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曄越來越像一隻困獸。
他不再去風月場所浪費時間與精力了,除了工作,就待在家裡。他那張讓小孩子望而生畏的嚴峻面容,現在變得更加的冷峻,深邃的眼眸也越來越神秘莫測。
這樣的他,讓大院裡的僕人們更加感到心驚膽戰,做事也更是小心翼翼。納蘭曄在家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會和顏言在一起,但是卻不再抱她。他只是坐在一邊,冷冷地看著她,像看著院子中的一顆樹、一朵花。
為了讓身體早日恢復健康,顏言在小雅的陪伴下,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在花園中散步復健。」
這個時候。納蘭曄就會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去猜測。
顏言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感到如芒在背,似乎有道火焰在她的身上燃燒,讓她片刻不得安寧。
她知道納蘭嘩在等一個答案,等她的一句話,可是她無法回答。無法說出口。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納蘭曄會這樣執意地對她?
按照小雅的說法,她應該早已過了納蘭曄的「保鮮期」,居然奇跡般地依然被先生留在身邊,真的很不可思議。
她只能苦笑,心裡其實也明白,大概就因為她沒有對納蘭嘩說那個字,所以這個男人才會不甘心放開她。
這就是所謂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男人心理吧!
小雅說納蘭曄一定是愛上她了,但她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小雅的說法。納蘭曄愛上她?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時間在緩慢地前行,納蘭家大院裡卻益發地沉寂。
隱隱的,有種大雨欲來風滿樓的躁動不安。
人人都心慌意亂,到底為了什麼,誰也說不出來。
一眨眼,聖誕節就要到了。
* * *
聖誕的前一天,郁秀打電話給顏言,說顏美真生病了,感冒挺嚴重的,醫生說已經感染了肺炎,需要打點滴治療。
顏美真失去工作後,就住在顏言和郁秀一起租的那楝房子裡。雖然納蘭曄給了她許多錢,真的很多,光是數支票上面的零她都要數暈了,但是她聽顏言的話,分文沒有動。
郁秀讓顏美真跟顏言說幾句話,顏美真努力想裝作鎮定無事的樣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淪落為他人的情婦,連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都難以見上一面,再加上生病時人總是特別的脆弱,想著想著不由得悲從中來,才叫了聲言言,便痛哭失聲。
顏言的心宛如刀割一般,她使勁地按著鼻子才避免讓自己隨著母親一起哭泣,她心急如焚地說:「媽,您等我,我馬上去醫院看您,我要和您一起度過平安夜。」
顏美真問:(可以嗎?)
顏言頓了一下。
「可以,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顏言換了件比較正式的衣服,準備出門。
在這段時間裡,納蘭曄為她做了無數套的衣服,全部是著名設計師親自為她量身訂做、手工縫製的高級服裝,讓小雅羨慕得眼睛發直。
只是,顏言天生淡泊,再加上一直待在納蘭家的大院裡,毋需穿那些高級衣服,所以平常她就撿一些比較隨意的家居休間服穿,來回就那幾套,新衣服都擱著。
顏言朝外走,小雅跟過來問:「小姐,您要去哪?」
「我要去醫院,我媽媽生病住院了。」
「可是,先生說小姐不能離開院子……」小雅有些囁嚅地說。
顏言非常堅持的說:「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去醫院,我媽媽病得很重。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
小雅左右為難,最後決定先給納蘭曄打電話。
納蘭曄聽完小雅的話,況吟了一下。
(讓她去吧,讓兵仔開我的車子去送她。陪她一起。)
小雅把納蘭曄的話轉告給顏言,顏言點點頭。「好,就這樣。」
兵仔是納蘭曄的專用司機,是個厚道愍宣的年輕人。
器 漲 鼯
車子開到醫院後,兵仔去停車,顏言告訴他顏美真在幾楝幾樓,然後便自己先往病房走去。
就在她剛走出幾步遠,兵仔的車子還沒消失,突然後面急馳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身邊停住,跳出兩個黑衣男子,強行把她按到轎車裡絕塵而去。
整個動作快如閃電,不超過五秒鐘。
等兵仔從後視鏡中發現出了狀況,掉轉車頭再追的時候,那輛黑色轎車已經開遠了。
兵仔跟在納蘭曄身邊多年,各種危險場面都已見識過,來不及多想,他立即聯絡縱橫道的特種工作人員進行營救,然後才打電話告知納蘭曄。
納蘭曄正在開會,聽到兵仔的急救鈴聲響起時。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他立即踱出會議室,聽兵仔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皺緊眉頭暗罵一聲:該死!
* * *
陰暗的房間,散發著潮濕的震味。
顏言過了良久,才漸漸適應這種黑暗的狀況,這裡好像是個地下室,而且十分封閉。
她被人拋在地上,臉摩擦到地板上,地上有沙石粒,好像搓破了皮膚,火辣辣的刺痛著。
她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哀鳴聲。
突然,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喊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捉我?放我出去!」房間裡仍是死寂,連個回聲都沒有。
她漸漸絕望,蜷縮到牆角,手腕被拷著,很疼。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但對於她來說,那種緊張有如過了四、五個小時。
突然,門被推開,一個人走進來,隨後啪的一聲,燈亮了。
顏言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金髮女郎。「蓮娜?」
不錯。這個一身黑色皮裝的冷酷女郎,正是那夜晚宴上納蘭嘩的女伴,也就是那個什麼「金三角」毒王卡莫的獨生女兒蓮娜。
蓮娜冷冷一笑。「不錯嘛!還記得我。」
顏言問:「是你捉我?」
蓮娜點點頭。「當然。」
「為什麼?」
「我有必要回答你嗎?」蓮娜不屑地看了看她,用高筒皮靴故意在她臉上的傷處踩了踩,滿意地看著顏言痛苦不堪的樣子,「真難得。一向在道上被譽為絕情種的皇也會愛上一個女人,哈哈,真是可笑,以前我還挺欣賞他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一樣是個笨蛋!」
顏言臉色蒼白地看著她。「你到底想幹嘛?如果想拿我來要挾納蘭嘩,那你可就看走眼了,他並不愛我。」
「是嗎?」蓮娜忽然蹲下來,用手指托起顏言的下頷,將她的小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長得真是平庸,納蘭曄居然會喜歡你,看來他也不過是個庸俗的男人。」
「我說過,他不愛我!」顏言怒視著她。
「他愛不愛你,不是你說了算,而是納蘭曄說了才算吧。」蓮娜冷哼了一聲,站起來,傲然俯視著她,「真可憐,納蘭曄這麼在乎你,不惜和我父親反目,你卻說他不愛你,還是你依然惦念著舊情人林偉倫呢?」
顏言驀然抬頭,吃驚地看著她。「偉倫?你怎麼認識他?」
蓮娜不屑地笑著。「你以為呢?你以為他為什麼又去找你?他迷我迷得要發瘋,還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顏言雖然已經知道林偉倫那次是有企圖地接近她,但是知道最後真相後還是不免有些訝異,原來林偉倫早已離開他的未婚妻,又和蓮娜勾搭上。
呵。愚蠢的男人!
顏言低下頭,不想再和她辯駁這種私人問題。「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如何,但是我奉勸你,納蘭曄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蓮娜細眉一挑。「是嗎?那我可真的要拭目以待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厲害!」
「你可以看得很清楚。」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納蘭曄出現在她們的身後。
顏言的心口一熱,她以無比熱烈地目光看著他,宛如看著傳說中的神騎士。
納蘭曄的目光先在她身上掃了一遍,看到她臉上的傷時,眼睛猛然一瞇,殺機立現。
蓮娜先是一驚,隨後笑起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二十二分十六秒,比我預定的三十分鐘還要快七分四十四秒,雖然我是故意把你引到這裡來,但速度這麼快,還真是出乎意料,皇果然是皇。不是浪得虛名。」
不知從哪裡閃身出現的兩個黑衣人迅速用槍頂住納蘭曄的後腦,然後開始搜索他的全身,摸出兩把手槍。
納蘭曄不動聲色,任他們為所欲為,只是目光冷冷地盯著蓮娜。「你應該知道吧,我不喜歡太過自以為是的女人。」
蓮娜也笑了笑。「我也不喜歡太過自以為是的男人。」
納蘭曄挑了挑眉,開門見山的說:「說出你的條件。」
「放棄圍剿『金三角』,同時把『金新月』的地盤讓給我們。」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納蘭嘩輕笑一聲,「我不碰毒品的,道上的人都知道,圍剿金三角的不是縱橫道,金新月也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
「可是道上的人也都知道,皇的一句話,大家都會聽,只要你說一聲,金新月自然會乖乖讓出來。」
「這麼看得起我?」納蘭曄笑得更加輕鬆,「這麼看得起我,就不該惹我生氣,女人,你應該查明白,我最憎惡威脅這一套。」
蓮娜的心一跳,不知為什麼,明明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看著納蘭曄那種自信滿滿的笑容,她卻感到有些心慌。「沒辦法,對付一個軟硬皆不吃的人,我們只有抓他的致命要害。」
納蘭曄的眼角掃了顏言一眼,歎息一聲。「這次你看對了,她確實是我的要穴。」
「曄!」顏言驚呼出聲,「你不要上當啊!」
納蘭曄卻笑著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掏出手帕溫柔地擦拭她臉上的血跡,用一種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她。
「認識你之前,皇是個無血無淚的超人,超越了人的情感,所以橫行無忌,人人忌憚三分。現在我明白了,這世上如果有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存在,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幸福。」
「嘩……」顏言傻住。
天啊!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知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好和她撇清關係才對啊!
畢竟,她不過是個玩物,是他曾經想送給別人的玩物啊!
蓮娜一把拽過顏言,用槍指著她說:「夠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痛快一句話,你到底幫不幫我們?」
「幫如何?不幫又如何?」
「幫我們,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不幫我們,你就永遠別想和這個女人上床了!」蓮娜已經摸不清納蘭曄到底在想些什麼,開始心浮氣躁起來。
明明希望顏言是納蘭曄的致命弱點,可是看到納蘭曄那樣坦然承認。她反而有些猶疑不定起來。
納蘭曄臉上的溫柔表情漸漸消失,他的目光鎖住蓮娜,露出厭惡的表情。「我說過,最憎惡別人威脅我!」
蓮娜目光變得猙獰。「我數三聲,如果你再不合作,我就開槍!」納蘭曄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蓮娜益發浮躁起來,開始數著:「一——二——」
「三」還沒有說出口,一聲悶響,蓮娜高大的身子就沉重而緩慢地向後倒下去。
鮮血濺在顏言的臉上,她幾乎已經嚇傻了,像個木頭人果愣住。納蘭曄伸手欲攪她入懷,卻看到錕光一閃,來不及多想,他直接撲到顏言的身上,從黑暗處射來的鋒利匕首深深埋入他的胸膛。顏言尖叫一聲:「嘩!」
納蘭曄的身體重重地壓在她身上,感覺濕熱的液體浸透了她的衣裳,她繁緊抱住他的頭大吼了起來:「混蛋!混蛋!你不準死……不準死!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納蘭曄想伸手回抱她,可是手臂開始有些顫抖,該死,匕首好像觸到了心臟,唔……Shit!
他虛弱地對著顏言說:「和我……一輩子……吧……」
船 鼯 器
當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又躺在納蘭家的醫院裡。
小雅滿臉擔憂地在病床邊看著她,發現她醒來時,欣喜地叫道:「小姐,您終於醒了!」
「曄呢?曄呢?曄!嘩!」顏言的淚水再次崩潰,她慌亂地要下床,卻被小雅按住。「小姐,先生沒事。二少爺說,匕首離先生的心臟只有零點零零零一毫米,再近一點先生就沒命了呢!可是先生福大命大,已經安全沒事了!」
「沒事了?他真的沒事了?」顏言抱住小雅的手問。
小雅點點頭。
「我要去看他。」顏言執意下床。
小雅攙扶著她,輕柔地說:「小姐,您別急,先生就在隔壁,二少爺親自為他動的手術,說現在他正處於睡眠狀態,最好不要打擾他。」但顏言還是執意走進納爾嘩的加護病房,靜悄悄地在他的床邊坐下,握著他還打著點滴的手,看著他俊朗無比的面龐,此刻鬍渣瘋長憔悴不堪,教她的心一陣陣悸動疼痛著。
曄,曄,曄……除了在心中一遍遍呼喚著這個名字,顏言已經無法進行任何思考。
這個曾經霸道地強要了她清白的男子,讓她恨之入骨;這個曾經帶給她無數肉體歡愉的男子,讓她迷惑不安;可是,面對這個為了救她而奮不顧身的男子,她又該如何對他?
曄……你一定要安全沒事,你說過的話一定要實現,你說要和我一輩子,不能黃牛哦!
否則,我一定會變成怨靈糾纏著你,永遠不放過你!
曄……小雅輕輕拍拍顏言的肩膀,指了指門口,齊冕軒正站在那裡。
顏言輕輕地走出去,回到她的病房,請齊冕軒坐下。
「什麼事?」
齊冕軒笑了笑回答:「我哪裡有事?還不是那個笨蛋的事。」
顏言嗯了一聲。「你說吧,其實不管他以前如何,我都不會介意了。」
齊冕軒欣慰地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曄之所以對女人有偏見,和他童年的遭遇有很大關係o」
「哦?」
「小時候的嘩,其實很病弱,也極為厭惡這種深宅大院的生活,他親眼目睹了父親的荒誕私生活,看夠了那些女子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的醜態,他把最後一點希望寄托在母親身上,希望她帶他離開,只要離開這裡,他寧願不要什麼萬貫家產貴公子的生活。可惜,他的母親也是個利慾薰心的世俗女子,貪戀納蘭德提供的優渥生活,狠心地將他交給那些殘酷的老師,對他避不見面。從那之後,曄的性情陡然大變,他變得凶狠、變得冷酷,變得對任何女子都不假顏色,將她們視為動物,而不再是人類。」
顏言歎了口氣。「我能理解,童年的遭遇總是會帶給我們最大的傷害。」
齊冕軒接著說:「可是,對什麼越忌諱,其實心裡往往就越渴望。曄其實也是想找一個好女孩的,可惜他的生活環境所造就,注定了他接觸到的除了那些爭名奪利之人,要不就是些風月中人,普通的女孩他又看不入眼,所以這種誤會就一直延續著,直到遇見你。」
齊冕軒再度笑了起來。「也許星相大師真的很準,說你們的速配度百分之百,一開始見到你時,說真的,打死我也難以相信你們會在一起,可是你的驕傲卻惹惱了同樣傲慢的嘩。曄是死鴨子嘴硬.打死他也不會主動向你示愛的,儘管他可以為你獻出生命。道上的男人大多如此,面冷心熱,行動總是快於言語。他最近很煩惱你不愛他的事,可是又不肯主動開口對你表白,那傢伙,真的陷入戀愛之中了。」
齊冕軒的話讓顏言的心越來越熱,卻說不出一個字。
道上的男人大多如此,面冷心熱,行動總是快於言語。
這句話,總算讓顏言理解了納蘭曄是個什麼樣人。
納蘭嘩應該感到幸運了吧,身邊有齊冕軒這樣一位知他、解他、愛他的好朋友。
齊冕軒認真地看著顏言,「現在他還昏睡著,我就代他間一句他問不出口的話,你要誠實回答。顏言,你還恨不恨他?」
「不。」
「那,愛不愛他?」
顏言的眼眶一熱,淚水幾乎在瞬間就要墜落下來,她仰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笑了起來,燦爛如雲霞的看著他。
「這個答案,我想親口告訴他。」第十章
顏言有些緊張不安,在臥室裡不停地走來走去。
納蘭曄出院了,身體已經完全康復,現在,他正在浴室中洗澡。
一想到他進去時,臉上暖昧的笑容,眼中飢渴的慾望,顏言就覺得渾身發熱,心兒坪咚的劇烈跳著,幾乎無法呼吸。
深吸一口氣,再放鬆。
她閉上眼,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覺得臉頰直髮燒,為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激情畫面而感到羞窘不已。
該死!
她一定是中邪了,否則怎麼會好像很渴望被納蘭嘩擁抱似的?
討厭!討厭!討厭!
不要!不要!不要!
吸氣……停止這種胡思亂想吧!
要想好,該告訴他什麼,心裡不是準備了成千上萬的話要和他談談嗎?想跟他講和,想和他和平共處,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是屬於他的了,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為他感到心疼,為他感到驕傲……
可是,真的要告訴他嗎?
真的要對他說那句話嗎?
納蘭曄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天之驕子,他有著比她好太多太多的條件。
顏言的心又有些況悶起來,她知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不該再去懷疑納蘭曄是不是愛她,畢竟,一個寧願為她獻出生命的男人,也許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
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止於是愛或不愛,而是超越了這麼低淺的層次,成為彼此身心合一,彼此把對方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的特別存在。
她的心好混亂。
顏言推開窗子,讓冰冷的空氣席捲進來,吹吹自己發熱的臉頰。嗯,不管如何,曄平安無事,只要陪在他身邊,怎樣都好吧?
* * *
納蘭嘩從浴室出來,便看到站在窗子前發呆的顏言。
相較於以前的些微青澀,現在的她則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獨有的迷人韻味,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一種成熟女子特有的高雅端莊氣質。
一想到是因為自己,才讓顏言有了這樣的轉變,納蘭曄就會覺得心口發熱,喉頭發緊。
一個全身都烙下他印記的女子,一個只屬於他的女子,讓他心疼到無法控制。
透過薄薄的潔白睡衣……
顏言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你幹嘛啦?」納蘭曄得意一笑。「拴住你。」
顏言啷著小嘴道:「那也要問問我願不願意啊!」
納蘭嘩霸道地擁住她,不容置疑的說著。「你注定了是我的女人,還用問嗎?」
顏言瞪著他,「沙豬!」
「那你就是小豬太太。」
顏言雲時目瞪口呆,納蘭曄則繼續開心地大笑。
顏言看著手上那枚晶瑩璀璨的白金鑽戒,覺得眼眶熱熱的。
納蘭曄在她耳邊吹氣道:「取下來看看。」
顏言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後摘下戒指,仔細觀察,發現在戒指的內側刻著一個字,靠近看,才發現竟然是「曄」。
納蘭嘩取出另外一枚同樣款式,但是稍顯寬大的男士鑽戒,也交到顏言的手中。「再看看這個。」
這枚戒指的內側同樣刻著一個字,不過這個卻是「言」字。
顏言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她撲進納蘭曄的懷中,像只鴕鳥深埋在他的懷裡不肯抬起頭來。
納蘭曄微笑著說:「那麼,顏言小姐,請你告訴我,願意接受我的求婚戒指,願意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顏言埋在他的懷裡,良久,才抬起頭來,淚中含笑地道:「當然。我願意!」
「那麼,你愛我嗎?」
顏言擦了擦淚水,無限委屈、無限哀怨地瞪著他。
「也許,我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愛上搶劫、強暴自己的兇手的傻瓜。」納蘭嘩佯怒道:「難道愛我就成了傻瓜?」
顏言嫣然一笑,主動吻上他的唇。「可是,這個傻瓜愛著你。」
納蘭曄滿意地笑起來。「愛多久?」
「如果必須在這個愛的前面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納蘭嘩大笑,大手揉弄著她的頭髮。「小女人,你越來越貪心了。以前不是只要一輩子就成了?」
「可是,我貪心啊,一輩子怎麼夠?」顏言撒嬌般地纏著他,「那麼我問你,納蘭嘩先生,你愛我嗎?」
「如果不愛你,我將不知道世上還有『愛情』這兩個字。」納蘭嘩難得認真地說。「愛多久?」
「如果必須在這個愛的前面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億萬年。一億萬光年,一億億萬萬光年。」兩個人的戰爭,火爆開始,和平結束,沒有勝負,因為他們都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