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情夫 第七章
    意大利 撒丁島南部

    G城堡。

    G城堡的名字取自於英文的Gray一詞,所以熟悉城堡的人,也習慣將之稱為灰色城堡。

    BMW車子駛進自動大門,緩緩地停下,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前來打開車門。

    「小少爺!」

    荊天罹走出車子,然後特意繞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挽著薛初晴的小手請她下車。

    這個舉動讓所有的僕人頓時目瞪口呆,一向冷酷無比、不苟言笑的「撤旦之刃」也會為女人開車門!

    天要飄紅雨了嗎?

    薛初晴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場面,除了在電視上見過之外,就是小說中憑空杜撰出來的場景,這次親身體驗,不由得心兒坪坪跳。她小心翼翼地朝那些恭敬的人們微笑,卻被荊天罹的手指壓住嘴角。「不許笑!」

    她狐疑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對這些人不值得!」

    「為什麼?」薛初晴更加疑惑,「他們不是你的家人嗎?」

    荊天罹哼了一聲,「跟我走就是了,在意大利,只允許你對一個人笑,那就是我。」

    薛初晴呃起小嘴,卻沒有限他再爭吵下去,畢竟,這是荊天罹的家。

    不過,真的好神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城堡,這麼大的庭院,這麼多的傭人,嘩……當年那個被父親收養的可憐小鬼,難道是什麼王子不成?

    她好奇地看著四周,對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

    荊天罹挽著她的小手,攜她一起走進一座充滿哥德式風格的房子。當他們走進一樓那間大得驚人的房間時,一位頭髮銀白的老人正坐在那裡看報紙。

    「唐。」

    荊天罹走進去之後才敲了敲門。

    老人慢慢地抬起頭來,面容清朗,目光冷峻,他看了一眼荊天罹,然後將目光落在薛初晴的身上。

    薛初晴有些不安,老人的目光如鷹,讓她感到心驚膽戰。

    「她是誰?」

    「你不是病危了嗎?」荊天罹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他。

    老人的嘴角浮現冷漠的笑意,「如果我不這麼說,你會回來嗎?」

    「即使你這麼說,如果我不想回來,依然不會回來。」荊天罹同樣冷漠的笑著。

    薛初晴吃驚的發現,他和老人竟然如此的相似,無論是深刻的五官、藍墨色的眼眸,連那種氣質都宛如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樣。

    「哦,那你為什麼回來?」

    「聽說『Gray』出了點麻煩。」

    老人點點頭說:「關於這個問題,你是否應該讓這位嬌小可愛的小姐避一避?」

    「沒必要,她聽不懂意大利語。」

    老人的目光陡然一寒,隨即笑道:「『榮譽社團』這派黑手黨組織更換了主人,不想Cray分一杯羹,想統一意大利;而原來鎮壓黑道組織的基耶撒將軍被暗殺,官方與民眾均極為憤怒,沒想到榮譽社團卻將罪證嫁禍給Cray。我們現在是黑白受阻,『灰色地帶』或許走到了窮途末路。」

    荊天罹在沙發上坐下,薛初晴緊張地挨著他坐著。

    荊天罹慵懶地一笑,「這麼點小問題可以難倒大名鼎鼎的唐·蘭納?」

    「真是沒規矩。」老人瞪著他,「不是該叫我爺爺嗎?」

    荊天罹哼了一聲,「你有什麼打算?聽說你已經請來了龍翎?」

    「現在的榮譽社團老大只服一個人,那就是美國的『龍幫』老大,所以就——」

    「所以你請來他的妹妹龍翎,請她幫我做調解人?」

    「我請來龍翎,是因為她的老爹也希望我們能夠成為親家。

    翎兒很愛你,不是嗎?」

    荊天罹緩緩站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晚上我會給你答覆的。」

    說完,荊天罹便牽著薛初晴的手朝外走。

    一直到走進三樓一間陽剛味十足的臥室,荊天罹才鬆了口氣,倒在藍色的大床上,朝薛初晴招手。「過來。」

    薛初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裡有一千一萬個好奇。」荊天罹解開她的辮子,讓那瀑布一樣的頭髮傾瀉下來,纏繞在手指中把玩。

    他愛死了薛初晴的頭髮。

    薛初晴歪著頭想了想,「能先講講你的身世嗎?這些年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事?好像不是普通人吧?」

    荊天罹淡淡一笑,「是的,不是普通人。看到剛才那個老傢伙了吧?他是我的爺爺,曾經是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

    「啊!」薛初晴瞪大了眼睛,用雙手掩住嘴巴,真擔心自己會嚇得昏死過去。

    「我父親憎恨這種黑暗的生活,所以很早就從他身邊逃離出去,在台灣遇到我母親,生下了我。因為父親被追捕而受了重傷,母親為了養他曾賣笑過。後來,父親發現了母親為他所做的一切,再加上自認身體沒有復元的希望,所以就自殺了,母親後來也跟著殉情。」

    薛初晴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難以置信荊天罹的父母竟然有這麼一段跌蕩起伏的愛情故事。

    「老蘭納為了尋找繼承人,最後還是把我找到了,也就是我從你家逃跑出來之後,大約相隔了一個星期,我就來到了意大利,被老傢伙丟到被稱為『死亡地獄』的西西里島,接受適者生存的繼承人殘酷歷練,並且在那裡一待就是十年。從七歲那年,我就必須為了生存和填飽肚子去跟人玩命。怎麼樣?刺激吧?是不是比你那些無病**的愛情小說刺激?」

    薛初晴已經無法呼吸,她屏息地聽著他訴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倍受震撼。

    她一向不喜歡黑道小說,凡是看到什麼諸如黑道老大的情婦或者新娘,她都覺得難以理解,因為幼時的遭遇讓她對黑社會深惡痛絕,認為那些人都是一些滅絕人性的畜生。

    可是,荊天罹也是這種人?

    並且還是黑手黨的發源地意大利的黑道頭子?

    哦……上帝!

    她實在無法把那個為她做飯、與她溫存、要與她一起養小寶寶的荊天罹和黑道老大聯想在一起。

    「那你們現在還在搞暗殺、販毒、詐騙這些犯罪勾當嗎?」薛初晴膽戰心驚地問。

    荊天罹忽然詭譎一笑,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雙臂緊箍住她。「如果我回答是,你會鄙視我嗎?」

    薛初晴怔住,她看著他,覺得心裡好難受。

    「怎麼?」荊天罹逼問道。

    薛初晴突然好想哭,她想荊天罹這些年一定吃了許多許多的苦。「我不知道,我一向憎惡黑社會,可是……我無法憎惡你。」

    荊天罹的眼底掠過一絲溫柔,隨即他又用笑誼掩飾住。「傻瓜!你認為我是那種笨蛋嗎?呵,我啊,現在是不黑也不白,名副其實的Cray。」

    「灰色地帶是你建立的?」

    荊天罹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其實黑手黨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一個一手遮天的教父,早形成了類似於共和政治體制的那種三權分立、互相監督的機制,可以說,他們內部的建設也越來越科學化,當然,競爭也更加的激烈。

    唐·蘭納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被人暗殺的危機,而荊天罹回到他身邊後,幫他從黑手黨漸漸脫離,雖然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但是荊天罹花了不到十年時間就達成了,並且使Gray成了介於黑手黨與政府組織之間的第三種勢力,而且Cray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有了隱隱超越黑手黨的趨勢。

    「知道我為什麼能堅持到今天嗎?」荊天罹盯著她問。

    薛初晴搖了搖頭。

    「這些年,我真的吃過很多苦。小時候,頭被人按到馬桶裡是常事,被鞭打更是家常便飯,老蘭納根本不管不顧,他認為我能活下來才有資格繼承他的位置,活不下來就是活該。在我八歲那年第一次殺人,然後開始像隻野獸一樣在殘酷世界中生活。」

    「罹。」薛初晴看著他堅毅的面容,心一陣陣的揪痛。

    「我在最恨的時候,甚至想殺掉蘭納,我的親祖父。呵!」荊天罹冷笑一聲。

    「罹,幸好你還是挺過來了。」

    「知道為什麼嗎?」

    「什麼?」

    「因為你。」

    「我?」薛初晴再次驚愣住。

    荊天罹看著她,目光中緩緩升起一絲殘忍,正想說什麼,外面卻傳來敲門聲。

    荊天罹翻身坐起來,薛初睛也急忙站了起來。

    「誰?」荊天罹問。

    「罹,我是龍翎。」

    *  *  *

    龍翎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魔鬼身材,天使面容,一頭波浪般的金色長髮披在肩後,性感得讓人呼吸困難。

    她走進房間,立刻給了荊天罹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試圖吻他時,卻被荊天罹推開。

    終於,她的目光落到了嬌小珍瓏不甚起眼的薛初晴身上,隨即用動聽的英語問道:「你的新玩物?」

    薛初晴咬住嘴唇,有些不悅。「我是他的朋友。」

    龍翎哈哈一笑,「別搞錯,罹從來不與女人做朋友的。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兩種,與他上床的,和沒有上床的。」

    薛初晴震驚地將目光移到荊天罹身上。

    荊天罹坐到床漫,蹺起長腿,懶洋洋地看了龍翎一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了?」

    「對你的新玩物好奇啊。」龍翎自動在他身邊坐下,「打算什麼時候換掉她?我不喜歡她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不送走她,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我答應和你結婚了嗎?」荊天罹劍眉一挑。

    龍翎秀眉一揚,「你會不答應嗎?」

    荊天罹忽然笑了起來,「好,你去和唐準備吧,上教堂我隨時奉陪。」

    龍翎在他臉頰印下一個響亮的親吻,站了起來。「這才乖,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榮譽社團那邊由我去搞定,而我們的婚禮將在三天後舉行。我不介意由這位小妞做伴娘哦!」

    龍翎像風一般的襲來,又像風一樣的捲走了。

    薛初晴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震驚住,她覺得自己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很深很深的谷底,她從未如此難受過。

    「你要和她結婚?」過了許久,薛初晴才傻傻地問。

    「嗯哼。」

    「你不是愛男人嗎?」

    「那並不妨礙我結婚吧?在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婚姻比有愛情的婚姻多太多了。」荊天罹譏諷一笑。

    「那我算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掌握目前的狀況。

    之所以答應荊天罹來意大利,是因為她想從台灣逃離,逃離那片黑暗的記憶。可是誰能想到,迎接她的,卻是比台灣更寒冷的空氣?

    「我的玩物。」荊天罹更加冷漠的笑,「沒聽龍翎說嗎?和我上床的玩物。」

    薛初晴怔怔地看著他,簡直難以置信。「你並不想要孩子的,是不是?」

    「錯了,我很想要一個孩子。」

    「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你想要孩子,完全可以和龍翎一起坐,你不是要娶她嗎?」薛初晴的心很痛很痛,可是她討厭這種感覺。

    好像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卻不知道自己哪裡委屈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她來不及清楚的思索前因後果。

    「我真像個傻瓜,就像個溺水的人,以為只要抓住一根稻草就能活命,可是也不想想,那根稻草怎麼可能救活一個人呢?徒勞的掙扎只會加速自己的況溺,只會完全遭遇滅頂之災。」薛初晴邊說邊流淚,她從來沒奢望嫁給荊天罹,可是她希望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個她和他的孩子,可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根本就是玩笑啊!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為什麼專門挑我?」薛初晴邊哭邊質問。

    「因為我這些年活著都是為了你!」荊天罹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低吼。

    薛初晴被嚇得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

    荊天罹陰厲地笑,「還記得你曾經如何罵我嗎?」

    薛初晴拚命搖頭,小時候的鬥嘴,她怎麼還記得?

    荊天罹臉色益發陰沉,「果然,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在你的心裡,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吧?雖然我是那麼喜歡你!從走進薛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我為什麼願意寄人籬下?為什麼願意讓一個陌生人當我的監護人?都是因為你!我原本指望能在薛家長大,成為你的守護神。

    即使不能表達自己的愛意,可是只要待在你身邊就好。我可以忍受那些下人粗野的對待,可以忍受你母親潑婦般的打罵,就是為了待在你身邊,為了討你喜歡,我去訓練自己最討厭的小狗,和它待在一起、讓它學各種動作。可是你呢?你對我說了什麼?」

    薛初晴的眼淚掉得更厲害,對於小狗點點,她還有記憶,那是她最喜歡的寵物,畢竟對荊天罹會有印象,確實是因為那條小狗狗。

    可是,她當時對他說了什麼?她真的不記得了。

    荊天罹猛然把她推倒在床上,大手指住她的玉頸,低吼道:「雖然那時候我只有七歲,可是特殊的家庭背景,讓我早熟得就像個十七歲的人!為了你,我把自己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下,就是為了每天能看到你。你呢?你卻罵我——野種!」

    薛初晴只覺眼前發黑,她真的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竟然講過這樣傷人的話。如果她曾說過,那也一定是被母親脅迫的。

    荊天罹忽然發出一陣淒厲的大笑,他轉身離開薛初晴,走到窗子前,將垂地的窗簾一把扯開,陽光肆無忌憚的斜照進來,光線下的他宛如高貴的神。

    「野種!呵,多惡毒的話。不管別人說多少遍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父母多麼恩愛,我知道他們的愛是多麼瘋狂,深刻到可以擺脫一切世界的枷鎖,可是這樣的我卻被你罵野種!」

    薛初晴半跪在床上,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能夠忍受後來所遭遇的一切吧?比起你當時插進我心口的這一把刀,那些被人欺凌又算什麼呢?皮肉之傷再也嚇不到我,我要活著,我要變強,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我還要讓你明白,這個『野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荊天罹霍然轉身,再次來到她的面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明白了嗎?我不是Gay,因為我只愛女人!我接近你,是為了向你證明自己!」

    薛初晴搖著頭,淚流不止。「不,我從來沒有鄙視過你,沒有……我真的不知道那時候為什麼說了那樣的話,可是……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真的沒有……」

    荊天罹冷笑一聲,「當我們再相遇的那天起,你就別想再從我的手掌心逃開,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

    「罹……」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明白嗎?小女人!」荊天罹再次把她推到床上,「我要讓你做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不,我們之間沒有情,你將只會是我床上的一個玩物!玩物!」

    薛初晴瞪大了雙眼,「罹……你在說什麼?」

    「我在讓你明白自己的身份!」荊天罹陰冷的笑道。

    「不,你不是這樣的!」薛初晴駭然,想掙扎著起身,卻被荊天罹再次壓在床上。「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罹,為什麼你要讓那段不開心的記憶永遠纏繞著自己?」

    「不開心?我開心得很啊!」荊天罹大笑,「如果沒有這段記憶,荊天罹早已不知身葬何處!」

    「放開我!」薛初晴依然掙扎著,「你太瘋狂了!」

    「瘋狂?」荊天罹的眼睛突然閃過寒光,「你不說我倒忘記了,我一直想著要瘋狂呢!」

    他伸手撕裂薛初晴身上的洋裝,又迅速解下她的內衣,不理她的掙扎,將她翻過身,突然騎到她身上……

    然後,荊天罹俯在她耳邊冷酷地說:「你終於成為一個野種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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