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找妳過來要做什麼吧?」步驚雲躺臥在大床上,以眼神示意水漾出罪近。
即使是穿著寬松上衣,她身體的曲線依然明顯,薄薄的衣料下隱約可見的窈窕身段,使他記起她的肌膚是多麼的柔軟。
他想知道自己是否曾與一個女人做愛一次後,就牢牢的記住她的一切?
「我知道,但我不確定你是否知道。」一進到他的房間,水漾的期待盡失,感覺到的只剩殘酷的現實。
「我沒有幽默感,不想陪妳玩繞口令。」
步驚雲此刻只曉得自己脹滿的欲望,其它的他什麼都不想知道。
這欲望他忍好久了。
每當意識到她就睡在自己的隔壁房間,以各種可能的姿勢躺在床鋪上,他的男性總禁不起他綺麗的幻想,迅速的勃起。
而今晚,他不想再壓抑了。
他要她!
「明天我可以出門嗎?」
「妳還想和高宗慎幽會?」欲望飛逝,步驚雲怒色頓起,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
水漾搖了頭,「我想我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若真的懷孕了,趁早拿掉你也比較能放心。」眼波流轉間,洩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淡淡淒楚。
「而你都這麼怕我懷孕了,現在還敢和我做愛嗎?」如果他忘記了,她願意提醒他。
切結書她簽了,可是他卻遲遲未有表示要她到醫院做檢查,這點讓她迷惑得如墜五裡霧中。
「妳」步驚雲沒想到自己信口說出的殘狠一言語,會在此刻反噬向他。
「這近一個月的折磨,應該夠了吧!我一個人無力承擔起你對女人的所有憤怒,你發洩完了嗎?」水漾覺得自己倦了,也無助、絕望的哭過了,她再也不敢要向他企求些什麼了。
「妳想怎樣?」一抹恐慌倏地攫住步驚雲。
「我好累,想休息了。」曾經她天真的以為距離的拉近可以讓自己走進他的心,但現在她放棄了。
「謝謝你為我母親所做的安排,但我知道她最需要的還是親人的關懷,你能不能讓我去看她?.」
長久以來,她一直堅強的一個人扛起所有的困難,能像這樣被保護是幸福的,即使那只是瞬間的幻覺。
因為步驚雲如此的舉動,只為要將她綁在身邊,監視她的所有言行
「一次就好,求你我和你做愛,我會盡力取悅你,達到你要求的標准」
她好想她的母親,渴望窩在她的懷中,傾洩自己所有的委屈與難過。
水漾知道現在只剩她會愛自己了。
她的話聽得步驚雲一昊名的感到一陣鼻酸,「對妳來說,我就像是妳的主人,把妳拘禁在這座牢籠裡嗎?妳這麼喜歡將自己看待成古代的侍妾,妳不是最討厭我拿妳當妓女看待嗎?在妳眼中我就這樣壞?」
那不停流下的眼淚幾乎融化了他的心,邵堅忍、心型的臉孔像是失落的天使,不是那種在大教堂的窗戶上方優雅閒步的天使,而是最實際的,忙著將星星擦亮,而無暇去注意她錯過了多少美麗事物的天使
步驚雲發現自己對岳水漾的感覺已超乎欲望的范圍,而這種感覺向來是他不要、不許的。
那種像欲望,也像愛情的情緒,從沒有過,他無法分辨清楚
「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只是個為你暖床的妓女」水漾明白流泛在他眼底的只會是戲謔侮慢,絕非情愛。
「妳就這麼想當妓女?」步驚雲怫然,表情陰騖的瞪著她,勾挑起一陣危險的氣息。
水漾無言的回望著他,那寂然黑森的眼窩,總是充滿不可極目的深沈,恣意的誘引她往裡頭陷落。
她害怕自己對他的感情,害怕他會引起的情緒,更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繼續迷失在他深不見底的黑眸裡。
「既然如此,完成妳的承諾吧!」步驚雲收起自己的表情,故作無情。
他怕像她如此觀察入微的人,可能會察覺到他不欲人知的起伏思緒。
水漾仍是不發一語,灰姑娘至少擁有王子的真情,但她所能擁有的,只有步驚雲對自己的欲望。
是可悲?抑或可喜?因為自己至少還有這點教他喜歡
徐緩的脫掉他的衣服,就像第一次一樣,水漾讓他全身只剩一件內褲,而這回,不是紅,而是天藍色,小到只能遮住他的男性,她看到一根根往外伸展的毛發,臉頰登時發燙的艷紅。
避開那引人遐思的部位,她開始用她的舌舔吻著他裸露的胸膛肌膚,嘗到鹹昧和熱度,耽溺在他的氣味和親密中。
步驚雲如火鉗般燙熱的大手撫在她的頸際動脈上,一早受她吸吮自己乳頭的性感,情難自控的仰頭逸出粗重的喘息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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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的雲雨過後,水漾躺在步驚雲的懷裡,眼淚卻不自覺的飄落而下。
「如果哪天你厭倦我,想趕我走了,請提早通知我,好嗎?」
「該死的妳,又怎麼了?」步驚雲感覺到胸一刖的熱淚,雙手抱緊她,無法理解的低吼道。
「我只想要有心理准備」
水漾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感覺到他的溫度,但盡管兩人身與身緊密相貼,兩顆心卻如相隔大海。
「我看妳是想提早准備另覓愛人吧?」步驚雲恫嚇的問道。
想到她有這種想法,就教他忍不住起疑、生氣,「想都別想,妳的心裡永遠只能有我!」
「你做沒有把握的生意嗎?」面對他的霸道,水漆悲戚問道。
「不,但我喜歡挑戰。」
水漾離開他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回身上,轉身看著他,笑得好淒涼,「我不一樣,我只想要平靜你,我愛不起」
她有疼愛自己的媽媽,她老人家不會接受這種近乎變態折磨、沒有結局的感情。
「不行:」步驚雲以眼神逼視她。
「我要的是公平的感情,既然你不可能愛我,又為何非要我的愛?」水漾硬吞回眼淚,苦澀的說:「等檢查結果出來後,我們就沒關系了,我手上再也沒有你的任何把柄了。」
「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步驚雲很是震怒,一把拉回了她,用力撕扯掉她甫穿上的衣服,將她壓在身下。
「你對我永遠只有身體的馴服,沒有心的馴服」水漾震懾於他與昔日不同的怒濤,眼淚沿著太陽穴,流入耳裡,擴大成一個淚海。
「好,我就成全妳的說法:」步驚雲厭惡她將自己說得這麼冷心寒肺,怒氣讓他喪失了心智。
「求你不要」水漾抖瑟著身體,她害怕他眼底狂狷的暴怒。
瘋狂的步驚雲不顧她害怕的掙扎,將自己因目睹她的裸體,已然粗硬的男根,強塞進她干澀的通道,迅猛的挺進。
「不要」水漾排拒著他,淚水氤氳了她的雙眼。
步驚雲置之不理,心裡只有掠奪,只想證明他不是她所言的那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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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姐覺得這套小禮服怎麼樣?粉紫色羽毛的設計蘊含著呼之欲出的性感與狂野誘惑,它會帶領妳向青春作解放,讓妳成為宴會中眾所屬目的焦點。」歐洲知名品牌旗艦店的伍經理親自招呼客人,以專業的口吻介紹說道。
當店裡的小姐告知她今天雲騰集團的負責人——步驚雲會攜女伴到店裡來挑禮服後,她一大早就等著他們大駕光臨了。
「我」水漾望向身旁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是無法作主的。
「試穿看看,好不好?」伍經理建議。
「不用了,我們不喜歡這套。」步驚雲冷肅的回答,「她不需要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
「是」
伍經理感受到步驚雲傳言中的暴戾脾性了,店裡常光顧的那些商場主管人員說得一點都沒錯,人稱「惡龍」的步驚雲,脾氣的確很難侍候。
「那我們看看這套皮長裙吧。它拋開對既定的禮服印象,嘗試別於一般的裝扮,以性感與野性風貌為重點,一襲V領低胸與裙斜邊開叉的皮洋裝,揭開叛逆的豐姿。
我建議妳可以化個純真的娃娃妝,再梳個辮子頭,保證可以展露誘人與無邪的吸引力」
「妳說夠了沒有,我的女伴不需要展露任何吸引力,我更不准她魅惑男人!.」
冷森陰寒的低吼自步驚雲薄抿的唇間飄出,眼中濃厚的警告意味足以冰凍人。
「步先生」
「伍經理,對不起」水漾一溜眼便看出店經理的尷尬,但她卻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
不只見過大風大浪、搞定各種難纏客人的她怕步驚雲,和他相處一個多月的她亦是。
「妳自己去挑,記住,不許有裸露!.」
步驚雲不論在人前人後都以強硬的姿態宣示他對岳水漾的主權,他不准任何男人有機會出罪近她,即使是以眼神贊美她!.「那你何必要我陪你出席宴會?」水漾看向他,他臉上的每個表情都顯示出他的驕傲與自負,無視於她的感受。
自從那一晚的爭吵過後,他就不曾與她說過話了,或許該說她對他心存芥蒂,不敢出罪他太近,她忘不了他近似強暴的行為
不過他們之間的冷戰卻沒有讓他更限制她的行動,她在隔天就被獲許可以到醫院陪母親了,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余嵩倫陪伴罷了。
他的說法是怕她無聊,但她清楚這是步驚雲交代的工作,目的是為了監督她。
「我需要一個女伴!」
「那麼你也該知道女人的禮服難免都會有裸露,為什麼你要這麼為難伍經理?」水漾痛心,她沒忽略他適才又一次擊毀她的防御。
今天是他們多日後的第一次交談,為什麼她在他心中的形象還是邵麼不堪?她沒有要勾引宴會上男人的念頭啊!.「妳要在這裡和我吵嗎?」步驚雲陰沈的神色讓下顎中央那道溝痕顯得更加深刻,惡狠狠的瞪著伍經理。
「我怎敢,我有太多把柄在你手上了。」水漾收回了與他對峙的視線,她明白在這場戰爭中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她就是如此可悲,即使他擅以威脅的手段逼她就范,她同樣為之癡狂,無法阻止血液為他而澎湃激動。
她清楚擱置在心底的這份愛,即使永遠都沒機會說出口,即使這份愛如此絕望,即使這份愛遭他所唾棄、傷害,她還是愛他。
愛情之於她,就如同鴨片般,一上癮便無法收放自如。
「妳」步驚雲被她激得說不出話來,她就是有辦法搞瘋他!
他從未讓情緒凌駕於理智之上,可是那晚他卻硬要了她,狠心的傷害她,雖然事後他很想為此道歉,但他卻無法原諒她說過要離開的話。
為什麼每個女人都想離開他,他永遠不准她離開他,他不是個傻子,可以任人戲耍著玩!
「就這套吧!.」水漾隨手挑了套黑色的禮服,「黑絲絨的布料不透明,胸前也沒有開得那麼低,可以吧?」
「妳聽到了,我的女伴要這套,請妳幫我找出男人的成套禮服。」步驚雲對著伍經理說。
「呃步先生,這套禮服只引進女裝,如果你們要穿成對的禮服,可能要挑別種款式了。」
「給妳三天的時間,用盡任何的方法我都要配對的禮服,否則後果由妳負責!」
「可是」伍經理求救的望著水漾。
水漾不知道自己以為最素雅的禮服,會帶來那麼多的麻煩,她連忙開口想打圓場,「我重挑好了」
「不行,第一眼就決定一切。」步驚雲不容她更改,他相信她會看上這套禮服一定也因為喜歡。
既然喜歡,他就要她跟著感覺走。
「你就非得和我穿同色系、同款設計的禮服嗎?」他難道不知這樣做,她更容易引來大家的注意?
「沒錯。」他要大家都知道,岳水漾是他的女人。
他等著看誰敢動她的腦筋,誰還敢搶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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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酒會會場的一隅,一原企業的董事長夫人——周梅,臉上堆滿嬌媚的微笑,魅惑的眼睛緊勾著步驚雲不放。
「雲,你怎麼騙人嘛,一刖幾天說要陪我挑選今晚酒會的禮服,結果人家苦苦等你的電話,你卻一個消息也沒有!」周梅薄嗔道。
「最後妳不是選上這襲亮晶晶的禮服了嗎?」步驚雲平靜的回答。
站在她面前,他都快被她身上禮服亮片的刺眼光芒給割傷眼睛了。四十歲的女人,審美眼光的確和二十出頭的岳水漾不同。
「可是人家要你陪嘛!.」
「要我陪得付出相當的代價,妳可以嗎?」步驚雲戲覷著她,知道這個獨守空閨又欲求不滿的女人會義無反顧的往他布下的陷阱裡跳。
「只要你一句話,我甘心為你付出!」周梅衷心愛慕著步驚雲,她清楚年輕又俊挺的他會帶給自己不同的快樂。
她一直在暗中注意著他的新聞,礙於自己是有夫之婦,即使在公開場所也不能投以欣賞的目光,但她不曉得原來步驚雲對自己也是心存好感的,直至一個星期前他主動找上她
既然男歡女愛,那麼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家裡那個老頭都能光明正大的帶著情婦出入社交場合了,憑什麼她就不能紅杏出牆?
「好,我會給妳電話,妳得辦好我交代的事,懂嗎?」步驚雲雖正與她說話,視線焦點卻全在他帶來的女伴身上。
他的臉像戴著副鬼魅的面具,冷酷的嘴角旁刻劃著不屑的線條,雙眼蒙著一層刺骨的寒霜。
他不曉得在精品店看來那麼稀松平常的禮服,穿在岳水漾身上會是那麼的動人。他忘了她有足夠的本錢可以撐起那襲原本看來並不低胸的禮服,更沒注意到原來邵條長裙開了那麼高的叉,若是早知道,他會要她一裡著棉被來會場:絲緞般的性感禮服,雕塑出她曼妙婀娜的曲線,在低胸的羅馬線條及裙斜開的高叉中,她的美讓男人驚艷、趨之若騖。
為此他感到頭疼心焚,胸臆間一陣翻攪,酸楚的感覺幾乎要滿溢向喉嚨。他看清楚了,圍繞在她身旁的那些男人的面孔,他一一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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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助理,謝謝你替我解圍。」好不容易躲開那此一男人的糾纏,水漾感激余嵩倫及時伸出的援手。
會場裡細碎的笑聲及喁喁的私語都令她耳鳴不已。
「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我不懂」什麼時候他的工作內容也多了替她趕走狂蜂浪蝶這一項了?
余嵩倫輕笑著,「以一刖總裁的女伴不會離開他一步,時時刻刻黏在他身旁,就怕自己的地位被其它的女人搶去。」
水漾的唇畔掛著一個衰弱的微笑,「今晚我若想黏在他身邊,恐怕很難」
步驚雲一帶她進入會場後,馬上拋下她與一個女人相伴而去。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面的她,只能呆站在原地,看著他與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親密的談話,看著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將自己包圍,而心卻毫無知覺了。
她好恨,而她的恨,來自鄙夷自己脆弱的心。
早知道寡情的他會以各種方式來傷害自己,可她為什麼還如此容易受傷害?
她只想知道步驚雲若已找好女伴,為何還非要她陪伴出席不可,為何非得與她穿著同套禮服出現在眾人面前,要大家去臆測他們的關系?
水漾控制住體內的慌亂及酸苦,命令眼裡飽滿的水氣不要再滿溢,僵硬的唇角柔柔揚起,勉強綻放如夏日盛開的花朵。
「岳小姐恐怕誤會了,總裁和周梅的關系不是妳所想象的那樣。」余嵩倫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悲苦,在這樣一個充斥著流言和耳語的世界中,她益發顯得清新率直,教人動心。
「余助理會不會笑我呢,你是最明白我的出身,而我真的沒資格捻酸吃醋,逾越了分際」虛弱與迷惘漸漸自水漾心底升起,泛漫開來。
用情太深的後果,就是時時唯恐落空。
「千萬別這麼說,岳小姐在總裁的心中地位絕非那麼卑微,否則他怎會帶妳出席今天的慈善酒會呢,他的目的就是要將妳介紹給大家認識啊:」
「告訴大家我是他用錢買來的女人嗎?」酸澀的感覺放肆的侵蝕她的眼部神經。
「不,雖然我並不能代表總裁發言,但妳對他而言,絕對不只這樣。」余嵩倫敢給她如此的保證。
剛才總裁雙眼陰郁的反射出一道欲置人於死的光芒,因為看到一群男人向她示好,若是那不叫嫉妒,邵他真的不知道還有何種解釋適合了。
「是嗎,我好想相信你的話,但我能嗎?」
不過是一句安慰的話,就讓水漾的心海裡激蕩著驚與喜的情緒,如滿漲的潮汐,洶湧於模糊的淚眸。
「我很慶幸總裁的身邊能出現一個真心待他的女人,請妳繼續這麼愛他,好嗎?」愛情就快呼之欲出了,只要她能耐心等待。
「好累了,我怕自己不能愛了」
他是完美的男人,天生生來教女人癡癡愛上的霸氣男人;她是可憐的女人,一輩子只執著步驚雲的癡傻女人。
他們會有交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