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保母 第七章
    罪魁禍首終於回來了。

    黑也焰一進家門,汪閒舞的雙手雙腿幾乎要纏繞上去。

    她緊貼著他偉岸的身體,嬌嗔道:「焰,人家等你好久了。」

    他不發一語的神態突顯出對她的厭憎。

    這抹冷厲味使汪閒舞一凜,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退卻,另一個女人正在端詳著。

    「我們夫妻分隔兩地…」

    「你是汪小姐吧,怎會是我的妻?今天不是愚人節。」

    噗哧一笑,左優柔高仰起麗顏,絲毫不掩飾她的嘲諷之意。

    她上前一大步,仰望著面前出色得彷彿是光源的黑也焰。

    「你好,我是左優柔。」

    「原來你便是我所謂未曾謀面的未婚妻。」

    「黑爺爺已經告訴你了?」左優柔呆呆的注視著他。他的英挺俊美簡直是誘女人墮落的餌,她在國外的雜誌上所見的他雖然酷美如神祇,但是遠不如親眼所見的十分之一。

    這般的外貌,即使是一窮二白,她也甘心跟隨左右。

    邪佞地一笑,黑也焰撇撇唇,「太上皇是我的父親,你稱呼他爺爺,豈不是得稱呼我一聲伯伯?」

    「這…是他老人家要我如此稱呼…」辯才無礙的她頭一回吃了悶棍。

    「請回吧,舍下不留不相干的外人。」他淡然道,但傷人的火力猶如十斤炸藥。

    左優柔但覺冷汗涔涔,驕傲的她哪禁得起這樣的難堪

    汪閒舞終於逮到機會回敬她一槍,「還有臉待著啊,焰已經開口趕人了。」

    「婊…」左優柔用盡最大的克制力,才能忍住想往汪閒舞的臉上吐口水的衝動。

    黑也焰突地柔下嗓音輕喚,「閒舞。」

    低聲的呼喚使得汪閒舞迷醉,幾乎不知今夕是何夕。

    「焰…」他對她還有著一些情份吧

    他帶著極溫柔的笑,但笑意不達眼底,「你和她一樣請離開寒舍。」

    「焰,我、我不是外人…」

    「呵!」左優柔抿唇嗤笑,「難不成你是內人?」

    「我、我原本…」十年前是他的內人啊。

    然而時移事往,舊夢不再。

    她黯然了。「焰,我求求你,讓我留下吧。」

    「好厚的臉皮。」左優柔再捅她一刀。

    「焰,看在我是京極母親的份上,好歹讓我待上一陣子,盡些為人母的責任,京極需要我啊。」姓左的女人,看她日後如何伺機整治

    黑也焰的俊容變得鐵青,「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生了一個兒子。」

    「我當然記得!他是我的心肝肉,這十年來我對他日夜思念…」

    「是嗎?」他轉怒為笑。「那麼請問你的腿是不是廢了,為什麼無法移尊就駕過來發揮一下你滿心滿口的母愛?」

    「我…怕見到他的…我怕肝腸寸斷啊,你想想,世界上哪一個母親能夠忍受自己懷胎十月所生下的竟是…」世紀大怪胎!況且她只有在京極尚在襁褓的時候與他相處,所謂的母子之情早已煙消雲散。

    她承認她不是個好母親,根本不曾接受過自己已經身負母親這角色的責任,但是對於一個展翅欲飛的鳳凰女而言,孩子是個累贅,甚至是貶低她身價的討厭鬼。

    她不甘心困在奶粉和尿布中。

    左優柔繼續送上一劍,直刺她的心坎。「我聽黑爺爺說過,你生下兒子之後才和黑也焰登記戶口,一個月後你受不了住在幾坪大的鐵皮屋,受不了黑也焰從燙金的闊少爺轉眼成了窮小子,所以你想離婚,幾乎想到瘋狂的地步。」

    「那是年少無知所鑄下的大錯,我愛焰…」

    「但是無法共患難!世上竟有這樣廉價的愛,真是前所未聞。」她再怎麼樣也不放棄在嘴上損損這只招搖的花蝴蝶。

    要死,也得找個人陪葬。左優柔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極開心。

    「你才是該滾的婊子!」汪閒舞的波浪長鬈發幾乎要衝飛而起。

    黑也焰往一旁走去,撂下話,「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那位置只容一人佔領。

    「誰?」汪閒舞和左優柔同聲一氣。

    他回眸,譏誚道:「與你們不相干吧?」受不了這兩個認不清自身身份的女人。

    汪閒舞塗滿深紅色唇彩的嘴巴張成一個大O形,忘記閉緊。

    左優柔的眼睛則是在瞥見黑也焰凝睇司徒弱緋的那一瞬間瞠到最大。

    老天!黑也焰臉上何時有過這樣憐惜疼寵的神情

    「小緋兒。」他微微俯首,貪看剛剛走進客廳的長辮子女郎。

    哼哼,專惹腥色的大亨回來收拾殘局了呀。司徒弱緋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是黑京極的保母,是這大宅子裡的下人之一,請你不要亂叫。」如果殺人不必償命,她會一槍斃了他

    以指撫摸濃黑的刀形眉,黑也焰輕佻的笑笑。

    「你是生氣,還是傷心?」噢,她的嗔怒樣真是可人,他好想吮咬一口她的甜蜜。

    「傷心?傷個屁啊。」莫名其妙的可恨男人,吃她豆腐呀

    「因為我的一個前妻和一個自稱是未婚妻的女人找上門。」而這小女人深愛著他,自然是傷心極了。

    驟然間,一股不捨的情緒急湧上胸臆,他的眉間打了個結。

    這是糟糕的訊息,非常的糟糕。

    流連花叢間的他居然破例的為了小緋兒情思蕩漾!這不是欲渴,他明白,難以自欺欺人。

    倘若說這情況無涉愛情,那麼這世上便無所謂的愛情了。

    十六歲初嘗雲雨之情至今,他其實從未和同一個女人度過第二個夜晚,閒舞也不例外,只是避孕出了岔,所以他簽下那一紙婚姻契約。

    但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和小緋兒翻雲覆雨,同享極樂。

    是的,他愛她,這已是抹殺不了的鐵證。黑也焰想通了,不禁笑了起來。

    他秀逗啦?司徒弱緋呆瞪著他一下子鎖眉,一下子又開懷大笑的奇怪變化。

    「是不是你在日本的皇家賭場快要倒閉了?」她隨口問問,白癡也曉得只要有人的存在,色與賭都是吃錢的行業。

    「願意當賭場的老闆娘嗎?小緋兒。」

    第一個跳腳的是汪閒舞。「焰,你是不是故意做戲給我看,好報復我當年的不該?」

    黑也焰沉下臉,「你值得我做戲?太不知輕重了。」

    「呃,我…我好歹是你第一任的前妻…」雖然她很清楚他之所以讓她掛上黑太太的稱謂,是由於那個啞巴怪胎。

    司徒弱緋出其不意的狠狠踩踏黑也焰的腳,怒叫道:「你少玩我了!我不希罕做什麼老闆娘。」

    然後她一溜煙的跑回屬於她的客房。

    左優柔不由自主的搖搖頭,咕噥著,「愚蠢的女孩!相貌一流,又能幹厲害的多金男子人人巴望而不可得哪。」

    假若換作她,即使下跪哀求她也百般願意。

    「兩位小姐,需要我親自打包你們送回台灣嗎?」

    「黑先生,你的待客之道有待商榷。」左優柔總算找回她應有的伶牙俐齒。

    「那麼請便。」反正房子夠大,不差多這兩個路人甲乙。

    現在他生命中最大的挑戰是他的小緋兒,應該想想要如何誘得她對他死心塌地的狂愛猛戀。

    他喜歡她依戀他的寧馨感覺,希望她能真正完完全全屬於他。

    司徒弱緋用力的拔草、折花。

    她把一肚子的怒氣和醋意全發洩在大宅子的後花園。

    但是偏偏有人不長眼睛的擋住她的視線。

    「走開。」她不惹人,旁人也休得招惹她。

    高跟鞋踩上她的肩膀,汪閒舞厲聲嘶笑。「小蕩婦!這些日子你還真沉得住氣唷。」

    左優柔在一旁幫腔,「她啊,一定在暗地裡嘲笑我們倆的愚笨。」

    神經!司徒弱緋使盡力氣站起來。她的肩膀好疼。

    因她這一起身,汪閒舞險些跌了個四腳朝天。

    「左妹妹,我們好歹也虛長她八歲,應該如何還以顏色?」

    「我想想…」

    司徒弱緋眨了眨大眼睛,突然覺得這情況十分可笑。

    原是如宿世仇冤的情敵,如今成為交好的盟友了

    這叫什麼?拉攏次要敵人,共同打擊主要敵人

    由於黑也焰心血來潮的一句話,她不得不成為她們射飛鏢的靶子,讓她嘔極了。

    「汪姊,我想著了一計。」左優柔對汪閒舞附嘴過去。

    哇!雞皮疙瘩掉滿地!司徒弱緋只覺全身的毛細孔都張開了。

    稱姊喊妹的,變化快速得夠假情偽意。她逕自越過她們離開,沒那閒工夫和她倆瞎攪和。

    「果然是比爾和藍大衛,只是料想不到他們會聯手想要置我於死地。」黑也焰冷冷一笑。幸好他的命太硬,大海不願成為他的長眠之所。

    話筒那端的越潛天淡淡地低笑,「他們已經一起下地獄了。我很好心的讓他們一塊作伴,免得無聊。」

    「好心?」這般的好心恐怕是首屈一指,無人可比。「潛天,你這黑幫幫主的狠戾勝過我這結拜大哥。」

    「好說。」他是半斤,火焰則為八兩,哥倆好一樣的毒辣。

    越潛天收了線。

    黑也焰啜飲不加糖奶的濃摩卡,心裡思忖著要不要把司徒弱緋的房門給劈成兩半。

    那孩子氣的女郎居然在房門上貼一張寫著「君子請自重」的大紅紙,以及「闖入者報警!」的長紙條。

    這豈不是存心讓大宅裡的幾十個傭人竊竊私語,偷笑他這少爺的威儀盡失

    不自覺的,他的唇畔勾起寵溺的笑意。

    倏地一陣旋風自他身側呼嘯而過。

    他抓住她,並且偷了個香吻。

    司徒弱緋哇哇大叫,「你去死啦!」女人緣不斷的男人最是薄倖。

    「不准跑!」這一喝斥出自於正跑過來的左優柔。

    兩人均看向她。咦!她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艷麗無雙的汪閒舞嗎?怎地成了醜婦人了。司徒弱緋輕笑出聲,毫不掩飾真正的心思。

    「黑先生,你被司徒弱緋的天真外表所騙了!你看,汪姊衣服上的髒泥巴即是她推倒汪姊造成的

    汪姊上衣的扣子也是被她扯掉,她還捏掐著汪姊的脖子,如果不是我適時出現阻止了她的惡行,汪姊恐遭不測了。」

    「是啊。」汪閒舞嗚咽著,好生柔弱。「焰,她不安好心,你得趕她走,不然她一定會繼續欺負我們的!我們受了欺負不打緊,但是京極可受不了她的虐待啊!」

    司徒弱緋翻了翻白眼,噁心得想吐酸水,但她懶得辯白,黑也焰若是誤解她,也就不值得她對他情難自持了。

    「焰,你要為我主持公道啊!我好疼唷!」蓮步輕移,汪閒舞整個人倚靠過去。

    她幾乎歎息。好棒的體魄!當年的她真該毒打一頓,怎麼瞎了眼的棄他而去呢。

    黑也焰沒有說話,冷冷一笑。

    一旁的左優柔為之心蕩神馳。

    突然間,他猛一用力…

    這一推,汪閒舞往後仰跌,結結實實的成了四腳朝天的青蛙。

    噯,真難看。司徒弱緋搖搖頭。

    「黑先生,你應該發怒的對象是你身邊的小惡女!」左優柔驚喘一聲。

    「哼!小兒科,說謊可以,但是得說得漂亮。」太上皇的老花眼又加深幾百度了,這是聰明的女強人?分明是草包一個。

    左優柔疑惑萬分,「為什麼你看得出我的謊言?」

    笨!這下不是不打自招了?司徒弱緋撇撇嘴笑。

    「一個被推倒的女人可能只弄髒上衣,裙子和絲襪卻依然潔白?」

    「啊?」她這精算師的金頭腦竟然一時駑鈍

    他下再理會那兩個蠢女人。「小緋兒,我得審審你了。」擁著佳人,他決定展開馴服的動作。

    至於汪閒舞正努力的爬起來,並且一臉痛苦的承受像是斷掉三根骨頭的疼痛模樣,他完全沒有看見。

    這丫頭太野了,需要他好生教導

    黑也焰苦笑的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上臂和胸膛。

    從他抱著小潑貓進入他的房間開始,她便手口一塊來,用利齒咬他,用指甲刮他

    「女人,累了嗎?」她當他的皮厚如銅牆鐵壁啊。

    「嗯哼。」不可否認的,她的嘴和手需要休息了。

    他放下她,含笑睇視她因憤怒而雙頰暈紅的嬌俏神態。

    他的眼光叫她害臊,又羞又氣。

    「你混蛋!」

    「哪兒混蛋?」他可以洗耳恭聽。

    司徒弱緋的臉兒更紅了。

    要她怎麼說呢?說他的女人債一個接著一個,使她妒火狂燒,很想砍人

    可是這麼一說,豈不是擺明她已經深陷在他撒下的情網中,好讓他再添一筆風流帳

    「告訴你,我不希罕你這隻大種豬!」

    黑也焰傾身扣住她的下顎,另一手的食指輕輕揉撫她的櫻桃紅唇。

    「你…」壞胚!要親就親,幹麼如此曖昧的玩弄她呀。

    他的唇輕掃了下她的下唇,然後在她耳邊吹氣,魔力十足的蠱惑道:「想不想出去兜兜風,曬曬太陽?」

    她一臉興奮,但嘴硬地道:「想吹風,電風扇的風夠大;要曬太陽,到前院、後院曬曬不就行了。」

    心口不一的小東西。「有沒有見過牧羊犬趕著羊群的情況?澳洲傳統農莊的剪羊毛秀是值得一看的異國風情哦。」

    司徒弱緋嚥了嚥口水,想像著香味四溢的羊肉大餐。

    「色彩繽紛的鸚鵡爭食的奇景,和無尾熊、袋鼠的可愛調皮…」

    「我心腸不太好,所以不喜歡動物。」天曉得她多想抱一抱無尾熊!但是不能讓他太囂張。

    「想像一下大片的紫色花海,原始叢林的探險,露天SPA,還有夢幻世界的主題樂園…」

    「我要去!」她渴望的忙點著頭。

    上鉤了。「好,親一下。」

    「幹麼?帶我出門玩樂還得利益交換呀!」無奸不成商果然是至理名言。

    可是她仍然接受他的要脅,往他唇上敷衍的一啄。

    這才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

    管他滿不滿意!她可不是曲意承歡的不爭氣女人。

    「就我們兩個出門?你的前妻和未婚妻呢?」

    「我的車子太小,載不了第三個人。」

    「倘若她們硬是要當跟屁蟲?」

    「你會如何?」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司徒弱排笑得既天真又無邪。「我會一腳踹她們下車!」雖然成不了太妹頭子,但是火爆的資質還是有的,只是得伺機才能大展身手罷了。

    黑也焰低低的笑出聲,「走吧。」

    他的車子不是小,是破爛。

    上了車後,她故意譏嘲,「喂,你的那些賭場是不是真的快完蛋了,居然開這麼一部凹凹凸凸的醜車子。」

    「這是夜涯親手設計的傑克。」事實上,他車庫裡的數部豪華名車加起來尚不及這部傑克的價值。

    「他不是建築工人嗎?什麼時候成了汽車工?」

    她也發現,這部車的儀表板似乎與眾不同,除了時速、溫度和油量之外,還有一大堆的數據顯示,幾乎是精密的小型電腦。

    「段夜涯把他的電機才能發揮到車子上了啊?」

    「這是他下工之後的消遣。」包括他所成立的科技企業網。

    「車窗的玻璃也好奇怪,一定是防彈的特殊裝備。」

    「聰明。」然而她絕對猜想不到傑克的防彈功能強過美俄和恐怖組織所研發的最新設計。

    司徒弱緋看著他的側面,不禁脫口而出,「你真的是帥斃了,難怪桃花舞春風。」才說完,她就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該讚美他的。

    黑也焰一手掌控方向盤,另一手霸道的擁過她的身子,猛踩油門,狂飆向前。

    「媽的!」司徒弱緋大罵。如果她不發出聲音,一定禁不住的顫抖,因為傑克的時速竟然衝到兩百六十。

    「怕不怕?」

    「怕…怕個鬼。」媽呀,車子好像箭矢一般的飛射出去。

    她的小命會被他玩掉

    「笨蛋。」他忽然罵道。

    「你才笨…」她才開口,立刻發現他不是對她開罵,他罵的應該是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來的十幾輛黑色大房車。

    那些車子確定是針對他們而來,好幾顆子彈全是對準傑克的車身和輪胎發射。

    「完了!我們兩個這下子不同年同月同日死也難了。」

    黑也焰卻給她一抹淡笑,「我的命十分昂貴,閻羅王出不起這個價。」

    都已經是生死存亡的千鈞一髮之際,他還端著君臨天下的狂捐神氣

    放慢車速,黑也焰仍是滿臉笑意,「小緋兒,握好方向盤,踩好油門。」

    「哦。」她聽話的照做。

    她斜睨一眼,驚見他的大拇指往車後座的車底一按,一個置物匣彈跳出來,裡頭全是槍。

    「你要…很危險的!」搞不好他的腦袋一探出去立刻挨上一顆子彈!她不要他死,他若死了,獨活的她一定是愁雲慘霧,再無春天。

    「傑克的輪胎雖然也防彈,但是幾百發子彈下來,也會真的玩完了。」有人膽敢冒犯他,他自然沒有不出手反擊的道理。

    況且不玩這些武器已久的他也需要動一動筋骨,重溫一下記憶中的血腥殘鬥。

    開了門窗,他在司徒弱緋的尖叫聲中探出上半身,雙手持槍毫不吝惜的送對方接連不斷的子彈。

    司徒弱緋的雙手飆出汗來,她的全身上下陷入極度恐慌之中。

    黑也焰是個玩槍高手,一定受過嚴厲的特訓

    老天爺,他只是賭城的大亨嗎?她真的有一百個懷疑。

    電影裡的小馬哥也是雙手用槍,但是人家握的是短槍,他黑大哥竟然是兩支長長的槍。

    最恐怖的是他射發子彈的速度和精準度叫人咋舌。

    古惑仔也沒有他百分之一厲害,可是他又不是古惑仔…

    就在她驚詫的當口,石破天驚似的槍聲戛然而止,黑也焰則好整以暇的重新掌控方向盤和油門。

    「完了?」她指的是對方。

    「小蝦米。」而他是殺人鯨。

    從照後鏡裡,她看見好幾部車子冒著熊熊火焰,零星的兩、三部車則像翻白肚的死魚陣亡了。

    「他們全死了嗎?」應該無一倖存。

    「非死即廢。」

    「噢。」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可是她仍不斷冒冷汗,難道是因為見識到他極殘暴的手段而害怕

    他用紙巾拭去她滿臉的汗珠。「我原以為你會嚇得暈倒。」嗯,她夠格當他真正想要的妻子。

    「車裡怎會有暗匣和大大小小的槍?」她問。

    「夜涯放的。」

    改天見到那傢伙,應該痛快嘲弄他一番…

    克拉克90手槍早已落伍

    若是他使用的軍火,幾枚達姆彈即可,省時省力,敵人也少受些罪,因為一彈斃命。

    這年頭連建築工人都是臥虎藏龍?她乾啞的低笑。

    「小緋兒,你笑什麼?」她的笑聲挺怪異的,彷彿帶著惶然的驚駭。

    「沒…」

    他在海堤邊將車停下,把她帶下車,深眸灼灼的直鎖她的心扉。「沒有?」

    嚥一口唾沫,她含糊不清的答道:「如果哪一天你對我發火了,會不會…嗯,你可、可不可能一槍對準我的太陽穴?」

    「你怕?」

    她難以否認。「到底會不會啦?」伴君如伴虎,他正是虎中之王。

    「我得想想…」

    「這還要想呀!」司徒弱緋驚喘,她想到自己在S差一點點就要被剁掉手掌的恐怖經歷。

    是不是上帝要責罰她蹺學蹺家又玩賭,所以才安排她遇上這黑心肝的男人,更要她昏頭轉向的愛上他

    嗚嗚!她好想哭,可不可以掉眼淚呢

    然而話說回來,他其實對她挺不賴的,溫柔是少了點兒,情感仍在瞹昧不明當中,可是他應該不會對自己的女人如此嗜血吧

    黑也焰覺得她像極了一隻待宰的羔羊。「暴風雪來了嗎?」

    「嗯?」

    「你全身抖得連牙齒都在打架了。」小潑貓成了小驚鹿。

    司徒弱緋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覺得有些驚訝,他們不是坐在車裡,這會兒他怎麼牽著她的手走在金黃色的沙灘上

    往後瞄一眼,她莫名的暗喜…

    她和黑也焰的足印並列著呢。

    兩人走到一塊極巨大的岩石後頭,他把她抱在懷中,解開她的長辮子。

    熱吻之後,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挑逗的撫摸,漸漸褪下彼此身上的束縛。

    當他的手往她敏感地帶游移,她的心臟跳躍得好像要蹦出喉嚨。

    「黑…黑也…」

    早已讓他給「欺負」了,幹麼還誠惶誠恐的羞人答答。

    「妨害風化可是有刑責的。」

    「這裡不會有人來,小緋兒,放心的享受吧。」

    享受?是他自己吧!她是遭他蹂躪的美少女。

    嗚!他害得她喜歡這種可恥的歡愉

    「小緋兒,我愛你。」他以極具磁性的聲音說,隨後與她深深結合,譜下璀璨樂章。

    心已醉,眼已迷離的司徒弱緋喘息的問著,「你剛…剛剛說什麼…還是那是海浪的…的拍擊…」

    「我說,你是可口的食物。」而他,永遠吃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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