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開始了開學的第一天課程,安佾修一大早就到了學校,很少這麼早起床,他眼神迷茫的坐到座位上,然後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常常空著的座位上突然有人,柯遠和宋橋趁著還沒上課圍著安佾修研究。
「你說他是哪根筋不對了?來上課就算了,居然還一大早來?」
「嗯。」宋橋故作沉思狀,抬頭望望窗外的天空,嚴肅的說:「天氣正常,沒有異變,太陽還是從東方升起,這人,可能真有什麼不對勁。」
柯遠跟著點點頭:「阿橋,你分析的有道理,他會這麼早來上課,敢情是看上了在學校裡的某人?」
「你說誰有可能是他的菜?」
「這個嘛……新面孔只有一個。」
「陳羽墨老師!」兩人難得意見一致,沉睡中的安佾修只覺得四周像是有好多蒼蠅在吵,不耐的轉了個邊,繼續睡。
前兩堂課平穩的過去,安佾修睡得正香甜,這堂課卻是系主任新開的選修課,全班幾乎全部都選了藍燁星的課,無疑的,他十分受學生歡迎,不管男生女生,大家都崇拜他,他不只帥氣迷人,還風趣幽默。
而安佾修會在這裡上課的原因,則是柯遠和宋橋幫他選修的課。
藍燁星的風釆魅力讓大家上課的情緒都很高昂,和剛剛上微積分時的萎靡簡直天差地別,更何況,這樣一個有魅力的人,上這樣的課簡直像在火裡加了油,這門課叫兩性關係。
藍燁星的視線掃過全班,然後停在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安佾修,柯遠才突然想起來,之前就聽說系主任的課十分嚴格,誰敢在他課堂上睡覺,不是走廊罰站就是操場上跑個三千公尺,最後再來個死當。
正當他伸手要搖醒安佾修的時候,藍燁星很快的走過來,柯遠被嚇到一隻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要縮回去,還是要往安佾修背上拍下去。
「這個同學昨天不是生病了嗎?今天還來上課,真是勤奮好學。」藍燁星不動聲色的脫下了西裝外套,蓋到安佾修身上,柯遠看著藍燁星的動作發楞,然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將手伸回,眼神飄向藍燁星。
「對、對呀,早上安同學身體還不是很舒服,所以上一堂課的老師就讓他休息。」宋橋立刻接下去說。
藍燁星點點頭,讓大家翻開課本,然後就靠坐在安佾修的桌旁,開始講起課來。
兩性的話題一下子就讓大家歡騰起來,話題也肆無忌憚的出籠。
「你們認為兩性之間應該有什麼元素來維持關係?」藍燁星丟下問題,讓大家討論的同時更刺激大家動腦筋思考。
「性愛。」
「愛情。」
「體貼和關懷。」
「情趣和道具……。」一個男同學十分投入的喊出了答案,全班靜默了三秒之後,開始有人忍不住悶笑著,後來全班終於同時爆笑出來。
「喂,你是不是太飢渴了?連道具都出來了。」另一個開始損他。
這樣的吵雜讓安佾修從睡夢中清醒,微睜開眼,竟不知身在何處。
藍燁星微微笑著:「你們說的都對,兩性之間的維持不外乎愛情、體貼、關懷,這些是屬於精神上的滿足,而肉體上的性,也是維持關係重要的一環,至於那位同學說的道具,不是很必要,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但,有興趣的當然可以使用。」
乍然聽到藍燁星帶著笑意的低沉聲音,安佾修感覺自己依然置身夢中,夢裡總能出現令自己愉快的事情。
那聲音沉沉如詩,重新閉上眼睛,安佾修打算重新沉入夢境,而四周傳來更吵雜的聲音讓他皺起了眉,不耐的睜眼,眼前的物體讓茫然的他迷惑著。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那物體似乎僵住,覺得奇怪之餘,整個手掌包覆上去,柔韌有彈性的物體,讓安佾修聯想到昨天晚上幫藍燁星按摩臀部時的錯覺。
很快的,一隻手伸過來輕巧的撥掉那只吃著豆腐的手,藍燁星自若的轉過身:「這位同學,你要是睡醒了,趕快把課本拿出來。」
整個思緒慢慢的集中,才發現剛剛抓的是藍燁星的臀部。
低下頭假裝找書,嘴角忍著笑忍到抽搐扭曲,直到下課鈴響之前,安佾修一直低著頭,就怕一抬頭看到藍燁星的臉會突然爆笑出來。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課堂上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對藍燁星做了這種事情,現在,安佾修只想笑,情緒莫名的高漲。
下課鈴一響,一群人直往藍燁星身邊撲去興高采烈的攔住他瞎纏個沒完,他的眼光直直的盯了過來,安佾修強裝鎮靜,卻掩不住笑容。
這是第二次肆虐藍燁星的臀部。
「你這小子。」柯遠從後面一爪拍上。
「幹嘛?沒吃飽?好吵!」安佾修心情特好,懶懶的又往桌面上趴下去。
「你才是飢渴成這樣,居然在課堂上公然吃豆腐,怎麼才一天,進展如此神速?」
「什麼進展?我也要聽。」宋橋從教室另外一邊踅了過來。
「你眼前的人,深藏不露啊,說說,你跟系主任是怎麼回事?剛剛的事情我都看見了。」柯遠眼睛閃著數千瓦的亮光,賊笑賊笑的臉又出現了。
「沒什麼。」安佾修表情一正,認真的說:「剛剛是我睡迷糊了,不小心抓到主任的尊臀而已,你們不要想太多。」
「真的?」柯遠不滿的逼供。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們。」
「我還以為我們以後有你罩著就好混了,我說安佾修,你就考慮考慮系主任吧!有愛又有特權啊。」柯遠苦著臉,想起自己從一年級就被當了六個學分就想哭。
「你想太多了,我喜歡他,他就一定要喜歡我嗎?」安佾修把臉埋進搭在桌上的臂彎裡故作哀怨的說。
「這是什麼?」宋橋拉拉披在安佾修肩頭的西裝外套,靠近著聞:「好香的味道,你噴古龍水?」
安佾修往旁邊一閃不讓他碰著,柯遠的臉又重現光彩:「嘿嘿嘿,這是系主任愛的證據,好哥兒們就不要再瞞了,我們不會洩你的底的,有好處的時候記著哥兒們啊。」
「嗯,有壞處的時候我也不會忘了哥兒們。」安佾修無比認真的答著,手指一根一根緩緩的摩挲著藍燁星的西裝外套,心裡漲滿了溫暖的滋味。
放了學,在學校門口安佾修剛好遇上正要離去的藍燁星連忙喊住他,藍燁星停下車充滿興味的眼睛看著他:「什麼事?」
「你的西裝還給你,謝謝。」
「不用客氣,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
才剛要說好,趁機可以跟藍燁星多相處,遠處卻傳來熟悉的叫喚聲:「小狼。」
一台閃亮亮囂張又帥氣的敞篷跑車就停在校門口,車上的人也很酷,利落漂亮的跳下車,長腳邁開步伐走了過來。
人一到,手馬上往安佾修腰間一攬,親暱熟悉,還旁若無人,眼中只有安佾修:「對不起,我來遲了,等等罰我請你吃飯。」
「這是什麼罰?」安佾修一頭霧水,不知道溫家力搞什麼。
溫家力和安佾修差不多高,他把額頭靠了上來,安佾修一驚伸手就要推開卻被溫家力抓住:「別生氣,我們現在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溫家力指頭敲著安佾修的後背,暗示著什麼。
接收到訊息的安佾修勉強扯開笑容,轉頭看向藍燁星。
「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再見。」藍燁星面無表情的說,接著車子發出油門被狠狠踩下的聲音迴盪在車水馬龍的校門口。
安佾修有點發怔,看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
「哈哈,成功!還好我經過的時候看到你,你說這戲演得如何?」
「還好。」安佾修難掩失望的神情,輕歎了一口氣。
「喂,哥兒們為你兩肋插刀,高興點嘛。男人跟女人一樣,越多人喜歡身價越高,下次你就跟他說,我是追求者,不是正牌男朋友,給他留個希望。」
「不,這樣正好,他喜歡經驗豐富的。」安佾修搖搖頭。
「喜歡經驗豐富的通常是男人中的男人。」
「是嗎?」
「嗯,就跟我一樣。」溫家力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胸膛。
安佾修大手一揮往他後腦勺拍下去,引來一聲哀嚎。
回到家後的安佾修怎麼想都覺得不對,隱約聞到自己身上傳來沾著西裝上濃濃的古龍水香味,其中還混合著藍燁星身上的味道。
從床上跳了起來,從衣櫃裡拉出襯衫,看看不對,又換了一件,拉出那件最喜歡的寶藍色的襯衫,只考慮了一秒就把它丟在一旁,因為這件看起來雖然亮眼卻有點俗氣,最後挑了件米白色的襯衫,看起來挺有大學生氣質,套上灰黑色長褲和純黑色休閒式西裝外套,在晚上八點整來到之前藍燁星曾出現過的夜空酒吧。
這種時間來酒吧的人還不是很多,安佾修坐到吧檯正中間的位置,馬上就有人過來服務。
調酒師穿著標準的制服,裡面是白色襯衫,外面是剪裁合身的背心,背心後面還有調整腰圍的束帶,看起來很像一隻黑色的大蝴蝶,這樣的穿著把體型跟身體線條忠實的描繪出來。
來的人背心顏色和其它人不一樣,其它人身上都是紅黑色系的格子背心,唯有他是純黑的,他咧開笑容招呼著:「你好,要喝點什麼?」
抬眼看到他胸前的名牌上寫著:領班,下面一排字寫著,高順。
「你的建議呢?」
「時間還早,不宜喝烈酒,不如來杯『幸運』?」
「好。」安佾修微笑點頭,過長的瀏海幾乎把整個右眼遮住,伸手撥了撥,搭訕似的問著:「老闆什麼時候來?」
高順正從後面的酒架上熟練的挑出要用上的酒,有一瓶是藍色的看起來像是遠方的海水,一瓶是透明的,還有一瓶是淡淡的綠,他回過身來從上方的杯架取出裝香檳用的透明杯開始調酒。
「不一定,也許晚點來,也許不會來。」
「喔,那,你們這邊缺人嗎?」
「你滿二十了嗎?」高順遞出調好的酒,是深藍色的。
「你開玩笑嗎?我看起來不到二十?」安佾修睜大眼睛,特無辜的眨了眨。
「抱歉,我只是確認。」高順有張乾淨的臉,笑起來很溫和,說話聽起來雖然輕柔卻是非常職業化,而且他有雙銳利的眼睛,一般人可能會被嚇到,不過安佾修卻不以為意,因為總部裡的幹部何越海也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隨時準備把人看穿,高順這種程度的也就算是溫和的了。
「可以嗎?我很喜歡這間店,很想在這裡工作。」這些話都是真的,只不過安佾修更有興趣的是這間店的老闆。
高順看了看安佾修隨口問了:「你會調酒嗎?」
「不會。」
「做過服務業嗎?」
安佾修歪著頭想,然後說:「給人開過車,應該算是服務業吧?」
高順笑了,然後一旁的服務生叫著:「領班,內線。」
高順抬了抬手表達歉意,然後退到吧檯裡面的房間,安佾修從門開啟的縫隙裡看到裡面,應該是一間儲藏室。
過沒多久,高順出來了,安佾修也喝完了那杯名為幸運的酒。
「抱歉,讓你久等,我們是有缺人,請問你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現在。」
高順的臉微微詫異,然後回過神來,臉上還是一樣的笑:「那,跟我來吧。」
從剛剛吧檯後面的門進去,先是一間儲藏室,更裡面是一間更衣室,高順指著其中一個衣櫃:「這裡面有制服,穿好了就出來吧。」
搗鼓了一陣子,安佾修從門後面現身,吧檯其它的工作人員圍過來,眼睛都亮了。
「新人耶,領班你哪裡找來的?」其中一個問。
高順笑笑沒多說什麼。「叫什麼名字?」另一個問。
「小狼。」安佾修微笑著說。
「好了,回去上班吧。」高順揮揮手,一干人等散回原來的地方。
臨時向高順學幾種簡單的調酒,知道各類的啤酒放置的位置,安佾修就開始忙了。
酒吧原是放鬆狂歡的地方,沒有太多限制和規矩,只要不鬧事不違法,酒客和吧檯調酒人員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下熟絡。
基於禮貌問了問員工守則,高順回答,客人請喝酒,不一定是不能喝,第一是看個人想不想喝,第二是看酒量,因為如果喝醉了就無法繼續上班,通常沒有拿捏好第二項的,通常會在第二天接到高順辭退的電話,高順說不知道自己底限的人,不適合在這裡上班。
於是,這晚,一直到下班都沒見到藍燁星,安佾修接受了幾個看得順眼的客人請的酒,喝的臉紅紅的,最後換回自己的衣服的時候被店裡面其中一個服務生摸了一把屁股,第二天,安佾修就沒看到這個人了。
學校方面照常上課,也是一大早就到,一天都睡得挺熟,放學時被柯遠叫醒才知道可以回家了。
收拾好書本,藉故晃到藍燁星的研究辦公室,裡面的助教開了門說:「主任去開教務會議,可能很晚才會結束,什麼事情我幫你轉達。」
安佾修搖搖頭看著助教的臉有些出神,助教的臉很白、很端正,不笑的時候很嚴肅,氣質沉靜。這個助教應該是學校裡面高年級的學生,通常都是畢業班才會有時間來老師的辦公室打雜,學校會發給微薄的薪資。
雖然他長得不錯,但安佾修自信的笑著,他是不會輸給這樣的白面書生的。
晚上滿懷期待的工作了一晚,眼睛盯著大門,幻想下一個推門進來的是藍燁星,不過,這種期盼一次次的落空,直到打烊也沒見到他人出現,安佾修心情突然壞了,悶悶的下班離開。
隔天不屈不撓的又到了他的辦公室,助教探出頭,說:「昨天會議結束,藍主任說是要出差,所以今天沒來。」
安佾修整個洩氣,失魂落魄的跑掉,連他要出差幾天都忘了問。
晚上上班的時候特別沒精神,已經混熟的幾個同事跑過來慰問。
「怎麼了?被女朋友甩了?」
「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安佾修雙手架在吧檯上,尖尖的下巴靠在上面,有幾分失戀的模樣。
此話一出,眾人皆默,定格似的,有人驚愕的張了嘴,有人摔了手上的東西,直到有客人來點酒,大家有默契的回到自己的工作。
只有高順走了過來,拍拍安佾修的肩膀,一副瞭解的說:「天涯何處無芳……,呃,無芳草。不懂得把握的人,以後一定會後悔。」
安佾修特安慰的點點頭:「謝謝你,我也希望他會回頭。」
安佾修突然覺得想笑,但不好意思在高順面前笑出來,忍著憋著,眼眶裡有著水光,高順誤會了,摟了摟他的肩膀:「堅強點。」
拚命點頭,安佾修怕自己一說話就會笑出來,低著頭,快速的走到一旁拿起白毛巾開始擦拭著還沾著水的杯子,然後一個一個將它們排好,忍笑忍得肩膀亂抖亂顫。
一旁高順看得皺了眉頭,頻頻搖頭,喃喃自語:「真可憐。」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太快,每個人都傻了眼,最後吧檯的人都全都火急得衝了出去,圍在自己老大身邊,兩方人馬打了起來,很快的,從外面又有更多人進來支持,明顯是幫店裡這邊的人。
安佾修一直站在吧檯裡面看著,忘了自己也是店裡面的一員,是唯一沒有跑出去的。
事情是這樣的,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從裡面走出來,正好碰上有一個人剛好從大門跨著優雅的步伐進來,兩方的視線對上那一秒,走進來的人突然狂性大發,揮拳往一群人中間的一個人的臉上揍去,然後吧檯的人衝出去幫忙,外面湧進來更多的人,鬧哄哄的一片,兩方人馬像見到仇人一樣開打,客人四處亂竄,哀嚎聲吼叫聲和女人的尖叫聲四起。
最後,安佾修看清楚了人,爬到吧檯上高高的站著,吸足氣像隻獅子一樣大吼:「住手!」
地上倒著的人捂著臉,居然是溫家力,他痛到眉毛擠在一起成了一條線,旁邊有個女人扶著他,心疼又害怕的扯著他的臂膀。
藍燁星像個不可一世的國王,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
聽到那聲住手,全部的人都看了過來,藍燁星停止動作,溫家力那方的人馬也停住動作。
安佾修動作利落的跳下吧檯,環顧所有的人,明白了這場鬧劇的起因。
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現的自然而然,這麼巧的事情居然這樣發生,溫家力居然帶著女朋友來店裡,然後正面遇到藍燁星。
沉著聲音,拉下臉,安佾修穿過人牆,拉著藍燁星的臂膀往後扯,自己站在兩個人中間,強忍悲痛的說:「老……藍燁星,這事你別管,讓他走。」
然後轉頭,眼睛卻看著地上,肩膀微微顫動:「溫家力,帶著你的人快走。」
溫家力輕笑了起來,從地上爬了起來經過安佾修身邊的時候還特曖昧的摸了摸他的頭,順便挑釁著藍燁星。
藍燁星頓時像是三噸的冷氣機,頻頻放出凍死人的冷冽氣息。
安佾修趁機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強忍悲傷的說:「祝你幸福。」然後就像所有被拋棄的人,無法忍受這樣的背叛衝進休息室,順便把門反鎖。
眾人錯愕,但很快的就明白了這齣戲是兩個相戀的男人,其中一個出軌有了女人,另一個親眼目睹這樣的背叛,傷心到極點,而自家老大幫忙教訓出軌的男人。
「噗、哈哈,咳,咳咳。」壓抑的憋著笑聲,笑到肚子痛,然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到眼淚都掉出來了還在笑,本來想打個電話嘲笑溫家力無辜被揍了一拳,沒想到有人敲門了。
擦掉眼睛旁邊笑出來的淚水,努力裝出失落的模樣,調整心情,安佾修在門敲到快二十聲的時候才把門打開,外面站的人是藍燁星。
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安佾修坐到椅子上,然後趴到桌上,又忍不住開始悶笑,肩膀抖呀抖的厲害。
藍燁星看了不發一語坐到安佾修身邊:「你哭吧,我在這裡陪你。」
他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安佾修,安佾修伸手接過,擦了擦眼睛,再擦了擦嘴巴。
過了一陣子,好不容易笑完了,安佾修開始不知所措,接下來該怎麼做?
感覺藍燁星往自己身邊挪了挪,然後一隻手搭上來,手指還在手臂上捏了捏,一陣觸電的感覺傳過全身,然後他用輕柔的聲音問:「想不想喝點酒?」
被這催眠似的聲音迷惑了,安佾修點點頭,感覺藍燁星走出去,沒多久又走進來,然後是開瓶的聲音,水被倒進杯子裡的聲音,然後拍拍肩膀,安佾修從桌上爬起來。
兩個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體,沒有冰塊,是純的。
安佾修端過一杯,非常阿沙力的仰頭喝乾,藍燁星沒有阻止,只是看著。
熱辣辣的液體一次一次滑過喉嚨,溫熱了胃,也溫熱了血管,還有腦袋。
這次喝得量有點超過,而且喝得太凶太急。安佾修最後往旁邊倒在藍燁星身上,然後馬上被納入溫熱的懷中。
「喝夠了嗎?」藍燁星難得的輕柔語氣讓安佾修渾身發軟。
沒有力氣點頭,安佾修往藍燁星懷裡蹭了蹭,兩天不見,相思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