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乇夜的調查,天豪在黎明即將破曉之際,調查出江浪在天龍幫「作客」。
馬龍之所以嫁禍給他,目的很明顯-讓夢蝶誤會他。
天豪趕忙撥電話給夢蝶,告訴她這個消息。
夢蝶一整夜都未合眼,她聽到鈴聲,急忙奔到電話旁,接起電話。
「夢蝶,我找到那個人了。」
「江浪現在在哪裡?」她著急的問。「水芸今天就要動手術了,我希望他能到醫院來。」如果江浪能到的話,那一定能增添妹妹的信心。
「我還必須進行一場談判,才能將他帶回。告訴我,是在哪家醫院,我會讓他趕去的。」他有信心將江浪帶回,即使馬龍是個難纏的人物。
「在仁恩醫院。」夢蝶先是靜默無語,後來低語道:「謝謝你。」他幫了她的忙,她該感謝他所為她做的一切,因為這一回-他付出是沒有條件的。
「為你的每一件事情,我覺得都是值得的,等我的好消息。」愛讓他學習到付出的美好,他願意為她做一切事,只要她的心中有一點點的存在。
夢蝶掛下電話的同時,內心仍為他的話而起伏著,原以為她的心不會再起波瀾,但是……
這時水芸睜開眼問道:「姐姐,是阿浪嗎?」在迷幻的夢境中,她彷彿和他,倚靠在了溫暖的胸膛裡。
夢蝶坐上床,撫著妹妹的額頭說道:「嗯!江浪今天會到醫院陪你動手術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更要對江浪有信心。」她直覺地認為宋天豪有能力將江浪帶回來。
水芸的手握上,摯情地說:「姐,我希望我睜開眼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和阿浪,因為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親情和愛情都是她生命裡不可失去的,但籠罩在她心底不祥預兆並沒有消除,愈是接近手術,她內心的不安愈是強烈。
「會的!你一定會看見的。」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就是為了讓水芸的雙眼重見光明,她最深切的心願就是看見妹妹不用靠任何人的扶持踏上地毯的那一端,她和江浪會在彼此的眼中看見對方,許下關於一生的承諾。
天龍幫內,一場談判正展開。
「宋天豪,你要從我手中將人帶出去,你想付出什麼代價?」馬龍悠閒地啜酒問道。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許久,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天豪示意手下拿出了一個皮箱放在桌上,並且打開它,映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疊疊千圓大鈔。「這一得寸進尺錢足以讓我將人帶走了吧!」
馬龍拿出一疊紙鈔,辯視它的真偽,然後笑言:「我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這是個讓宋天豪低頭的好機會,他可得好好利用。
「我們還可以談筆交易,我從東西來進來的那一批貨,可以歸你所有,只要你放了江浪。」
「宋天豪,我不僅要你的那批貨,而且我還要你向我道歉。」馬龍放下了酒,嚴厲地說。
在宋天豪身旁的手下忿恨不平,大有將身上的武器掏出,決一死戰的決心。
「你們別衝動。」他審視的目光看著馬龍,以他喜怒無常的個性,怕他會對人質不利,而天豪不願威脅到對夢蝶的承諾。
父親在訓練他時曾告誡他,男人致命的弱點。除了權欲,還有另一項-那就是愛,所以他從不真心相對任何女人,但那是因為他沒有遇到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現在他遇到了夢蝶,他才得以知道愛的感覺。愛、是男人的致命的弱點,但他卻早已深陷其中,為了她,他願意做一切事。
「馬龍,如果我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現在可以請你將江浪放出來了嗎?」他從沒跟人道過歉,但為了她,他願意破例。
馬龍得意的狂笑著。「想不到你宋天豪也有向我低頭的一天!小三,去將人帶上來。」
不久,江浪就讓馬龍的手下帶上來,他的雙眼被黑布蒙著,身上有著血痕,面頰上還有腫起的瘀青。
「宋天豪,你可以帶江浪離開,他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他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老大……」宋天豪身旁的手下又蠢蠢欲動了。
「別衝動,我們起立。」這陣子盟內的許多事情都還未解決完畢,不宜在這時再和天龍幫結怨。天豪帶著手下和江浪離去。
到了屋外時,宋天豪為江浪將眼上的黑布解開。
江浪看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誠摯地說:「謝謝你救了我。」在婚禮前夕遭遇到這件事,他還以為她戴上金色的指環!
「不用客氣,有人正在仁恩醫院等你,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我自己搭車過去就行了,謝謝你。」江浪說道。
「那我先走了,再見,代我向夢蝶問好,並且她妹妹手術成功。」他想見她,但他必須回盟內處理一些事,包括答應交付給馬龍的那一批貨。
江浪看著他們的車隊離去後,才走出街道,想搭計程車到醫院。這時他看到馬路另一頭有個小男孩正在拍打著球,他不禁停下腳步看著男孩可愛的動作,他想像著將來他和水芸的孩子也會這麼的可愛。倏地,他斂起了笑容,因為男孩跑到了馬路上,而不遠處的一輛紅色跑車,正極速開向前方。
江浪立刻衝到路上將男孩推開,而車子也在這時重重地撞上他。
「砰!」
一瞬間,江浪的身子先是被撞至半空中,然後落在車子的擋風鏡前,接著他的頭部重重地撞擊到地面。霎時,鮮血染紅了地面。
駕車的少婦露出慌張的神情,將車急急倒轉,迅速逃離現常這時,男孩的母親正巧從商店走出,她急忙記下跑車的車牌號碼。
浴在血海中的江浪,失去血色的面頰掀起一陣輕微的顫抖,他慢慢地睜開眼,在虛浮空氣中,他彷彿從遠天的雲朵看見水芸美麗的倩影,彷彿看見水芸披著潔白的嫁服,綻放著最絢麗的笑容……
她在等他,然而他的身體卻無法移動,他感覺意識一絲一毫的游離,冰冷的感覺逐漸地包圍住他。
仁恩醫院內
「姐,阿浪為什麼還沒有來?你不是說他會來的嗎?」水芸在病床上心急地問道。為什麼他會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缺席?
「你別急,也許他馬上就來了。」夢蝶安慰道。
「可是我就要動手術了。沒有見到江浪,我不能安心地進手術室。姐,你老實告訴我,阿浪出事了嗎?」水芸擔憂地說,阿浪不可能沒有到醫院陪伴著她動手術,除非……
「江浪沒事的,姐姐跟你保證,當你動完手術後,一定會見到他的,你安心地進手術室。姐姐會在手術室外陪著你。」江浪不會出事的,她知道宋天豪有能力將他救出,但是她不能讓妹妹知道江浪深陷險境。
水芸在思索後,沈吟道:「姐姐,江浪如果來了,請你代我告訴他,我愛他,是愛他的勇氣,支持我動手術的。」她多麼地希望可以在這特別的一天見到他,多麼地希望可以聽到了的聲音!她的世界是因他而存在、而運轉的,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我會幫你轉告的。」他們深深在互愛著對方,上天應該憐惜他們的愛情,不是嗎?
就在這時,護士進來了。「白小姐,我們現在要進到手術室了。」護士將病人就要推出,並對夢蝶說道:「衣你到掛號處將剩下的手續辦好。」
「我知道了。護士小姐,謝謝你。」語畢,夢蝶轉身對躺在床上的水芸說:「你要對手術有信心,你會看見你所愛的人。」
水芸的臉龐散發著光彩,嘴角浮起一個微笑。「嗯!我會加油的,因為有姐姐和阿浪的祝福,我更想看見-姐姐和阿浪的臉。」她曾想像過無數次,但僅能得到模糊的影像,想像中姐姐一定很美,而阿浪……她想起江浪在黑夜的海 邊曾牽起她的手撫摸他的臉
「水芸,你猜猜看我的長相?」江浪促狹地立,並且牽她的手由他的額頭、眉毛、面頰、鼻子、到他的唇上。
「我猜……」水芸故意不說出接下來的話語。
「你猜怎樣?」江浪催促著她,他在意她的每一個想法,在意她對他的感覺,在意她眼睛復明後,在她眼中的自己。
「我猜你長得一定不像鐘樓怪人,而是像……」
「像什麼?」
「像你在我夢中的樣子。」她羞澀地說,臉上浮現兩塊嬌羞的紅雲。從遇見他後,她的心頭就不時縈蕩他的影像。她在無數的夢裡尋找他,她對他是既陌生,卻又熟悉地。
這一句話像是道盡千言萬語,江浪深情地親吻她每一根纖柔的手指,並在她的掌心印上今生的誓言。
霎時,星星彷彿都失去了光彩。在柔情的月光下,他們在彼此的心中刻下對方的名字。
憶起往事,水芸的唇旁不覺漾起夢幻般的笑。在這裡她彷彿聽見到海潮聲,聽見他們和日夜交輝時的心跳聲。
雖然他沒有陪伴在她的身旁,但是他的愛緊緊跟隨著她的身心。她知道良一定在為她祈禱著手術順利進行。
阿浪!是你給我的勇氣。勇敢地面對生命的一切,我希望手術成功,因為我想看見你深情的眼眸,想看見你為我歌唱時的神采,想看見你是否和我夢中的一樣,有雙讓我沉澱務的溫柔眼眸?我想在你眼中,看見自己。
夢蝶看著病床推向手術室的方向,她便轉身要走到掛號處,但在走過走廊時,她聽見了護士們的對談。
「那個大明星江浪受了重傷,正在急診室急救。唉!希望他沒事,我好喜歡他的歌哦!」
「不可能吧!你沒看見他被送進醫院時的模樣,醫生說:『他能活到現在都算是個奇跡/」
夢蝶驚惶地往前詢問道:「你們說的那位病人,現在在哪裡?」宋天豪曾答應要將他救出,怎麼會……
「在B棟的一O一急診室。」其中一位護士答道,心想她可能是江浪的歌迷。
夢蝶常帶妹妹出入這間醫院,所以她很快的就找到護士所說的地方,當她到達時,幾位醫生正在搖頭歎氣地走出急診室。
「醫生,江浪他怎麼了?」妹妹不能失去他,他們天上有美好的未來呀!
「你是病人家屬嗎?」
「是的,請你告訴我他的狀況。」
「他是傷勢過重,顱內大量出血,現在的他應該是會陷入昏迷的,但是他卻奇跡似的還能維持清醒神智,這真的……」
夢蝶不理會醫生的話,她衝進急診室內,在慘白的燈光下,她看見紅色的血液滲出白的布條,而他的身上插著大小管子,顯示心跳、脈博的數字正往下移。
夢蝶慢慢地走向前,靠近了江浪的身邊,她幾乎快要不認得他了,原本似陽光明朗的容貌,被層層的紗布包著,而那上面還滲著紅色的血。夢蝶先是驚駭得說不出話,然後她顫抖的聲音,在病房內溢散開來
「江浪,你不能死。水芸她要我告訴你,她愛你。你不是說要給她最幸福的未來嗎?你不能離開她,她正在動手術,她等待你!」水芸隨不起這個打擊,他們的美夢都還沒能夠實現,上天怎麼如此的殘忍,他們是即將邁入結婚禮堂的戀人的啊!
江浪費力的睜開眼,他的聲音幾乎是辨識不清的。「她……承……受不……住的……別讓水芸……知道……我將……永遠……地離開……告訴她……我和其他……女人……結婚了。」
他寧願水芸以為他背棄她,也不願她因他的死而傷痛不已,她的淚是他這一生最珍視的,他不想留給她傷痛的忘記……也不想背棄對她的承諾,他是多麼地希望看見水芸復明的模樣,多麼地想再一次帶水芸到海 邊,讓她看見滿天的星辰,多麼的想……陪她走完一生。
夢蝶的淚水像泉湧一般從眼角滲出,抑下傷痛之情,她哽咽地問道:「江浪,是誰害你的?」宋天豪曾答應要將他救出,為什麼江浪會發生不幸?
「車……牌……F……」語未完,他已合上了雙眼。
他真的不想離開水芸,如果有來生,讓他再愛一次……
夢蝶在走出急診室後,遇到前來處理的警察。在錄完口供後,她失神地回到了手術室外,雙眼凝滯地注視著急診室的。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妹妹?
那個奪走江浪生命的兇手,也連帶的奪走妹妹的夢。
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水芸絕對無法面對失去江浪的傷痛,如果讓水芸知道,那她擔心將會失去唯一的妹妹。
她可以永遠地欺騙妹妹嗎?
水芸是那麼的想見到江浪,怎麼能讓她看見他冰冷的軀體!怎能讓她面對絕望的深淵?不行!她寧願欺騙妹妹,也不要她面對殘酷的事實。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夢蝶抑下傷痛走向前向醫生問道:「醫生,我妹妹的手術進行得怎樣?」
「一切都很順利,三天後拆紗布就可以知道結果了。」醫生答道。
「謝謝你,醫生。」
夢蝶的目光停留在身上,在她動手術時,江浪處於生死的關頭。水芸的眼睛能夠復明,是他們共同的心願,但現在他卻永遠也看不到了。
江浪應該是在另一個世界為水芸祈禱吧!為他所深愛的人祈禱。
夢蝶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一陣心痛。如果她知道永遠都將看不見江浪,水芸是不會選擇動手術的,她只能向上天祈禱,不要讓妹妹發現江浪的死訊。
夢蝶心灼地注視窗外,陰霾的天色彷彿就要下雨了,她多希望一場大雨能將這似夢的一切洗去,當夢醒來,她會發現妹妹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但為什麼……為什麼江浪留給水芸的是遺憾,和永遠不可能許下的承諾?
夜,靜謐地來臨。
水芸在睡夢中夢見了江浪,他對著她深情的唱著彩虹,她凝視傾聽,陶醉在他的歌聲中。一曲終了,江浪祈盼的眼眸看著她,他的手伸起,雙放下,而他的腳卻止步不前,然後一道白光將他們相隔,她看著江浪離她愈來愈遠、愈來愈遠,然後隨著他身後一道彩虹,消逝在她的面前。
水芸從夢中驚醒,失聲喊道:「阿浪!」
夢蝶握住了她的手。「姐姐就在你的身邊。」剛才水芸的那一聲喊叫,讓她的胸口了陣悸痛,江浪是不會再回來了,但她怎麼忍心告訴水芸這個殘酷的事實?
水芸急切地問道:「姐姐,你不是告訴我江浪會來的嗎?他在哪裡?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她好怕會像那一場夢失去他,好怕他會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道彩虹,好怕她的幸福會在轉瞬間化為幻影。阿浪,你在哪裡?請你到我的身邊,讓我聽見你的心跳,緊緊地擁抱著我,讓我感受到你的呼吸……
「水芸,你別急,江浪他……」夢蝶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阿浪他怎麼了?」
「水芸,江浪他有急事必須出國,所以他不能在你住院時來陪伴你。」她無法告訴妹妹江浪和其他女人結婚這個謊言,雖然江浪是要水芸永遠的死心,但她無法這麼做。
「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我的心好痛,彷彿什麼東西從我身體割裂般痛楚。姐姐,我的感覺錯了,對不對?阿浪他只是出國,是不是?」水芸小心翼翼地說,深怕聽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她寧願否決自己感覺到的,也不願相信……
夢上前擁住妹妹的肩。「是的!是的!你的眼睛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因為這是江浪的希望。」
窗外,雨開始落下,拍打在樹枝上,連夜色都了無光芒。
夜彷彿在為人彈奏悲傷的曲調,綿綿長長。
三天後,水芸眼上的紗布正在醫生的幫助下,一圈圈地繞下。
漸漸地,紗布終於全部飄落在地上。
「別急,慢慢睜開眼。」醫生說道。
水芸微微的眨動雙眼,讓眼睛慢慢適應屋內的光線。然後,她看見顏色、屋內的擺飾,以及站在一旁的夢蝶。
「姐姐,我看見你了!」水芸驚喜的說。她看見了!她的世界再不是一片黑暗,她可以看見姐姐和阿浪了!
夢蝶拍著妹妹的肩膀,然後對醫生說:「謝謝你,藍醫生。」
「不用客氣。這幾天,水芸的眼睛最好能夠戴一副墨鏡,避免直強烈的陽光。手術到目前為止算是成功,剩下的就是以後的追蹤調查。水芸,你明天就要以出院,出院之後,每一個星期仍需要回到醫院檢查,知道嗎?」醫生細心的叮嚀。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水芸說道。
醫生笑著走出病房,水芸在門闔上後對夢蝶問道:「姐姐,阿浪仍然在國外嗎?這幾晚我都夢見他,他好像要對我說些什麼,卻遲遲沒有說出口。姐,阿浪都沒寫信給我嗎?我真想盡快看見他,即使只是張相片也好。」水芸期盼地說。她的美夢終於實現了,可以看見心愛的人,可以和他相倚偎在星空一,可以看見滿天的星子,可以看見海浪追逐白雲,可以從他深深地眼眸看見看書,可以和他在夕陽的微風中看見歸雁,可以看見……自己為他穿上婚紗的模樣。
「姐姐去幫你買午餐。」夢蝶黯然迴避水芸希冀的眼神,轉身走出病房。
她怕再見到妹妹眼神中的希望。江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但他留給水芸的是多大的傷痛?他們是如此的相愛,而她不敢想像水芸知道江浪去世會有的反應。淚,無奈地從她眼中墜落。
水芸思索著,為什麼每當自己問起阿浪時,姐姐總像在逃避些什麼?難道……
不會的!阿浪說過要陪她一生。他們還有好多夢想,阿浪不會忘記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住他,讓他無法來到她的身旁。她應該耐心等候,他們有的是長長的一生。
水芸看著窗外飛翔的鳥兒,不由想起遠在天涯另一端的江浪,阿浪現在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像她這樣被相思纏繞?
她必須做些什麼,否則她的會被無止境的猜測佔據。水芸走下床,想喝杯水,卻發現水壺是空的,她拿起了水壺走出病房,到外頭的走廊。
水芸在飲水機旁將茶壺裝滿了水,準備走回病房時,一個賣報紙的婦人走到她身前,向水芸問道:「小姐,你要買份報紙嗎?」
水芸正想搖頭說不,但她的眼睛看見了報紙上的大標題寫著:「江浪去世,歌迷心碎。」
觸目的紅色標題,和報紙上那一張栩栩如生的照片重重撞擊她的心。
是阿浪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拿出口袋中的零錢,遞給了婦人,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雙腿無法移動。她靠在牆壁上,看著這一則震碎她靈魂的消息。
「知名男歌星江浪,曾演唱『真心』、『風的故鄉』、『彩虹』等名曲,他去世的消息一經披露,引起不少歌迷驚愕,目前江浪的逝作『彩虹』,於市面上已被搶購一空……」
水芸再也看不下去,她奔回病房,將門鎖上後,立即放聲哭泣。
這不會是真的……
阿浪,我看見你了,請你不要從我的生命裡走開……這不會是真的!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她的嘴唇顫動,心彷彿被掏空,她感覺所有的色彩從她生命遠離。
阿浪,難道我們以往的諾言,誓言都已成空?我們的未來難道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阿浪,請你再用溫暖的手臂緊緊地擁住我,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夢。
水芸淚眼朦朧看著窗邊,想觸摸他的臉龐,一靠近,她才發現自己所看見的是幻影。
她的手掩在唇上任淚水氾濫,看著窗外聚散的雲朵,她在內心悄悄地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