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寶兒跟著納蘭德走進他的豪華公寓。
這是一層擁有樓中樓的公寓,房間的色調是絢麗的流光異彩,如果放在別的地方,袁寶兒一定會覺得俗不可耐,就像那種有錢卻毫無品味的暴發戶一樣。
可是這種宛如法國凡爾賽宮一樣華麗的房間,竟和王者般的納蘭德格外匹配,他伸展長腿地坐在義大利進口的高級沙發上,有種令人震懾的威嚴氣息。
袁寶兒把自己攜帶的簡單行李放在地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她把各個房間逐一看了一遍,然後興奮地問:「我住哪個房間?」納蘭德皺了皺眉頭,「明知故問。」袁寶兒笑了起來,撲進納蘭德的懷中,因為力道過猛而讓納蘭德發出一聲悶哼。
「你是不是該減肥了?」「喂!」袁寶兒叫起來,「你前幾天還說我瘦呢。」納蘭德壞壞一笑,大手罩上她的酥胸,「我是說你該瘦的地方不夠瘦,該胖的地方卻不夠胖。」「你敢嫌我的身材不好?」袁寶兒跨坐在他的身上,用力捏著他的兩頰,凶狠地瞪著他,「歐吉桑,我都沒有嫌你年老體弱,你竟然還敢嫌棄我?」「再叫我歐吉桑,小心我強暴你哦!」納蘭德半真半假地說。
「那我就強暴回來,誰怕誰啊!」袁寶兒凶悍地說。
這樣的回答換來納蘭德豪爽的大笑聲,對於這個思想有些奇怪的小女子,他簡直愛不釋手,為了把她騙到自己的公寓來,他可是費盡心思。
他不僅跑到醫院死纏住她,順便盯梢,免得她勾搭上其他男人,還丟臉的為了一個同志去解決別人的家庭糾紛,現在想起來,他真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不計形象,如果被那些道上的兄弟知道了,他這個做大哥的威嚴鐵定會掃地。
不過這個房子只有他的貼身保鏢才會知道,連他那五個兒子都不曉得。
俗話說狡兔三窟,他擁有一座龐大的納蘭祖厝,還有幾棟公寓,不過那是偶爾帶女人回去放浪的地方。
但是這個地方,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染指的,因為他想保留一塊淨土,讓自己能夠全然放鬆。
可是天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想把袁寶兒鎖在身邊的瘋狂念頭,令他把袁寶兒帶到這裡,分享他最隱私的藏身處。
「歐吉桑,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呢?」袁寶兒忽然不鬧了,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盯著他看,手指沿著他的五官輕輕撫摸。
看她一副困擾的樣子,納蘭德心中一動,覺得這樣子的她好可愛,可愛得想立即要了她。
「我明明那麼討厭你,明明恨不得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袁寶兒自言自語著,「而且我還曾經發誓,一定要嫁一個醫生,絕對不找壞男人做老公,絕不和男人同居,可是為了你,這些規則都被打破了。」納蘭德愛憐的親吻著她嫣紅的嘴唇,「我會讓你覺得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真的嗎?」「嗯。」納蘭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以前的他根本不會體恤女人,他只要爽完立即把女人扔在一邊,自己去和兄弟們把酒言歡。
可是現在的他,即使在歡愛之後,也不想鬆開擁抱袁寶兒的手臂,只要這樣抱著她,他就會覺得格外愉悅。
這種精神上的滿足,對他來說很詭異、很陌生。
但是納蘭德這個忠於自己慾望的男人,並不想浪費腦筋去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想擁抱這個小女人,一直抱著她……袁寶兒住在這裡的第一個夜晚,納蘭德睡得很香甜。
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依然把這個小女人攬在懷中,不禁露出苦笑。就連睡夢中,他都本能地抱著她,好像擔心一眨眼就會失去一樣。
袁寶兒一臉嬌憨地睡在他的胸膛上……
這樣的早晨,讓他在歡愛之後精神為之一振,自己似乎也變得像袁寶兒一樣充滿活力。
事後,納蘭德抱著袁寶兒洗澡,很慇勤地為她清洗乾淨,但是不可避免的身體接觸讓他毫無節操的下半身再次興奮起來,結果待他們洗完澡已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渾身酸痛的袁寶兒按照慣例地把納蘭德臭罵一頓,然後才懶洋洋地穿上自己的牛仔裝。
納蘭德雖然也想讓她穿得性感一些,可是一想到萬一她春光外洩,那他不就吃了大虧,最後反而支持她穿這樣的衣服。
「我今天要去看演唱會,你陪我去吧。」袁寶兒開心地對納蘭德說。
納蘭德皺皺眉頭,「什麼演唱會?」「Lee-Hom 的個人演唱會呀,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呢,老早就訂好門票了。」袁寶兒興奮不已地說。
「外國人?有什麼看頭!」他真的搞不懂小女孩的心思。
「你真落伍,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歐吉桑。」袁寶兒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鼎鼎大名的Lee-Hom 嗎?」「他又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管他是誰?」「他可是我的夢中情人耶!」袁寶兒的眼裡閃著精光,露出陶醉的表情,「他可是被譽為台灣的第一優質偶像哦,長得帥,又有才華,還曾經被日本評選為亞洲第一帥哥呢,他自己會寫歌、會編曲,總之他最厲害了。」納蘭德的臉色由青轉黑,最後成了鍋底的顏色,他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轉為目露凶光。
「他、是、你、的、夢、中、情、人?」袁寶兒點點頭,「沒錯。」「那麼,韓翊又算什麼?」「韓翊是現實生活中的啦,Lee-Hom 才是標準的夢中情人。」「袁寶兒!」納蘭德低吼一聲,一把將她抓過來,「虧你還口口聲聲地叫我風流色鬼,我看我們兩人之中,最好色、最風流的應該是你吧?你今天給我老實招來,你心裡到底還有幾個情人?」看到他滿臉殺氣,袁寶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哪裡有幾個,兩個還不夠嗎?」「那我呢?」納蘭德指著自己。
「你?不就在我身邊嗎?」袁寶兒笑瞇瞇地回答。
「我是說,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袁寶兒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呃……這個問題好像比較難回答,強姦犯?
害我失業的罪魁禍首?讓我喜歡上性愛的老師?很難定義耶,反正叫你歐吉桑就錯不了。」「我早晚有一天會掐死你。」納蘭德咬牙切齒地說。
袁寶兒吻住他的唇,「走嘛,陪我一起去。」「你買了幾張票?」「放心啦,有你的。」「給我看看。」「真麻煩。」袁寶兒從包包裡取出那兩張票,因為不放心,只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吧,兩張。」納蘭德眼明手快地把票奪了過來,迅速撕得粉碎。
袁寶兒像被踩住尾巴的小貓一樣,尖叫起來,「納蘭德,你做什麼?混蛋!」「我要你在家陪我。」納蘭德把她困在懷中,「你如果再敢提他一個字,我就派人做了他。」「你以為你是誰啊?殺人狂嗎?」袁寶兒的眼睛紅了起來,「那是我用一個月的薪水才買到的票,位置還很好,嗚……你這個混蛋,你去死啦!」袁寶兒把小包包砸在他的頭上,然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準備朝外跑,就在這時,小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寶兒,是媽媽啦。)「媽?有什麼事嗎?」(你這個丫頭!沒事就不能給自己的女兒打個電話嗎?)袁母是個心直口快的女人,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你不是那種人嘛,沒事的時候自己逍遙快活,才不會想到我呢。」袁寶兒很習慣跟自己的媽媽鬥嘴。
(好啦,我現在和你爸爸在台北,你爸爸要參加一個什麼中醫學術交流會,他現在去開會啦,媽媽自己一個人在飯店好無聊;你今天要是不用上班,就來陪媽媽逛街吧,還有,住飯店好貴,晚上爸媽去住你那裡方不方便?)袁寶趕緊搗住手機。
糟糕!因為要搬來和納蘭德同居,她已經退掉原來租的房子。
「怎麼回事?」納蘭德問。
「媽媽想暫時到我家住,她和爸爸來台北了。」「那可以住我的房子,我還有幾間公寓呢。」「媽媽會問的。」「那就直接告訴她好了。」「我媽會殺了你。」袁寶兒瞪了他一眼。
「媽,這個……我給你錢啦,你還是住飯店好了,呵呵……啊!哪有什麼不方便?男朋友?我哪裡有男朋友?人家還小嘛。」納蘭德越聽越不是滋味,乾脆搶過袁寶兒的手機。
「我是寶兒的男朋友,我會照顧你們的。」袁寶兒狠狠踢了他一腳,「你真是找死!媽,這個……啊,我還是當面跟你解釋吧。」他們開車去接袁母的時候,袁寶兒緊張地對納蘭德千叮嚀萬囑咐。
「不許亂說話,還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我媽媽最憎恨你這種人,她真的會殺了你,搞不好連我也殺了。」「為什麼?」納蘭德不解。
「我外公曾經很好賭,因為積欠賭債而被黑社會書死,所以我媽恨死混黑社會的人。」袁寶兒無奈地說。
納蘭德沉默了,沒有再言語。
袁寶兒的老家位於宜蘭縣,袁父是位傑出的中醫師,袁母則是家庭主婦,袁寶兒還有一個正在念國中的弟弟。
袁母雖然才三十七歲,但是已經有些發福,體態豐腴,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眼尾往上挑,會看面相的人都說這種面相是性格潑辣的證明。
看到女兒從BMW 的車子上出來,袁母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媽,已經到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下午我再陪你去逛街。」袁寶兒滿臉堆笑地挽住媽媽的手。
她原本不想讓納蘭德露面,可是他堅持要來,而且家裡的人遲早會知道納蘭德的事,所以就牙一咬把他帶了過來。
袁母上下打量著納蘭德,對於這個她必須仰視的男人,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魅氣息,袁母立即提高警覺。
「寶兒,這位先生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剛才在電話中和你說話的那位。」「您好。」納蘭德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行禮,「我叫納蘭德,袁太太,幸會。」「幸會。」袁母雖然笑著,可是她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這個男人至少有三十多歲了吧?搞不好比自己的老公還大!
還有,他身上這種冷酷的氣息是怎麼回事?總感覺不像好人耶!
開著豪華車子、穿著名牌服裝,一副大哥大的派頭,這樣的男人會是調皮女兒的男朋友?他會不會根本就在玩弄小女生啊?
袁母心中的疑惑一大堆,不過還是在袁寶兒的拉扯下坐上車。
「媽,你想去哪裡吃飯?」「回家去吃就好了,我不喜歡吃餐廳裡的飯菜。」「媽,我不會做飯耶。」「我會做啊,只要買食材回家做,很快就好了。」袁母就是想看看袁寶兒現在住在哪裡,而且在家裡解決這種糾紛比較好。
否則當著外人面前,她怎麼可能盤問得很清楚,萬一吵起來那就丟臉了。
袁母雖然是個家庭主婦,個性卻格外倔強,最愛惜自己的面子。
到了納蘭德的公寓後,袁母先是大吃一驚,但什麼也沒說。
等一切都準備好,已經下午一點了。
袁母說:「坐吧,隨便吃,食材不齊全,可能不會太好吃。」納蘭德嘗了一口,「很好吃。」袁母笑了起來。
大家沉默地吃了一會兒,袁母突然問道:「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納蘭先生年紀多大了?」「四十五歲。」「什麼?」袁母大叫一聲,手中的碗一歪,湯撒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