酷。他的胃部被木打的彷彿絞在了一起,一直在抽搐,他實在不想再吃下一拳了。
「我真的沒拿相機,我昨天是沒在寢室,可我在你們化妝班和玉馨一起呢,不信你問她。陳齊也能證明,我為了怕早上睡過頭被人發現,特意讓陳齊一早去叫的我。」
「哦?然後呢?」
「然後我和玉馨一塊出去吃早點了,我真沒拿。」
「你們沒鎖門出去的?」
「是啊,玉馨說鎖上門還得趕著回來開,就只是關上了,沒上鎖。」
「陳齊和你們一起去的?」
「沒有,就我們兩個。」
「你們出去的時候,陳齊還在化妝教室裡?」
「還在呢,他說看看你們畫的畫兒。」
「你現在去把陳齊叫來,讓他拿上相機。相機的價值報案的話,至少夠關他幾天的了。告訴學校的話,大家以後一定不願意再接近他了吧。你讓他想清楚了。」
劉軒對著玻璃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他看上去和剛進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他甚至有點感激木沒有打他的臉。
木在想,既然化妝教室昨晚一直有人,只要不是劉軒和玉馨拿的,那麼相機應該就是在早上他們離開後,沒鎖門的這段時間丟失的。雖然沒鎖門,但是教室門是關著的,誰也不知道門沒有上鎖,況且陳齊當時在教室裡,誰進去他都會發現的。就算陳齊走了以後,有人進去,但也沒人知道段薇的相機就在課桌裡。如果他把每個課桌都翻一遍,也許有可能發現。可段薇的課桌在最後面,如果要翻到她那邊,時間上好像又不夠充足,學生們隨時都有可能進入教室,應該沒人會在不知道能找到什麼的情況下,在那個時間裡作案吧。除非他是有目的的,就翻了段薇一個人的課桌,而且他還有充足的時間,正當的理由。比如看畫兒什麼的,畫板就擺在靠牆的最後一排,緊挨著段薇的課桌。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陳齊嫌疑最大,不過木也沒什麼把握,他畢竟無法證明自己的推測。
半晌,劉軒帶著一個和他一樣衣裝光鮮的男生進來了。呂童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來,木知道呂童擔心對方兩個人,會對他不利。木感激的微笑著,還是示意他出去。呂童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門外,木知道他在說「我就在門口,有事儘管叫我」,木點了點頭。
劉軒把陳齊拿來的一個塑料口袋,交到木的手裡。木打開口袋,看到段薇的相機就在裡面,他又打開相機皮套,大概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忽然發現相機後蓋沒有蓋嚴,膠卷不在裡面,已經被取出來了。
「膠卷呢?」木問陳齊。
「扔了。」
「扔哪兒了?」
「從樓上扔的,不知道掉哪兒了。」陳齊揚著頭,滿不在乎的說道。
偷了別人的東西,還如此囂張!木感到血衝上頭,反手一個耳光把陳齊打的眼冒金星,鼻子裡淌下一行鮮血。陳齊抹著不停淌下的血,向後退了一步,做出反擊的架勢。
看到木眼中的怒火,劉軒感到心頭一顫,慌忙擠到兩人之間。
「我知道在哪兒,別把事情鬧大了。陳齊不是為了偷東西賣錢,他只是挺喜歡你們班長的。就想拿她點東西,跟她認識一下。那膠卷他剛才拿出去沖洗了,就在門口的小店。」說完他轉身,從不情願的陳齊兜裡掏出了一張小票,遞給了木,晚上就能取了。
木離開的時候,按照小票上的金額,如數把錢付給了陳齊。劉軒和陳齊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著他,劉軒的目光中甚至還有些欽佩,陳齊的眼裡充滿了憤恨。
木毫不在意,他根本就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
晚飯後,木準備出去取照片,他想把相機和照片一齊還給段薇,呂童正好沒事做,於是也和木一起出了校門。
天已經暗了下來,兩人出了校門,向沖洗店方向走去。沖洗店在學校隔壁的一條小街裡,這條街主要是通行用的,所以店舖不多,由於位置比較偏僻,因此行人也很少。
兩人進了沖洗店,木進門前發現,旁邊不遠處的暗影裡有幾個紅點,忽明忽暗,像是有人蹲在那裡抽煙。
「哈哈,我果然沒猜錯,你真的是和段薇出去玩了。」呂童得意的在櫃檯前看著照片。
「呵呵,本來也沒想瞞你。」木把照片和底片重新放回了紙袋裡,和呂童出了店舖。
沒走兩步,木就發覺有些不對勁,遠處迎面走來兩個人,直著迎向他們。回頭望去,後面稍遠處也跟過了兩個。呂童也察覺到了,和木站在了原地。
「好像有點麻煩,打還是跑?」呂童有點興奮。
「這幾個人看起來不怎麼禁打的樣子,還是跑吧。」木知道這些人是為他而來,他不願連累呂童。
「他們袖子裡有東西,小心點。」呂童發現前面兩個人,走路的時候不擺右臂,並且手指扣在袖口上,好像握著什麼東西。
「知道了,等他們離近了,咱們先向後跑,趁前面兩個人追過來,咱們再突然回身,分頭向學校方向跑。」
「好。」呂童覺得木的計劃可行。
包圍圈越收越小了,木一拉呂童,低聲說「跑」,兩人扭頭向後面跑去,後面的人原地不動的等著他們衝過來,每人手裡握著一根短棍,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前面的人一看木要跑,於是齊齊的發力狂追。木和呂童放慢了點速度,等到追擊的人離的近了,猛的雙雙回轉身來,發足狂奔的追擊者果然收不住腳步,從他們身邊衝了過去。木還順手在一個人的背上推了一把,那人怪叫著,一個跟頭栽在了地上。木和呂童開始加速疾奔,呂童邊笑邊跑,那人的跟頭摔的實在滑稽。
出了街口,木和呂童分別向左右兩邊跑去,呂童跑的右邊是學校的方向。他回頭看看,沒有人追過來,居然有點失望,好像發現了自己並不是主角,覺得自己被那幾個傢伙輕視了,心有不甘。想起剛才,木把那人推倒時的滑稽場面,又笑了起來,邊笑邊坐在校門口等木回來。他有點佩服木,在那時候還能做出那麼有趣的動作來。
想著想著,他突然想到也許木那樣做,只是為了激怒那幾個人,好讓他們只把他一個人當作追擊的目標吧?他制定的那個分頭逃跑的計劃,其實一點也不可行,那種情況下,兩人一起跑的話,還能夠互相照應一下,畢竟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兩倍。現在呢?如果木被追上的話,對方的人數是他的四倍。這念頭一閃,他越想越擔心,立刻飛快的沿原路跑了起來,恰好碰到邵岑從門口的小賣部裡出來,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跑什麼?」
「快來!木有危險!」
邵岑沒再多問,跟著呂童狂奔起來。
呂童領著邵岑朝著剛才木跑的方向奔去,搜索著木的蹤跡。找了幾條巷子還是一無所獲。終於,在一條小巷的深處,他們發現了木。
木站在巷子中央的路燈下和三個人對峙著,對方有一個人已經倒在了一邊。木的額頭上有一處傷口,鮮血順著外眼角向下淌著,腳下一片殷紅,看來他是拼著受傷才打倒了對方一個人,另外三個被他的氣勢所迫,一時沒敢動手。呂童從木的眼神中看出,他寧願站在這裡流血,也不願意轉身跑掉。這並不是一條死胡同,以木的速度要想跑掉應該不會太難。難道他讓自己先跑回學校,只是為了單獨留下來和這幾個人打鬥?呂童實在想不明白,直到他看到了一樣東西。
呂童在那三個人身後,撿起了木在奔跑時掉落的東西,那個裝有底片和照片的牛皮紙袋。他忽然發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他終於知道木在這裡作困獸鬥的原因了。木守衛的不光是這些照片,他要守衛的是照片上留下的那些純真美好的回憶,呂童感到全身熱血沸騰。
邵岑雖然還沒弄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照樣義無返顧的站了過去。現在木、呂童和邵岑呈鼎足之勢,反而將那三個人圍在了中間。
三人中為首的那個人笑了笑,看著呂童手中的紙袋,對木說道:「現在你可以放心的跑了。」
看到呂童和邵岑同時出現,木頓時感到輕鬆多了。他又恢復了往常那從容灑脫的神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去了額頭上的鮮血,說道:「現在我還有逃跑的必要嗎?三對三,就算你們手裡握著棍子,心裡也沒什麼勝算吧?」
三個人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覺得確實如此。他們不知道新來的邵岑實力如何,可呂童一看身形就很結實,應該很難對付。木就更難纏,剛剛已經領教過了,為了幾張破照片,好像拚命一樣。他們開始有些對自己的處境擔心起來。
木看他們不吭聲,接著說道:「我額頭上的傷,足以讓你們交代的過去了吧,回去告訴讓你們來的那傢伙,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計較。他想繼續的話,我也奉陪到底。」說完,他從那三人的面前走向呂童,接過紙袋,順手拍了拍邵岑的肩膀,一起向巷口走去。
那三個人中,年齡看起來最小的一個在木的身後問道:「你原來也是個不良少年吧!」
木頭也不回的答道:「我不是,但我經常和你們這樣的不良少年打架。」
回到房間,木洗了個澡,額頭上雖然流了不少血,但也只是擦傷。呂童幫他上過藥,貼了條創可貼,然後開門出去了。木上床躺下,覺得頭有點暈。鄭思一個勁兒的問怎麼了,邵岑告訴他,木剛才在校門口把一輛汽車給撞翻了。
木拿著相機和照片,來到了化妝教室,教室裡只有段薇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裡。看到木進來,她放下了手中的課本,迎了上去。
「你找我?」段薇問道。
「啊?不是你讓我下樓來的麼?」木奇怪道。
兩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的說:「呂童說你——」話沒說完兩人都笑了,原來是呂童搞的鬼。
「呵,這小子。」木接著說道:「不過我本來也是要找你的,這個給你。」木把裝著相機和照片的袋子遞了過去,段薇接過並沒有打開,而是盯著木的額頭問道:「你的頭怎麼了?」
木笑了笑,說只是撞了一下。
「在哪兒撞的?要不要緊?」段薇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不要緊,只是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一根很短的棍子。」木不願意編謊話騙段薇,於是就真話當假話說,他知道這樣段薇反而不會當真。
「呵呵,又亂講。棍子自己又不會動,怎麼能撞上?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又和表演班的男生打不戴拳套的比賽了?」
「哈,我哪有那麼差勁。」木故作輕鬆。
「好了,不問你了,總之下次要小心啊!」
「知道了。」
「這裡面裝著什麼?」段薇這才好奇的打開袋子。「啊!相機!你在哪兒找到的?」
「在哪兒找到的都沒關係,最主要的是以後不要把貴重物品隨意亂放了啊。」
「嗯,我記住了。咦?照片洗出來了!」段薇又發現了那些照片,高興的看著。
木看到段薇燦爛的笑容,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感覺已經沒有那麼疼痛了。
事後,呂童問木,被圍攻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木笑而不答,這答案會永遠藏在他的心中。那個時候,浮現在木眼前的不是襲擊者的身影,而是段薇流淌著鮮血的纖纖玉手,和她手握與自己合影時那幸福滿足的笑臉。
呂童知道,那時淌過木面頰的鮮血,對他而言,不是傷害,也不是痛苦。而是他化在臉上的妝容,戰鬥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