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酷愛 第六章
    一身艷紅,紅得似血。

    頸上的艷紅長絲巾添加的不是飄逸的氣質,而是冷栗的孤寒。

    當這抹如血的艷紅飄進震天盟的總堂,負責護衛的武師們躬身向前,打揖尊道:「掌堂。」

    「犀狼人呢?」

    「回掌堂問話,大掌堂人在練武室。」

    「殷追歡呢?」艷容上不見任何神情波動。

    「殷小姐人在鬼醫先生那裡。」回話的武師據實稟告,因為人人皆知黑掌堂的情報網彷彿是FBI派駐代表的首席組織。

    但是黑掌堂怎麼突然回台灣了?

    難道是因為開香堂的事?

    身為屬下的他們不敢多做揣測,個個恭送透著血腥味的黑蜘蛛。

    震天盟是個由金融組織的權與錢所成就的黑幫帝國。

    創幫幫主雷震天時代以殺手之態撗霸道上,以人命締造新勢力的誕生,與其不動冥王的絕尊地位。

    現任幫主銀劍接手,震天盟搖身一變,不但成為財團法人,更擁有足以撼動東南亞股匯市起伏的可怕力量。最使人心生畏懼的是,震天盟五大掌堂的犀利作風。

    尤以為首的犀狼和黑蜘蛛的孤絕噬血最是令人膽戰心驚。

    兩人一樣的冷、一樣的無情,旗鼓相當到難分高下。

    而且男的俊美無儔,女的艷冠群芳。

    一抹艷紅飄進了練武室,冷冷的女人香氣使得正甩著飛劍的犀狼收手,蹙眉冷睨。

    「黑蜘蛛,你的任務完成了?」他不喜歡練武時受到干擾。

    艷容淡淡的似笑非笑,黑蜘蛛不甚在意的道:「大蛇頭和小仔馬全部消滅,算是解救了上萬個『鴨子』,不過人蛇集團梩抽取佣金的大陸公安可是吃到苦頭了。

    「目前的行情是偷渡美國約需三萬五千美金,偷渡歐洲的費用為兩萬美金,台灣則是三十萬台幣。近年來猖獗的人蛇集團已走向組織化,無論是路線的安排或環節的打通,均使黑白兩道各獲其利。」

    「以假結婚或是來台依親的『鴨子』和接頭的蛇全是雜碎,不必手軟。」

    「合法掩飾非法是道上的小把戲,難不了我。」黑蜘蛛自傲的道。

    犀狼揚起一抹淡笑,眸光如刃道:「獵雷艦炸彈和四五手槍的買賣,搞定了嗎?」緊抿冷艷的桃花唇線,黑蜘蛛沉默半晌,忽問:「你和殷追歡是rou體上的情緣,或是另有曖昧?」她是為了殷女回來的。

    「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他冷眸一沉,不見光彩。

    犀狼動怒了。

    這個「發現」使得黑蜘蛛一震。

    「為什麼那個小女人能夠牽扯你的喜怒?」而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嘴巴長在你的臉上,隨你說去!但是分寸必須拿捏得宜,莫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即使是共同奮鬥江山,共同喋血摶命的四名掌堂,他也不會懷有柔軟的心腸。

    黑蜘蛛逼近他,眼裡是隱忍的情傷。

    「如果我與你挑戰,你的怒氣會被我挑起嗎?」不會的,她清清楚楚的明白。

    「我的情緒轉折沒必要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我與你不相干?你是犀狼,我是黑蜘蛛,狼與蜘蛛是世上最殘酷的動物,是在一剎那能夠將心愛的人啃嚙得體無完膚的寡情動物。」

    「我沒有心愛的人,也不屑。」

    「違心之論!」黑蜘蛛又逼前一步,一七六身高的她昴起螓首,冷艷的絕容上佈滿狂厲的風暴。

    「犀狼,你一向不屑對人解釋,但是你現在居然矢口否認?」依他的冷性、冷心,應該把她的質疑當做空氣才是。

    她的眼裡抹上怨惱,冷道:「請告訴我,殷追歡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定位?是令你傾心動情的人,或是不潔的淘金娼妓?」

    「你犯了忌諱。」這話是最嚴厲的脅迫,意味著他手中的長劍或許即將刺上她的心窩。

    然而對於一個早已心碎的女人而言,即使掉下深淵,落得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了。

    她陷在深淵裡已經許多年,自從她以黑蜘蛛之姿成為震天盟的掌堂的那一刻起。

    或許正確的說法是當她對他情苗暗種之時……她已注定萬劫不復。

    只能以冷傲的表相示人。

    「我是多麼冀盼你永遠冷血。」即使她無法蒙受渴望的情愛。

    「黑蜘蛛,退下。」他的命令,她必須遵從。否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怖滋味她可能有幸一嘗了。

    黑蜘蛛後退一步、兩步,氣血幾乎逆流的她痛苦的聲嘶力竭道:「殷追歡身體裡的小生命已經四個月,她待在鬼醫的別業已有兩個月,這兩個月內你難道沒有想過她?片刻的想念都沒有?」她的失控全起因於他。

    她突地揚起澀澀的慘笑,她不能也不敢指責他什麼,他根本就扣不上移情別戀的負心罪名,因為他的感情未曾外放一絲一毫。

    ***

    「這兩個月內你難道沒有想念過她?」黑蜘蛛離去前的最後一句問話彷彿是警戒的響鐘,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他的心底深處。

    他沒有想過殷追歡。

    何必想她?

    太可笑了。

    她只是xin交易的商品罷了。

    但是這兩個月他卻是被干擾了,而他極其厭惡這種特殊的莫名感受。

    紊亂的心使得他的眉折打得更深,孤冷的俊容釋放出壓抑的惶慌。

    腕力一轉,他手中的細長劍兒如落花、似飛雨的飄弄起來。

    旋身。跳躍、刺點……狂野的舞劍動作使犀狼身後扎束的長髮忽而散開,垂及腰際。

    陰魅的氣息如影隨形。

    舞動的劍身難以罷止。

    ***

    秋涼如水。

    一處以大理石塊和花岡巖所雕砌建造的怪異平屋,正是鬼醫陰孟雲的別業。

    將近二百坪的後院裡種植著各類難得一見的野草和奇花,這些千辛萬苦所栽培的花草,可是造就陰孟雲的驕傲的功臣。

    瞧瞧,被三番兩次折磨得慘兮兮的小孕婦現下可是唇紅眼亮,既美又健康。

    「不用再謝我了啦,我是剛好無聊得發慌所以才仁心仁醫。」

    「鬼醫先生。」殷追歡好感動,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別說她的寶寶保不住,她的小命也危在旦夕。

    瞧瞧佳人的模樣兒,陰孟雲不禁咳聲歎氣。

    哎!像他這般容貌竣身材好,飽讀四書五經,德備五湖四海的一流人才的確是時常吸引大、小佳人的傾慕眼光,他承認。

    不是他在講,人呀太優秀就是麻煩。

    但是這個小孕婦已經是「某人」所屬,他不能納入羽翼之下。

    算她沒福氣嘍。

    「姓陰的!」一聲嬌嗔的女聲結束他的唉歎。

    「你又來了,不煩呀。」陰孟雲沒啥好氣的撿拾他的花果實,不想盡主人之道。

    「我怕你把她給吃了。」紅鶴笑嘻嘻的,蓮花小指戳上他的頭頂。「你這樣很怠慢客人哦。」

    「拜託,你們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哪一個不是把我這裡當做你們自家的廚房。哦不對,犀狼不愛與人交往,他從來都是一個命令下達,不見人影。還有一個黑蜘蛛,她一天到晚周遊列國,也不會來打擾我的悠哉。」他故意把打擾兩字說重一些。

    「追歡,你的身體養好一丁點了嗎?」她的話是對著一旁的殷追歡說,但諷刺的眼光則懷疑的睇向陰孟雲。

    他立刻抬起頭,惱怒的低吼,「你的疑問是個渺視!這世上,除了死人我沒法子從閻王老爺那裡搶回來以外,似乎沒有我鬼醫擺不平的病人。」她以為他的響叮噹名號是憑空掉下來的嗎?

    枉費長得嬌美可人,毒紅鶴!

    殷追歡立刻打起圓場,「紅鶴姊姊是關心我,不是有意冒犯鬼醫先生。」紅鶴笑了笑,「你別和他廢話啦。」這是他們倆耍嘴皮子的休閒娛樂。「倒是追歡你,你懷孕已經四個半月了,能夠感覺到胎動嗎?」

    「一點點。」殷追歡漾起柔美的甜笑,那是發自內心真正愉悅滿足的笑。

    「為什麼人一定要生小孩?自己的人生安排得宜便是,弄個生命出來玩不是自找苦吃。

    「還有,做人做得好好的,沒事談戀愛幹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整日相對很無味。是哪一個古人立下男婚女嫁的規定,我偏不,幹麼依循,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精辨絕倫。」

    「誰像紅鶴掌堂這般自私,這般離經叛道。」冷箭射過去一支,陰孟雲餘氣未消的吭著氣,「震天盟的五個掌堂每一個都是怪胎,我懷疑很久了,你們的基因可能大有問題。」而他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我只是對結婚戀愛那一套沒興致,真正基因可疑的是大掌堂犀狼先生。」

    「對,他沒人性,完完全全沒有人味。」他不禁點頭附和。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大掌堂的冷酷味不是做作出來的。」不像時下流行的酷男風潮。

    「說到犀狼……」陰孟雲把肩膀移過去,湊著頭說道:「他真的是夠冷,招惹不得。」

    「我和鷹梟曾經私下討論過,犀狼不知道是受過什麼傷害,不然怎麼會這麼憎厭與人親近。哦不,別說親近了,他根本希望全世界的人類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說到犀狼,他的頭抵靠著紅鶴的臉頰,完全盡釋前槏的與她津津有味的談論,「你認為那個冷血的狼到他進棺材的前一刻,會不會狂愛、猛愛、癡愛一個女人?」

    「她呀。」紅鶴的食指伸向左前方的殷追歡。

    「我?!」追歡這下可嚇壞了。犀狼是她的夢魘。「他折磨我,欺負我,想殺了我,不可能愛我的。」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這個道理是常理啦,但是犀狼的基因結構和常人相反。」陰孟雲一副推理大偵探的睿智模樣。

    「不過犀狼應該是不會愛你。」如果犀狠有朝一日轉了性情的話便另當別論,雖然那是天方夜譚。

    殷追歡堅決的道:「他絕無可能愛我一分一毫。」可是心口處為什麼泛酸、揪疼起來?因為這個認知嗎?

    「但我非常確定你是特殊的,犀狼他在乎你,而且他自己不知情。」紅鶴洞悉世事的智慧眼光看向殷追歡。

    陰孟雲也不落人後的用著銳芒射向大受震撼的佳人,道:「當犀狼決定親手殺你的時候,你就是他的在乎。」紅鶴接著解釋,「犀狼從不曾下達殺人的死亡命令,更遑論是他親手血刃了。

    他是黑幫裡首屈一指的殺手,但弔詭的是,沒有任何人死在他手上,他喜歡看人痛苦掙扎,這是他有名的嗜好。」咦,殘忍也算是一種嗜好?好像用錯詞句了。

    「因為我是他最深惡痛絕的人。」淚光已在眸裡閃爍,殷追歡強忍祝

    她不要自己為了犀狼傷心難過。

    他討厭她也好,輕鄙她也罷,那是他的自由意志。

    他可以輕易的要了她的命,可他不能左右她的人生。

    她不要受他鉗制。

    如果可以許願,她最想要的奢望即是完全擺脫他。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迫切的希冀回轉到未曾結下孽緣之前。

    「黑蜘蛛!」陰孟雲和紅鶴的驚聲尖叫使得殷追歡拉回錯亂的思緒。

    搶眼的艷紅幾乎使人移不開視線,然而艷紅的主人卻冷漠疏離得使人不敢逼視。

    她的寒眸裡只有殷追歡。

    因為殷追歡,她那冰封已久的愛恨糾纏如春雷乍響的驚醒了。

    「我是為你而來,殷追歡。」

    「為什麼?」異口同聲的詫愕出自陰孟雲和紅鶴。

    無視兩人的存在,黑蜘蛛以強制的口吻問道:「你和犀狼除了一夜的交集還有什麼?」一夜,竟斷絕了她多年的癡迷。

    「我和他……我們……」該怎樣形容呢?殷追歡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黑蜘蛛喝令,「不准說『我們』!」太刺人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角色?犀狼厭惡人類,男人與女人皆同,你以為伺候過他的需求就妄想高攀?

    「殷女,你的角色扮演是一個供人洩慾的工貝,洩慾之後,你什麼也不是。」但是她竟然連如此低賤的角色也無能扮演。

    「黑蜘蛛你……」紅鶴上前欲勸阻,但被陰孟雲抓了回去。

    他在她耳畔悄聲細道:「她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況且一個被情灼傷,滿心妒恨的女人是最該保持距離,以防不測。」

    「黑蜘蛛她……」怎麼可能?她是那樣的孤傲冷絕。

    何況同在幫裡的兄弟們定沒一個想像得到黑蜘蛛芳心已許。

    而且是許給犀狠,好恐怖。

    「請問你是……」殷追歡好臉色的笑問著。自小的教育容不得她怒目相向,雖然她覺得難堪。

    「井底蛙,震天盟的黑蜘蛛掌堂沒聽過嗎?」她的神色更冷,艷容愈艷。

    近乎控訴的她扯開高音,怒斥,「殷女,你是泥,泥中不出清蓮,你以為無心的犀狼可能紆尊降貴和一個洩慾的工具有所牽扯嗎?不自量力。」

    「請你不要做人身攻擊。」殷追歡的語氣顫抖,無地自容的自我厭棄深深罩住她週身。

    「我為你感到可憐,做女人做到像你這樣,不如去做妓。殷追歡,你可恥的用孩子妄想抓住犀狼,女人的驕傲全被你毀了。」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那麼你為何堅持生下孩子?所圖謀的是犀狼的尊崇地位?或是吃喝享用不盡的奢華?更或者是兩性情愛?」

    「不是的,我只是不忍心殺死自己的骨肉,那是最珍貴的生命。」也是老天爺賜予她勇敢活著的動力。

    「珍貴?」黑蜘蛛仰天厲笑,須臾,她無法自抑口不擇言的道:「一個洩慾的工具因為金錢交易所孕育的生命怎麼叫珍貴?那是恥辱。」

    「不,不要傷害我的寶寶!」殷追歡大叫。

    「拿掉孩子,我安排你移民瑞士,供給你最無虞的享樂生活。」

    「黑蜘蛛,你瘋了呀。」再也憋不住了,紅鶴掙開陰孟雲的手,衝上前去。

    她將殷追歡護衛於身後,悍然無畏的說:「你太過份了,黑蜘蛛,我一向欣賞你的獨特魅力,雖然你不太理睬人,但是你從不刻薄人。

    「你是最出色的殺手,但你所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所以素有黑幫女煞星之稱。我太意外了,冰雪如你怎麼會變得……唉,即使你是因為愛戀犀狼也不能讓妒火燒掉你的理智。」黑蜘蛛辯道:「犀狼不愛任何人,我也不愛任何人,包括他在內。」

    「如果不是愛,你不會一下子轉變成我所陌生的黑蜘蛛。」

    「不准用可憐的眼光看我。」她迅速取下頸上的長絲巾,甩向紅鶴。

    吃了一記刺痛的紅鶴一邊搓揉手臂,一邊拉著殷追歡慌忙閃躲她逼人的招勢,直到陰孟雲出手。

    他以手刃擊劈長絲巾,並且費了番狠勁才從黑蜘蛛的手中奪取過來。

    「鬼醫的醫術和武術一般精進。」黑蜘蛛瞇起艷眸。

    「好說啦,我是男人,仗著力氣大些,不好意思。」他這似乎有欺凌纖弱女流之嫌。

    但是黑蜘蛛和纖弱這兩字劃不上等號,充其量他只是欺凌女流之輩。

    女人哪,是要用來抱抱、用來疼惜才是。

    「黑掌堂,你該明白感情不能強求這個老掉牙的道理。何況傲氣的你願意用求的方式獲得一份情嗎?如果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兩情相悅的話,何必要?它應該是美在刻骨銘心,應該是你愛了,他也獨鍾於你。

    「何況犀狼的血是冷的,他的感情也是冷的,讓他愛上不一定幸福。」或許是悲慘的開始,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嗎?

    哎,口好渴,說了這麼些有智慧的訓詞,不知道黑蜘蛛的頷悟力高不高?咦||她怎麼一臉淒然,艷色全失?他的口才不夠厲害嗎?

    「五、六年了,我竟然連一個『不幸運』也求不得。」黑蜘蛛淡然的輕笑,挺直腰脊傲然離去。

    留下一條艷紅的長絲巾在地上飄呀飄的。

    「黑蜘蛛怎麼突然走了?」紅鶴詫疑不已。

    「她聰明啊,知道進退,何況她的條件要幾份真心真情要不到。」除了犀狼的那一份除外。

    「也許是她太傲了,我想不通的是她和犀狼同樣孤冷,怎麼會對他暗生情愫,其實我一直以為黑蜘蛛也是厭惡感惰之人。」

    「就是因為擁有相同心性和氣質才會誤陷情渦,可惜只是單方面的愛。」

    「但是怪怪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黑蜘蛛的本性也許不是那樣冷絕,或許她是因為對犀狼癡迷,所以才矯飾出同樣的味道。」當然,黑蜘蛛也有潛在的冷血氣質,否則像她這樣美絕的可人兒是怎麼也酷不起來的。

    她是人見人愛的甜甜美眉,只是身在黑幫,執掌無可匹敵的龐大財權。

    「喂,姓陰的,你怎麼偷偷練功?居然能夠抵抗黑蜘蛛的長絲巾。」想起這件事,紅鶴的甜笑有點兒扭曲變樣。

    「開玩笑,和你們五大掌堂攪和在一起,又有一個神秘兮兮的銀劍要應付,不厲害一些怎麼行。」搞不好哪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完蛋的。

    陰孟雲正得意的狂笑著,突覺怪異。

    怎麼儘是他和紅鶴嚼舌根,殷追歡呢?

    四下張望,他不禁駭然,力持鎮靜的開口,「殷、追、歡、不、見、了。」

    「啊!」霹靂!紅鶴似乎嗅聞出即將面對的噬血味,她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什麼時候不見的?我們對她這樣好,她不能害慘我們,犀狼會不會心狠手辣的折磨我們?」

    「如果犀狼對她存有一些些、少得稀薄的感情的話。」到時,他們這兩個活人便完蛋了。

    就說嘛,長舌誤事。

    偏偏他們倆是長舌公與長舌婦的優秀代表。

    哎,希望別死得太難看。

    ***

    「鷹梟丰神俊朗、英姿颯爽,是極具女人緣的雅痞。 暴龍健壯高大,混身陽剛味,使女人安全感十足。銀劍則是翩翩公子,白面書生的代表。

    「至於鬼醫貌似潘安,最具有紅牌牛郎的本錢,你不去騙騙女人的感情真的是暴殄天物。」陰孟雲皮笑肉不笑的道:「謝謝謬讚,敢問犀狼那個酷男又是如何啊,親愛的小紅鶴。」紅鶴繼續發表高見,「你們這幾個都是超優帥男,明星相十足,可迷死好幾艘大船的嫩美眉和成熟女,至於犀狼,他的臉和十頭身比例的條件在你們之上,可是他太邪味,沒有女人膽敢冒犯他,我剛進幫裡的時候原是被電得昏頭,可就算是笨蛋也知道他的可怕程度。

    「他不笑的樣子好冷,今人心悸,可是他微笑的時候卻又使人想逃。這樣的男人使得女人迷惑之餘深感畏懼,男人對他則是氣恨難平。

    「但是黑蜘蛛愛得夠深、夠絕烈,沒想到蛇蠍心腸的她居然禁不起敗戰而遠離戰場,聽她的堂囗武師回稟,她好像自我放逐到天寒地凍的哈爾濱了。」她歎了口氣,「這個戰場無論有沒有殷追歡的存在,黑蜘蛛都注定陣亡的命運。天若有情天亦老,犀狠和無情天一樣。」一樣的血腥殘暴。

    「我們兩個的未來才可憐,要你逃得遠遠的你偏不,若是讓犀狼發起狠來,我恐怕護不了你。」

    「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逃?能逃到哪一個天涯,哪一個海角?只要是犀狼的目標,除非是下地獄和閻王老爺喝酒下棋,否則肯定會被找出來。」

    「但是我們有必要自動送入狼口嗎?」嗚,他還沒有弄個婚姻玩玩,就這麼英年早逝未免太過淒涼。

    「紅鶴掌堂、鬼醫先生。」冷兮兮的氣息無預警的接近他們。

    紅鶴和陰孟雲慌得連忙乾笑幾聲,一個猛吞口水,一個雙手搓揉掌心。

    「你們太吵了,倘若有下次,我只好用針線把你們的嘴縫起來。」

    「犀狼……」他們不禁暗付,李護法不是說犀狼正在射箭嗎,怎麼不出十分鐘便來接見他們這兩個卑微的訪客?

    「對不起,紅鶴絕不敢造次了。」犀狼是說三分,痛下十分毒手的人。

    「兩分鐘。」犀狼說道,即是他只給他們叨擾兩分鐘的時間。

    陰孟雲挺起男子氣概站到紅鶴身前,身先士卒的說明,「殷追歡不見了,她消失了。」

    「嗯?」

    「嗯?」這聲驚奇的應和是陰孟雲和紅鶴所發出的聲音。

    「大掌堂,殷追歡真的不見人影了,我的情報網追查不到她的下落。」她堂口

    之下的精英負責的是,金融顛覆與五鬼運財的技倆,不是江湖仇怨所必備的探子大本營。

    「難道你當真無動於衷?」陰孟雲的眼睛瞪直了,大大的意外。

    「我應該如何?」犀狼挑眉噙笑。

    「應該震怒呀。」雖然犀狼即使被暗殺也未曾動過翻湧的怒氣,他一向是談著笑,然後等待敵對者跪拜求饒。

    「不但是震怒,你應該用手刀封住我們的喉,或是把紅鶴調派到蠻荒地區和食人族做朋友才是。」

    「死鬼醫,出什麼爛主意。」紅鶴怒斥,用拳頭揍他嫌不夠,另外再補踹兩記繡腿功。

    「用點力。」陰孟雲回頭輕喝。他當做是按摩,挺不錯的,既舒筋又活骨,而且是免費的。

    「去你的!」哼,姓陰的果然是陰險得惹人生氣。

    「兩分鐘結束。」犀狼說了聲,一身黑色衣褲的他又往練武場的方向走去。

    「他、就、這、樣、走、了?」走前兩步,紅鶴扯扯陰孟雲的唐山裝。

    「喂||」陰孟雲用盡丹田的力量,魔音傳腦似的嘶喊道:「殷追歡的身上沒帶半毛錢,她又長得水噹噹的……」

    「他聽見了,可是他沒停半步,也許他和殷追歡之間的輕微曖昧就這麼完了。」紅鶴想放棄了。

    「是嗎?一些些漣漪也沒有?」他不信沒有好戲可瞧,應該還有搞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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