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棄被醉月帶走之後,除了三餐會有附近一位大娘送來之外,宅院裡就剩紅玉一個人。
那日,醉月臨走時說的那番話,一直壓在紅玉心頭。
扒了一口飯,紅玉放下筷子,沉思著。
「那臭丫頭說的那番話……城主該不會也是那麼想吧?否則,為什麼城主一直都沒來看我?」
紅玉心中滿是疑問。
照理說,若城主真當她是救命恩人,即使她現在面目醜陋,抑或是醉月那臭丫頭存心阻擋,城主都不可能不來看她呀!
難道,真如那臭丫頭說的,城主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紅玉心中又慌又急,喃喃自語:「不,就算城主真的那麼認定,也沒關係,只要我的臉能夠醫好,我就不信城主不來找我!」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來到這裡都快一年了,沒一位大夫能醫好她的臉,而且偏方試過了不下百種,壓根沒用。
愈想愈心煩,紅玉氣的把桌上的飯菜掃落地。
「嘖,真是浪費!」
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紅玉轉身一看,嚇得跌落地。
眼前的人,不就是城主下令要緝捕的同一虎嗎?他看起來瘦了一些,但那個肥肚仍在,光認那個肥肚,猜也猜得著是他。
「你……你怎麼……怎麼會跑到我這裡來?」站起身,紅玉不自覺的退後兩步。
同一虎在房門口,朝外邊小心探望,確定沒人,謹慎的將門關上。
「你……你要做什麼?」紅玉嚇得被自己踉蹌的腳步給絆倒,同時間,臉上的薄紗揮落。
看到她傷疤纍纍的半張臉,同一虎嫌惡的唾棄著。
「老子還真倒霉,躲到一個比鬼還醜的女人這兒來!」
原本還對他存有懼意的紅玉,聽到他唾罵她的話語,憶起客棧的火,是他唆使人放的——
要不是這個肥腦豬腸的爛人,她紅玉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火氣一升,她隨手拿了一個東西摔向他。
「你這個臭婊子!敢拿東西丟我!」
「哼,你最好識相點,我現在可是西城主的小妾,你要是再不走,等會兒西城主來了,就算你插翅也逃不了了!」紅玉挺直胸,為自己壯著膽。
聞言,同一虎仰首大笑。
「紅玉,你多久沒照鏡子了?你那副鬼樣,別說西門擒鷹不想碰你,連我看了都直想反胃!」
「你……」
「哼,我可是打探的清清楚楚,才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的。」同一虎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這屋子裡,算來算去,也只有你一個人,我沒說錯吧?而且,西門擒鷹也沒碰過你,對吧?」
謊言被識破,紅玉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你最好馬上滾,否則……否則我馬上通知城主來捉你!」
「捉我?!哼,還早得很!我一路從西武跑到這邊來,沒人發現我……西門那小子,鐵定也算不準我會躲在西城堡附近!想和我同一虎鬥,二十年後再來說吧!」
「我不管你要躲到哪裡去,你馬上給我滾,別死賴在我這裡!」
「哼,你以為我喜歡和一個醜女人住在一塊兒?要不是我算準你這裡最安全,我才不會到這裡來!」同一虎吆喝著。「去幫我弄些飯菜來,老子肚子餓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呵,你還當自己是縣府嗎?我告訴你,你現在比乞丐還不如!」
「你這個臭婊子!」
同一虎一拳揮落,把紅玉打摔在床上,色慾一起,也不管她那張臉是不是醜的令他反胃,撩開她的裙擺,他用力的壓向她。
將近一年沒有被男人碰過的紅玉,在同一虎強行進入她體內時,下體泛起舒悅的顫抖。
原本的強迫者,反倒變成被強迫者。
被紅玉搾乾體力的同一虎,完事之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同一虎睡著後,紅玉見機不可失,正打算要去通知西門擒鷹來捉人,但在下床穿鞋之際,靜下心一想。
「這同一虎若是向西城主說出方纔的事,西城主一定會更鄙視我,再說,捉到同一虎,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會讓城主和醉月過得更安逸。」
斜眼盯著床上的豬頭,紅玉心中有個壞計謀。
或許,這個豬頭可以幫她一個大忙!
***
在醉月園休息了幾天,小棄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
「小棄,你別回去,我去和城主夫人說,要她准許你留在醉月園。」
見小棄在收拾包袱,準備回紅玉那兒去,金兒擔憂同樣的事情會再發生一遍,擋住小棄,不讓她走。
小棄搖搖頭。
「金兒,謝謝你。我知道城主夫人會為我作主,可是,如果我不回去,別的丫環頂替我去,還是會被紅玉姑娘責打,這樣的話,我會心不安的。」
「小棄……」金兒知道小棄是不希望有人為了幫她,而和她一樣,身心受傷害。小棄心腸好,更是令人心疼。「一定會有辦法的,要不,換個大娘去,我相信紅玉姑娘,不敢隨便打大娘的。」
小棄猶豫了一下,但依舊搖頭。
堡內幾個硬脾氣的大娘,不管派哪一個去,肯定會和紅玉姑娘起爭執,到時,又會給城主和城主夫人惹麻煩。
「金兒,你放心。紅玉姑娘的作息,我都摸熟了,那天只是紅玉姑娘心情不好,我又忘了顧著她的藥,所以……」小棄揚了個笑容。「我會做好我的工作的,你不要為我擔心。」
「那,你要走,先去和城主夫人說一聲吧?」金兒好擔心呢!
「不了,城主夫人那邊,麻煩你幫我說一聲。」
「小棄……」
「金兒,如果不是城主收留我,我可能會成為乞丐,到現在還無家可歸。城主對我很好,他要我去伺候紅玉姑娘,這點小事,我相信我可以做的很好的,我也不希望城主和夫人,為了我的事而煩惱。」
金兒沉重的點了個頭,她懂,小棄是不想為難任何人。
「我走了,謝謝你的照顧。晚一些時候,記得幫我和夫人說一聲。」小棄提著包袱,踏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
躺在床上,醉月翻來翻去,輾轉難眠。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的事?」西門擒鷹手一伸,擱在她的腰際上。
醉月側躺著,眼睛張的大大的,看看他,想了想。
「城主……我……」欲言又止,她煩的是小棄的事。她不知道,這種小事,該不該拿來煩他?她知道為了同一虎的事,他這些日子,總是愁眉不展。
「是不是又聽到什麼市虎杯弓的事了?」他寵溺的揉揉她的發。「你妄言之,我妄聽之。」
他說過,她聽到的那些訛傳之言,可以說給他聽。總是要讓她肚裡的話,有個發洩管道,她不能和外人說去,自然是由他來接收。
「你不可以妄聽之!」醉月神色嚴肅,坐起身。「我……我只是……這只是件小事,我不想讓你煩惱。」她盯著他。「城主,丫環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全權作主?」
「當然!」他也坐起身,捧著她的小臉,親了她一下。「是不是你想要幫金兒找婆家了?」
「不是金兒的事。」她推著他。「城主,你先睡吧,你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看她小臉愁皺著,他想,這件小事一定讓她煩惱透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什麼事令你心煩?」他把她抱過來,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就是……就是紅玉嘛!」唉,心眼直,她有話還是藏不住的。
「紅玉?!她怎麼了?」
「你記得你派了一個叫小棄的丫環給她嗎?」
西門擒鷹點頭,表示知道這回事。「有什麼問題嗎?」
「紅玉把小棄打的渾身是傷……」
醉月把那日在宅院那邊,親眼目睹的情景,簡述了一遍給西門擒鷹聽。
「有這回事?!」
「這可不是什麼市虎杯弓、蜚短流長,而是我親眼所見到的!」醉月重申,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為什麼不早一點和我說?」他沒有責怪,只是心疼她的小腦袋被這事煩纏多日。
「我想這是小事嘛,你要煩惱的事很多、很多,丫環的事,就由我來處理。」
他點頭,信任她的能力。「那你打算怎麼做?」
「金兒有向我提議換個大娘去,就算紅玉再怎麼不滿,也不至於拿大娘出氣,再說,大娘也不會任由著她欺負,另外,大娘們手腳俐落,一個人要掌管一間小宅院,應該不成問題。」
「好,就請一個大娘過去。」他叮嚀著她。「你也要好好和紅玉說,別和她起爭執。」
「你心疼了?」她斜眼瞪他。
「你吃醋?!」
「我才沒有,我可是很明理的,再說,她只是掛名的小妾,我怎麼會吃醋呢?」
他捏捏她秀挺的鼻子。「我是心疼你,要是和她起了爭執,氣壞自己身子,那可不好。」
她皺了皺鼻,撒嬌的偎在他懷中。「城主,如果紅玉變美了,你……你會不會真的當她是小妾,和她……」
西門擒鷹輕笑著,「你擔心?」
醉月搖搖頭。「城主,你可以再娶小妾,我只會吃一點點醋,不過,我不會反對,只要你別娶了小妾,忘了醉月就好。」
「你的小腦袋瓜裡,犯不著愁這些事。」他摟緊她。「我還不想娶小妾,等我哪天想娶小妾的時候,你再煩惱也不遲。」
噘高著嘴,她的表情有著酸濃的醋意。
「原來你還是會有想娶小妾的念頭!」
「噢,你在試探我?」他了然一笑。「那你方才說的那些,全都不算數囉?」
「我說話算話!如果你真想娶小妾,我不會反對的。只是……沒有一個女人,聽到自己的夫君要娶小妾,不會吃醋的,除非兩人根本不相愛。」
「那你吃醋,就是代表你很愛我囉?」他細細盯著她的表情,歎道:「原來,你只愛我一點點,我看不太出來,你有吃醋的表情。」
笑瞪他一眼,她逕自躺下。「不和你鬧了,明天一早,我還有事要忙,我要早一點去,免得小棄又挨皮痛。」
西門擒鷹笑看著躺在身邊的醉月。
她真的把這件事,當成莫大的責任在扛,能心疼每個子民,保黎民如保赤子。
有她陪伴,他心中的愁煩都去了大半。
在她額上吻著,他很慶幸老天爺把她帶來他身邊。她是他最美的妻子,也是西城於民的守護女神。
***
回到了宅院的小棄,仍是免不了挨罵受罰,但這幾日,紅玉身邊有個男人陪伴,心情好多了,不至於像往日一般,對小棄大責大罰。
夜深了,小棄忙完一天的工作,躺上床,閉眼正要入睡之際,突然感覺有人闖進她房內,她正想起身察看,卻被一個蠻重的身軀壓祝
這宅院裡,只住了她和紅玉姑娘,這蠻重的身軀,不是紅玉姑娘。小棄直覺是小偷闖入,而且是個男人,還想脫她的衣服。
「救命啊,紅玉姑娘……救命啊!」
她和紅玉姑娘的房間,僅一牆之隔,她相信她的叫喊聲,紅玉姑娘一定聽得見。
「走開……走開呀你!」小棄明白這男人是存心來侵犯她的,嚇得大哭了起來。「紅玉姑娘,救命礙…」
「小丫頭,你就算叫破了喉嚨,紅玉也不會來救你的!」
同一虎發出姦淫的低笑聲。這幾日,他一直躲在紅玉的房裡,小棄端飯萊進房時,他早躲在一旁,偷窺了好幾回。
紅玉也知道他對小棄有意思,今日她天癸來,不能和他雲雨巫山,自然是默許了他對小棄的淫念。
這小棄雖然稱不上是個美人,但比起紅玉那一張鬼臉來,可是令人賞心悅目多了,再說,這丫頭肯定還是個處子。
同一虎猴急的扒開小棄的衣服,兩手在她身上又搓又揉。
「紅玉姑娘,救命礙…」小棄聲嘶力竭的喊,把紅玉當成唯一的救命希望,哪裡知道鄰房的紅玉,對她的呼喊,只覺得吵煩,索性用棉被蒙著頭,不理小棄的呼救,逕自睡著。
「噓,別吵,老子會好好疼你的!你就別叫了,我來找你,也是紅玉默許的。」
聽到他那麼說,小棄頓時跌入了絕望的深淵。
「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至少,你比紅玉那鬼樣子,漂亮多了。」
同一虎的這番話,又讓小棄愣呆了。原來,這男人和紅玉姑娘……
木然的躺著,小棄絕望的不再做掙扎,直到他強行進入,貫穿那層處子薄膜,她才又發出哀嚎的慘叫聲。
***
清晨,同一虎殺豬般的慘叫,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紅玉。
紅玉躺在床上,睜開眼,看到同一虎,像一顆球般,滾了進來。
「紅玉,快起來……」同一虎臉上有著驚慌的神情。
「幹什麼,一大早的,吵死人了!」紅玉煩的瞪他一眼。「叫什麼叫啊?」
「你的那個丫環,上吊自殺了!」同一虎指著隔壁房。
「什麼?!」紅玉也嚇了一跳,連忙下床穿鞋,一跛一跛的隨著同一虎到隔壁房。
一進門,就看到小棄吊在上頭,紅玉嚇得退出房外。
「你這個死豬頭,急色鬼!你看看你做了什麼!」紅玉氣的捶打他。
「我……你也沒阻止我啊!不過是死一個丫頭,緊張什麼!」同一虎方纔的慌張已不復見,倒是惋惜著。「可惜啊,才碰了她一回!」紅玉怒瞪著他。「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快把她弄下來!」
「什麼,要我去抱她下來?」
「難不成是我嗎?她可是因為你才會自殺的!」紅玉冷言冷語的。「你不是嫌碰她不夠嗎?你就去抱她抱個夠啊!還不快去,她現在可是有城主夫人讓她當靠山,要是讓那臭丫頭知道她死了,我倒霉,你也會跟著一起倒霉的!」
「好,我去、我去!」
硬著頭皮,同一虎自認倒霉,踩上桌子,把小棄冷冰的軀體,抱了下來。
***
吃過早飯後,醉月便在侍衛的護送下,帶著一名大娘來到宅院,要把小棄換回。
「小棄不在,!」坐在廳內,醉月狐疑的盯著紅玉看。
紅玉一臉鎮定,仍是和平日一樣,對醉月極不友善。
「這個時候,她上市場買菜去了,當然不在!」紅玉暗中吁了口氣。好險她把小棄處理的夠快,要不,這會兒鐵定露出了馬腳。
這臭丫頭還真是陰魂不散,她真沒料到,她會這麼快就來看小棄。
「她什麼時候會回來?」醉月一雙眼四處張望,她其實不怎麼相信紅玉的話。
紅玉有模有樣的歎了聲。「唉,人家丫環是有靠山的,她出門去,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不敢再吭一聲。」
醉月才不理她的冷言冷語,直接和她表明來意。
「小棄她還只是個孩子,很多事,她做不來的。我和城主商量過,讓申大娘來照顧你,讓小棄回堡內再受磨練。」
紅玉眼一抬,細看著站在醉月身邊,那個看起來體型和同一虎相差無幾的大娘。
「我……我覺得小棄很好,再……再說,我讓小棄服侍慣了……」
「紅玉姑娘,你放心,所有的事,我會照料妥當的,不會讓你操心。」
申大娘一直視小棄為自己女兒,聽聞小棄受了欺負,便自告奮勇要來「照顧」紅玉。
申大娘那精銳的眼神,看得紅玉心口一陣慌。
這老女人看來不簡單,不像小棄那樣好欺負,再說,現下那豬頭又躲在她房裡,萬一這精明的女人發現那個豬頭,到時,說不定她也難逃一死。
紅玉心中暗咒同一虎那個急色鬼,要不是他把小棄害死,這會兒,說不定她還可以拿小棄當傀儡,擋著這老女人。
現在可好了,小棄不見了,這老女人一定會留下來的。
「申大娘,你的年紀應該也大的可以當我的阿娘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你來服侍我?」紅玉露出慚愧的笑聲。
「這一點,紅玉姑娘就別和我客氣了。」申大娘大步走向一張桌子前。「我雖然不年輕了,但是體力好得很……唷,這張桌子擺在這兒,真礙眼!」
說著,申大娘一個人把桌子移到一旁。
紅玉看了,滿臉驚惶之色。她記得上回她和小棄一同要搬那張桌子,兩個人分抬一邊,動都動不了那張桌子,可是這老女人,居然一個人就輕輕鬆鬆的把桌子移開。
看到紅玉驚嚇的眼神,醉月在心中竊笑著。這下子,看紅玉還敢不敢亂發脾氣、亂打人!
又等了一會兒,醉月覺得不太對勁。
市場離這兒不遠,只買兩人份的萊,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怎麼來了這麼久,小棄還沒回來?
「我坐得有點累了,申大娘,不如你先陪我走一走,也好先熟悉環境。」醉月和大娘使了個眼色。
「是,城主夫人。」
紅玉暗中竊笑,這兩個女人想什麼,她會不清楚嗎?還不就是想去小棄房間,看看小棄有沒有出門。
果然如紅玉所料,醉月和申大娘走著、走著,便走進小棄房內。
房內已經清理過,乾淨空蕩,放衣服的櫥櫃,還半拉開。
申大娘仔細搜查,意外的發覺小棄的衣服全不見了。
醉月正想去詢問紅玉,卻聽見隔壁房的紅玉大叫著。
等她們跑過去一看,紅玉正摔著裝珠寶的空盒子,氣憤的咒罵:「遭小偷了,小偷把我的珠寶全偷光了!怎麼會這樣?那可是我全部的財產呢!小棄呢?小棄她回來了沒有?買個萊去那麼久!家裡遭小偷了,她還在外頭閒逛。」
紅玉哭喊著,不斷地又嚷又叫。
看到這情形,醉月和申大娘面面相覷,一時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