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神秘的步伐,夜再度來臨。
龍姝小小的身軀蜷在軟毯裡,動也不動的聆聽著壁鐘的響聲……
在數個小時之前,掛上電話的她,高興得像枝頭上的小麻雀,抓著李忠、春蘭吱喳個不停,只因為他一句「我也一樣」。
他說了,不是嗎?他一樣想見她的,可是……龍姝心頭猛地一驚,是被自己那患得患失的心理給嚇著。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倚賴他?真的只是因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嗎?不,不是,她從來就不愛過生日,多半是像小薇這種好朋友硬要幫她慶祝,不過有時她也搞不清楚到底在慶祝什麼。
就像今天,小薇硬是將她找了去,說是為她慶生,結果,一番吃吃喝喝之後,反而成了小薇的「苦海女神龍悲情記」,到後來,總是龍姝又是攔酒又是安撫的。
不過,這一回,小薇酒後傷情的毛病卻感染了她,也許是累積的心事負載,龍姝終於傾吐而出,道出了那樁強暴事件,還有關於住進邵家的一切。
兩個女人抱頭痛哭一番之後,小薇倒馬上清醒了過來,慎重的對著龍姝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直到現在,那些話始終盤旋在龍姝的腦海。
「就算他是逢場作戲又怎樣?那就讓他來個弄假成真啊!好男人不多了,真遇上了就得緊緊把握住……難道你不喜歡他嗎?別騙我了,單從你說起他的樣子,我就瞧得出來,你啊,是連人帶心全被買斷了……」
有嗎?是這樣子嗎?龍姝低垂的頭,埋入拉高的衣襟中,一記無奈的歎息代表著妥協,
「所以呢,你不能再這樣下去,別說是用色相捉住他,就說……為自己吧,難道你想一輩子這樣下去?聽我的話,今天晚上你就採取行動,人家說突破恐懼的方法就是去面對它……」
小薇開始誇張地傳授「色藝」起來了,就像恨不得能馬上弄張床,然後把他們兩人給拖上床去。
想到這兒,龍姝忍俊不住,可是心裡頭卻慎重無比,也許小薇並沒有說錯,不論日後結果如何,重要的是她目前的感受。
她最愛他回家的那一刻……回家,噢,天,她竟然覺得自己已是這兒的一份子?!
一種歸屬感讓她急於把握什麼--哪怕只有短暫的美好,至少她能留住什麼,譬如記憶。
她要他,她要將他嵌入自己的生命中……
無聊滴答的等待節奏,很快地讓她的眼皮沉合……直到一種溫熱拂過她臉頰才驚醒。
一張眼,她瞧了他,略呈疲睏的俊容,劃入柔柔的淺笑。
「怎麼在這兒睡--」他的話很快就被她給「撞」斷。
張開雙臂,一頭往他胸懷裡撞去的那顆頭顱,磨蹭出教人不解的字語:「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你、我--」雖然每次歸來,不論事隔幾天,也不管多晚,都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喜悅,可是這一回,他總覺得她那種尖銳的興奮有點古怪。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我真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妳一直在等我?」逗留在她頭髮的輕撫,讓人倍感受寵。
「是啊,我一直在想,要是今晚你不回來,我真怕過了今晚自己是不是有那種勇氣去做--」發現自己說得太快,連忙止住話,卻已太遲。
「做什麼?」他捧起她發燙的臉,望入她的眼。
「我、我……」在他鼓舞的眼光下,她終於說出那句話:「幫我完成一個心願,好嗎?」
「什麼心願?」
她不再迴避的目光,癡癡與他糾纏著,顫抖的唇瓣吐著話,「跟我愛的男人做愛。」
她說什麼?她愛……
她愛他?!曾經承受過多少女人青睞的他,從來沒像這一刻如此悸動。
輕言細語的示愛,宛如千斤巨石轟向他,邵梓陽的所有自抑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他一把抱起了她。「你確定自己真的預備好了?」
「是的,我預備好了。」雙臂交纏住他的頸子,主動的嫣唇給了他最堅定的答案,她湊向他迎接的唇舌……
*****
他抱著她進了浴室。
罩在蓮蓬頭下的兩人,始終緊緊貼附著,兩人的嘴唇更牢牢密合,舌尖與舌尖糾纏互動……
他的解放,像暴風雨般地震撼了她,她顫抖地吁出長長一口氣,然而,唇角卻不自覺上揚。
她,也解放了自己。她終於辦到了。
一直到他從浴缸裡撈起她,回到寢室的床上,她的心,始終還被那種奇妙眩人的悸動給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