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她成了夏儒紳真正的未婚妻,當晚的照片還上了隔天報紙雜誌的娛樂版頭條,標題十分聳動,唯恐天下不知。
這全賴司英理所賜,因為他,所以那一晚狗仔隊特別多,報章雜誌上刊登這場訂婚儀式高chao起伏的過程,文字敘述足足佔了一整個版面。
媒體記者還給她一個封號,叫「台灣版的灰姑娘」,最令她面紅耳赤兼腦充血的,就是兩人接吻的特寫鏡頭,有夠清楚。
「噢∼∼」她申吟地倒在床上,用枕頭把臉埋起來,很想挖個地洞把自己永遠埋掉算了。
這個計劃從頭到尾她都被埋在鼓裡,爸媽還說夏哥哥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沒事先告訴她,這分明是陰謀!
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她是他的未婚妻了,她就在錯愕之中被夏哥哥用鑽石項鏈給套住,還被索去一個訂婚之吻,她一直認為只是隨口說說的婚約,就在昨晚成真了。
對於十七歲的她而言,人生已經被人訂走,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想到要嫁給夏哥哥……內心有不安、有悸動、有點想逃,但……也有點小小的期待。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想反悔,她可沒那個膽挑戰夏哥哥的怒火,何況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切理所當然,爸媽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樂,直說女兒飛上雲霄摘到月亮了,總算沒白養她,說得好像她是唐家的神豬,養來就是等著當夏家的祭品。
「寶橙啊∼∼妳豬啊∼∼要睡到幾點∼∼出來吃飯啦∼∼」老媽的隔空叫魂打斷她的思緒。
唐寶橙從床上爬起來,當夢幻一般的夜晚過去,天也亮了,灰姑娘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照樣得吃喝拉撒。
好吧,不管發生天大的事,人還是要吃飯呼吸的,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鑽牛角尖,很快接受現實。
她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刷牙、洗臉,來到飯廳時,老媽已經準備好一桌的飯菜了。
「這麼貪睡,以後做了人家的媳婦,妳可別這麼懶散丟我的臉。」直腸子的老媽嘮叨地念著。
「我還是發育中的高中生耶,昨晚又被你們這些大人惡整,晚睡很正常好不好!」她沒好氣地說,女兒還沒嫁出去,就開始嫌她礙眼了,有夠沒良心的。
「那可不行,夏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妳是夏總裁的未婚妻,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凡事都要顧到儒紳的面子,千萬別給他丟臉啊!」老爸也擺出嚴父的態度,對她諄諄告誡。
有這麼嚴重嗎?
她是高二生,平常除了上下學,有什麼丟臉的事可做?要說丟臉,昨晚的事才丟臉呢!在眾人面前表演熱吻,大人們卻在台下歡呼吆喝,都沒想到她才十七歲,還是十八限的青少年。
老媽把滿滿的一碗白米飯推到她面前。「給我吃多一點,妳太瘦了,要胖點才漂亮。」
是喔,養成神豬當祭品嘛!
「吃胖點才會生。」
「噗!」老媽的口不擇言讓她把吃進去的玉米當子彈噴出來。
敢情他們是真的把她當神豬在養啊!
心裡雖嘀咕,但她的食慾仍是很好,人家給什麼她就吃什麼,不挑食,不挑嘴。
「喂,死鬼啊,這是你最喜歡的雞屁股。」
「我比較想吃妳的。」
「少死相了,呵呵呵--」
「妳不給我吃,我才會死哩!」
父母噁心巴拉的打情罵俏讓唐寶橙的臉皮頻頻抽搐,掛著黑線的額頭流下冷汗,這話她從小聽到大,能活到現在沒有噁心死也是一項奇跡。
她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爸媽,他們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老爸到現在還會偷捏老媽屁股,老媽則會罵老爸死相。
班上同學聚在一起聊天時,也會八卦一下自己父母的相處模式,但內容不外乎是平淡的家事和公式化的相處模式,似乎沒什麼激情可言;不像她爸媽,都老夫老妻,年紀也一大把了,卻還跟年輕人一樣愛打情罵俏,說話不怕肉麻,只怕不麻。
不過,她發現,這兩個老三八今天似乎特別興奮耶……她終於察覺有哪裡不對了。
「你們幹麼打扮得一副要去郊遊的樣子啊?」
看看老爸,穿了一身比實際年齡還年輕十歲的T恤、牛仔褲,而老媽呢,則是一件貼身的洋裝,肩帶還打了個蝴蝶結,一副熱血情人要去約會的裝扮。
「呵呵呵--我們的確要去郊遊哪!」老媽紅著臉說。
我就知道!
她聳聳肩,一點也不意外,平常她爸媽還去motel開房間哩。但還是順口問問:「去哪玩?」
「法國。」
「嗄?」一口飯差點噎死她,忙吞下去。「法國?你們要出國?」
「妳老爸說為了慶祝 寶貝女兒訂婚,決定帶妳老媽到法國巴黎重溫度蜜月的樂趣。」
「等一下,這個邏輯好像不對厚!主角是我,為什麼法國你們去?」這有天理嗎?
「哎呀∼∼傻女兒,妳有阿娜答了,爸媽當然要走遠點,不能當電燈泡啊,否則阻礙了你們小倆口恩愛,多殺風景哪!」
殺個頭啦!「你們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辦?」
「呵呵呵,傻女兒,這麼大了還黏爸媽,真是長不大。」
「喂喂喂,這不是長不長大的問題,而是你們走了,我吃什麼?我還要上學讀書耶,難不成要我每天吃空氣喝白開水度日嗎?」
一大早就來嚇她,世界上哪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啊!
「乖女兒,這點我們當然想到了,好歹妳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怎麼可能置妳於不顧?」
總算還像人話。
「所以哪,在我們去法國二度蜜月的半個月裡,妳暫時搬去夏家住。」
「什麼!」她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叫我去夏哥哥家住半個月?」
「是呀,瞧妳,驚喜成這副德行,矜持一點嘛!」
「鬼咧!我不要!」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就是不要!」沒有任何預告就突然叫她住夏家,要嚇死人也不該這樣,而且她現在沒臉見夏哥哥,在真正變成他名副其實的未婚妻後,她還不曉得該用何種態度面對他,因為這代表了他們不再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關係,他等於是她半個老公了,叫她去住他家,那不等於……等於……
「妳不去也不行了。」
她一呆,看著父母老神在在的模樣,好似這事由不得她拒絕似的。
「為什麼?」
「妳和儒紳訂婚的消息各大媒體已經曉得了,而且昨天還有司英理這位大明星為你們走秀展示定情項鏈。」
「那又如何?」
「現在咱們這棟房子已經被記者團團包圍,只要妳一出門,就等著被一大群記者圍住吧,電視新聞妳也看過,狗仔隊窮追猛打時就像冤鬼纏身,有時還會上演飛車追逐,上天下海跟蹤妳,別說走出家門一步,根本寸步難行,更別說去上學了。」
她瞠目結舌,一時之問聽得傻眼。
「所以嘍,這種情況夏家早就預料到了,也做了防備措施,在新聞媒體炒得正熱時,妳去夏家住,儒紳會保護妳,至於妳媽我呢,當然由妳老爸保護嘍!」說時還不忘捧捧自己老公一下,來個愛的鼓勵。
「怎……怎麼這樣嘛!你們分明是藉機出國去玩,根本不顧我的死活!」
「吵死了,有空哭夭,還不快去收拾細軟,再過十分鐘儒紳就來了。」
這句話比什麼都有用,果真讓她停止抗議,並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吞完,然後衝回房間換衣服,如果讓夏哥哥看到她這副剛睡醒的邋遢樣,肯定被糗到死!
看著女兒慌忙跑回房的模樣,做母親的忍不住笑了。
「這孩子啊,口口聲聲說不嫁儒紳,結果還不是乖乖訂婚,說不去夏家住,結果一聽到儒紳要來,還不是趕快回房準備,瞧她那緊張的樣子,就是在乎儒紳最好的證明,咱們做父母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這個笨女兒自己還沒發覺。」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儒紳突然從美國打電話來說要和寶橙訂婚,並要求讓她住到他家去的原因。」
「那孩子的深情,咱們都看在眼裡,可惜女兒太年輕遲鈍,儒紳可要辛苦嘍!」
「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也沒用。」
「是呀,操心我們自己的事就好了。」
於是這一對過分樂觀的父母,就把女兒當成潑出去的水丟給夏家,自己背著行囊到歐洲去快活,而唐寶橙,只好拿著小包袱,活像個擔心受怕的小媳婦跟著夏儒紳回去。
於是,唐寶橙開始了在夏家寄居的日子。
對她而言,排除夏哥哥不算,夏家其實是一個很能讓她放輕鬆的地方,因為這裡所有的人,她熟到不能再熟。
「朱嬸!好想您喔∼∼劉叔叔!好久不見了∼∼哇∼∼季阿姨妳變美了耶∼∼張伯伯!您還是那麼帥∼∼」
那個剛才在車上還像受虐婦女、始終杯弓蛇影的小媳婦,打從一進夏家大門,立刻搖身一變,成了精力充沛又活力四射的小仙女,在夏家百坪的花叢間蹦蹦跳跳,東親一個,西抱一個。
夏家上上下下所有遠親近鄰和僕人,一見到小仙女來,也個個開懷不已,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天生有長輩緣的唐寶橙,是夏家的最愛。
就連一向嚴肅少笑的夏家長輩,夏氏集團的創始人--高齡八十九的夏巖崧,見到小仙女的出現,也難得笑開了嘴,彷彿他原本就是慈祥的老爺爺,先前殘酷嚴厲的氣勢只是一種錯覺。
「爺爺∼∼」唐寶橙迎向他的懷抱,並在他紋路縱橫的臉頰上香一個。從小,她就以爺爺稱呼他。
「乖,我的好寶橙,爺爺可想死妳了。」
「我也想念爺爺呀!只是念了高中後要準備升學,所以比較沒空常來,對不起喔爺爺∼∼」
別說一點小事,就算犯了滔天大罪,她的一句爺爺,便足以抵銷十輩子的萬惡不赦。
「太好了,寶橙來住我們家,以後可熱鬧了。」夏氏夫婦笑道。
「夏爸爸∼∼夏媽媽∼∼」見到夏氏夫婦,小仙女又開心地飛舞過去,分別在兩位長輩臉上也香一個,就如同真的小仙女一般施展著微笑魔法,讓所到之處響起了滿堂歡笑聲。
夏氏夫妻早視她如自己女兒一般疼愛。
「寶橙啊,這裡就是妳的家,要跟以前一樣,千萬別拘束喔。」夏父溫和慈愛地笑道。
寶橙用力點頭,毫不忸怩做作地回答:「好!」
「我們就是妳的家人,有什麼需要,可不能見外喔。」
「遵命!」她煞有其事的回答,又將一群大人給逗笑了。
對於只生男沒生女的夏家來說,寶橙視同掌上明珠,雖然夏家也有一些親戚生了女兒,但都不及沒有血緣關係的寶橙來得純真可愛,放在手心裡呵寵疼愛都嫌不夠。
跟在身後進門的夏儒紳,把這情景從頭看到尾,黑眸半瞇,閃過一抹深沉的笑意。
小傢伙深受家人喜愛,也只有她才能輕易收服一家老少的心,當然也包括他的。不過想到剛才他們在車上獨處時,她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現在則是笑逐顏開、甜蜜親暱,態度有如天壤之別,令他很不是滋味。
沒關係,來日方長,他是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生意,他會取得自己應得的,而且要連本帶利。
「高叔,麻煩你把寶橙的行李放到房間去。」
高叔是夏家的老僕人,雖有點年紀,但人高馬大,專門負責一些粗重的工作。
他命令才出口,寶橙立刻跑過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這點小東西我自己搬就行了,怎麼可以叫長輩搬。」她說著,語氣裡還帶著怪罪他的意思。或許是大人都在的關係,心有所依,背有所靠,膽子大了,因此比較不怕夏儒紳,一時也沒多想就說出口,完全不把他的好意當一回事。
高叔連忙道:「沒關係沒關係,這是我該做的。」
「這怎麼行!您是長輩耶,而且我有手有腳,自己來就行了,告訴我住哪一間就可以了。」她把行李抓得好緊,生怕被人搶了苦力。
高叔不知怎麼辦,只好看向大少爺。
夏儒紳微微點頭,表示隨她的意,但幽湛的眸底卻閃過一抹狡光。
「小姐的房間在八樓。」
「八樓啊,知道了,我這就上去,高叔,您去忙、去忙。」揮揮手,她笑容滿面地拉著行李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這就是寶橙可愛的地方,她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不管身份,只要是長輩,都是她敬老尊賢的對象,即使成了夏家繼承人的未婚妻,也毫無架子,不過比較正確的說法是,她沒有身為夏儒紳未婚妻的自覺,因為這個稱號從小被人叫到大,早麻痺了。
這一點,夏儒紳可是非常清楚,小傢伙腦袋瓜的構造以及神經有幾根,他都瞭若指掌,這個丫頭把住到他家,當成了是來玩樂,連一點身為他的女人的自覺都沒有。
很好,可不是嗎?他什麼都沒說,嘴角上揚的淺笑意味深長。有外人在時,他情緒總是內斂的,從來就不輕易顯露。
夏家的主宅建在市區一大片私人土地上,周圍植滿了楓林,修得整齊的草坪綠油油的一片,把矗立在中間的八層建築給密密包圍。
白牆藍頂的住宅大樓有現代建築的俐落感卻不失優雅,拱形設計的大門頗有希臘風情。
夏家人口眾多,三代同堂,但門戶各自獨立,每兩層為一戶,進出有電梯,雖然他們擁有的土地房子眾多,除了兩位尚在國外受訓的弟弟們,全家都住在這棟位於黃金地段上的主宅裡。
夏儒紳是長子,住在最高的七、八兩層樓,依此類推,次子住在五、六層,三子住三、四層,一 、二樓則給年紀大的夏氏夫婦和夏爺爺住,方便老人家出入和僕人伺候。
她被安置在夏儒紳的住處,夏家這種做法,在意義上是將她視為孫媳婦,理所當然和儒紳共處同一個屋簷下,但寶橙不曉得,還快快樂樂地拖著行李箱,坐上電梯直達七樓後,已有僕人幫她開好門。
「歡迎您,太太。」一位年輕的女僕笑意盈盈地迎接她,恭敬地彎身行禮。
太太……這個稱呼還真令她渾身不自在哩!
「妳好,呃……叫我寶橙就行了,不要叫太太。」聽起來真是「太」嚇人,也「太」尷尬。
「是的,太太。」
「我說,我的名字叫唐寶橙。」
「是,太太。」
「妳別叫我太太,我還不是啦。」她小聲地說,深怕別人聽見了。
「好的,太太。」
「……」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她是菲律賓人,中文還不太熟練,聽不太懂妳的意思。」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的夏儒紳,進門時提醒她,也就是說,她剛才的話他全聽到了。
寶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原來是菲律賓人,那……要怎麼溝通啊?」
夏儒紳立刻給了她答案,就見他走過來,用流利的英語與菲傭談話,菲傭立刻接手她的行李,搬到樓上房間去。
聽到他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不由得令她刮目相看,她一向知道夏哥哥很優秀,只是當親耳聽到他那跟外國人一樣流利的英語時,仍不免驚訝,不愧是長期待在國外的人,說英語舌頭不打結的,加上他特有的好嗓音,說起英語更是動聽,撩得她心兒莫名一熱。
她的英文成績還可以啦,但那畢竟是紙上的表現,在聽與說兩方面完全不行。若要跟菲傭溝通,就得用英語嘍……唉!早知道平時就「克補」一點。
當她回神時,才發現夏哥哥正盯著她看,令她原本輕鬆的心情,又回復了緊張戒慎,同時發現偌大的客廳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氣氛一下子曖昧了起來,令她小鹿亂撞的心又尷尬又忐忑,因為夏哥哥那對比天上星子還深邃湛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似乎也沒打算要移開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不說話挺怪的,她習慣熱鬧,最不善處理這種安靜詭異的氣氛,尤其是和夏哥哥單獨相處的時候。
「這地方很大厚,呵呵……」她盡量廂熱絡的語氣來化解尷尬。人家的地方,卻問人家是否同意她的心得,全世界大概只有她問得出來。
「的確很大。」他居然也響應她這種好笑的問題,嘴角勾著迷人的線條。
唐寶橙不敢直視他那好似看透人心的眼,因為每次對上他的眸子,胸口不自覺地緊縮,十根手指習慣性地糾結一團,捏呀捏的,越捏越緊張,越捏心跳越快。
那雙羞澀的翦翦水瞳轉呀轉的,一下瞧瞧東,一下望望西,一會兒又看看天花板,一會兒又溜到地板看看有無螞蟻,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填補這種令人心跳一百的空隙。
夏儒紳當然是故意不說話的,存心看她窘迫的糗態,等著她接下來會有什麼好笑的言行舉止。
果然,這小傢伙耐不住一分鐘又開口--
「那個……夏哥哥……」
「嗯?」俊眉揚了揚,洗耳恭聽著。
「你有事去忙好了,我一個人沒關係。」她很體貼地特別提醒他。
「我沒事。」
「你不用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
「啊……對厚……」這可糗了!她搔搔頭,接下來不知要講什麼,只好找理由落跑。「那我去整理今晚要睡的房間,呵……」一說完,馬上迫不及待地逃走,循著菲傭適才離開的路線往樓上跑去。
膽小鬼!
目送那逃走的倩影,唇邊勾起了一抹邪笑。
以往他任她逃、任她躲避,但現在她在他的屋簷下,她能逃到哪裡去?
訂婚只是綁住她的第一步,以後這裡就是她的牢籠,他要她永遠待在身邊,除非他肯放,否則小傢伙別想飛出去,連心都不可以往外飄。
逃嗎?他撒下的天羅情網,可由不得她,早在十一歲那年,他就在等這一天的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