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集團
會議室內,石川悅司一臉興味的瞅著石川壹成,微微的笑著。
「六本木這件工程昨天已宣佈由公司奪得標,也就是說你贏了。」
「既然如此,當初的條件應該就此成立。」石川壹成眉一挑,暗示的說。
他倒要看石川悅司如何下台。
當初石川悅司會一口答應他開出的條件,無非是認為他不會標到這件工程,如今,他做到了,而且以相當接近底標的價格得手,對公司來講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就不知他表裹不一的「大哥」會如何找一個台階讓自己下。
「總裁的位置由你接任。」石川悅司不痛不癢的說。
他的乾脆讓石川壹成瞇起眼,「你是說真的?」
「你如果以為我在開玩笑的話,那你就錯了。」他撇唇笑道,「我根本無意坐上總裁的寶座。」
「無意!」石川壹成嗤笑一聲,「你的無意造成我多大的不滿你知道嗎?你輸了,只證明你根本沒有能力領導公司,如今你用簡單的『無意』兩字,就想抹去我這兩年來的不滿,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石川悅司盯著他滿是憤怒的臉龐,沒來由得覺得難過。
「這所有的一切,原本就不該是我的,是奈子將我從台灣帶回日本,改變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清楚知道,自從父親決定讓我代理總裁之後,你的不滿和憤慨就全寫在臉上。」
「一個半途才出現的人,奪走原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我能不憤怒嗎?」
「這兩年來,我知道我所有的危機全都是因為你的憤怒,你恨不得能殺了我,最好世界上沒有『石川悅司』這個人的存在,對不對?」
「你倒是挺會忍的,不是嗎?」石川壹成淡笑著問,並沒有因他的點明感到心虛,反而更大方的迎視他,好似他會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你要總裁這個位置,我可以放棄,出讓給你,這原本是一件很好商量的事,但是被你卻搞得我們兩個人好像是仇人般,一見面就眼紅,恨不得對方缺只腳少只胳臂的,何必呢?」
「你說得倒好聽,換成你是我的話,你會乖乖的認命嗎?」石川壹成不滿的問。「在你還沒出現以前,我是大家所尊敬的總經理,商業手腕更是大家有目共睹,還將公司的業績推上更高的境界,但是你呢,你非但沒有付出任何的心血,竟輕而易舉的奪走我的一切,而且你的表現實在不是以差強人意可以形容,你叫我怎麼甘心?」
「所以你就暗地裡收購三井公司的股票,成為大股東,然後三番兩次與公司作對。」
石川壹成用斜眼瞟他,「你早就知道了。」表面上他仍是一貫不為所動的作風。
但是心裡卻對石川悅司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他的實力及能力或許凌駕在自己之上,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
他一直是個贏家,從來就只有他將人踩在腳底下,沒有人敢反擊他。
「我三番兩次的放水不是沒有道理,我知道公司裡的一些元老心是傾向你那邊,他們會幫你在資料裡動手腳,無非也是希望能拱你坐上總裁的寶座。」他只是因為顧及兩個人的兄弟之情,才沒在察覺時攤開來說。
石川壹成冷眸一斂,其中不尋常的光芒一閃而逝。
他拿起桌上的一包煙,點燃其中一支,放入口中吸了一口才緩緩的出聲問。
「為什麼不在眾主管的面前揭發我?」他的問話夾帶著一股煩躁的情緒。
「因為我們是兄弟。」反觀石川壹成的浮躁,石川悅司仍舊是一貫的沉穩。
石川壹成冷然的眸子突然起了變化,原本想將口中的煙取出,卻在聞言的瞬間怔愣住。
「就因為這個原因?」
石川悅司劍眉軒然,點頭應答。
「我不相信,那父親那邊你怎麼說,就算你肯讓位,他也一定不肯,是他偏心讓你坐上總裁的位置。」
「昨天我去了醫院一趟,已經把我的決定全都告訴他,取得他的諒解,他也同意讓你接任總裁,所以說,他那邊不是問題。」
「你真的把我當成兄弟?」石川壹成仍難以相信一切竟是如此結果。
這兩年來,他一直認為石川悅司跟他一樣,對總裁的寶座有所覬覦,巴著誓死不放。
「信不信由你,若不是因為你常常派人攻擊我,我也不會意氣用事,奈子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父親開出的條件我原本就無意答應,但是你的逼迫激發我的怒氣,逼得我不得不與你對峙,強迫自己忘了我們兩個是兄弟。」
石川悅司剖白的話,讓石川壹成沉默了半晌,臉上的陰鷙漸漸地減少,不再充滿戾氣。
「我相信一定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否則你不會讓得如此徹底。」石川壹成幽深的眸子發出一道明智的光芒,「是你的保鏢改變了你,對不對?」
兩人首次的面對面深入交談,才讓他明白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利慾薰心,才會讓他看不見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的好。
現在他終於明白,也立即改變態度及心態。
石川悅司聞言一愣,隨即仰天笑著。
「連這個你也猜得到,看來,我把總裁的位置讓給你是對的,你比我更有能力讓公司的業績扶搖直上,屹立不搖。」
「她怎麼辦?」
「你是指奈子?」眉一挑,石川悅司似乎聞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石川壹成緩緩的點頭。
「我會跟奈子取消婚約。」石川悅司邊說邊觀察石川壹成的反應。
「這個女人我看也只有你會想要,但是現在你要取消婚約,所以說,這輩子她大概是嫁不出去了。」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追奈子的人多得是,我根本不用擔心。」
石川壹成嗤笑一聲。
看她平常與大哥恩愛有加,現在心上人變了心,欲取消婚約,說實在的,他有點幸災樂禍,非常想看看她知道後的反應。
他已經等不及看出現在她臉上錯愕及傷心的表情,保證一定精采。
???
「本台報導,日本石川集團的總裁——石川壹成,自從接任總裁後,將石川集團帶向高峰,在他果決的領導下……」
巽婷裳一臉錯愕的坐在沙發上,盯視電視螢幕上那令她難以相信的訊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竟然是石川壹成當上石川的總裁,那他呢?
怎麼不見有關他的報導?
莫非……
種種的猜測,讓她的臉上佈滿擔憂。
「婷裳、婷裳?」一隻雪白纖細的玉手在她面前晃啊晃,但是,顯然的,巽婷裳的思緒不知神遊到哪裡去,渾然不知客廳中有數雙大眼,緊盯著她憔悴的容顏。
繆心如一籌莫展的看著大家。
「她怎麼了?」巽廷看著唯一的妹妹,心中納悶她最近似乎變得很奇怪,總是失魂落魄的。
「喂,你有沒有發現,婷裳最近常魂不守舍,好像有什麼事困擾著她,但是她又不告訴我們。」程語萱坐在巽廷的身邊帶著疑慮的問。
「豈止魂不守舍,我看她的心根本沒在這,瞧,她現在又在發呆了,連我們在說她,她也完全不為所動。」巽廷澤撇嘴道。「那怎麼辦,敲醒她的腦袋?」巽廷烈揚唇笑問。
「這個辦法是不錯,但是你保證她不會殺了我們?」巽廷澤瞄了兄弟一眼,頗不贊同他的提議。
她這個妹妹至今仍未嫁出去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太凶、太恰了,所以沒人敢要。
巽廷烈聳聳肩,他只是說笑而已,又沒叫人當真。
「你們看,這個叫石川壹成的是不是長得有點邪氣,心術不正的樣子?」關靜茹一雙眼盯著電視螢幕瞧。
電視上的畫面一看就知道是某個宴會的會場,石川壹成正狂狷的舉杯,向宴會裡的賓客敬酒。
那狂狷的姿態就好像唯他獨尊,誰敢不聽他的話,唯一的下場就是一個修字。
這是一個十成十氣勢懾人的男人。
「何止心術不正,他簡直是一個變態,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想殺害,這種男人只要你得罪了他,無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管你是誰。」
巽婷裳一回神就聽到關靜茹正在評論石川壹成,她冷不防的插入話,讓大伙都嚇了」跳。
「你們怎麼了,幹麼全部都瞪著我,我又沒做錯事。」巽婷裳一臉迷惑的望向眾人。
「還說沒有,幹麼突然出聲,像個摸壁鬼一樣,害全部的人都嚇一跳。」程語萱明亮的眸子淡淡的笑著。
「我哪有……」巽婷裳喊冤道。
「你剛才說那個石川壹成想殺害他的親哥哥,是不是真的?」繆心如好奇的問。
「當然是真的,煜凡哥這次派我去日本出任務,就是當石川悅司的保鏢,他是石川壹成的哥哥,也是石川壹成想殺害的人,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巽婷裳將纖指指向丁煜凡。
丁煜凡慵懶的笑著,左手搭著曲亦築的肩膀。
婷裳從日本回來後,整個人變得憔悴許多,這其中的原因他當然曉得,不過為了避免廷澤幾人追殺他,他決定隱藏事實,但是事情似乎起了變化。他瞅著電視螢幕瞧。
「石川集團的總裁不應該是石川壹成,那石川悅司跑到哪裡去了?」丁煜凡解了大家的疑慮,卻把他的疑問丟給巽婷裳。
「你看我幹麼,我又不知道。」
「我一直搞不懂,你為何任務執行到一半就跑日來,照道理講你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而我向鈴木奈子承諾的時間也還沒到,現在你保護的人非但沒有當上總裁,反而失去蹤影,你不覺得頗耐人尋味,會不會是石川悅司出事了?」
她征愣一下,他真的出事了嗎?
巽婷裳心裡充滿擔心與害怕,一陣從腳底竄起的駭異讓她坐如針氈,極度不安。
「鈴木奈子沒表示什麼嗎?」巽廷狐疑的瞅著丁煜凡。這傢伙在搞什麼鬼,婷裳都已經回來一段時間,當初她回來時,說拒絕再執行任務,他並沒有施與任何的責罵,只表示他瞭解。
但是現在他舊事重提,且話中有股耐人尋味的感覺,總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是他多心嗎?
「她不是問題?」丁煜凡以十足的信心回答。
婷裳回來的那天,鈴木奈子早打了一通國際長途電話告知他,婷裳在日本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只是對於婷裳突然離開的理由,他與鈴木奈子兩人也一直想不透。
「現在石川悅司沒有當上總裁,萬一那女人說我們婷裳沒有盡責,反過來咬我們一口,指責我們的不是,那就糟了。」巽廷澤不悅的說。
那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個性,他可是以「生命」親自試驗過,所以至今對她仍心有餘悸。
「真的沒問題?」巽廷烈探究的目光射向了煜凡。
他感覺得出了煜凡一定知道什麼事情,只是隱瞞著他們,不到最後關頭,不願吐露。
「相信我。」丁煜凡俊美的臉龐刺眼的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對了,那黑影呢?鈴木奈子是不是有把黑影的下落告訴你?」程語萱想起當時巽婷裳之所以願意承接的交換條件。
「婷裳的任務沒達成。」丁煜凡看見巽婷裳僵直著身子,不想太早把事情說穿,所以對於黑影就是石川悅司一事不打算道破。
他就知道婷裳提前回來,與石川悅司有關,婷裳現下僵硬如雕像的身子,證實了他的想法沒錯。
「我有點累,想上樓休息,你們慢慢聊。」
對於巽婷裳的離去,留給所有人的只是」連串解不開的疑慮。
丁煜凡瞅著她瘦弱的背影,發覺原本就纖細的她,歷經兩個月的相思折磨,更顯得微風一吹便有倒地的危險。
丁煜凡輕輕的歎息出聲,但他隨即發現自己的大意,有洩底之虞,便趕緊假咳掩飾。
不過他極欲掩飾的動作,反而引起巽廷澤、巽廷及巽廷烈的疑心。
三個人同時心照不宣的交換一記眼神。
???
深的沉夜,透著些許詭譎,幽遠的星星一閃一閃地高掛在天空,皎潔的月亮,為夜色增添一份柔和的光采。
夜深了,涼意滲透肌膚,巽婷裳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後終於放棄掙扎,起身穿上涼鞋,走出戶外。
只有在此時,她才感覺得到自己是相當孤單寂寞。
兄長們個個都已娶妻生子,而且家庭生活幸福美滿,這樣的景況也是她最想要的,可是……唉!
淒涼的輕歎聲從她那美麗的薄唇溢出,惹人愛憐的姿態盡現。
此刻的巽婷裳就像是一個渴望人憐被惜的女人,清靈絕俗的姿容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突地,她敏銳的察覺四周有一股異樣,有人覷看她已經有一段時間。
她銳利的視線落在左前方的樑柱。
「是誰?」那躲在暗處,隱約露出的視線令她心驚。
暗夜裡,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樑柱旁,但那人眼裡散發出的光芒令她不禁頭皮發麻,好似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在她身上。
「到底是誰?」巽婷裳蹙緊眉自問。
她一步步小心的接近樑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彈出她最得力的武器——七彩石,並在瞬間來到樑柱旁動手就要擒拿那人。
豈知,那人早已看穿她的想法,七彩石非但沒有擊中目標,反而是她遭人擒住,嬌小的身子被壓逼貼到牆壁上。
巽婷裳心一驚以為自己性命不保,但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進入鼻息,她錯愕的對上那雙眸子,一波更強的攻擊席捲她的全身。
她那艷麗的朱唇,又遭人欺陵。
巽婷裳忘情的沉醉在來人的攻擊中。
這樣的熱吻安撫她孤寂已久的芳心。
片刻後,交纏的身影分開,她喘口氣,一抹酡紅迅速的染上她那白皙的臉龐。
「想不想念我?」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一首催眠曲,令她有著前所未有的舒坦。
修長黝黑的手指,邪惡的輕薄她被吻得紅腫的朱唇。
「你……」一抬頭,巽婷裳原本又要為他那雙幽黑的深邃眸子的陷溺,但是理智突然回到她的腦海,她慌亂的推開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好好當他的總裁,跑來台灣做啥?
「我不該出現在這裡嗎?」石川悅司眷戀的目光,流連在兩個月來,令他難忘的嬌顏上。
「廢話,這裡是騖鷹會的總部,你怎麼進來的?」
「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俊美的薄唇優雅的揚起笑容。
他終於見到朝思暮想的她,很想盡情撫遍她柔嫩的肌膚。
「光明正大?!」巽婷裳的聲音不由得揚高了些。
她一心思考著他如何進來的問題,渾然不知石川悅司的一雙手正在侵犯她的容顏。
「對。」他揚起一抹令女人心神蕩漾的微笑,雙手仍繼續的侵犯她的容顏。
「守衛讓你進來的?」
「不是,蛇窟雖然戒備嚴密,但是依我的身手,要進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他坦白,否則屆時害了今天守門之人,豈不是他的罪過。
原以為是人員的疏失,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雖然她因此鬆了一口氣,但是總部竟然這麼簡單就讓外人闖進來,是不是表示,所謂的戒備森嚴其實是一個假象。
不行,明天她得記得告訴煜凡哥,蛇窟該徹底改造一番了。
思索的同時,巽婷裳發現臉上一直有東西在移動。
她瞪著那隻手,「把你的髒手拿開。」這傢伙到底是色狼一個,她得小心提防才是。
巽婷裳的戰戰競競全是因為前車之鑒,她不得不小心,以免一個不注意又失了心,傻傻的墮落在他製造的桃色陷阱裡。
「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像你如此,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你還挺享受我的吻,現在怎麼一副氣沖沖的模樣?」石川悅司停止動作往後退一步,雙手環胸,一雙勾引的眸子,正漾著邪惡的訊息,誘引著她。
撩羞憤的瞪著他,口氣不是很好,「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
「找我?」巽婷裳靈燦且帶點憂愁的眸子定定的直視他,「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不是朋友?嗯?」石川悅司一雙詭譎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從你威脅我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朋友。」
她還記得他是如何可惡的威脅她,如果不把紅葉留在日本,他會對她的家人不利的恐嚇。
這樣的男人最好死了算了,以免惹她多傷心、難過。
「哦,你是指哪一件事啊,無妨,朋友當不成,那當老婆你說好不好?」
「你神經病。」巽婷裳生氣的斥責他一聲。
他無心的一句話卻對她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她無法將它當做是一句玩笑話,嘻皮笑臉的回答。
石川悅司的眸子含著一抹意味深重的笑意,「我來這裡確實有一個目的,哪裡比較方便講話?」
「不知道。你有話請你『委屈』一點,在這裡就可以說。」
「你的房間在哪裡?」
巽婷裳直覺的舉起手,指向自己的房間,但下一秒她便愣住。
她發花癡啊,幹麼乖乖的將自己的房間在哪告訴他。
石川悅司揚起笑容,拉著怔愣的她,直往她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