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驕傲的小狼挺吸引我,他有張很帥很帥,帥得讓人心慌的臉,那短短的頭發囂張叛逆的朝天直豎著,有點像《灌藍高手》中的仙道彰,凌厲的眉,烏溜溜的眼睛,是嬰兒眼中才有的那種純淨無瑕的黑,秀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緊繃著,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憤怒與活力,青春噴薄欲出。
如果給這張臉配上一頭飄逸的長發,就會徹徹底底變成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甚至連眼神中的冷與傲,連眉宇間揮散不去的憂郁都一模一樣。
可是,朝思暮想的人兒啊,你到底在何方?你在何方?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一朝別離就成永訣,可,為什麼?為什麼我踏遍大江南北還是找不到你的蹤影?
你好嗎?你好嗎?你還好嗎?
你可知道你的honest很寂寞,你可知道我輾轉難眠的夜夜夜夜……
我繼續半夜三更的上網,我的msn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很kawaii──“披著狼皮的羊咩咩”。
他說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介紹來的,那個朋友就是“愛上飼料的豬”。
他一上來就給我猛送玫瑰花與紅心,我在計算機前笑得唏哩嘩啦。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很漂亮J”
愛上開水的魚: “我很英俊:}”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是校排球隊主力。”
愛上開水的魚: “我是系籃球隊隊長。”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經常在學校舞會上領舞。”
愛上開水的魚: “我一般只指導別人跳舞。”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喜歡男生。”
愛上開水的魚: “男生都喜歡我。”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你真的很帥嗎?”
愛上開水的魚: “我帥是不是就可以做了你?”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就等帥哥來做我了,朝也等暮也等,只等來了蛤蟆與恐龍。”
鬼使神差的,一時間我突然變得渾身燥熱,我說:“出來吧,我現在就要做了你。”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不行,我晚上出不去,周末吧,周六下午兩點,我在華大校門口等你,我穿白色T恤。
還沒等我說OK或NO,小羊就突然下線了,我對著“對方沒有聯機”幾個字發呆,為自己突然湧起的欲望感到恐慌,眼前是小羊挑逗性的話,腦海中卻是小狼那張俊美得出奇的臉,我**著,在黑暗中與手指共舞,不知該歡欣還是該哭泣,久違了的欲望突然之間蘇醒,並且以排山倒海之勢將我席卷,卷進欲求不滿的洪流載沉載浮。
我幻想著自己的手指是那可人兒熾熱的唇與靈敏的舌,是他要將我熔化的身體,他總是張著美麗無比的眼睛說:“愛你愛你愛你,永遠愛你。”他總是顫抖著纖細的腰在激烈的沖撞中嘶喊著:“不夠不夠不夠,還不夠!”
我閉上眼,一陣天旋地轉群魔亂舞,我沖進洗手間,將水龍頭擰到最大,水聲嘩啦嘩啦呼啦,我在水柱狂噴中痛楚地彎下身軀:“秦深,你在哪?你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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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上課打球陪女生看電影逛街,最近小玫瑰有點過分,逛街的時候挽著我的胳膊,沒人時就朝我懷裡蹭啊蹭,她身上總有著劣質香水的濃烈嗆鼻氣息,卻耀武揚威地挎著那只CD包,逢人就說:“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說著說著便笑,笑得跟卷心菜似的。
於是我跟她分手,跟著我混沒關系,別說我是你的男朋友,這一輩子,我只做一個人的BF,再無第二個可能。
於是我又開始一個人上課打球看電影逛街,小玫瑰眼紅紅地躲在宿捨。
於是我花花公子的名冊上又添了一項罪名,原來同宿捨的哥們罵我死沒良心的,總害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哭。我說怎啦怎啦,沒一個是我自己招惹的,願賭就要服輸,情場如戰場,風花雪月眨眼就能變成槍林彈雨硝煙彌漫,既然是戰爭,就總會有死有傷,誰也怨不得誰。
我很少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現在卻突然間火氣大漲,我恨不得把教學樓拆了,把草坪燒了,把自己閹割了。
雷蒙取笑我快比上女人的經期了,每月固定發作,一發作就六親不認,殘酷殘忍。
我買了一個大大的抱枕,我曾經笑那個愛抱人愛纏人愛黏人的大孩子,現在留戀體溫的人卻成了我。
抱枕終歸只能是抱枕,不會變成另外任何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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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我繼續“晾白菜”。
雷蒙照例進來喊我起床,我抓起床上的抱枕砸他:“別管我!”
蒙蒙非常非常害怕我生氣,所以他抱著抱枕大氣不敢出,我說:“出去!我要睡覺,天塌下來就當被子蓋。”
蒙蒙躡手躡腳地出去,我心煩意亂地在床上滾來滾去,一直滾到十二點,起床,洗刷,穿衣。
蒙蒙已經做好了午餐:“吃飯吧。”
我悶悶地吃飯,往常覺得很可口的飯菜現在變得食之無味,可是看到蒙蒙緊張兮兮的樣子,我覺得歉然:“早晨對不起。”
蒙蒙笑了:“沒關系,早習慣你大少爺的脾氣。對了,十點多鍾的時候有個男孩打電話過來,把你臭罵了一頓。”
“啊?”我一怔,“誰啊?”
“他說他叫肖清朗,你家教的那個學生吧?他一直在等你,你卻不去,真是太任性了。”
“肖清朗?”我撲哧一聲笑了,“拜托,這名字也太膩味了吧?聽不清楚的還以為誰的小情郎呢。”
雷蒙也笑:“就會耍嘴皮子。”
我說:“下周再去,下午我還有個約會呢。”
“又有哪個姑娘要掉入大灰狼的陷阱了,可憐。”蒙蒙悲天憫人地歎息著。
正說間,又有電話來,蒙蒙去接,然後沖我喊:“肖航找你。”
我放下筷子,接過電話:“喂?”
“今天怎麼沒來?小朗快氣瘋了。”肖航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怎麼生氣,反而有種愉悅的味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還來嗎?小朗說要宰了你,敢放他鴿子。”
我笑起來:“真不好意思,最近有點不在狀態,早晨睡過頭了,下周我會去,一定准時到。”
“好,那你可要帶好盔甲來。”肖航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我對著電話吃吃地笑,雷蒙敲我的腦袋:“傻啦?”
我說:“有趣,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老爸,肖航明顯是在拿他兒子當玩具玩呢,恐怕我也成了他的棋子,有趣。”
“有趣?”蒙蒙哼哼地笑,“只要你這樣一笑,我說是可怕才對。”
我繼續笑,郁悶了一周的心情總算了有點生機。
下午的約會呢?
還是去吧,去進行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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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了條土黃色卡其布的長褲,藍白大格子的真絲襯衫,站在穿衣鏡前轉來轉去,我大聲問在廚房做善後工作的雷蒙:“帥不帥?”
蒙蒙濕漉漉著雙手走過來:“帥,真帥。”
“真的?”聽他語氣好象言不由衷。
“真的,都帥成水仙了。”蒙蒙越來越有幽默細胞,為了表示對他的嘉獎,出門時我給他來了個熱情的擁吻(當然只是吻在額頭上),可憐的蒙蒙嚇得打碎了所有的盤子和碗,我走了,他肯定會蹲在地上為那幾個光榮犧牲的爛盤子爛碗號啕大哭。
當我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才真的呆住了,正值九月天,穿白T恤的何止兩三個?邪門了,平常也沒見幾個穿白衣服的,今天怎麼都成了倩女幽魂?
我站在門口左側,依然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盯住每個走來走去的男孩,戴墨鏡的好處就在於此,你可以隨便盯住任何人瞧也不會有人罵你色狼,遮陽光扮酷倒在其次了。
鎖定目標──穿白T恤的,漂亮男孩?!
這個?那個?還是──哎,平時沒注意,現在才發現華大也算藏龍臥虎之地,靚仔帥哥酷弟弟還真不少。
有個男孩走到校門的右側,與我成犄角之勢對峙著,最重要的是他也穿著白T恤,相貌麼,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也算清秀可人了,是不是他?
我咳了聲,心裡一陣陣地擂鼓,我不願承認一向自詡聰明過人的自己也會做這種傻傻的見網友的事,可誘惑畢竟大於自尊,我決定先去找那個男孩搭訕。
“你好。”我很酷地打招呼。
“你好。”男孩明顯吃了一驚,卻沒有不悅的表情。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我緊張到口干舌燥,原來久經沙場的我也會有菜鳥的感覺。
“什麼?”男孩似乎更疑惑了,“你在說什麼?”
“愛上開水的魚?”我再確認一次。
“亮子,快走啦!”男孩還沒說話,從街對面沖過來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我買到黎明演唱會的票了,哇啊啊!我們去慶祝!”女孩拉著男孩就走,男孩回頭看我一眼,激活了**一樣的小嘴,清晰無比地說:“有病啊你!”
我¥#**(~.─¥#
我買了瓶冰鎮的飲料,一口氣喝光,然後再買一瓶,當我要第三瓶的時候,小攤販的老板說:“悠著點喝,小心撐壞了。”
Kao!
我怒氣沖天地回到家,蒙蒙正在看書,他正在攻讀MBA,一副社會菁英的架勢,他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齜牙咧嘴地想沖他發火,看到那雙溫良的眼睛突然就像撒了氣的氣球,頓時癟下去:“沒事,被人擺了一道而已。”
蒙蒙好象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見網友就是這樣子,你沒見那麼多新聞報道嗎?某某女被強奸滅屍,某某男被敲詐勒索,你只是被放鴿子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__________<
我的一世英名付東流啊!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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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網,“披著狼皮的羊咩咩”已經在線,我厭煩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對他徹底地不聞不問。我和幾個老朋友聊天,順便翻些文章看,都是被這些文章害的,每個故事中都把網戀描寫得哀婉淒美,純粹愚弄老百姓麼!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晚上好。”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爽約的,我昨天熬夜,白天一下子就睡過頭了。”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對不起嘛,下不為例好不好?笑一個?”
披著狼皮的羊咩咩:“喂!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啊?這麼小心眼!再說我又不是故意爽約的,這樣好了,我發照片給你呀?表示我的誠意。”
於是羊咩咩傳送照片過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接受,打開,我差點氣暈過去:一只小綿羊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然後“咩咩”叫兩聲,慢悠悠地轉身,放了一個帶著煙霧彈的響屁,然後小綿羊又轉過身來,圓溜溜的眼睛繼續溫順無辜地看著我。
我給羊咩咩打了個齜牙咧嘴的笑臉:“原來你是這副尊容啊,難怪我等了半天的人也沒等到,不好意思,本人對人畜戀不感興趣,那句話說的真好,在網上,沒人知道你是只會放屁的羊!”
手一按,光標閃處小羊就被我毀屍滅跡了,再沒有心思聊天,更看不下去什麼鬼文章,斷線關機,一片黑暗中,我發現自己已經氣得手心冰涼,頭頂冒煙,年年打雁,今朝偏偏被雁啄了眼!
深呼吸!深──呼────吸─────
OK!把他徹底忘記,繼續我的快樂生活。
就像在流暢的樂音中,突然有人拉錯了一根弦,一聲刺耳的噪音刺傷了我們的耳膜,但是小小的走調一閃而過,悠揚的樂音再度響起,終於你會慢慢忘記那聲刺耳而不和諧的音符。
我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星期六也沒有“晾白菜”,也沒用蒙蒙來叫喚,自己乖乖地起床,吃過早飯,乖乖的打的去玫瑰園。
肖航父子都在,肖清朗乖乖地坐在肖航的旁邊,低眉順眼地跟我打招呼:“你好,請多多指教。”口氣生硬,一聽就知道是肖航逼他如此的。
我對他笑:“沒什麼,咱們一起努力,考學不是問題。”
小狼在肖航轉身對麗娜說話的一那,猛然抬起頭來,如墨的眼睛綻放著肆無忌憚的敵意,肖航一回頭,他馬上又恢復了順眉順眼。
我暗笑,還完完全全是一個孩子。
一切談妥之後,我和小狼被關進了他的臥室。
書桌靠著床,他坐書桌前,我坐在床沿,他扔給我一沓紙,全是數學物理化學的試卷:“這些我一個也不會,你看著辦吧。”
他靠著椅背,腳丫子大赤赤地放在書桌上,舒適地把轉椅轉過來轉去,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勢。
我對試卷視若無睹,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燃,對著小狼噓一口氣,小狼開始咳嗽,很猛烈地咳,他叫起來:“我家禁煙!”
他豁一下站起一把奪走我的煙,我還以為他會扔出窗外,誰知他拿著煙頭就朝我大腿上按,小暴力分子,當我籃球隊隊長白混的?我抬起腳,沾身高腿長的便宜,一個大腳丫就把猝不及防的小狼連椅子帶人踹到了地板上,椅子砸在他的屁股上,滑稽之極。
我繼續在床沿端坐著,再摸出另一根皺巴巴的三五,點燃,吞雲吐霧,悠哉樂哉。
小狼在地板上哼哧哼哧地掙扎,椅子可能蠻重的,他窩憋的姿勢就像烏龜翻了蓋,怎麼掙扎也起不來,我冷眼旁觀,小狼卻死也不開口求救。
折騰了半天,他竟然弓起背,腳朝頭的方向硬硬彎成一個圓著地,椅子落下來,他翻身爬起來,臉蛋因為充血漲得通紅,烏溜溜的眼睛已經噴火。
我以為他會上來拳打腳踢,誰知他把椅子搬回來,坐到書桌前,咬牙切齒地說:“臭要飯的,你就會吸毒打架嗎?教我念書!”
“念什麼書?”我吊兒郎當地問。
小狼終於找到了有力的借口,他猛地打開門沖著樓下叫:“爸爸!你看你找了什麼人,連書都不會念的笨蛋白癡神經質耶!讓他滾蛋!”
肖航不鹹不淡地說:“別叫我,有本事你就像以前一樣把家教趕走。”
我坐在床上悶笑,該死的肖航,總有一天我也要把你當棋子玩一把!
小狼氣得甩上門,我指指窗子:“你不想補習就往下跳啊,像上次那樣逃跑,我不會阻攔你的,說實話,我最厭惡的就是該休息的時候還要學習,那是侵犯人權,是剝奪人生的樂趣,但──這只是針對那些學有所成的人來講的,對於那些什麼也不會的笨蛋來說,永遠都不該有休息的機會!你罵我蛋白質是嗎?可是我這個蛋白質坐在這裡當你這匹英勇孤傲的狼的老師耶!你有啥?你拽啥?看看!這是我學校的校徽,我是全國一流大學的高才生,年年拿一等獎學金,你呢?門門考二三十分,你還會啥?瞧你那熊樣!”
小狼氣得渾身哆嗦,終於抗起椅子就朝我砸過來,我抓起被子擋住,一腳把他踹開,右手從腰帶裡抽出那把蒙古匕首,刷刷幾下,羽絨被變成了漫天的飛絮。
我氣勢如虹地站在他面前,看他那張粉嫩粉嫩的小臉漸漸蒼白,我冷笑著猙獰著:“小弟弟,我已經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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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種專屬於勝利者的傲慢的輕視的得意的笑,如果有人被你惹火,他又無處發洩,那麼你就可以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微笑,微笑著看那只怒氣沖冠青筋暴起的小野獸在那裡發顛發狂,那種愉悅真是至高無上無與倫比。
但是,再小的野獸本性總還是暴烈的,我有點得意過早,小狼猛然抓起桌子上的筆筒(陶質的),我下意識地閃躲,誰知這個聰明的小孩並沒有扔過來,反而直接用手拿著筆筒朝我臉上蓋過來,冰冷冷硬邦邦的筆筒非常熱情的與我高挺俊美的鼻子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一陣酥麻,熾熱的液體“嘩”一聲就傾洩而下,我本能地用手去捂,結果捂個滿掌的鮮血淋漓,我一陣頭暈,自從射擊齊戈事件之後,我對鮮血就視若蛇蠍,反應過度。
我很藝術地,很蒙太奇地,緩緩地朝地下倒去,邊倒邊用血淋淋的手指住小狼:“你——”
哈!那小子嚇傻了,在我倒地的剎那,他尖叫一聲奪門飛奔而去。
我聽到肖航喊:“怎麼了?你怎麼跑了?”
我倒在地板上苦笑,第一次見面就見紅,是不是親密過度了點?
“哎喲,光榮負傷了,你沒事吧?”肖航走進來,十足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看沒事嗎?”沒人可憐我我也就懶得再裝衰,顫悠悠地爬起來:“洗手間在哪裡?”
肖航笑起來,笑得像條看見八只雞跳舞的老狐狸;“把頭抬起來,把手給我,我領你過去。”
我乖乖地伸出手去,被那滔滔如泉湧的紅色液體嚇住,肖航的手很細致,一摸就知道是養尊處優的人,肖航邊領我朝外走邊朝樓下喊:“麗娜,准備些冰塊與毛巾。”
我在水流嘩嘩中沖洗自己的臉,肖航站在後面呵呵地笑:“總是見到別人被氣走,這次倒爆個冷門,你知道嗎?那些女孩子總是被小朗氣到哭,哭得嗚嗚滔滔地離去,男孩子也是臉紅脖子粗的,甚至有個男生後來還打電話來說孺子不可教也,快點送少年感化院吧,否則不知成什麼樣呢。”
我也呵呵地笑:“我是吃軟不吃硬的,這次他看走了眼,用錯了對策。”
“我兒子還有藥可救嗎?”肖航的語氣忽然激動起來,“他很聰明,他的智商超過我和他媽媽許多,他——”
“你自己覺得呢?”我拿起冰鎮的毛巾敷在臉上,“如果你這當父親的都洩氣了,外人恐怕更是愛莫能助。”
“我曾經想自己來教他,可是實在太忙了,這幾個周末,我為了等你關了所有的手機,我必須給小朗找個可依靠的導師,這孩子資質並不壞,只是太偏激了。”
“他為什麼偏激?”有因才有果,世上無中生有的事畢竟還沒幾個。
肖航調侃式的笑容不見了,他抽出一根煙,點燃,我詫異地問:“你家不是禁煙嗎?”
“誰說?”肖航比我更詫異,“我根本就是隱君子一個,離了煙做什麼都沒勁。”
我苦笑,臭小子,奪我的煙純粹是找茬啊。
“也給我一支吧,我也喜歡這個。”我伸出手,肖航遞過來,又幫我點燃,他說:“到我的書房來坐坐吧。”
肖航的書房很寬敞,采光良好,從天花板到地板的大書櫥占據了書房的半壁江山,頗有氣勢的矗立著。
我們在書桌前相對而坐,肖航說:“以前小朗是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後來突然變了……從他知道我和他媽媽貌合神離的時候吧。”
家庭啊,毀了多少少年人?
“你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理解成年人的世界,我和他媽媽都是經商的,我們全國各地的飛,世界各地的飛,總有機會遇到一些美麗的人有魅力的人,這樣的人總會在不經意間觸動你,所以,我有了外遇,他媽媽也有了情人。”
肖航頓了一頓,猛抽一口煙,接著說:“他媽媽叫杜玫,玫瑰的玫。為了維護家族的名譽,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而且,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感情了,在我的心目中,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杜玫,情人無數,也總是在換來換去,她也如此說。我們在達成共識之後和平共處著,可是,小朗不是,當他發現他的爸爸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他的媽媽和別的男人上床時,他大病一場,從此就性情大變。”
我沉默地聽著,狠狠地抽煙,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這就是我們這個社會的菁英們的生活,媽的!
“你說我能怎麼辦?”肖航狀似痛苦不堪地**著,那張俊美的臉此時看起來像只爛蒼蠅。
我吸最後一口煙,把煙捻熄在煙灰缸裡,我站起來,隔著書桌對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丫欠揍!杜玫那娘們也一樣!”
我起身朝外走,肖航在後面喊:“喂!你答應做小朗的家教了嗎?除了你,我想不會有更適合的人選了,你知道我也是信任你看得起你才對你推心置腹的!”
我繼續朝外走,肖航說:“給你三倍付酬怎麼樣?”
錢?
跟我講錢?
我站住腳,回轉身對他說:“行價的十倍。”
肖航沉默不語,我作勢要走,肖航說:“行!我給!只要你能把我兒子教出來,讓我送你棟別墅都成!”
當時家教的行價是每小時10元,一天八小時80,十倍就是800,一個月四次,單單家教我就可以每月得到3200元的RMB,是雷蒙三個月的薪水,如果被他知道了,不氣得他吐血才怪。
我笑起來:“肖航,我明白,是男的都花心,但是有的聰明有的笨,你就是那個很笨很笨的人,所以小狼才會受傷。但是你也算真誠,起碼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真誠吧,我這人最心軟,有一小點點的真情都會被感動,我會好好教小狼的,並且——分文不收。哎——你別拿什麼來壓我或者說我故作清高,我現在只是在做自己份內的事而已,為自己的班級出點力,如果我把小狼教出來了,你就讓學校給我們班一點嘉獎什麼的吧,我知道,你說話一定很有分量的。另外,我之所以答應教小狼,不是因為買你的面子,而是他很對我的脾氣。”
肖航也笑了:“成,你只要肯教他,不管提什麼條件都成。”
第三周,授課的任務依然毫無進展。
見我鼻青臉腫的回來,蒙蒙吃驚地快掉了下巴:“你怎麼總是惹事啊?就不能有一回是平平順順地回來?”
我嘿嘿地笑:“你懂啥?這叫有活力!媽的!那個小混蛋下手還真狠,下次一定奸了他!哎喲喲,你輕點,想謀害我天下無雙的帥鼻子啊?”
蒙蒙在我的額頭上一頓猛敲:“就你這張嘴不挨揍才怪!不過說真的,那小孩怎麼這麼暴力啊?不教算了,那些壞孩子一個個愣頭青似的,都崇拜蠱惑仔,可懂啥是蠱惑仔嗎?還當英雄呢,純粹是一群流氓混混!”
我呵呵地笑:“小教條蒙蒙,哥哥我也喜歡蠱惑仔啊,我流氓你了嗎?呵呵……這小屁股真可愛。”
蒙蒙尖叫起來,真不知他是什麼基因構造,被一個男人摸一把怕什麼?(當然,被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摸就屬於特例,當特別對待。)
結果就是,我的鼻子還沒好,臉頰上又挨了一腳,蒙蒙氣憤憤的像個受了輕薄的處女一樣抱著書本回自己的屋,把門甩得震天響,然後又砰一下拉開門,探出腦袋來吼:“小子,我比你大N倍,我才是你哥!”
我哈哈大笑,心情high到極點。
半夜三更繼續上網,意外地看到一個新的添加人:“狼”。
狼:喂!衰哥,死了沒?
魚:你是肖清朗?
狼:我還是羊咩咩咧!
魚:哇kao!你個混蛋,我早就懷疑是你了,上星期你是故意放我鴿子的吧?
狼:你不也故意放我鴿子?我被老爸綁在家裡怎麼去見你呀?媽的!老爸今天居然一直誇你,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衰鬼!
魚:哈哈……你爸說你智商很高,看來所言非虛,猜到我是故意不去的啦?小乖乖,誰叫你第一周逃跑死不見屍活不見人的,大哥我向來是恩怨分明,一報還一報的。
狼:呸呸呸!大學裡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渣?真是玷污了神聖殿堂之稱,那些還把大學當作天堂的人都是一群蠢蛋,有你的大學根本就是地獄。
魚:承蒙誇獎承蒙誇獎,你不知道嗎?世道變了,現在的人們崇拜的是撒旦耶!那叫個酷,有魅力有實力有邪氣,撒旦的弟子如我者,絕佳之標本也。
狼:嘔吐~~~~~~~下次我要揍死你,你等著吧!
可愛的小狼丟下一個炸彈就下線了,我對著電腦了不可吱,小家伙很有精神麼,呵呵……忽然想起他的話,我的笑容陡然就僵住——小狼是“披著狼皮的羊咩咩”?!
那——就——是——說——他也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