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唰地一聲,一道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
正在熟睡中的達爾?史克西申吟了一聲,翻個身又把頭埋柔軟的羽毛枕頭中。
'堤娜,你是在幹什麼?'達爾大聲咆哮著。
短小而肥胖的堤娜仍和往常一樣,捺著性子,笑咪咪的回答:'老夫人說有要緊的事要和你商量,請你到她房間去。
'知道了,等我睡飽了再說。'達爾咕噥的揮揮手,像趕著討厭的蒼蠅蚊子般。
'老夫人說很重要,請你現在立刻就去!'堤娜將雙手交叉於胸前的圍裙上,毫無懼色的提高音量。
'天殺的!'達爾不耐煩地伸手爬下了凌亂的黑髮,很不情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咖啡就放在茶几上,還有剛烤好的麵包,你可以馬上吃。
'堤娜,你真是盡職,我是否該考慮給你加薪了呢?'達爾帶著譏諷的語氣說著,但手拿起茶几上的銀壺,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並放了一匙糖。
'如果你願意,我當然不反對。'堤娜對他的諷刺只是一笑了之,並盡責的說:'我已經替你放好了熱水,換穿的衣服也替你準備好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要我替你做的?'
'下去吧!先幫我安撫一下我奶奶,免得會兒我又得遭到一頓炮轟。'
'樂意之至,不過,你最好還是動作快一點,老夫人的性子急。'堤娜臉上立刻綻出寵溺的神色,事實上,他們雖有主僕之分,可是她卻是看著達爾長大的,達爾待她如母親,而她也一直將達爾當作兒子般看待。
'記得我的話喲!'她也不忍心見他被老夫人責罵。
'我知道!'他歎了口氣,將咖啡喝光才下床進人浴室梳洗。
和一般的意大利男人一樣,達爾不例外地也喜歡玩戀愛遊戲,只是至今尚未邂逅一個能使他情願放棄單身生活的女人煙他的奶奶更因為他風流成性而十分生氣,所以三天兩頭就把他叫到面前教一番。
而他則往往是左耳聽,右耳出。
十分鐘之後,達爾桀驁不馴的出現在祖母的起居室裡。
史克西伯爵夫人因有輕微重聽,所以並未發現她的孫子已走到他的身邊。
雖然她的年紀早已過了八十歲,又有輕微重聽,但是。她的腦筋仍然靈光得很,這一點讓達爾十分欽佩。
'奶奶早安。'達爾為了祖母有重聽,特地提高音量向她請安。
'嗯,你來了。'素來以威嚴出了名的老伯爵夫人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來祖母今天心情良好,挨刮的機會可以大大減低。
'坐。'老伯爵夫人指指對面椅子示意孫子坐下,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瞬的盯著他。
完了!達爾頭皮開始發麻,每一次他的祖母用這種眼神看他的時候,就一定有事要發生,而且是與他'切身關係'的事。
'奶奶,我等一下和朋友有約,不能遲到。'為表示時間緊迫,他還故意看了一下手錶。
老伯爵夫人挑挑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小子,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想在我面前玩把戲省省吧!
完了,完了!達爾的脊背開始冒起冷汗,看來這次是逃不了,老奶奶的笑容就像蜘蛛織出的網一樣愈來愈大,而他就像被粘住的小蟲,只有等著被宰的份了。
'你最近都忙些什麼麼?'老伯爵夫人的笑得更讓他毛骨悚然了。
'呃,忙……忙著和朋友談事情。'他感覺到全身的毛細孔已全部張開。
'談什麼事情啊?'老伯爵夫人優雅拿起茶几上的骨磁茶杯輕啜了一口。
'談……?'他實在受不了奶奶如此禮貌的詢問,這簡直比要他上斷頭台還可怕。'奶奶,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既然你這麼乾脆,那好。'老伯爵夫人收起那充滿陰謀的笑容,改以嚴肅的口氣問道:'這幾天會有客人來訪的。'
'客人?'達爾挑挑眉,心中充滿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客人讓奶奶如此大費周章?
老伯爵夫人很高興找到了能引起孫子注意的話題。
'你還記得我年輕時有個初戀的男友,雖然我們無緣在一起,可是,我們一直有聯絡。'那初戀男友是東方人,簡單的中文對話,還難不倒老伯爵夫人。事實上,達爾的母親也是中國人,自然地,達爾也會中文。
'你不是說他已經上天堂了嗎?'他充滿戲謔地在胸前劃個十字架、氣得老伯爵夫人重重歎了一口氣。
'他是死了,但是,我曾認他的兒子為義子。'
'呃,那又怎樣?'達爾一出不耐煩的神情,你不是說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但是,他的老婆沒死!'老伯爵夫人也動怒了,'你就不能安安靜靜聽我把話說完嗎?'
達爾攤攤手,擺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老伯爵夫人微微歎了口氣繼續道:'我的乾兒子有兩個老婆,他的大老婆在生下他的女兒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後來為了他這個女兒,他續絃娶了她現在這個太太,不過,這個太太是離過婚的,也與她的前夫有一個女兒。可是我的乾兒子不在乎這些,因為這個女人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所以他娶了她,也接納視的女兒。'
'這個故事簡直可以媲美電視上的連續劇了。'達爾譏諷道:'你說的客人該不會是你乾兒子的老婆吧?'
'不是。'老伯爵夫人搖搖頭,'她在三個月前已經死了。'
'又死了!'達爾在耐性已經告急,'奶奶,可不可以請你直接說重點?'
老伯爵夫人莞爾一笑,'要來我們家的是我乾兒子的兩個女兒,我知道她們剛失去母親一定很傷心,所以讓她們來這兒散散心,尤其是艾梅,她是個乘巧溫馴的女孩子,我相信我一定會喜歡她的。'
又來了!又開始打他的主意了。
達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可是一點也不想成為奶奶手上的棋子。
'我和朋友有約,我得走了。'
'等等!'伯爵夫人叫住他,把一張照片遞到他面前。'這照片裡的兩個女娃兒就是艾梅和艾凡,艾凡可能因為生下來就失去母親,個性比較偏激,脾氣也不好,她可是個令父母頭疼的孩子,反觀艾梅的優點就多了呢?'
達爾斜看了照片一眼,他實在不想知道照片中的兩上女孩子誰是艾凡、誰是艾梅。但是,他很驚訝奶奶對在兩個孩子的看法竟有如此的大差異。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這些全是艾梅的媽媽告訴我的,她對艾凡叛逆的個性也十分頭疼,即使用了很大的愛心也無法感化她。'
'是嗎?'達爾不禁納悶艾凡到底壞到什麼程度,於是忍不住把照片看個仔細。
相片中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打扮穿著也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兩人臉上的表情,一個笑得心花怒放,另一個則是一臉桀驁不馴,想必她就是艾凡了吧!
達爾已經可以輕易分辨出來,但並不放在心上。
'艾梅是個大家閨秀,脾氣好,人又長得好漂亮,如果由她來當咱們史克西的伯爵夫人一定可以勝任。'
'奶奶!'達爾把照片放回老伯爵夫人的手中,決心打破她心中的計劃,'我的妻子我會自己決定,你想邀請誰來我們家作客我不過問,但,請你也不要干預我的生活好嗎?'
'我是為你著想,'老伯爵夫人夫也動氣了,'你已到了結婚年齡,卻不見你有任何打算,我們史克西家族需要有繼承人,不能因為你而斷了香火。'
'我會結婚的,但是,對像必須是我心愛的女人,而不是用隨隨便便就找的阿貓阿狗來充數。'
'艾梅不是阿貓阿狗'
'但也不是我心愛的女人。'達爾微微欠了身,盡可能壓抑自己胸口的怒火,以平靜的口吻向奶奶告辭。
但他心中對即使到訪客人艾梅和艾凡卻已留下壞印象。
坐在床沿的艾凡耐煩極了,望著散落一地的衣服,她就忍不住想發火。
她實在不明白艾梅她那個不同父不同母,卻一直以她的姐姐身份同居的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小小眼睛的,什麼都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是那種標準的只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人,這一次竟然不知打哪兒來的苦心,居然要她一同來度假。
她原本不想來,偏偏在她在工作上出了點問題,加上艾梅的母親生前嗜賭,早已把她父母留下的家產敗光了,連唯一可以住的老舊公寓也變賣還債了。
不過,她沒有憎恨過任何人,自小她就失去母親,父親卻因為在外工作疏於對她的關心,往往只聽艾梅的母親片面之詞就認定她是個不聽話。不懂事的女兒,她真是百口莫辯,但是,她也從一次又一次的慘痛經驗中學會如何保護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堅強、獨立。
和艾凡比較起來,艾梅就像溫室的花朵,只懂得子取予求,從不體諒別人。
也許是外表的關係,即使擁有一副小心眼,艾梅卻因長得嬌小,加上又善於心計,常常誤認她是個極需要被保護的小女人。
反觀她削瘦的身材,不夠出色的容貌,她儼然就像只不起眼的醜小鴨,如何能與美艷異常的艾梅相比呢?
為了可以早日獨立自主,她選擇護校就讀,當個白衣天使服務人群也是她自小的志願,可惜的是,她原本在一間公立醫院上班,卻因被追求引來的閒言閒語,氣得她一氣之下辭職不幹。
就在此時,艾梅忽然提議邀她一塊兒到意大利度假,她原本不管就,可是,艾梅卻死纏爛打,甚至用眼淚的攻勢來打動她,最後她只得投降。
但是,當她答應艾梅的同時,卻已後悔自己的心軟,因為知道共邀她前來度假一定有其他的陰謀,畢竟是遺了艾梅母親的斤斤計較和凡事唯利是圖的個性。
果不其然,艾梅一到意大利後,馬上表明來意大利度假是由於史克西老伯爵夫人的邀請,她就明白文梅之所用盡方法要她一同是因為她已列人邀請名單中。
她從父親口中得知史克西老伯爵夫人是個慈詳和藹的老婦人,雖然未曾謀面,但從她的來信及照片中,艾凡以確定這一點。
只是艾凡不明白,艾梅為何對這次邀請如此大費周章又興奮不已?
畢竟艾梅的母親才去世不久,她應該還是服喪期,但是從她身上卻嗅不出一絲感傷的味道,反而不斷幻想和史克西老伯爵夫人見面時的場面,甚至還一直計劃如何討老伯爵夫人的歡心。
艾凡太瞭解艾梅的個性,艾梅不可能為了博得一個老人的歡心而委屈自己……
一個念頭忽然竄過艾凡的腦海……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老伯爵夫人有一個孫子,艾梅之所以如此興奮一定是因為他絕對錯不了!
'艾凡,我不是要你快點收拾行李,換件衣服,待會兒老伯爵夫人要請我們吃飯!'艾梅穿著一襲黑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對著仍坐床沿發呆的艾凡頤指氣使地叫道。
她可是打心底討厭艾凡這個不同父不同母的妹妹,要不是因為老伯爵夫人特地交代要帶艾凡一同前來,她可是不想帶艾凡一塊來。
艾凡注視打扮得像烏鴉的艾梅,忍俊不住差點笑出來。
艾梅的皮膚很黑又帶點偏黃,她不適合穿黑色的衣服,也從不穿黑色衣服,但今天卻做如此怪異的打扮,一定別有用心。
'你看什麼看?我這麼穿很快,可是,我總得留給老伯爵夫人一個好印象。'
艾梅凶巴巴的給了妹妹一記衛生眼。
艾凡當然懂了,艾梅指的好印象,八成是在要讓老伯爵夫人認為她是個孝順的女孩子,哼……她最擅長演苦人的角色了。
'不行!'艾梅的眉一豎。雙手叉腰,此時的她像童話中的巫婆,'你一定要席,否則老伯爵夫人認定你是個沒禮貌又沒家教的女孩子,這樣會讓我丟臉的。'
'這樣的角色不是你一直要我扮演的嗎?'她譏消的說。
'你,你是太過分了,給你一點顏色就學人家開染房,別忘了你的機票還是我出錢買的。'艾梅完全得理不饒人。
'你的錢也是爸爸的錢,希望你別忘了。'她有時真恨自己的父親,為何總對後母言聽計從,一直到死之前,也把所有的家產留給後母,而從沒有為他的親生女兒著想。
'那又怎樣?他把錢全留給我媽,而我是我媽的女兒,我得到這些錢可也是天經地義的。'艾梅此露出貪婪的本色,毫不知恥地說:'我告許你,等我當了老伯爵夫人,我就擁有更多的財富,你爸留下的那一點小錢我才不稀罕呢!'
'我爸留下的錢被你媽花光了,你還嫌少!'艾凡真想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別跟我哈拉這些陳年舊事,我沒心情跟你開辯論會,你快點換上好衣服,隨我去餐廳,赴約。'
'我不去。'
'你最好乖乖跟我合作,好歹老伯爵夫人也算是你的干奶奶。你可別令她傷心了。'艾梅拿老伯爵夫人來壓她。
'好,我去,可是,我去不是為了你。'不知為何,她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干奶奶存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我管你是為了誰,'艾梅悻悻然地,'我警告你,待會兒飯多吃,話給我少說一點,如果你把計劃給搞砸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誰理你?'她才不理會艾梅的警告。
'你給我小心一點,否則我不會饒了你!'艾梅一臉無情的說。
艾凡戲謔地看了一眼正在擦眼淚的艾梅,他很懷疑艾梅上輩子是孟姜女,要不哪來這麼多眼淚,更可笑的是,她的淚腺還可以媲美水龍頭開關自如,而且不從出差錯的。
'好了,乖孩子,人死不能復生,你想念你母親,你可以把我當成自己的親人,我會好好的疼你的。'老伯爵大人和藹地拍拍艾梅的手背,顯然艾梅用她的眼淚又達成了目的。
'伯爵夫人……謝謝您,您真的很慈祥,我一見到您,就想到母親,嗚……'
艾梅優雅地用手帕不斷擦拭眼角,即使哭她也要哭得美美的,也不會把她臉上的妝給弄糊了。
'別哭了,吃東西吧!'老伯爵夫人一邊勸著艾梅,一邊用眼角餘光瞄瞄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艾凡。
她不明白為何艾凡的行為如此怪異,她唇角那是有若無的笑,像在嘲弄什麼。
這樣怪譎又冷酷的女孩子,照理說她一點也不喜歡,可是,她競然發現一件相當有趣時事,那就是,在她身上發現了與達爾相似的神情。
'艾凡,你變了好多,你出生時,你父親曾寄一張照片給我,想不到一眨眼,你長大了,而且變漂亮了。'老伯爵夫人試著和艾凡說話。
'哪裡,謝謝。'艾凡禮貌的道謝,她不像艾梅只要被稱讚就會高興的昏了頭。
老伯爵夫人對她平淡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她可得出艾凡比起艾梅踏實而不愛虛華,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可以吸引得達爾。
'伯爵夫人……您的孫子怎麼沒和您一塊兒來?是不是不歡迎我們的到訪?'
艾梅深怕艾凡引起老伯爵夫人的注意,連忙岔開話題。
'不是。'老伯爵夫人笑著搖搖頭,'達爾原本要和我一塊前來的,可是,臨時有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所以他才會缺席。'
'原來如此,艾梅佯裝鬆了一口氣道:'我真怕他會不會歡迎我們。'
'你別多心了,你和艾凡是我邀請來的貴客,我不容他有意見,我還打算明天一早接你們倆到城堡住,好好的款待你們。'
'城……堡?'艾梅眼睛睜有如銅鈴般大的。'我一直希望可以住城堡裡頭,真叫我期待呢。'
艾凡唇角的那抹嘲諷的笑意更加深了,她想像艾梅住進城堡的模樣,一定就像童話中的壞公主。
'艾凡,'老伯爵夫人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你似乎不喜歡這兒的菜是嗎?為什麼不見你吃東西?'
'呃,我……'她還未回答,艾梅已替她搶著回答。
'艾凡從小就挑食,都怪我媽媽把她寵壞了,老伯爵夫人可別放在心上。'
'幄,是這樣……'老伯爵夫人把眼光投注艾凡臉上,似乎期望她能說些什麼。
對艾梅的譭謗艾凡早已習以為常,艾梅和她的母親總是喜歡把她說成一個滿身缺點的女孩子,而絕大多數的人也都會相信她的說詞。
遇到這情況,艾凡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除了忍氣吞聲之外,也沒有好的方法。
但這麼多年來,她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
'對不起,我忽然頭有疼,我想回房間去休息。'不是她有鴕鳥心態,而是她實在無法再忍受惺惺作態的艾梅。
'你頭疼,要不要看醫生?'老伯爵夫人關心地問道。
'不用了,只是小毛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是護士,嚴重的話,我會處理的。'她對老伯爵夫人投以感謝的眼光,原以為老伯爵夫人會和其他人一樣受到艾梅的影響,而對她有所偏見,沒想到她竟然沒有。
'你是護士?'老伯爵夫人顯然十分意外。'我怎麼不知道?'
'我……'
未等她回答,艾梅似乎怕她搶了風頭連忙道:'艾凡只是在一間小診所任職,她從小就跟男孩子一樣,膽子很大,又不怕見到血,所以我媽才鼓勵她考護校。'
胡說八道!艾凡恨恨地瞪了艾梅一眼,她報考護校是因為這是她從小的願望,才不是受了誰的鼓勵,何況讀護校的學費全是靠獎學金和自己打工賺來的。
眼見艾凡臉露慍色,艾梅一方面心虛,一方面又怕艾凡一時氣憤說出她不利的言詞,於是假惺惺地說道:'艾凡,你臉色看起來不好,還不快去睡吧!'
'既然不吃什麼,那你就去休息吧!'老伯爵夫人人也沒察覺她的異樣,慈祥的催促她。
'那我就告辭了。'艾凡恨恨看了一眼,才起身離開座位,但是,艾梅已經迫不及待在她身後說起她的壞話來了。
玫瑰酒吧是威尼斯十分有名氣的酒吧,不只是因為它店內的裝磺十分高雅,店中酒保凋酒的技術更是一流的。
達爾是這家店中的常客。
平時他一到這兒喝酒,就會忘卻很多煩人的瑣事,但今晚卻怎樣也無法消除心頭上的鬱悶。
黃烈則是一眼就覺察出好朋友今晚的異狀。
'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了你?你今看起來很不高興。'黃烈一副關心他的口氣。
'豈只不高興而已,我簡直煩透了'達爾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口氣十分煩躁。
'哦,到底什麼事可以令你如此心煩?'黃烈好奇地問。
'還不是我奶奶,她居然也不先問我的意見,就邀請兩個女孩到城堡作客。'
'那不是很好,有兩個美女跟你同住,你應該額首稱慶才對,幹嘛這麼不開心?'黃烈故意糗他,其實對老伯爵夫人逼婚的事,他早有耳聞了。
'我是無福消受美人恩,如果你喜歡,不如全讓給你。'
'我?'黃烈有自知之明的搖搖頭,'算了吧!有哪個女孩子肯嫁給我這樣的男人?我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連想約會都等假期,我看我要結婚比登天還難。'
由於黃烈是個警察,加上他又是特勤部隊的人員,以至於他的工作性質相當危險,還隨時待命,與她交往的女孩子,往往因受不了他的工作而紛紛離去。
'你現在不愁娶不到妻子了,我可以把我奶奶那兩個乾孫女兒介紹給你認識,聽說其中大姐還個溫柔美麗的可人兒呢!'達爾已開始打著讓妻的主意,既然奶奶喜歡的是大姐,那麼他非想個方法把大姐介紹給黃烈,如此一來,他就可以省去被逼婚的麻煩。
嗯!好主意。
'真的假的?'黃烈笑著搖搖頭,'既然那女孩子有你形容的如此好,為什麼你肯介紹給我?該不會是她妹妹比她更好,你挑剩的才推給我吧?
'信不信由你,我聽我奶奶說過,那個妹妹脾氣乖戾,很難纏的,如果你喜歡,我也無話可說。'
黃烈不敢恭維的搖搖手,'我敬謝不敏,既然如此,那還是選大姐好了,難纏的小妞還是比較會應付,這馴悍記的男主角是非你莫屬了。'
'去你的,我對那種沒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才沒興趣呢!'
'很難說的,俗話說的好,話不能說得太早,說不定'忽然CALL機的叫聲打斷黃烈的話,他看了看上頭顯示出來的代號,低聲詛罵一聲,'SHIT !又得去上工了,改天再約時間碰面,別忘了你的答應的事,還有我BOSS要向你說聲謝謝,上一次船艙緝毒可以成功,你是一大功臣,不過,我要特別交待你一聲,因為你的身份被發現,我怕他們會採取你不利的行動,你要小心的一點;別太晚回去。'
'行啦!快去上工了,免得你的BOSS刮你一頓。'達爾毫不在乎的向他揮揮手,卻沒發現在酒吧角落還有一雙銳利的眼光向他射出陰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