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秋的手在踏雪的後背上來回游走,仿佛在為他輸理皮毛一樣,踏雪仰起頭,發出愉悅的呻吟。
在踏雪的下顎和喉間印下一連串的細吻,陸遠秋體內的欲火被踏雪迷醉的表情徹底點燃……
踏雪從未睡得如此舒適塌實過。整個身子暖洋洋的,就像翻出肚皮曬在太陽底下一樣舒服。
最大的熱量來自背後。踏雪向那裡挪了挪,體內的某個東西好似活的一樣又向裡面鑽去。
"嗯……"踏雪輕吟一聲,睜開仍帶著睡意的雙眼。稍稍轉頭,就見陸遠秋一手支頭清醒地望著自己。
"醒了?"
"醒了。"踏雪對他笑笑,將背緊緊貼上那寬厚的胸膛。
昨夜兩人折騰了許久,歡好的姿勢也換了無數種。原本是自己不讓陸遠秋離開自己身體的,後來那人倒自己不肯拔出去了。
陸遠秋將腰送了幾下:"尾巴不見了。"
"嗯,大概因為不冷了吧……還要來嗎?"踏雪被攪得春情蕩漾,開始收緊夾著陸遠秋的部位。
"不了。"
出乎踏雪的預料,陸遠秋冷靜地從他體內退了出來,運氣平復了下身的硬挺。
踏雪不甘心地就要往陸遠秋身上撲,卻被一把按住。
"今日師父大概就要傳我過去商量要事,別在這個時候胡鬧。"陸遠秋的解釋讓踏雪老實了下來。
"什麼要事,不過是你這壞蛋去害人的勾當罷了。"踏雪小聲地嘟囔著,抱住枕頭無聊地打起滾來。
不去理會踏雪的嘲諷,陸遠秋翻身下了床榻。之前的衣服早就被踏雪撕爛丟在地上,現在不得不重新取一套出來穿上。
見陸遠秋開始更衣,踏雪也覺自己光溜溜的樣子有些惹眼,便向陸遠秋伸手道:"我也要。"
原本那件不知從哪戶農家偷來的衣服在兩人情事之中揉得不成樣子,踏雪決計不會再穿的。
陸遠秋想了想,從儲物法寶中抽了一身黑色勁裝丟到踏雪手裡。
"啊,這不是……"
翻看著手中的衣服,怎麼都覺得很像碎羽穿的那件。
"要不要隨你。"陸遠秋已經穿戴整齊,一席雪白長衫,將他襯托得飄然出塵。
"為何不要。"踏雪唇角勾出一抹邪笑,"只是到時怕你更把持不住……"
對於自己與碎羽的相似,此時踏雪還沒有任何不悅的感覺。
踏雪慢騰騰地穿上衣服,散落的長發隨意地挽起扎了一個馬尾,之前的庸懶立時化為颯爽英姿。
陸遠秋有些困難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再次在心中重復著那只狐狸不是碎羽的事實。
"請問陸師兄在嗎?凝翠峰尉遲雲天求見。"
屋外遙遙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請尉遲師弟稍候,我馬上就來。"陸遠秋對著屋外空中傳音道,之後轉頭提醒踏雪,"快藏好,莫讓別人發現。"
踏雪掐了一個法決,瞬間消失在陸遠秋眼前,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這狐狸確實有些特殊的門道。當初跟自己回來的時候就是用了這一手,就連掌門也不曾發覺他的存在。
陸遠秋心中稍安,緩步踱出,恰好看到一個少年從雲上走下。
少年來到陸遠秋面前,行了一禮道:"雲天見過陸師兄。奉掌門之令,特來傳陸師兄到主峰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師父他可有說是什麼事?"
"這點,雲天還不知道。只是幾位長老都已經到了,就等陸師兄去呢。"
"那我們走吧。"陸遠秋對待尉遲雲天的態度多少有些冷淡,一直在兩人身邊轉悠的踏雪好奇地打量起那個叫做尉遲雲天的小道士。
嗯,五官深刻,頗有威勢,將來應該會長成一個偉岸的男子。
踏雪調皮地對著兩個人做鬼臉,陸遠秋毫不知情,邁步踏上尉遲雲天駕來的那朵雲彩。
偷偷笑了個夠,踏雪轉身欲回,卻對上了尉遲雲天那雙含笑的眼。
踏雪吃了一驚,向後跳了一步才想起來,現在的自己是不可能被人看到的。師父傳給自己的仙隱術,乃是超越此界的大神通,又怎麼可能被還未修煉成仙的修真者看穿。
拍著胸口,踏雪又瞟了那少年一眼。結果少年的眼神依舊鎖在自己身上。
啊!莫非他真的可以看到我?
踏雪目瞪口呆地看著尉遲雲天對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從容地站到陸遠秋身旁,駕著雲彩飄然而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峰之間,踏雪才重新找回行動的能力。
"天啊……那個小道士……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是我的法術還沒練到家?不可能啊,那一日隨壞道士回來,並無一人看穿我的身形。若是我法術不靈,那些老道士還不早就把我趕走,怎麼會任我跟著壞道士回來……"
踏雪困擾地自言自語著,對那個叫尉遲雲天的少年產生了莫名的興趣。
"尉遲雲天……看來這靈岳山,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呢……"
體內狐丹突然一震,四肢百骸竄過一道熱浪。踏雪抱住雙臂,腿腳一軟坐到了地上。連隱仙術也失了效用,露出本身。
"怎麼會這樣……"
與化形時從骨子裡燒出來的火不一樣,這次的熱是從下腹蔓延起來的。
踏雪突然有種在自己的地盤上做記號劃出勢力范圍的沖動。
"天啊……我該不會是……發情了吧?"
理智上無法承認這一點,畢竟自己已經是修道六百年的狐仙,又怎會如尋常狐狸一樣定時發情。可體內最原始的本能卻也無法否認。
"不可能的……季節也不對,明明還是冬天……"
正說著,剛穿上沒多久的衣服就自動脫落,踏雪嗚嗚叫了幾聲,無奈地從衣服裡鑽了出來。
望著山上一片片的雪白,踏雪開始找起長勢最好的那顆樹。
一邊在選定的樹上做記號,一邊在心裡嘀咕:"還好那道士已經離開了,否則自己這副模樣被他看到,還不如一頭撞死……丟臉啊……堂堂六尾狐仙,竟然在樹上留味道……啊,不行了,好想蹭蹭……"
花了不到半天的時間,陸遠秋所居住的穿雲峰就被一只突然發情的六尾狐狸圈為了領地。
踏雪在雪地上竄來竄去,尋找著吸引自己的味道。
"這山上的母狐狸還真多啊……"
已經將狐仙的自尊全部拋掉,踏雪遵循著本能向目標存在的方向跑去。
就在踏雪滿山亂轉找著母狐狸的時候,陸遠秋正站在百裡修的面前,對門中其他幾位長老敘述自己編造出的碎羽殺人的經過。
"諸位師弟,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聽過陸遠秋的敘述,百裡修問著閉目不語的眾人。
"遠秋,那日除你之外,可有他人在場?"長老之一的阮清墨問道。
"回師叔的話,並無他人在場。"陸遠秋恭敬地答道。
尉遲雲天的授業師父無名道人摸了摸胡子:"當年迎仙台之戰,碎羽的風采我也曾親眼目睹,此子雖是修魔之人,卻有不錯的風骨,怎會無故下此毒手?百裡師兄,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原由?"
百裡修點頭道:"關於此事,我已跟昆侖掌門知會過。也知道了半個月前碎羽夜闖昆侖盜藥傷人之事。"
"哦?竟發生過這種事?"無名道人詫異地瞪圓雙眼。
"不知是否因修煉化魔大法走火之故,碎羽半個月前盜藥之時修為好似不如數年之前,若不是魔功本就狠辣,昆侖諸同道又不曾防備,才教他將藥盜走。而且碎羽所盜之藥並非昆侖最珍貴的回天丹,而是一種粹補受損精元的丹藥。"百裡修對眾人解釋。
"這……也難怪昆侖不曾在出事之後通知其他門派,的確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只是刷了昆侖的面子而已……難道僅僅因此碎羽就出手殺人嗎……"無名道人越想越覺得有古怪。
百裡修繼續道:"那被殺的兩名弟子也並非是去追蹤碎羽的,雙方很可能只是偶遇,那兩名弟子意圖為門派出氣,卻不想遭了不測……"
眾人再次沈默下來,各自心中想法不一。
陸遠秋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
無名道人身後的尉遲雲天是除陸遠秋外唯一在場的五代弟子。
無聲地歎了口氣,尉遲雲天不被人察覺地暗自搖了搖頭。
"雲天,對此事你有什麼看法?"百裡修突然出聲問道。
陸遠秋眼角微微一動,身上的肌肉不自覺地繃了起來。
尉遲雲天立刻拱手答道:"回掌門,此事……雲天也覺有些奇怪,只是還未想通其中的原由。傲魔碎羽怎麼也不像絕情狠毒之人,若說練功走火入魔失控傷人,卻也不無可能。畢竟還從未聽說修煉化魔大法者能夠順利成魔……"
"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一點。"百裡修面色沈重道,"若碎羽真的引魔入體失敗,很有可能被心魔控制,三百年前修煉化魔大法失敗的夜尊曾給修真界帶來數十年的腥風血雨,也正是因為圍剿暗魔夜尊,我們靈岳山損失了無數的門人,才換來今天的地位。我不願看到碎羽成為第二個夜尊,也不願再次發出誅魔令……"
聽到"誅魔令"三個字,在坐的長老不由動容。他們都曾經歷過三百年前那一段黑暗的時光,或者說他們正是那些幸運的存活下來的人。
"若碎羽真的化魔失敗,我們也不得不走出那一步。當下對於此事還是不要過於聲張,也許事情並不如我等想象那般嚴重。百裡師兄,碎羽之事最好還是與其他諸位掌門知會一聲。一來提醒同道多做防范,二來再有不幸發生的時候,我等也好立刻做出決定。"阮清墨出言建議道。
"阮師弟說得不錯。當下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那兩名昆侖弟子遇害的詳細情形,遠秋你還要親自向昆侖掌門述說才行。"
聽了百裡修的話,陸遠秋立刻恭身應是。
"諸位師弟也要督促門下弟子勤加修行了,提高自身的功力才可面對各種危險。"百裡修說罷,示意眾人可以離去,又對陸遠秋道,"遠秋,等下隨為師走一趟昆侖吧。"
"謹遵師命。"
陸遠秋走到百裡修身邊站好,看著尉遲雲天離去的背影,心頭壓抑的陰霾稍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