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依然沉睡不醒的許希燁,君愜意不從內心裡發出微笑,為了不讓宮中侍衛發現,他脫下外衣緊緊的裹住許希燁
,自己則半敞著胸膛,幾個連躍,把人私善悟早已安排好的房間。
「嗯……」許希燁在他懷中挪了個位置,舒服的哼了一聲,繼續夢。
夢中,他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雖然沒有了善悟的關懷,但這一點點漫暖給了他莫大的希望——
「真是拿你沒辦法。」君愜意脫下包裹住許希燁的濕衣,拉過上的薄被蓋上他的身上,卻依然不肯離去,靜靜的守
在他的邊。
真是越看越入迷,原來睡著的希燁竟然是另一種風情,好像在尋找母親的小鳥,把自己縮成一團,他忍不住伸手去
撫摸那俊秀的五。
要是他們能這樣一輩子相守該有多好?一切都只是他的夢想,許希燁的心中還是沒有他的身影,他不知道如何才能
讓許希燁交出自己的心!
他一直不能理解善悟那個世界的人到底如何看待愛情,身為王爺的他向來只知道要,從闌知道給予,如今他恨不得
把自己的心剖開放在心愛人的面前,但希燁依然不肯對他做出回應,他已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天幾近濛濛亮,君愜意趴在邊,緩緩睡去,兩人手指交錯,呈現出一片和協之——
「希燁,你聽我說……」
「不要,我什麼都不要聽,我再也待不下去,你放開我,讓我走。」
「希燁,我喜歡你,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就忘了善悟,接受我吧。」
「滾,你給析,我不再想看到你!」
一大早,兩人的交集便在爭吵中展開了——
酒醉後剛剛醒來的許希燁看到趴在自己身邊,一臉幸福的君愜意,幾乎頭痛裂,想也沒想一拳打過去。
他已經是第二次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強大的羞恥心讓他幾乎抬不起頭來做人,是的,他承認自己以前是喜歡過善
悟,喜歡一個善悟的男人,但不表示他就喜歡男人,接受男人對他示愛!
現在,他已經可以放下善悟,因為他明白善悟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既然如此,他就再無牽無掛,何必委屈自己再
留在這裡?繼續被一個自稱喜歡上自己的男人糾纏?!
失去的一段戀情並不是說靠另一段戀情就能彌補的,君愜意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他並不瞭解君愜意,也不明
白君愜意為何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就算他回不去,也可以重新展開一段新的生活!
君愜意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好言相勸道:「希燁,你就聽我的話……」
哪知許希燁並不領情,揮開他的手:「姓君的,你給我聽好,我許希燁乃堂堂男子漢,一輩子只承認喜歡過善悟,
只是喜歡他的人,並沒有斷袖之好,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一個男人,包括你在內,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就放手
吧。」為了徹底擺脫糾纏,許希燁冷著臉,絕情的在君愜意面前放下話,他也是累了,不想再有任何感情的糾纏。
君愜意面如死灰,他的心幾乎碎成一片一片,那雙曾迷惑住萬千男的眸子也黯淡無光,一雙長臂無力的垂在身側,
頹然的往後退了幾大步,差點坐到地上。
「好,好,好,」連呼三聲,悲嗆道:「你的心死了,難道我的心還活著在嗎?既然你不讓我好受,我也不會讓你
舒服,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只到哪天敞開心扉接受我,你才能走出這道門。」
君愜意咬牙退出房間,一雙俊目瞪的老大,在許希燁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聲令下,侍衛們全力上用木板鐵釘把
門窗全部封住,只留下一個腦袋大小的通氣口,氣得許希燁抓起身邊的椅子丟了過去。
「君愜意,你瘋了吧,快放我出去!!」放聲大吼,許希燁的乍青乍白,五顏六。
可惜君愜意全當沒有聽見,嚴令侍衛們沒有他的允許,哪怕是君斐然親臨,也不能許希燁出去。
如此,許希燁著實叫了一天,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更令他氣憤的是當他口乾了,會有人從通氣口遞進水來,餓了
會有各式佳餚送進來,只是他一開口,對方就會置之不理,氣得他把送進來的東西全都丟了出去。
不過一天,他就餓得頭昏眼,四肢無力的躺在上,腦中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餓死在這裡,卻聽到門口傳闌尋常的聲
音,他豎起耳朵,坐了起來,望著窗外不停晃動的黑影,有種不好的預感。
匡當——一道黑影從被封死的窗戶中摔了進來,屋子外依然打鬥聲不停,隨即火光四散,有人大叫有刺客,許希燁
只是站在原地,還闌及反應,漠漠的望著的黑衣人。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抬頭,猛然躍到他的身邊,抬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鋒在月光下散發著陰寒的光芒,
格外的刺眼。
「快,跟我走!」對方稍一用力,許希燁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許希燁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刺客,他倒一點也不慌張,從容道:「好,你把刀放下,我跟你走。」
這叫天降奇兵嗎?他正在為如何離開這裡發愁,立刻就有人跑到守衛嚴的皇宮中,破窗而入要帶他走?未免運氣也
太好了吧!
黑衣人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拉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去,門外的侍衛原本依然在奮力博鬥,見他被人押
著出來,全都站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鳳潛國王后派來的,專程為了抓他回去,蒙在鼓中的他還欣喜若狂的準備跟著黑衣人一起離
開,幸好有人及時阻止他的魯莽的舉動。
「狂妄之徒,竟然敢君耀國撒野,還不快快束手就擎?!」一直擔心許希燁的君愜意,忍不住跑來看望他,不料卻
遇到令他揪心的一幕。
此事關係著許希燁的安危,他又不敢表露出著急的心態,只得板起臉孔,大聲斥責對方,希望他們被自己的威嚴嚇
到,好趁機出手救人。
黑衣人全都訓練有素,對於他的怒喝並沒有放在眼中,為首的人站出來,從屬下的手中接過木然的許希燁,得意的
冷笑一聲。
負傷的侍衛們都站到了君愜意的身後,全虎視眈眈,怒氣沖沖的瞪著這些不速之客。
「希燁,快醒過來,這些人不安好心,他們都是刺客!」
許希燁抬頭望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故意漠視他的存在。
是刺客也罷,對方就是他離開這裡的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放手的!
「看見沒有,逍遙王爺,他是自願跟我們走的,你還閃開,放我們走?!」黑衣人首領竟然開口叫出他的稱號,多
少有些意外。
君愜意臉有些難看,雖然氣惱於許希燁的漠然,但依然厲聲開口道:「不行,不管他是不是自願的,我是不會任由
著他不管的,你們快放開他,否則……」
「哈哈,不用否則了,我們刀下見真章!」黑衣人首領反手一旋,畫出一道漂亮的銀弧。
許希燁被另一黑衣人拉到場邊,所有的人都凝神靜氣,看著場中的兩人,各自擺出自己的駕式。
數招過後,兩人全都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相互冷冷的望著對方,已經有些露出疲態的君愜意始終擔心著許希燁的
安危,而眾侍衛也想趁去救人,黑衣人卻機警的許希燁轉在中間,把他們擋在外面。
為了許希燁,君愜意幾乎獰去拼,揮劍一鼓作氣衝了上去,此刻,他的心中無比的悲哀,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努力付出這麼多,希燁卻絲毫不領情,還一心一意要離開自己,可悲的他還要在這裡為他拚命。
但他不後悔,哪怕死在當場,至少希燁也會明白他是為他犧牲的,或許還會為他掉一滴眼淚,哪怕一滴,也就足夠
了,他的願望很微小,也非常容易滿足……
當——黑衣人遂不及防,衣擺被劃了道一尺來寬的口子,從腰下掉了一物下來,在皎潔的月光下散出發詭異的光芒。
「鳳潛王令?!」君愜意不由一聲驚呼,滿目的驚訝,連刺出的劍都忘了收回。
難道這些人是鳳潛國來的?鳳潛國為何要派刺客來?而且刺殺的並不是君斐然,而是他們自己的太子?這其中莫非
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許希燁的臉慘白不已,他已經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定是王后想抓他回宮再次對他洗模
不,他絕對不能回鳳潛國,那豈不是剛離虎穴又進狼窩?
思定,他已經不像剛才那般任人擺佈,兩掌交錯,一道柔柔的勁力緩緩而上,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黑衣人,衝過他
們的勢力範圍,跑到了侍衛這邊。
「來人啊,把刺客全都給我抓起來。」對方手中已經沒有人質,君愜意放心大膽的下了命令,侍衛們早已懷恨在心
,一擁而上。
哪知,黑衣人全是死士,見逃脫不了,一個接一個咬牙自盡,最後地上只留有他們的屍體。
「希燁,你可真嚇死我了。」也不管許希燁是否反感,君愜意當著所有人的面,上前緊緊的擁住他。
不過一天沒見,他的希燁就瘦了一圈,原本就不壯碩的身軀更是顯得單薄,那張陽光的臉龐也憔悴許,聽說是一天
都沒吃飯。
君愜意心疼的摟著他,撫著他的臉頰:「放心,我再也不鎖著你了。」
許希燁沒有掙扎,悶聲道:「謝謝……」聲音之小,只有擁著他的君愜意一個人聽得到。
他是愛憎分明的人,他的確是對君愜意沒有好感,但君愜意卻是奮力去救他,而且還揭穿了黑衣人的陰謀,否則此
刻他已經被押解回鳳潛國,到時候要再想擺脫王后只怕比登天還要難。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君愜意驚喜的搖晃著他的肩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不是聽錯了?希燁竟然說謝謝?難道是天要下紅雨了嗎?他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希燁已經有所感動,未來的
日子會更加好?!
許希燁沒淤出聲,他不願意再給君愜意任何希望。
「王兄,聽說方才有刺客闖宮,不知你們是否受到驚嚇?」君斐然的適時出現和緩了尷尬的氣氛,身為一國之後的
善悟也隨後走了出來,一臉擔憂的望著許希燁。
微微鬆開手,君愜意回身應道:「沒事,不過是些宵小之徒,都已當場斃命。」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實說的好,於是
他隱瞞了刺磕真實身份,等再找機會向希燁問清原由。
他的一雙眼睛一刻也沒有從許希燁的身上離開過,只要是人都知道他對許希燁的一片心,可惜身為當事人的許希燁
看到也當沒看到,一點也不領情,難得君愜意這位當年縱意無逢敵手的逍遙王爺徹底栽倒來自異界的奇男子身上,受盡
了苦難。
「回稟王上,刺客此來抓住了鳳世子,幸得王爺出手相救,才得以平安。」侍衛們齊齊向君斐然上報。
「那正好,斐,鳳世子此番受了驚嚇,而王爺又身手高強,想來保護鳳世子應該不在話下。」善悟趁機上前進言,
再朝君愜意不停的使眼。
君愜意哪有不心領神會的,忙接過話岔:「小王樂意保護鳳世子,望君上成全。」
「是啊,王兄也是一片好意,就讓他盡盡地主之宜吧。」
在善悟和君愜意的聯合遊說下,君斐然毅然點下了頭,許希燁根本就沒有機會拒絕這番不算好意的好意,他有些氣
惱的望了善悟一眼,善悟飄然回以一笑,他立刻收回了目光,轉而瞪著多事的君愜意。
轉眼間,善悟拖著君斐然離去,侍衛也隨之散開,空地上只留下許希燁和君愜意兩個人。
君愜意激動的大叫:「太好了,我終於能名正眼順的整天對著你,太幸福了!」像孩子一般手舞足踏,看著許希燁
直搖頭。
有什興奮的,不過是保護他,看他那樣子,好像比統一天下還要高興,真是捉摸不透的人?!
不對,他捉不捉摸不透,關他什麼事?何時他也會受他影響,心情時好時差?
許希燁不悅的皺起眉頭,沒好氣道:「你要跳就繼續,我要回房休息。」
剛進房間,他就忍不住歎氣,房間幾乎被破壞的差不多了,窗戶口露出一個大洞,想睡覺都擔心再有人闖進來。
君愜意忙收斂起得意的笑臉,跟在他的身後跑了進來,望著滿屋的狼籍,搖搖頭道:「不行,這裡太亂了,你今晚
不能住這裡,我們先去用膳,我再尋處安靜地方給你安歇。「
也不等他同意,君愜意拉起他的手,大步朝向跑去,說爛笑,君愜意直接拉他進了御膳房,那些廚子們見到王爺親
臨嚇得嘴懊合不闔,而君愜意則大手一揮,放了他們的假,拉著許希燁兩人一起鑽進了廚房,見食物就掃蕩。
「哈哈——這個好吃,你來試試這個。」滿嘴都是食物,君愜意幾乎連話都說不清,卻抬起油乎乎的手,遞了塊不
知名的肉到許希燁的嘴邊。
原來拉著一張臉的許希燁,早被活像餓死鬼投胎的君愜意弄得捧腹大笑,剛開始他也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君愜意吃,
餓了一天的他實在忍不住,肚子叫個不停,也衝了上去,大吃特吃一番,其間自然是跟君愜意搶了起來,兩人打打鬧鬧
,倒也著實高興了許久。
「嗯,這是什麼肉,味道不錯!!」一口吞下嘴邊的食物,許希燁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
此刻,他已經忘記君愜意是他曾經憎恨的人,只知道對方是自己一個吃伴,能陪他一起玩一起吃,真是一件再妙不
過的事!
君愜意望著開懷大笑的許希燁,不呆了,他不記得許希燁有多淨有真心的笑過了,如今笑的如此開心,如此無憂,
真的要他拿天下的星星來換他開心的笑容,他都會立刻拿梯子去摘。
「你猜猜。」為了讓這好的一刻多停留一會兒,君愜意故意賣了個關子。
玩心一起,許希燁抬頭想了想,問道:「兔肉?牛肉?」說完,又覺得不像,自己都搖起了頭。
君愜意忍俊不,笑著說:「不是,都不是,這是鼠肉!」在君耀國,鼠肉可是難得的味,也只有皇宮貴族才享受得
起這種佳餚!
哇——許希燁立刻衝到一邊狂吐不止,幾乎把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對於他來說鼠肉無疑是穿腸毒藥,
每當他看到灰黑的老鼠在眼前跑來跑去時都一副除之後快的模樣,如今告訴他吃下的味竟然是鼠肉,他當然承受不了。
後悔不已,君愜意趕緊過去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滿臉歉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鼠肉。」
但一切都晚了,和協的氣氛破壞殆盡,許希燁黑著一張臉,推開他,轉瞬消失不見。
回到自己的房中,房間早已修葺一新,紅木的方桌上整齊的擺放著茶具,許希燁立刻衝上去抱起茶壺猛灌一氣,直
到把胃中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心情才好一些。
君愜意也沒淤出現,因為他知道希燁生氣了,在氣頭上不便說話,於是他決定給希燁一段時間放鬆心情,晚上再來
找,他還有許多話沒有跟他說——
來風涼,許希燁卻了無睡意,躺在柔軟如絲的塌上,滿腦子全是君愜意那可惡的身影,輾轉反徹。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明明睡不著,腦子裡也應該想的是善悟,絕對不應該是滿肚子垃圾的君愜意!
咚咚——
豎起耳朵聽了聽,似乎有人橋,現在已是子時分,誰會在這時候打憂?不過剎那,許希燁已經猜了個大概,又懶得
去開門應付來人,當下轉過身裝作已睡熟。
哪知,來人並不善罷干休,敲了幾聲見無人回應,推開門走了進來,腳步輕的有如貓兒,藉著昏黃的月光望去,不
是君愜意還是誰?!
「希燁,你睡了嗎?」語氣中透著失望,君愜意慢慢的走到邊,坐了下來。
看來,他是來晚了,希燁已經睡著了。
抬手撫摸著平常根本就碰觸不到的滑嫩肌膚,君愜意的心醉了,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心中的人兒就算了,沒想到此刻
竟然停不下手。
眼前的希燁不如往那日在鳳潛王國中的神采飛揚,安睡中的他倒有另一番韻味,仿如淡淡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光
瑩潔白,然失為一種惑!
許希燁僵直著身體,心跳飛快,眉頭不爭氣的皺成一團,若不是背對著君愜意,早就穿幫了。
該死的君愜意為何三更半突然到來?莫非有什沒可告人的企圖?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旖旎的畫面,不由的胸口燃
起一把火!
調整呼吸,想強制壓下去,沒想到隨著呼吸的加快,他的心也越來越快!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來到這裡,跟君愜意真正相處不到一個月,竟然滿腦子穢的思想,往日的他到哪裡去
了?連他自己也茫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