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花花公子,真是不浪費時間,居然把午餐安排在飯店的房間裡。
推著餐車的服務生一走開,歐陽敬倫就接手把餐車推到床邊,接著又把她抱到他腿上,她吃龍蝦大餐,他吃美人大餐。
沒一會兒,龍蝦殼還沒剝完,她的衣服已經被剝完,最後龍蝦冷冷地躺在盤子裡,她熱熱地躺在床上……
他們迷失在欲望的激流中,地球仿佛不再轉動,他們都不想回去上班,也不想維持理性;彼此用唇、用手探索對方全身每一寸肌膚,帶給他們從未想像過的歡樂,即使當他以所有的愛注入她身體時,她也是為了快樂而非痛苦地呻吟。
從休息中醒來,他們的愛就像從泥土裡蘇醒的樹苗,發芽,成長,茁壯。一次又一次的快樂包圍著他們,直到她筋疲力竭,身體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愛,他看著她像嬰兒般沉睡的臉,純潔而美麗,直到他也睡著……
醒來之後,看了一下手表,八點五十,黎瑩搖醒歐陽敬倫,該送她回家了。
歐陽敬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你看錯時間了,現在是早上八點五十。”
“你說什麼?我們在床上待了……”黎瑩數著手指頭算算術。
“我們在床上待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歐陽敬倫連數都不數就說。
“我完了!我回去怎麼向生雪裡和姬皓婷解釋?”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你睡著的時候,生雪裡打我的手機來過。”
“她怎麼知道你大哥大的號碼?”黎瑩瞪大的眼睛中充滿濃濃的醋意。
“你別誤會,是她向我要的,她說她要把你嫁掉。”歐陽敬倫過河拆橋道。
“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把生雪裡打成肉餅。”黎瑩握緊拳頭。
“你打得過她嗎?她說她是你們四個好朋友中最暴力的。”
“十歲那年,有個男生欺侮小姬,她一拳就把那個男生打進醫院。”
“我看你還是別惹她為妙。”歐陽敬倫良心的建議。
“你怎麼跟雪裡說的?”黎瑩有氣無力地接受他的建議。
“我說你枕著我的手臂熟睡,把我手臂壓麻了。”歐陽敬倫苦笑。
“她一定哈哈大笑,說你活該。”黎瑩和生雪裡都太了解對方了。
“難怪人家說人不能看外表,生雪裡就是最好的例子,外表美麗,卻有一雙鐵拳和一副壞心腸,再加上對名牌的執迷,將來娶到她的男人,可是全天下最倒楣的男人。”歐陽敬倫眼睛還沒完全張開,沒發現有人眼露殺機。
黎瑩很不高興地嘟起嘴。“不許你說我朋友的壞話!”
堂堂七尺男子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生氣,這正是歐陽敬倫未來的婚姻寫照。“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一聲煩惱的歎氣從黎瑩嘴裡流瀉出來,昨天中午,好幾個同事看到他們一起坐上計程車,下午兩人又都沒回公司上班;今天早上如果去上班,兩人同時遲到,又同時穿昨天的衣服出現,別人會怎麼想他們……老天!別人一定會認為她跟金蜜一樣,是靠身體才得到升職。
歐陽敬倫一進公司就升她做資深撰文,雖然當時她對他懷有敵意,不過他們之間就像打火石,經過一連串的沖擊,火花漸漸變成火焰,除了郝莉之外,沒人會相信這其中的過程,她該怎麼辦?她有必要跟大家解釋嗎?
“你在煩惱什麼?”歐陽敬倫摟著她,身體的膨脹抵著她親密的部位。
“最大的煩惱就是你,麻煩你別老叫你小弟弟欺侮我。”黎瑩佯怒地說。
“從昨天下午到晚上,你還一直叫小弟弟用力。”歐陽敬倫糗道。
“我才沒……”黎瑩突然抿嘴唇,臉比關公還要紅。
“還想不想要?”歐陽敬倫沙嘎著嗓音問。
“該上班了,不能再要了。”黎瑩理智地搖搖頭。
“那下班之後呢?”歐陽敬倫故意用指尖在她胸前的蓓蕾上畫圈圈。
“好難受……你不要這樣……”一股欲望貫穿四肢百骸,黎瑩苦苦地哀求。
“反正遲到了,晚一、兩個小時去也無所謂。”說完,歐陽敬倫立刻展開全面進攻,溫柔愛撫了一陣子,然後以猛力深長的沖刺再度占有她,帶她沖向一波比一波更狂野的高潮世界,直到他將全部的愛注入她的溫暖裡,兩具身軀緊緊相擁,他突然說:“我回公司後就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
“我不要。”黎瑩大吼,她覺得他突然這麼說是情欲使然,不是愛。
“為什麼?”歐陽敬倫一副跌破眼鏡的樣子,這女人比慈禧太後還難伺候。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性,不得已才跟我結婚。”
“你是哪根筋不對勁?我是為了愛才娶你,我現在才發現你比姬皓婷笨。”
“不許拿我跟低智商的動物比!”不悅的陰影停留在黎瑩臉上。
“姬皓婷沒你想的那麼笨,她打過電話來公司給我,說若是我將來害你哭,她就叫夏莉兒癱瘓公司電腦,要害我哭死。”歐陽敬倫好奇地追問:“夏莉兒是誰?”
黎瑩大呼小叫:“怎麼我的女朋友全跟你站在同一陣線!”
“她們不是幫我,是幫你抓住幸福。”歐陽敬倫一針見血地說。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要打電話請病假。”黎瑩推開他,拿起話筒。
“太好了,我也不想去,咱們再……”歐陽敬倫話還沒說完,一只枕頭飛到他臉上,把他的聲音打斷。
“不行,你一定要去上班,我們兩個要不同調,別人比較不會懷疑。”
歐陽敬倫梗著聲問:“為什麼我那麼命苦?”
“男人本來就該命苦。”黎瑩大笑,人生的際遇充滿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巧合和情緣,她和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咖啡廳邂逅,在辦公室重逢,在不少的日子裡頭爭吵磨擦,好幾次嚷著要辭職,誰知道他們居然要一起攜手共度人生……
打開門,氣氛十分詭異,屋裡一點聲音也沒有,黎瑩小心翼翼地走進客廳。
最不愛看書的生雪裡,盤腿坐在沙發上看書,書皮對著她,上面畫了名金發女孩在暴風雨中奔馳著,紅色披肩在身後飄著,後面有只大野狼在追她,真會假裝,分明是諷刺有人的清白在昨夜被大色狼吃掉了!
不理這個可惡的女人,黎瑩決定快步走回自己房間,睡覺補眠。
“你回來了!”姬皓婷拿著掃把從房裡走出,視線卻盯著她下半身看。
“小姬你干麼這樣看著我?”黎瑩不安地拉了拉裙子。
“雪裡說你的走路姿勢會像鴨子……”
“生雪裡!老虎不發威,被你當成病貓欺侮!”
黎瑩欲撲到沙發上,生雪裡喝了一聲,做出李小龍的模樣,輕易地將黎瑩制伏在沙發上,以騎馬之姿坐在她背上。“說,你這個墮落的女人,做了幾次?”
“你做幾次,我就做幾次。”黎瑩求饒。“我的背快被你壓斷了。”
“我一次也沒做。”生雪裡揶揄。“歐陽敬倫沒把你背壓斷,我更不會。”
“你騙人,你那個在天堂的男朋友……”
“我的確騙了你,我所認識的男人還沒有上天堂的。”
“做什麼幾次?”姬皓婷拿著掃把掃到沙發下。
生雪裡和黎瑩異口同聲。“大人講話,小孩子別插嘴,快把地掃好。”
冷哼一聲,姬皓婷用掃把頭輕輕敲了她們倆的頭各一下,不甘示弱地說:“別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懂,你們是在談歐陽敬倫的性能力強不強?”
“厲害!真人不露相!”生雪裡敬畏地說。
“我去煮飯了。”姬皓婷懶得理這兩個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巫婆。
“他怎麼樣?”生雪裡一個翻身,像體操選手般優美地翻過椅背。
“很棒,真的很棒。”黎瑩坐直身,肩膀享受著生雪裡的按摩。
“果然得到滋潤之後就是不一樣,膚色美多了。”
“他要我搬去跟他住,你覺得如何?”
“很好,那你就可以省掉買保養品的錢,他就是最好的保養品。”
“我本來就不花那個錢,倒是你趕快找個有錢男人,就可以省好多錢。”
“不需要,我名牌的保養品全是男人送的。”兩人竊竊私語。
咳了一聲,姬皓婷來到沙發旁,從圍裙口袋取出一封黎瑩的掛號信。
接過信,姬皓婷立刻轉身回廚房,她在生悶氣,兩個女巫相視一笑,接著生雪裡走到洗手間,把隱私權留給黎瑩。
打開一看,黎瑩整個人怔住了,信裡的內容是由報紙上剪下來拼湊成的字句,上面貼著──他只是在玩弄你,他另有神秘愛人,你若不離開他,當心被他神秘愛人潑硫酸。
生雪裡發現她臉色不對勁,關切地問:“黎瑩,有什麼不對?”
“有人威脅我!”黎瑩發愁地把信拿給生雪裡看。
“看樣子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不可能,我跟他昨天才在一起,那女人不可能知道我的地址。”
“這麼說公司同事的嫌疑最大,才有可能查得到你的地址。”
“金蜜雖然不好,可是她不像會做這種可怕的事的人。”
“我們在這邊想破頭也沒用,你何不直接去找歐陽敬倫,問他誰最可能?”
“我想到了,除了好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我和歐陽敬倫的關系。”
“是誰?”
“她是歐陽敬倫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歐陽芸芸。”
“既然如此,就把這封信交給歐陽敬倫處理。”
“不行,這封信不能算證據,而且我不想讓他為了我跟家人翻臉。”
“你打算怎麼辦?”生雪裡點頭同意她的顧忌,這就是東方人的婚姻。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在西方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認知,所以雙方家屬很少去干擾兒女的婚姻生活;但在東方,除非兩個人都是孤兒,否則永遠別想耳根清靜。
“我想我暫時不要搬去跟他同住。”黎瑩考慮了一下說。
“你如果真這麼做,你就大錯特錯,中計了。”生雪裡搖頭。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黎瑩愁眉不展,像走在沙漠上的螞蟻般慌亂失措。
“你放心,大膽搬去跟他住,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派誰?”
“當然是小姬,她反正沒工作,讓她賺保鏢費。”
“她拿什麼保護我?”黎瑩不放心地探問。
“木蘭飛彈。”生雪裡和黎瑩笑成一團,沒看見一旁臉色發青的姬皓婷。
若不是看在黎瑩有難,否則她就照那封信上所說,到廁所去拿硫酸……
※ ※ ※
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歐陽敬倫布置的新窩。
剛搬過來跟他住的第二天,並沒有像她想像的如魚得水,除了手邊的芳雅廣告之外,一下子有三家公司都是因為看了芳雅的廣告而跑來找他們做廣告,而且三家公司都指名要做芳雅廣告的小組成員為他們做廣告,簡直累壞了她。
她忙,他也忙,今天一早他就奉老老板之名,去大陸看看那邊的市場,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丟下她一個人心驚膽跳地等待神秘愛人出現……
燈一打開,黎瑩嚇了一跳,有個人睡在沙發上,是歐陽芸芸,看來她可能想要找她談判,或是嚇唬她,結果沒想到她這麼晚回來,自己先睡著了,但她怎麼會有這屋子的鑰匙呢?
照理說她應該讓芸芸繼續睡,可是她才不要跟個不定時炸彈待在同一個屋簷下,雖然黎瑩已經在屋子裡找遍了,確定芸芸現在沒帶硫酸,不過菜刀在廚房,她可不想在睡夢中被砍死,搖著她肩膀說:“芸芸,回家睡覺去。”
“你怎麼這麼晚回來?是不是趁倫哥出差,偷偷跟別的男人約會?”
“不關你的事,你家電話幾號?我叫司機來接你回去。”黎瑩下逐客令道。
“說完幾句話我就走。”芸芸像在自己家一樣到廚房為自己沖了杯咖啡,一副要准備戰斗的模樣。“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怎麼進來的嗎?”
黎瑩冷聲說:“我想你應該是用腳走進來的,而不是用手倒著走。”
“倫哥給我鑰匙。”其實是芸芸私下跑來跟裝潢工頭要的。
“那又怎樣?我也有鑰匙,也是倫哥給我的。”黎瑩絲毫不受影響。
“這你還不懂嗎?意思是倫哥對我非常好。”芸芸曖昧地暗示。
“我看你該去看精神科醫生,你有妄想男人症。”黎瑩指出。
“我想的只有倫哥一個。”芸芸一廂情願地陶醉。
“神秘愛人就是你,對不對?”黎瑩直截了當。
“沒錯,你可別以為我是騙你的,我早就跟倫哥發生親密關系了,只不過他不准我說,他說這是亂倫;其實我跟他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替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找個正當理由。”芸芸眼底閃爍生氣的火花。
這女人是怎麼搞的?她不是脾氣很大嗎?她問過金蜜,金蜜說她一發火就會失去理智,她已經說得口干舌燥,怎麼還點不起她的火?
因為她是火石,不是打火機,火石要像歐陽敬倫這樣的男子撞擊才有用。
黎瑩轉動著脖子。“我很累,我要休息,能不能請你早點回家?”
見她一臉平靜,芸芸自己惱羞成怒,仿佛屁股被針插到,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聲斥責:“不要以為我不了解你接近倫哥的目的,說穿了就是為了錢。”
“你好聰明,你可以回家睡覺了。”黎瑩故作打呵欠狀。
“你別神氣,別以為你是第一個跟他同居的人,在美國他至少跟十個女人同居過,最後下場都一樣,他玩膩了,就把她們統統趕出去。”芸芸跺腳地說。
“難怪他床上功夫這麼好,原來是訓練有素。”黎瑩真想從抽屜裡取出膠帶,封住芸芸的嘴巴。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別中了挑撥離間計,可是她真的很在意歐陽敬倫過去的風流史……
“別傻了,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會去打包,離開他。”看到黎瑩的眼神有點哀淒,芸芸打鐵趁熱。“我這麼說全是為你好。”
“我沒力氣打包。”黎瑩癱在沙發上,重重地歎氣。
“我幫你打包,我很有力氣。”芸芸自告奮勇地挽起袖子。
“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叫警察。”黎瑩按捺不住。
“我是屋主的妹妹,你憑什麼趕我走?”芸芸一副惡人先告狀的凶樣。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重新裝潢?”
“新人新氣象。”
“為了那封威脅信,所以在天花板裝上了監視器和竊聽器。”
“你說謊……”芸芸的臉像被白油漆刷過般。
黎瑩作勢拿起電話。“我打電話叫警察來,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等等!”芸芸驚惶地大叫:“你會告訴倫哥嗎?”
“看在你是他妹妹的分上,暫時不會,不過你惹火我,我就會。”
“哼!”芸芸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書包,高傲地扭頭就走。
確定她走了之後,拉上門栓,黎瑩把自己扔到床上,剛才的談話宛如一場噩夢。雖然她是贏了,根本沒有竊聽器和監視器,可是她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感覺,耳畔一直響著:他玩膩了,就把她們統統趕出去……
她會不會跟她們一樣的下場?
※ ※ ※
“芸芸,你到這兒來做什麼?”歐陽敬倫一下飛機就趕到公司上班,不過他不是為了工作而來上班,他是為黎瑩而來,只可惜她外出辦事,沒遇到她,卻在一進公司就看到又蹺課的芸芸,看來他今天運氣不好。
“你去大陸一個星期,你想不想知道台灣最近發生了哪些大事?”
“我知道,大陸飯店裡有台灣的報紙。”歐陽敬倫的聲音帶著一種不耐。
“這件事報紙上不會寫,關於黎瑩。”芸芸手一撐跳到辦公桌上坐。
“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歐陽敬倫堅定道。
“你去大陸的第一天,她就跟別的男人約會。”芸芸惡毒中傷地說。
“很好,還有別的事嗎?”歐陽敬倫臉上平靜得有如船過水無痕。
“你不生氣戴綠帽嗎?”沒收到預期效果,芸芸大為不滿地努嘴。
“請你出去。”歐陽敬倫聲音冷得讓人聽了神經結凍。
“不要,我要留在這裡。”芸芸半賭氣半撒嬌地說。
“你要多少錢才肯走?”歐陽敬倫抽出皮夾。
“我不要你的錢,你那些女朋友才要,黎瑩她自己也承認了。”
“金錢萬能,能用錢買到黎瑩,我覺得我賺到了。”歐陽敬倫絲毫不為所動。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只是有太多女人不要臉地糾纏你。”
“別胡說!”歐陽敬倫不快地說:“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自以為是。”
“我只問你一句話,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麼?”
“是我妹妹,我有義務照顧你。”
一聲哭喊,芸芸淚流滿面地跳下辦公桌,歇斯底裡地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然後撲到看傻了眼的歐陽敬倫面前,將他的椅子轉向她,拭干臉上的淚痕,然後抬起混血的美麗臉蛋。“我不是你妹妹,你看清楚,我哪裡不如黎瑩?”
“她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神。”歐陽敬倫一臉甜蜜地說。
“她不是,我才應該是。”芸芸突然將身子插在他兩腿中間。
“你別鬧了!”歐陽敬倫一時驚愕,忘了將芸芸推開。
“你是我的,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芸芸頭枕在他大腿上說。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地打開了,黎瑩站在那兒,瞠視著眼前的景象,歐陽敬倫和芸芸同時吃驚地扭過頭,看到是她,芸芸以愉快的笑臉說:“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這樣很沒禮貌,會妨礙人家辦事。”
看到她震驚的表情,再加上芸芸的煽風點火,歐陽敬倫立刻明白她心裡頭在想什麼,他有些失望,她到現在還沒百分之百信任他,他忿忿地說:“該死!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他的語氣讓她聽不下任何解釋,她受夠了,是她自己愚蠢才會相信他把沒有血親的芸芸當成親妹妹,對一向喜好美色的歐陽敬倫而言,芸芸無疑是擺在眼前的一顆早熟水蜜桃,他不吃她才怪!
“我對你們之間復雜的感情沒興趣。”黎瑩轉身欲走。
“慢著,我跟她之間並沒感情,只有兄妹之情……”歐陽敬倫大叫。
咻的一聲,黎瑩雖然沒回頭,但她清楚地聽出那是褲子拉煉的拉開聲,這兩個人真是猴急,她還沒走就……
算了,不關她的事,她再也不是這間公司的人了,她沒辦法再留在這裡工作了,唉,懶得寫什麼鬼辭呈,她現在只想趕快離開傷心地。
“既然她發現了我們之間的事,就讓她走,還有我留下來陪你。”
“芸芸!你再不放手!休怪我揍你!”歐陽敬倫氣炸了。
“我不放!我死都不放你走!”芸芸狂叫。
歐陽敬倫沒辦法,只好往芸芸後腦用力敲一下,然後把她抱到沙發上,他不能走開,他不能去追黎瑩,他必須留下來看顧她,直到她媽媽趕來,芸芸一直有幻想性精神病,為此還到療養院療養了一年,看來她的病情並未好轉……
等到芸芸的媽媽來了之後,本來他想立刻去追黎瑩,但芸芸的媽媽拉住他,告訴他,她發現芸芸最近行為怪異,她到她房裡察看,才知道芸芸在剪報紙上的字,根據過去的例子,她直覺判斷是芸芸在威脅他的女朋友,接著又從袋子裡取出芸芸的醫生證明書,和她親筆寫的道歉信,祈求他女朋友原諒。
歐陽敬倫十萬火急地跳上計程車,趕回家時,發現衣櫃是開的,黎瑩的衣服少了幾件,他再驅車趕往她原來的住處,姬皓婷拿著掃帚開門……
“大色狼!!你還有臉來!”
“誤會,如果不是誤會,我干麼還來找黎瑩!”
說的有理,電視上被捉到警察局的壞人,通常都沒臉面對鏡頭,他敢來就代表他問心無愧;可是黎瑩也說的有理,她打電話來邊哭邊說,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局面,姬皓婷應該相信誰呢?
沉思一陣。“黎瑩親眼看到,你跟芸芸亂七八糟,你不用再狡辯了。”
“黎瑩在嗎?”歐陽敬倫心裡有兩個想法:一是黎瑩如果躲在房裡,他就沖進去跟她下跪;二是黎瑩如果不在,他就要想辦法博取姬皓婷的同情和信任,拜托她說出黎瑩的下落。
姬皓婷聳肩。“你這麼晚才來,她早就去月球了。”
“不是我不趕快來追她,而是……”歐陽敬倫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一遍。
“我了解了,她的確誤會你,可是她叫我不准告訴你她去哪裡。”
“我不想讓你變成大胖子,你可以用寫的,讓我知道她在哪裡。”
“早就寫好了,拿去,別弄丟了。”姬皓婷拿出字條。
“你為什麼要幫我?”歐陽敬倫感激得喉嚨哽咽。
姬皓婷甜笑的臉上有睿智的影子。“黎瑩若是真心要逃,就不會打電話來告訴我她要去哪裡,她明知道你會來這兒,也明知道我藏不住話,她分明是希望你去追她。”
“謝謝你,聰明的女孩。”歐陽敬倫恍然大悟。
“只有你慧眼識英雌。”姬皓婷很高興,總算有人賞識她。
※ ※ ※
懷著沉重的心情,黎瑩重回南投山區。
該死的歐陽敬倫!他居然沒沖出來追她!難道他真跟芸芸發生不倫之戀!
此刻她的心裡連一點怨責都沒有,她只希望他能來追她,他能出現在她眼前,她願意原諒他,只要他同意不再跟芸芸胡來……因為她發現她好愛好愛他,她不能失去他,她不能沒有他。
可是他讓她失望了,她慢吞吞地離開辦公室,還搭公車回到他們的愛巢,又慢吞吞地打包行李,他都沒有出現……
會不會是姬皓婷那個笨蛋,沒把她的去向告訴他,所以他才沒出現?
想到這兒,她的心一陣陣抽痛,她不願猜測他現在在做什麼?她告訴自己,只要她踏進山裡小村一步,而他仍未現身的話,她將忘了他,不再愛他,不再想他,並詛咒他:上廁所時會掉到馬桶裡淹死,睡覺時會被被子悶死,走在路上會被從天上掉下來的鋼琴砸死,坐計程車會被拿西瓜刀的司機砍死……
她真想哭,詛咒他一點也不快樂,眼看就快到村子,突然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她看見歐陽敬倫居然坐在一塊大石上。
歐陽敬倫興奮得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奔向她。“你怎麼這麼慢!”
“你怎麼可能比我先到?”黎瑩壓住想投入他懷抱的沖動。
“我坐直升機來的。”歐陽敬倫絞著手,控制自己不要太快抱她入懷。
“你來做什麼?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黎瑩裝酷地別過臉。
真該把她抓起來,壓在大腿上打屁股,歐陽敬倫戳破地說:“別裝了,你告訴姬皓婷你要回南投,不就是希望我來追你嗎!”
“不是,我是要她找個時間到你家,把我的東西寄給我。”
“說謊鼻子會變長。”
“鼻子變長的人是你,你敢說芸芸跟你是清白的嗎?”
“這是芸芸的精神異常診斷書,還有她媽媽寫給你的道歉信。”
“芸芸她真的有病!”黎瑩的眼神轉變成同情。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接到恐嚇信?”歐陽敬倫沒好氣地問。
“我不想讓你跟你家人不愉快。”黎瑩輕聲喃喃解釋。
“你的個性雖然像火石,但你的心卻是柔情似水。”歐陽敬倫伸出手。
“少惡心了,我還沒原諒你。”黎瑩打掉他想乘機摸她胸部的毛手。
“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歐陽敬倫雙手合十乞憐。
“我想想看……”黎瑩偏著頭做思考狀。
“這樣好不好?”歐陽敬倫決定霸王硬上弓,先抱住她再說。
“快放手!讓村子裡的人看到,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啦!”黎瑩小聲低呼。
“我偏要讓大家都看到,你是我的女人。”歐陽敬倫緩緩低頭。
“不要……”黎瑩欲拒還迎地張開嘴,四片唇緊緊密合。
這個男人不愧是花花公子,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有色狼的因子,絕對不會讓他的嘴獨享甜蜜,他的身體緊貼著她,他的手在她的背部和臀部游走,就連他的小弟弟也在她的小腹上蠢蠢欲動。“這裡有沒有隱密的地方?”
“有,這裡樹林茂密,每個地方都很隱密。”
“我們找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好不好?”
“除非你先說你愛我,我才帶你去。”
“我愛你。”歐陽敬倫邊說邊揉搓她的豐盈。
“我也愛你。”黎瑩興奮地抱著他的肩跳起來,雙腿夾住他的腰。
“神也愛你們兩位。”一個嚴肅的聲音突然介入。
“啊!牧師!”黎瑩趕緊跳下來,一陣緋雲染紅雙頰。
“黎瑩!怎麼會是你!”牧師嚇一跳,怎麼會是一向清純的黎瑩!
“我今天是和未婚夫來安排使用教堂的日期。”黎瑩說謊都不眨眼的。
“太好了,剛才有個小孩跑去說有對男女在村口做不雅的事,嚇了我一跳,你們是來辦婚事的就好了,你應該最清楚本村的規定,出了家門就不可以有親熱的行為。”
黎瑩推卸責任地說:“都是我未婚夫不好,他強迫我的。”
是嗎?歐陽敬倫眼睛瞪著故做天真爛漫表情的黎瑩,從她敏捷地跳到他身上的動作得知,明明是她自己哈死了那種事,她居然把過錯全推到他頭上,害他被牧師賞了一記衛生眼,好,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讓她求饒不可!
又是一個令人快樂的結局,姬皓婷心想。
雖然,走在紅毯上穿著象征純潔的白紗新娘並不完美,她的脾氣就像她腳下踩的紅毯顏色,異常火爆,同時可以預見她將來腳下踩的將是新郎,而且她跟婚禮上最美的伴娘,都有一張惡毒的嘴巴,但身為花童的她,還是祝福她幸福快樂。
可惡!居然叫她當花童!黎瑩這個混蛋新娘!別以為這次她會看在她是新娘的分上而饒恕她,她絕不,她已經在他們的新床上放了一條蛇。黎瑩最怕蛇,今天晚上一定要讓她嚇得無法享受魚水之歡,嘿!嘿!嘿!
現在,只剩她跟生雪裡沒嫁,不是她說生雪裡不好,她確實真的不好,新娘子又不是她,男客人卻有一半是為她而來。她說要讓黎瑩的婚禮星光閃爍,叫她那些名模朋友和設計師,以及她所認識的大人物來捧場,結果來了一百桌的外國人,又來了數十位女性雜志記者,圍著那一百桌拍照,把婚禮搞得像菜市場!
生雪裡這種把男人當提款機的行為,天知道下場會如何!
至於她,她完全沒有結婚的念頭,只要夏莉兒不趕她走,她願意做她永遠的女僕,因為她實在無法克服男人的視線,老是把焦點集中在她胸前那兩枚木蘭飛彈上……該死!她怎麼受到那兩個巫婆的影響,嘲笑自己的胸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幸好這兩個巫婆要跟她說拜拜了。
這時,婚禮的儀式結束,生雪裡走到她身邊,小聲對她說,她決定留在台灣,因為她發現台灣到處都有提款機,而且台灣離香港很近,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她所要去的名牌服飾店……
嗚!嗚!嗚!誰能把她從黑心巫婆的大鐵鍋裡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