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平復許多,抬頭問道:「我們現在要不要上床?」
他瞪她。「你的話題會不會轉太快?而且那是什麼問題。」
她笑了。「我只是想尋你開心,好吧!看來你是不想。」她開玩笑地仰頭咬了下他的下巴,嚇他一跳。「我喜歡有自制力的男人,你知道嗎?艾琳哥哥的皮包裡有保險套……」
「你偷……」
她打斷他的話。「我看過你的,沒有,至少你不是一天到晚發情。」
他好笑道:「你偷我的皮夾就是為了看這個。」
「你說錯了,警察先生。」她鄭重否認。「我沒有偷你的皮夾,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看到任何我想看的,我有透視眼。」
「又在胡扯。」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我沒興趣。」
她不理他繼續道:「如果你贏我,我就把隨身碟給你。」
他警覺地看著她,怎麼又多出一個隨身碟?
「我在櫃子裡發現,小芷留給我的,你來之前我瞄了一眼,裡頭有很多機密檔案,心動嗎?警察大人?」她笑著摸摸他跋扈飛揚的紅髮。
「什麼機密檔案?」他拉下她的筆,揣摩她話裡的真假。
「當然是跟犯罪有關的。」她說道。「不過我先說,我不是專家,裡面的真假你自己要判斷。」
「我自然會查證,把東西交出來。」他沉下臉。「這種事不要拿來當遊戲。」
她不理他,繼續道:「你認得出照片裡哪個是我嗎?如果你認出來了,我就把隨身碟給你。」
他還以為她會出什麼刁鑽的題目,原來是這個。
「你先把答案寫下來,免得我說了,你卻故意跟我唱反調,說另一個才是你。」
她看著他,開心地扯開笑。「你變聰明了。」
他瞪她。「我本來就不笨。」
「我說錯了。」她立刻改口。「應該說你比我想的聰明一點,不過只有一點點。」
「你……」
「就這張。」她不讓他把話說完,從地上拿起相框。「你不是隨身帶著筆記本嗎?你撕張紙給我,我先把答案寫下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撕下一張空白的給她,順便給她一隻筆,她背對著他開始寫答案。
相片裡兩人坐在欄杆上,面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看年紀應該是十六、七歲,念高中的年紀,看背景很像是在校園拍的,不過兩人沒有穿制服,而是穿著合身的T恤,左邊的是藍色上衣,藍色及膝牛仔褲,右邊則是粉紅色上衣跟白色牛仔短裙。
「寫好了。」她轉過身來,四處張望了下,打開玻璃櫃,拿出一個約八公分高的寬口玻璃瓶,而後打開蓋子將裡頭的千紙鶴倒出來,將寫好折成小正方形的紙有及隨身碟放進去,並蓋上蓋子。
「這樣可以嗎?」她將玻璃瓶給他。「免得你又說我變魔術愚弄你。」
雖然他曾看過魔術師將瓶子裡的東西置換過、變不見、甚至手上的東西變進密封的瓶子裡,雖然不知道技巧是什麼,但他一向認為那是道具或攝影機操作的技巧,不管到底真相是什麼,他不相信在這麼近的距離裡,她可以在他眼前耍花樣。
接過瓶子,他正要回答問題時,她忽然搖頭,說道:「等等,我要催眠你。」
他又好氣又好笑。「別鬧了。」
她笑著捧住他的臉。「怕了?」她將額頭往前靠,抵著他額頭。「我開玩笑的,不過我要把我的意念送到你的腦袋裡。」
「不要再故弄玄虛……」
他正想拉開她,她又道:「你就讓我碰一下,不然我要強吻你喔。」
他扯開嘴角。「你真的是……」
「噓,專心。」她閉上眼睛。
雖然這麼近的距離讓他根本無法聚集,但還是直盯著她的眼睛,聞著她頭髮跟化妝品混合的香味,腦中浮現吻她的觸感跟氣味……
「嗯……我感覺到一點色情的影像,你是不是在想色色的事。」她睜開一隻眼。
「胡說八道。」他笑出來。
她也笑。「那你的臉為什麼熱熱的,哈……你不要否認,我知道我說對了,你要專心一點。」她重新閉上眼。
他實在不應該跟著她胡鬧耍白癡,明知道還有太多疑點未清,他應該開始辦正事,但終究還是沒有任何行動,由著他「催眠」自己,過了十幾秒,他聽見她輕聲說道:「我很喜歡你喔,阿凱。」她啄了下他的嘴。
他正要說話,她點了下他的嘴。「你不用告訴我,我知道。」她拍了下玻璃瓶。「你回家再看。」
他疑惑地看著她。「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沒有,我只是累了,想上去休息。」她疲憊地抹了下臉。
見她似乎只想一個人獨處,他說道:「好吧,案子的事我明天再問你。」他輕撫過她的頭。「要不要我叫艾琳來陪你?」
「不用了,我比你想像的堅強。」她扯出笑。
「好吧。」他起身離開,一到外頭,他立刻把紙條拿出來,上頭寫著:左邊藍色上衣,你猜對了。
他勾起嘴角,黑眸染上笑意,她真的是鬼靈精一個。
屋內,姚采茵移到窗邊等了一會兒,確定赤蛇騎車離開後,她才離開窗邊,望著滿屋子的照片,小芷燦爛的笑容卻讓她悲傷難抑。她抹去眼角湧現的淚水,又望了屋內一眼後,離開三樓回到七樓。
她瞄了眼手錶,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掀開中間的一個暗層,拿出一個黑色的行李袋,俐落地換上黑色T恤、黑色皮褲,當她拿起皮外套時,一根白色羽毛掉了出來。
她頓時愣住,為什麼會有羽毛……
小茵你是天使,我是惡魔……
「小芷……」她握緊羽毛,眼眶含著淚,呆立了許久,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完成她的復仇計劃。
最終,她抹去眼淚,穿上皮外套,彎身拿出袋內夾層的手槍,冷靜地填上子彈,時間不多了,她必須乾淨俐落地解決這件事。
她走出公寓,搭上計程車離開,巷子裡,赤蛇隱藏在幽暗中,在計程車離開後,隨即發動機車,悄悄跟在後頭。
等在這兒果然是對的,剛剛她的行為有點奇怪,他想她大概在計劃什麼,所以等在這兒。
他不敢跟得太近,免得被發覺,計程車在市區繞了一陣後,終於在一棟大樓前停下。赤蛇立即停下車子,瞧見姚采茵下了車後,沿著馬路走了五六分鐘,而後轉進一條巷子。
為了不讓行蹤曝光,赤蛇選擇拋下機車,緊跟在後。她東繞西走,又走了十幾分種後,終於在一個六樓公寓前停下,赤蛇面帶疑惑,難道這是她的另一個藏身之處嗎?
她左右張望了下,確定附近沒有人後,從口袋裡掏出兩要細長的鐵絲,在鎖孔裡弄了一番後,鐵門隨之打開。
雖然看不清她手上的東西,但見她在門口站了那麼久,赤蛇猜想她大概在開鎖,這女人真的是膽大包天,學魔術就算了,連開鎖也學,她到底想做什麼,俠盜還是江洋大盜?
見她閃進大樓,赤蛇面帶猶豫,他若現在跟進,勢必被發現,但傻站在這兒,他怎麼知道她進了哪一戶?
當然,事後他可以親自問她,就算她不答,也能以警察的身份清查整棟,問題是他現在該選擇待在這兒,看她搞什麼把戲,還是直接攔住她,不管她目的是什麼,直接破壞她的行動。
到底該攔還是不攔?
看她穿得一身黑,感覺不像要做什麼好事?
他瞄了下手錶,還是等個幾分鐘……如果五分種內她不出來,他就一間一間徹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他決定進入公寓時,忽然聽見兩聲槍響。
可惡!他咒罵一句髒話,衝向對講機,隨便按下一戶,吼道:「我是警察,開門!」
他一邊衝上樓,一邊以無線電通知警方過來,聽聲音應該是在四、五樓,一般而言他不應該私自行動,頂多守在樓梯間等待支援,畢竟狀況不明,對方又有槍,只要他守在樓梯間嫌犯便無處可去,除非歹徒決定跳窗或往梯頂走,那又另當別論。
但因為姚采茵在裡頭,他一下顧不了那麼多,往上衝的同時,右手已經拿出手槍,準備攻堅。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他才到四樓,就瞧見左邊那戶鐵門虛掩,裡頭的木門也是開的,房間有點昏暗,他瞧不清裡頭的情形。
「是你嗎,阿凱?」
他遲疑了下。「是我。」
「進來吧,沒有危險。」
忽然間燈光乍明照亮,他以腳推開鐵門,而後抬腳踹開木門,手槍穩穩地指著前方。
他迅速以目光掃過屋內,沒有其他人在,應該說除了姚采茵外沒有活人在,她拿著一把手槍,指著地上血流一地,不知是生是死的彭士奇。
他感到一陣憤怒,朝她吼道:「把槍放下。」
她的目光由彭士奇移到他臉上,在他眼中看到如地獄般的怒火。
「你要開槍打我?」
「我說把槍放下!」他再次咆哮,槍口指著她。
她小心翼翼地彎下身,將槍放在地上,而後才起身,把雙手舉在半空中。
「這樣可以嗎?」她問。
他往前走,踢開地上的槍,朝她吼道:「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了這樣一個人葬送自己的下半生,你有沒腦袋?值得嗎?這就是你要的嗎?為一個垃圾去坐牢,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
他的臉脹得像關公一樣,眼裡冒著火,像公牛一樣噴著氣,她第一次看到他破口大罵,氣急敗壞的樣子。
「原來你是為這個生氣,我以為你氣我背叛了你……」她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他叫囂。
「如果你小聲一點,你就會聽到我說什麼……」
她的話讓他冷靜了些,他沉重的吸著氣試圖控制怒火,視線則轉向彭士奇,不用檢查他也知道他死了,這很難用言語描述,但死人臉上就是有種死人的氣息。
雖然如此,程序還是得做,正想彎身檢查對方的呼吸時,她忽然說道:「我檢查過,他死了。」
他的火氣一下又升了上來。
她仰看著他,軟聲道:「你會放了我嗎?」
怒火瞬間被冰冷給取代。「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見他冷得像冰山,她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什麼目的,目的是你想的,你恨不得這是真的,才能在心裡詛咒我,詛咒所有的女人,最毒婦人心,沒一個好東西,上次來個誣陷的,這次來個更陰狠的,他媽的竟然被耍了兩次……」
「你說夠了沒!」他的怒氣一下被澆熄,看來她又在愚弄他了。
她瞟他一眼。「算了,我也不怪你,為了讓你好過些,我就不折磨你了,彭士奇不是我殺的,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他皺下眉頭,思緒開始轉動。「槍聲……」
「沒錯,是我開的槍,我太生氣了,本來我是打算親自殺他的,沒想到被捷足先登了。」她冷冷地說。
他拿出手銬。「手伸出來。」
她笑了。「這東西銬不住我的。」
「我說伸出來。」他火道。
看他都要冒煙了,還是別再刺激他的好,姚采茵識趣地伸出手,讓他銬住她的雙手,要她坐到沙發上坐好,這才彎身檢查彭士奇。
他確定是死透了,一點氣也沒有,地上散著彈殼,赤蛇數了下,一共三枚,他拾起凶器,左右瞄了一眼,這是被改過的九零手槍……
「你要去哪兒?」眼角一有動靜,他立刻轉身。
「沒有,我只是想起來走動走動。」
「坐下。」他命令。
「我是想……」
「我說坐下。」他厲聲道。
她歎氣。「你變成警察的時候真不好玩。」
他沒時間回答她的話,因為無線電話傳來聲音,過沒多久,兩名警員由樓下走上來,緊接著鑒識組的人也來了。
與上次一樣,姚采茵又被帶回警局做筆錄,不同的是赤蛇與她一起進了警局,當她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聽,一面跟其他警員解釋他為何會在第一時間到達。
這一折騰,耗去不少時間,她一向覺得警察做筆錄很沒效率。每次都要耗上幾個鐘頭,問過的問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她盡量保持耐心,但眼皮已經有點撐不住。
他們不停繞著彭士奇打轉,問她為什麼這麼晚了去見他、想做什麼,她全部據實以告,包括小芷失蹤的事也沒有隱瞞,這些細節在先前幾個警局也都有紀錄,調查並不困難。
她知道他們認定她為了報仇而殺害彭士奇,不過一切還是要等驗屍報告出來才作準。
如果彭士奇在她來之前就死亡,她自然沒有嫌疑,但若是彭士奇當時還活著,那她便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赤蛇的關係,她會被滯留在警局,等人來保她,但最終警察還是放了她一馬,讓她先行回去。
這其間赤蛇與辦案警員竅竅私語,不知在說什麼,她也不甚在意,好消息是他一回來就說他們可以先走了。
凌晨四點半左右,終於搞定一切,赤蛇正打算送她回家,她卻說道:「我能不能去住你那兒?我不想回家。」
「為什麼?」話一出口,他就想到原因了。
「我怕在那裡會受不了,說不定往窗戶一跳,去陪小芷。」她以玩笑地語氣說著,可臉上卻是疲憊與落寞。
原本對她還存著怒氣,但見她這樣,卻又感到心軟。
「你別又給我搞什麼花樣,我現在還是很不爽。」他警告。「不管是通靈、魔術、透視眼我都興趣,如果再耍花樣,我會把你踢出去。」
她露出欣喜的表情,高興地點頭。「我會乖乖的,真的,你連我的呼吸聲都不會聽到。」
「我本來就聽不到。」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那我可以跟你睡嗎?」
「休想!」他暴躁地瞪她一眼。
她笑了,張手環住他的手臂。「我是說穿著衣服睡的那一種。」她的眼睛閃著期待。
「門都沒有!」他拉開她的手,太陽穴都爆出了青筋。
他粗魯地拖著她,招了輛計程車,像丟貨物般將她塞進去,雖然他一直沒好臉色,如暴躁的熊一樣難取悅,不過她還是面帶笑容。
她不顧他反對地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打個呵欠。「到了再叫我。」
她模模糊糊地聽見他的聲音,卻沒進到耳裡,她是真的累了,今天唯一的遺憾是沒能親手殺了彭士奇,不過也並非毫無收穫,雖然不是出自她之手,但仇終究報了……
現在只剩下一些細節要處理,等她醒來後,再來好好謀劃……
一進房,赤蛇就把肩上的人兒丟到床上,她倒是睡得沉,連醒都沒有醒來,他脫下她的外套,順手拉下她的皮鞋,卻發現鞋子好像特別沉重。
她該不會在鞋子裡弄什麼機關吧?這想法讓他揚起眉頭,她還真愛耍花樣,連鞋子也不放過。
他將外套及鞋子拿到客廳後又折返回來,動手將她往床中央挪,打開冷氣,由櫃子裡拿出薄毯蓋在她身上。
他坐在床沿,盯著她熟睡的臉,她睡得可真沉,除了幾聲囈語,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他應該去做正事,而不是老僧入定的坐在這裡看她睡覺,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睡臉,他忽然感到一陣氣憤。
她根本與天真無邪搭不上邊,蛇魔女還比較像,想到她單獨去找彭士奇了私仇,他就火冒三丈,他可以理解她想報仇的心態,但他非常討厭她把他當猴兒耍。
稍早她會這麼爽快地給他隨身碟,不是因為她大方,而是資料她全看過了,說不定早已做好備分,當時的她應該起了殺意,不,或許該知當她知道自己妹妹生死未卜、不知所蹤時,她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她看到光碟片時,應該是殺意萌現之時,她與雙胞胎妹妹從小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比一般手足還要深,見到妹妹如此被糟蹋,她會想殺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他的手足甚至朋友被這樣對待,他也絕不會輕饒的。
但理解是一回事,她不斷放煙霧彈混淆警方的視聽是另一回事,給他隨身碟是算準了人性中的好奇心,算準他會迫不及待帶回家觀看的心理,她支開他是想要深夜去報仇。
當他藏身在巷子裡等她現身時,他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他卻不確定了?
當她在屋內冷靜地叫他時,是因為她聽到他在樓下叫嚷的聲音,還是算準了他會跟來?
如果是後者……他不由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她將他的個性、行事作風都摸透了,他卻傻傻地往陷阱掉。
雖然有這個可能性,但目前他還是持保留態度,在他當警察這幾年,發現到一件事,真正聰明的犯罪者是非常非常稀少的,大部分都是衝動行事,只要在員警的逼問偵訊下,通常就能突破心防,承認犯罪。
這並非警察的偵訊技巧有多高,通常只是利用犯罪者良心不安,深怕受害者化成厲鬼來加害他們的恐懼心理罷了,說穿了一文不值,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但看看世上有多少人相信鬼魂,就明白人其實很怕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但姚采茵不同,憑著辦案多年的直覺,她不是那種會屈服於良心不安,或是愧疚感而招供一切的人,因為她認為她所做的事是正義的事,她不過是揮了正義之劍罷了。
這樣的犯罪者他曾遇過一兩個,除非罪證確鑿,或是他們自認任務達成而供認外,心理戰術效用不大。
聰明的犯罪者他遇到的甚少,不過拜現在科技之賜,通常都還是能找到一些破綻或者蛛絲馬跡。
他無意跟姚采茵比聰明才智,平心而論,她的小聰明定是勝過他的,但他也不是愚蠢之人,她如果真的要跟他較勁,他只好奉陪。
可惡,他真想把她搖醒,這女人究竟為什麼找上他!她幹嘛不去纏著別人,想到這兒他就一陣煩躁。
他才不相信她所說的「直覺」,哪有人這樣選男友的?如果說是因為外表他還比較信服,畢竟每個人都有喜歡的型,異性幾乎都是因為外貌而互相吸引,雖然膚淺,但說穿了就是這樣。
他生氣地幫她拉好棉被,起身走了出去,一到客廳,他先打開電腦,而後開始檢查她的外套跟鞋子。
當他發現她的鞋尖會跑出尖刀時,忍不住笑了,竟然搞這種小花招。
他歎口氣,終於承認自己不只是喜歡她,是真的心動了,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想到這兒他頭都要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