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酷愛 第九章
    「我說鬼醫,這個老頭子是哪一個坑洞鑽出來的?你帶他到總堂做什麼?還有,十萬火急的要我和鷹梟趕來會合,耍什麼陰險啊你!」暴龍笑咧著大嘴提出一連串問題。看在他的童善善今天早上為他做愛心飯盒的份上,他非常開心的移動他的尊駕到此一趟。

    「等你們家那一匹狼過來,謎底方可揭曉。」他陰孟雲的喬拿得不是普通的高。

    「喂,死老頭子,你叫什麼名字?」暴龍一邊剔牙,一邊隨口問問。

    「林浚」五十開外的蒼老面孔像是等待判決的死刑犯。

    「林俊?真的挺俊的。」紅鶴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這個歐裡桑約五官非常的好看,只是缺乏保養,好像生了重病似的。

    「黑蜘蛛的芳蹤呢?」一身亞曼尼貴族雅痞味道的鷹梟懶懶的問。

    「她在治療情傷。」

    「情傷?」鷹梟和暴龍一同把眼光對準回答問題的陰孟雲。

    陰孟雲攤一攤手,並且聳聳肩,一臉「莫問」的尷尬。如果這兩隻雄性動物知道冷艷的蜘蛛女情繫於冷絕的犀狼,不曉得會不會嚇傻。

    畢竟五名掌堂仍必須一同縱橫黑白兩道,哎,他實在是好生佩服自己的善體人意。

    不曉得哪一隻雌性動物能夠幸運的當他陰家媳婦,肯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涼颼颼的冷空氣忽地飄來,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狼來了!

    他的褐眸冷冷一掃,定在荏弱纖細的殷追歡身上。

    「你來這裡吹風涼快的嗎?」

    「我是……」殷追歡垂下螓首,難受的強忍住淚意。他討厭死她了,是不是?

    都是她不好,她不該誤會他,更不該當著紅鶴的面揭開他弒母的可怕歷史。

    「你回醫院去,不要礙我的眼。」她的身體大量出血過,又動了大手術,不能不謹慎。

    但是他出口的冷言冷語使得殷追歡的心如同刀割般痛苦。

    一旁的紅鶴趕忙遞上紙巾給殷追歡,怕她又哭成淚人兒。

    紅鶴陪著笑臉,說道:「犀狼,你瞧瞧這個歐裡桑是什麼人物?鬼醫說是銀劍的老爸要他帶來見你的。」暴龍插嘴道:「鬼醫還撂了話,說是有天大的秘密要告訴我們。」所以他才離開他的「風暴號」來到陸地上浪費他的人生。

    海上的狂風多舒暢,海裡的大魚又是多麼的鮮嫩肥美。

    還有,他的童善善又是多麼好抱,真想立刻插翅回去過他的悠哉生活。

    「犀狼!」陰孟雲一掌劈開暴龍,盯著犀狼的褐色鳳眼問:「這個男人你可記得?「

    「他?」犀狠冷哼,懶得睇睨一眼。

    一直站在角落的林俊走向前,顫抖的舉著食指道:「你、你是……林芳心的兒子?」這飄逸酷美的年輕人的眼睛……簡直是同一雙眼睛!令他痛苦二十年,自責內疚二十年的眼睛。

    林俊跪了下去,恐懼的仰望著他們口中的犀狼。

    「你是南先生的獨子,南……天寒是不是?我聽你的母親提過你的名字。」犀狼的褐眸好深、好沉,他靜靜的凝望著跪在他面前老淚縱橫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犀狼面容上的血色盡失。

    他的身體微微打著寒顫,褐眸泛出鮮紅血絲。

    「大掌堂?」

    「犀狼?」眾人大駭,他們不曾見過犀狼如此激越的神情。

    只有陰孟雲老神在在的暗吁一口氣。

    「你見過我的,我是害死你父親的那個仇人。天寒,是我讓你成為孤兒,背上弒母的罪名。」

    「你!林俊!」犀狼的手指封住他的喉口。

    「犀狼!」眾人驚叫,惶恐犀狼痛下狠厲的殺意。

    「請你……請殺了我吧。」林俊困難的哽咽著說,然後閉上雙眼,彷彿是祈求似的等待死亡降臨。

    事實上,他苟延殘喘了這二十年,為的就是能夠死在兩天寒的手上,活著,比死亡更難忍受埃

    「我不會輕易的讓你解脫。」犀狼離了手,恨聲道:「你以為你能夠一命抵一命?你以為你死了,即可洗清你的罪孽?」他永遠記得最愛他的父親倒在他地上,滿含憤恨的斷了氣的那個畫面。

    「林俊,即使你全身的血都流光了,你背負的天怒人怨也無法消減,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犀狼狂氣的命令隨身護法,「去抓一百條大蛇來,讓他和大蛇共處一室。」

    「大蛇……」一百條?!林俊聞言幾乎暈死。

    「這是前奏曲,林先生,我允許你留在震天盟裡好好的享受你殘餘的人生,相信將是精辨可期,絕不乏味。」犀狼邪勾起一抹極快意的笑。

    這抹笑使得在場的人頭皮發麻,全身冒汗。

    雖然他們已十分熟悉犀狼式的噬血微笑,但仍驚駭不已。

    「第二步驟呢……」犀狼揚了揚眼梢,笑意更濃。「在你的體內注射令人痛苦得發瘋,卻又死不了的毒菌,如何?林先生。」

    「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但是他好想躲避,好想一死了之。

    沒想到那個漂亮的八歲小男孩竟是這般魔鬼的心性,他不該來的……他早該下地獄去。

    陰孟雲看不下去了,他不怕惹禍上身的挺起胸膛,制止道:「犀狼,你要整他那是你的事,但他是銀劍的老爸交給我的,起碼也讓他把該說的話說完吧。」

    「銀老?」犀狼遲疑了。銀老是他的再造恩人。

    雖然他不記恩,只記仇。

    但是……「你說。」犀狼硬聲道。

    「我……你母親她……她……」林俊緊張的猛嚥口水,蒼老的臉皮鬆鬆垮垮的顫抖著。

    「說啦,反正難逃折磨。」陰孟雲鼓勵的道。

    林俊大口的吸氣,然後一鼓作氣的說:「你母親是自殺的,你並不是殺人兇手。我發誓,是我親眼看見……」

    「你說什麼?」犀狼的心一揪。

    「二十年前的那一個晚上,你和你父親撞見我和你母親的姦情,當時我嚇傻了,只想盡快跑掉。

    「但是我跑到一半,覺得良心不安,躊躇了許久,最後決定反折回去。」

    「於是你見到她的屍體?」犀狼冷著眼問。

    「不,我折回去的時候,芳心她仍然活著,只是她的左胸上刺進一把水果刀。」

    「那把刀是我刺進去的,我父親因為你們的污穢而心臟病發,我要她也嘗嘗心痛的煎熬。「

    「芳心的確是心痛得緊,我想,當時她的心都碎掉了,不然她不會做那樣的事。」真正的兇手是他這個為人所不齒的姦夫。

    「沒時間哀悼你的罪行了,一口氣屁完行不行啊!」雖是青天霹靂的秘密,暴龍依舊粗聲催促。

    林俊吸吸鼻涕,擦擦老淚,哽咽道:「當你以刀刺進芳心的那一刻,我想,她的求生意志全沒了。」他看著面前長髮垂腰的高雅男子,內疚至極的一一說來,「那時的芳心一句話也不說,一滴淚也沒流,我嚇得不知所措,只忙著撥電話叫救護車,誰料得到芳心竟然趁我撥電話求救的時候……」

    「她自己將在胸上的水果刀抽出,狠狠的再刺進心臟,她刺得很深,而且連刺好幾刀。」

    「你是說犀狼的母親是被她自己刺死的?犀狼刺人的那一刀根本不會置她於死地?」鷹梟說道。

    「沒錯,天寒的那一刀應該沒刺中心臟,而且他的力道不重,根本不可能讓芳心失掉性命。

    「當警方和救護車趕來的時候,以為他們是夫妻相殘而死,所以沒有任何的偵訊或是起訴,當然,孬種的我不敢說出實情,避嫌的以夫妻倆的共同朋友為名幫忙處理。」「共同的朋友?」佈滿霜雪的俊顏上暗藏一絲血殘,犀狼厲斥,「你是她的姘頭,不配稱我父親的朋友,我父親是因為你們親身上演的春宮秀而死的,他死得不值!」

    「你的父母親因我而死,我是罪人。」林俊哀哀懇求著,「所以我留著這條破敗的老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用我的命償還……」

    「你妄想獲得救贖?」犀狼泛出冷冷的笑意,「讓你死了你豈不痛快?我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小男孩,只能無助的看著父親慘死。

    「你以為這些年我找不出你嗎?要找你太容易,要殺你更是易如反掌,但是我還沒有準備妥當,還沒計畫好如何才能使你嘗到千萬倍的椎心之痛,可惜的是你無親無戚亦無後,否則我隨時能夠使你感受心如刀割的痛。」

    「那麼我現在就跪在你的面前,求你懲罰我、折磨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林俊猛磕著頭,一下又一下撞擊大理石的地面。

    「是我的錯,是我的罪。」他聲嘶力竭的泣吼出偷人妻子的深切悔恨,但是大錯已鑄成,再也挽回不了兩條寶貴的生命,挽回不了完好的家庭幸福。

    尤其是挽救不了純善的南天寒,他這個大罪人徹徹底底改變了一個男子的心性,是他間接造就殘忍的犀狼。

    「夠了、夠了。」陰孟雲出面制止,他看著光潔的大理石上沾染點點血跡,不得不說:「犀狼,這老頭子已經是癌症末期,這幾年他忍受各種痛苦的化療,為的是強撐到見你的這一刻,因為他知道你可能誤以為你的母親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一直千方百計的企圖尋找你,但是你已經不是南天寒了,你是震天盟的犀狼掌堂,所以蹉跎了許多時間。」

    「那個偷人的女人該死!」其實他仍是原凶,倘若不是他對她的恨,她或許不會自殘。

    「她不該死!」殷追歡忽而出聲,眼中盈滿淚光的盯著犀狼,心痛的說:「無論她怎樣壞,她都是孕育你生命的母親,即使她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也不能由你來擔任仲裁者的角色。

    「而且我相信她是愛你的,到她死前的最後一秒鐘,你仍是她最愛最愛的人。

    也許她對不起你父親,也許她傷害了你父親的感情,可是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遺憾,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還有一次抉擇,她一定會好好的愛護你們的美滿家庭。」

    「住口!」犀狼的眼眸緊鎖住殷追歡,咬牙恨道:「小心我敲掉你滿嘴的牙。」

    「其實你真正折磨的人是你自己,你的心是被你給揉碎掉的,你鄙賤人性、鄙賤所有的愛,但你不是真的冷,你只是恐懼被背叛、被傷害。」他是個令她心疼的人。

    「殷追歡!」掐捏住她的下顎,他一使力,她的口裡立即感覺到鹹濕的腥味和麻痛。

    「犀……」淚眼中她見到他的掙扎。其實他是在乎她的,雖然只有可憐的一點點。

    他驟然放手,依舊眼泛冷光,散發狂狷的噬血氣質。

    「把林俊丟出去!」他要死期將至約他慢慢忍受病痛的啃嚙和良心的譴責。他要他滿懷愧疚的進棺材,絕不讓他有任何獲得救贖的機會。

    「求你殺我,或者用盡手段折磨我。」否則夜夜夢魘,他會被逼瘋的。

    「哼。」犀狼勾勒起厲笑,然後他丟下所有的人,轉身進內室去。

    「別這麼殘忍,南天寒,你折磨我啊!」林俊大哭大叫,大力的捶打自己的胸「李護法,麻煩你和左武師合力扛他出去。」哎,可憐。鷹梟搖了搖頭。

    「是。鷹梟掌堂。」***

    眾人沉默。

    有人瞪著緊闔的門,有人仰看天花板,有人欣賞自己的腳,有人無聊的轉轉眼珠子。

    就是沒人開口。

    「媽的,屁一句話啦,好像死人城。」捺不住安靜的暴龍首先發飆。

    「要屁什麼東東?我們還在震撼之中。」紅鶴說道。

    「沒想到犀狼居然有那樣慘烈的遭遇,難怪他的血是冷的,難怪他沒人性到像個魔鬼。」鷹梟唉歎不已。

    紅鶴頻頻點頭附和,「如果我親眼看見我的媽媽和野男人交配,我一定會吐血,何況犀狼的爸爸是因為妻子的姦情而氣死的。」

    「女孩子講話這麼粗魯,什麼交配?」陰孟雲用力地按下紅鶴的頭頂。

    掙開他的欺陵,她以蓮花纖指戳向他的胸膛,理直氣壯的說:「男人與女人之間因為愛情而繾綣纏綿叫做靈肉合一,沒有愛情這個媒介叫做交配!」

    「咳。」陰孟雲連忙捉住她的蓮花指,並且使使眼色。

    慧黠的紅鶴偷瞄一眼低垂螓苜的殷追歡便明白了。

    該打嘴巴!她怎麼忘了犀狼與殷追歡的第一次接觸是所謂的交配呢?

    幸好暴龍解了困窘,他突地冒出一句無厘頭的話來,「原來咱們大掌堂的本名叫做南天寒,這名字和他還真搭,一樣寒寒、冷冷的。」

    「去。」陰孟雲輕啐了聲。真是交友不慎,身在黑幫的暴龍不去殺人放火幹壞事,倒是挺會耍 寶的。

    「鬼醫,你去了一趟黃山怎麼帶回一個林俊和一個故事?」哎,血與淚的故事。

    「鷹梟,這個先撇下,有空再嗑牙閒談,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促成一樁美事,一對佳偶。」

    「啥?」眾人把耳朵靠近,注意力全集中到莫測高深,不知又要搞什麼把戲的陰孟雲身上。

    「你們認為犀狼對殷追歡安的是什麼心?」陰孟雲問道。

    「曖昧不明的奸……呃,是私慾啦。」這是暴龍的回答。

    「有一些些的在意,但是很難證明什麼。」鷹梟如此推敲。

    「對,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證明出什麼來。」陰孟雲邪邪的笑著。

    「鬼醫先生。」主角之一的殷追歡有點兒不自在。

    但是四票對一票的結果是陰孟雲繼續發表他好玩的遊戲,他說:「立刻籌備一個結婚典禮,新娘是殷追歡,而新郎是敝人在下小的不才我。」

    「嗄?」不解的眼光紛紛射來。

    「姓陰的,你怎麼可以奪人所愛。」紅鶴的蓮花指又要戳過去了。

    「犀狼不愛她啊,或許有愛,或許有些特別的動情激素在竄動,但是他不會承認他愛她,或是關愛任何人。」

    「可是這和你要娶殷追歡有何干係?」紅鶴疑惑的皺緊眉頭。

    「激將法啊,我們努力的把犀狼身體裡的感情逼出來。」

    「鬼醫,我投你一票,能逼出多少算多少,剛剛犀狼對追歡追愁的手下留情,沒有打光她的牙,實在是奇跡。我暴龍已經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犀狼應該更絕才對。」

    「但是倘若犀狼真的無情無愛到無動於衷怎麼辦?」鷹梟仍深感不安,畢竟犀狼的心性不同常人,而且他曾經對殷追歡痛下殺機。

    「是呀。」紅鶴站至鷹梟身旁,與他同一陣線,「如果犀狼不理不睬,你不就成了追歡的老公?這怎麼行,追歡豈不是羊入虎口?」

    「拜託,她被犀狼俘虜的話,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言之有理。可是,你這姓陰的該不會是在耍弄陰險,好騙到追歡做你的某吧。」她非常、非常的懷疑壞心眼的鬼醫。

    「去!你也太看低我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況且像我這般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怎麼能早早定下婚約呢,那可是會使好幾百顆芳心碎掉。」他是奉行雨露均沾的博愛男,呵呵呵。

    「如果犀狼對你和追歡的婚事不痛不傷,婚禮之後他仍是冷心冷情呢,該怎麼辦?」她就怕……嗯,怕什麼呢?先別研究。

    「冷心冷情就還有得救,至少有了情嘛,雖然是冷酷的情。」

    「如果婚禮過後咱們的犀狼仍然不動聲色的話,就當做玩了一個不好玩的掃興遊戲。」暴龍點頭,「對啦對啦,犀狼不要這個女人的話,就一拍兩散,也好讓追歡追愁的去找別的男人談情說愛,不然乾耗著也煩埃」

    「OK!暴龍一票。你們意下如何啊?」

    「應該無傷大雅,我也投贊成票。」

    「棒!鷹梟一票,就剩下紅鶴你嘍。」

    「好呀,反正閒閒美黛子,兩岸沒戰禍,股票跌得慘不啦幾的,你和追歡就來個假結婚吧,我當伴娘。」

    「好,拍案定下了。」

    「你們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的意見?」殷追歡雙手扭絞,忍不住臉紅的道:「畢竟我是女主角是不是?」

    「四票對一票,你的意見不算數。」陰孟雲擺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可是我不……」暴龍不耐煩的道:「追歡追愁小美人,你就等著當假新娘,哪這麼多的廢話。」女人這種動物很喜歡囉哩巴唆耶,還是他的童善善比較讓他疼入心坎。

    「喂,各位,我要回我的堂口去抱我的女人了,你們慢慢研究,婚禮那天再通知我一聲。」和他們幾個攪和,實在是浪費時間,回堂口玩親親才是正經事。

    「犀狼不知道會不會被我們陷害成功哦……」兩男一女的頭顱緊緊相抵,熱烈的討論不容阻斷。

    殷追歡只能呆立一旁,求助無援。

    其實她也十分好奇,犀狼究竟以什麼心待她?

    ***

    「愛情這種玩意真的是挺奇妙的,我也沒法控制我自己的騷動。哎,情不自禁。」陰孟雲順便爬爬一頭銀亮的少年白髮,以表現奪人所好的內疚。

    「她呢?」聲音怎麼這麼冷淡?飄揚的鳳眼怎麼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不過,至少不是一句恭喜,還有希望。

    先是故意長長的歎息了聲,才道:「她的心裡藏著一個人,但是那個人不愛她,除了嫁給我以外,她也別無選擇了。你知道的,她的爸媽都到天上做神仙眷屬去了。

    「而她才十八歲,高中學業也還沒完成,她的身上連一毛錢也沒有,只好答應我的求婚。最重要的是她的子宮被拿掉了,這輩子再也沒辦法生育,除了我之外,大概沒有男人能夠不介意,所以我只好擔起接收的責任。」咦,怎麼不吭半點兒氣?似乎要再加油添醋一番,好生刺激一下才行。

    「犀狼,真的很抱歉,好歹她曾經是你的女人,還懷過你的種,但是誰叫我動了貪念、動了色心,你知道的嘛,醫生和病人之間是最容易引爆愛情火花的。」犀狼依然默不作聲,陰孟雲只好繼續加油添醋下去。

    「況且追歡人美、身材又辣,很少男人能夠不為所動,加上那個時候的她被一個冷酷的男人欺負得很慘、很可憐,唉,身為男人的我自然不自覺的湧出憐憫疼惜的感情。」哇!冷酷男居然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他這個奪人所愛的爛角色難道扮演得不夠逼真?

    再加把勁!

    於是陰孟雲苦著一張臉,硬是擠出幾滴珍貴無比的男兒淚,泣道:「犀狼,你砍我吧,或是揍我一頓,隨你要剮、要刺都行,是我沒義氣在先。」犀狼依舊沒半點反應。

    「你至少給一句話吧,否則我和追歡的婚期延後好了,女人重要,兄弟也很重要,犀狼……」

    「恭喜。」

    「恭……呃,你恭喜我和追歡的……的呃……」他的舌頭打結了。

    「結婚是好事。」犀狼的褐眸冷沉無光,看不出任何波動的情緒。

    陰孟雲傻眼了,眉頭皺成一團。是犀狼夠冷、夠狠,或是他真的是一隻薄情寡恩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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