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六年,我十六歲,和那個不懂事的小皇帝同歲。不過,我懂得可比他多太多了。想我悠提藍司,身為風天使長,被天界賜封“風精之王”,縱橫人天魔三界上千年,跨越人界時空無數,隨熾天使長修羅的部隊南征北戰多次機警的死裡逃生,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了。現如今,因為觸怒了大天使長而被罰至人界,只是人界一個小小的人類,沒有可以翱翔的翅膀,沒有可以為我行事的精靈,並且做事不能太過張揚,不能說些超出這些普通人類可以想象的范圍的事情……最無奈的是,還有四年的光景要忍。
齊余風,是我在這裡的名字。自從被那對夫婦撿回來之後,我就有了個家,有了爹娘,有了兩個哥哥。爹娘經營著小兵器作坊,家境說不上多富裕,但是吃飽穿暖,逢年過節的添置些新衣裳也無甚問題。
大一點的叫齊余飛,他在爹娘把我揀來這個家之前,就因為不慎撞了腦袋成了個傻子。不會念書,也不會習武,只有一身能摔死水牛的蠻力,平時在爹的鋪子裡幫著爹掄個鐵錘打個鐵器什麼的。閒下來就跑到我的房間裡面看我念書習字,有的時候也會跑去跟著二哥笨手笨腳的耍上兩招,可每次都被二哥打的哇哇大叫。已經二十四歲了,卻還沒人提親。他長的倒是不難看,比起二哥的俊秀,他倒是更有男子漢的味道。只是,他一笑就滿臉癡像,再加上不靈光的腦袋,時不時犯起倔脾氣就大喊大叫,我想應該沒有哪家姑娘這麼作踐自己肯嫁給他。
小一點的叫齊余嶺,在人類中算的上是聰明的那一種,剛過十四歲時就已經可以把諸子百家之作倒背如流,還跟著爹習了一身不錯的武藝。二哥已過弱冠之年,人長的也俊。不少媒婆都快把家裡的門檻踏平了,但就是沒能說動我這個集上天寵愛於一身的二哥。我知道,他可是做夢都想著要娶天上的嫦蛾為妻呢……我很想告訴他嫦娥早就跟著她吳剛哥哥移民火星了,但是……算了,人總是要有夢想才能活的有樂趣是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聰明的二哥,爹娘卻不讓他進京趕考,連個鄉試也不許他去參加。不許他和別人比試文才武竇,一個理由也沒有,就讓他的才能埋沒在這個遠離京城的小城鎮裡。為這,二哥雖然明著不說,但暗地裡,沒少流過那寶貴的男兒淚。我知道,他很要強,他很想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只是,沒有機會。我倒是很想幫他一把,偷偷的把爹娘給我的零花錢給了攢下,幫他籌集上京的費用。二哥很感動,就更加疼我,而我,也很享受被他疼愛的感覺。
還有一件讓我煩惱的事情就是我的身體,可恨的大天使長居然給我留了個不男不女的身子在人界。要知道,這樣的身子給我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從十二歲那年開始,我就被女事所困擾。每逢月中,當經血流出時伴隨的那種絞痛,簡直要了我的命。天使是不會有這種生理上的痛苦的。被貶下來之前,我在天界也同兩個天使交往過,都是我做男性的,卻不曾想要到人界受這幾年的折磨。幸虧大哥余飛憑著自己的蠻力爬上了斷崖,為我采回來了非常有效的止疼草藥。雖然,他不知道這藥,是干什麼用的。
他回來的時候,帶著滿身的擦傷和淤青,為這,我哭了整整一夜。終歸一起生活了這些年了,感情還是有的,我也不想任何人為了毫無血緣關系的我,受到任何傷害。天使,畢竟是慈悲的生物。
曬干的藥草,夠我吃上七、八年的,正好,藥吃完的時候,也是我該離開他們的時候了。不知道那時候的爹和娘還有哥哥們,會有多傷心呢?我想我也會哭吧……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我真正的家,天界,才有我真正的家。
自小我就比別的孩子長的白淨,也比別的孩子漂亮,小的時候跟著哥哥們上竄下跳的弄的跟泥猴一樣倒也不覺得。慢慢長大了之後才發現,這具身子,還真是被修飾的很完美。爹娘總是發愁我的身子將來是娶老婆好還是嫁人好,我只能笑他們白操心了。只要到了二十歲,我就要跟這具身子說永別了,回到天界,大家全是一樣的體質,還怕找不到個終身的伴侶啊?不過也難說,我這樣對感情吊兒郎當的天使,說不定,真的一輩子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一起生活。
“余風!字!我會寫!”余飛傻傻的笑著,憨憨地把那張揉的跟草紙一樣的宣紙遞到我眼前,接過它——抱歉,我要更正一下,那的確是張草紙……我拎著那張草紙反復的看了一下,然後遠距離的聞了聞,確定不是用過的才伸手把它抹平。
——齊余飛。
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他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功底的筆觸,沒有形狀的字體,我也是連蒙帶猜的才知道他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很好,你終於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有進步哦!”我掂起腳尖捏捏他的鼻子——誰叫他長那麼高,害我都夠不著他——想稱贊他還真是不容易,這三個字我教了他起碼三年。
余嶺的文才比我好一些,但是他從來不願意教余飛寫字念書,除了練功的時候他還能和一身蠻力的余飛一起玩一會,其它的時候,他很少願意和余飛單獨相處,他承認自己沒耐心陪著一個傻子玩。不過,他倒是很疼我,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請求。包括有的時候我懶的跟余飛廢話,就把余飛丟給他,他也不會拒絕。
我跟余嶺,已經上過床了。
他知道我不是這個家親生的,我自己也知道。所以跟他上床,我沒有負罪感,他也沒有。他長的俊俏,若是放在天界,也是我喜歡的那一種。我長的漂亮,又是半個女兒身,年少無知的他,自然也被我神秘的肉體所吸引。他能給我快樂,我也能給他快樂,我們彼此慰藉著,背著父母,背著那個傻余飛。
我們會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在家裡做,會跑到空曠的野外到沒人的地方做,甚至有的時候,我晚上會偷偷的溜進他跟余飛的房間,然後跟余嶺在睡的跟死豬一樣的余飛的旁邊做到全身癱軟。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在掌握主導權,有的時候,我也會用用他後面的洞來滿足一下自己。身體雖然已經改變,但是技巧卻已經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我知道怎樣做,能給他快樂。然後我教他,怎樣做,才能給我快樂。
我很小心的注意著不讓自己的身體懷上寶寶,畢竟我沒有辦法長期留在這裡,而且余嶺也還是個孩子,他連養活自己的本事也沒有,怎麼能帶孩子呢?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對彼此不想有任何的責任。我們只不過是在享受年輕的肉體給我們帶來的快樂罷了。如果被爹和娘知道我們的關系,可能,會氣昏過去吧!
從我十五歲第一次跟他在我自己的床上撒下那一攤處子之血,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年了。二十歲的他,愈加英俊成熟,那顆想干一番大事業的心,也越來越強烈。我們偷偷攢的錢,已經快夠他進京趕考的了。過了這個年關,他就打算背著爹娘,獨自進京去應考了。他還想幫余飛找個好大夫,治治他的傻病。他是想,萬一以後我們都各奔東西了,等到爹娘終老的時候,傻余飛沒有辦法照顧自己可就慘了。
最近邊疆戰事比較不穩定,偶有農民起義的小風聲,雖然沒什麼兵荒馬亂波及到我們這個小鎮子,但是因為臨近年關,好多山野匪寇的都開始為自家山寨籌備過年的東西,一時之間居然也鬧的整個鎮子人心惶惶,商家們每天晚上都早早的就關了店。夜晚,總是給人不安全的感覺。
天氣很冷,我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往家趕——剛才在朋友家跟他家裡人聊天聊的太晚了,不覺天都已經黑了。雖然對方極力挽留我住下,但因為這幾天正好趕上女事,我留宿在別人家裡太不方便了,也只好硬著頭皮自己回來。一個男孩子家家的,總不好意思要別人送吧。
再有兩條街就到家了,我加快了腳步。想必爹娘一定著急了,我下午出來的時候都忘記跟他們打招呼說我去哪個朋友家了。
心急,走的更急,誰成想,一轉彎就撞到了一堵厚實的肉牆上,登時我的身子就飛了出去。坐在地上,抬頭一看,是個比余飛長的還高壯的男人。他眉心有條疤,直扯到左邊的嘴角——應該是被猛獸抓傷的吧?我急忙起身,道聲得罪了,忙想繞過去離開。
一個巨大的力量拉住我,然後是一雙粗糙的手摸上我的臉,然後是一個粗野的聲音:“小公子長的還挺秀氣,奶奶的,今天爺爺高興,不如陪爺爺回寨子裡喝口酒吧!”
“那個……我很忙……”他的力氣絕對不亞於以蠻力著稱的余飛,攥的我手臂生疼。我想脫身,但是我只會幾下子簡單的花拳繡腿,打只野貓還湊合,卻肯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忙?!你跟誰約好了?爺爺我幫你推了他!”他順手一帶,把我抗到了肩上。我立刻晃了神,顧不上面子了,扯開嗓子大叫:“救命啊!救……!”
大手捂上我的嘴,罩了個嚴實,讓我的聲音完全無法外洩。想張嘴咬他一口,卻因為被捂的太緊,掙扎了一下就覺得腦子裡開始迷糊了……缺氧嗎?不成,怎麼能昏過去呢?萬一被強暴了可怎麼好啊?這個變態……放開我……我可是風天使啊……比你這樣的人類垃圾不知道高貴多少的天使啊……救命……
……余嶺……余飛……爹……娘……大天使長……誰也好,救救我吧……
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初到人界的時候,身體隨著那個扛著我的人搖搖晃晃。可是娘的懷抱是那麼溫暖,而這個身軀給我的更多感覺卻是無形的壓迫和霸氣,我無力反抗。直到被扔在冰冷的……床上,我才感覺到一絲疼痛從小腹蔓延開來——天啊,之前喝的藥,效力已經過了,現在,肚子好疼啊……
我就著床上堆成一團的被子蜷起身子,用手使勁壓住小腹,希望疼痛可以減輕一些。但是事與願違,那疼痛卻越來越劇烈,直擰的我的腸胃,都好像要卷在一起了。緊咬住嘴唇,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
“老大……我看他好像哪裡疼啊?該不會有什麼病吧?”響起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此時聽來卻格外的刺耳。被疼痛折磨的異常敏感,任何一點外界對神經的刺激,都讓我格外難以忍受。
“不會吧,剛才還好好的一路小跑呢!”粗糙的手覆在我已經被冷汗浸濕了的額頭上,然後是一聲怪叫,“娘的咧!怎麼這麼多汗?喂!他是不是病了?”
“大哥……這是我剛才問你的話啊……”
“那你還杵在這?!趕緊去他娘的給找個大夫來啊!”粗魯的聲音如敲鍾一樣刺激著我的聽覺。
——吵死了……
一聲細小的**終於從我的嘴角溢出,我的身子蜷的更加緊了。可是無論我怎麼忍,都壓不下那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身體扭動著,想找尋一個稍微輕松的姿勢來緩解疼痛,卻被那個扛我回來的家伙認為是我死前的掙扎?!
“快他媽給我去找!娘老子的!你沒看他都快死了!”
疼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抱起,被牢牢的護在胸前——記得我第一次疼的直哭的時候,大哥余飛也是這樣抱了我一整夜呢……那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讓我的疼痛減輕了不少。盡管,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好疼……
終於,我屈服在疼痛的淫威之下,光榮的——疼昏了過去。
***
被嘴裡不停的喂進的汁水弄醒,我偏了一下頭,那溫熱的汁水就順著我閉上的嘴留進了脖子裡——好難受!一塊柔軟的布蓋上那汁水滑過的痕跡,些微的探進了我的脖領子裡把那汁水擦拭干淨。很久沒有被別人這麼溫柔的照顧過了,我滿意的扯了一下嘴角。
——等等,是誰啊?誰在照顧我?!
猛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那張被傷痕分割成兩部分的臉,近在咫尺。
“哇∼∼∼”我怪叫著坐了起來,連帶打翻了他端在手裡的碗。縮在床角,我警惕的抱住自己的身體——摸摸衣服還在,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沒了之前凶巴巴的樣子,那個男人臉上滿是笑意,而且笑的很獻媚:“你醒了?不疼了吧?”
“……”我警覺的看著他——該死,已經都昏過去一次了,現在警覺還有個屁用啊?不過看情況我應該是一沒失身二沒被賣……還好還好。
那傷疤臉拾起被打翻的碗,拿布擦擦自己身上的污漬,然後又對我陪著笑臉:“……我沒想到你是個姑娘家……對不起……我本意不是想強搶民女的,我真的只是想找位小哥回來喝茶……我……我幫你找了大夫,開了帖藥,剛喂下半碗……”
“那你快放我回去!”我管你拿我當男當女,總之我要回家!既然你要找的是小哥,那我就充回姑娘也無妨,反正是要保自己太平就好!肉身若死在人界,天界可就回不去了!該死,小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不知道姑娘……是否已經嫁做他人婦了呢?”傷疤臉的魔爪向我逼近,我想閃開,可是這巴掌大的地方,我想躲也沒地方躲啊!
“你不是不強搶民女嘛?!你要干嗎?!我嫁人沒嫁人,關你什麼事?”唯一不能輸的,是氣勢。我硬撐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顫抖——什麼力量都沒有的我,在這種暴力男的面前若想保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運氣了……
魔爪向我伸過來,我的神經極度緊繃,那魔爪在即將觸上我嬌嫩的皮膚並且我已經准備尖叫的時候,突然轉向,抓住了一只趴在我肩膀上的——壁虎!我半癡呆的看著他把那只壁虎揣進懷裡:“我都說你去哪了,半天找不到你……”
——干嗎啊?原來是寵物啊……真是怪異的嗜好,居然養壁虎?!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不過想……想通知你的夫婿來接你罷了……這樣的身子我怕你自己回不去。”傷疤男滿臉堆笑,溫和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不太像個山大王之類的人物。可是他劫我回來的時候可說的是“寨子”啊,哪有平常人家管自己家叫寨子的?!
我環視周圍,全木頭的簡單家具,凌亂的房間陳設,一看就知道沒有女人在這裡打理日常生活。
“快過年了,我把兄弟們全放回家省親去了,就留小林子跟我這守寨子了……太過寂寞了就想找個兄弟回來喝喝酒聊聊天什麼的……尋常人家的女子我們是不會欺負的……”傷疤臉解釋了半天,我只聽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裡的確是山賊的寨子,他也就是那傳說中的山大王。
——非我族人,乃匪類也……
看著他那張本應該豪氣十足的國字臉,被那條猙獰的疤刻上了野獸的烙印,我腦子裡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別說,感覺還真挺合適他。
問了我家裡的地址,他把那個叫做小林子,也就是剛才幫我找大夫的人打發去我家裡通知我家人來接我了。我覺得很奇怪,他難道不怕我家裡人去報官嗎?可是看他的樣子,可是一點也不擔心呢……過了不到半天,余飛余嶺都來了,父親也來了。那個小林子的左臉有一塊淤青,不知道是被誰揍的。不過看著二哥鐵青的臉,我估計應該是他下的手。
爹沒有報官,大概是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吧。想他們這些山賊能生存下去,也一定是和當地的官府有所瓜葛——他不怕我爹去報官也是很正常的。
余飛看見我就把我牢牢抱住,大吼大叫地就是不松手,生怕我再丟了。如果不是爹攔著,余嶺可能就要把那個傷疤臉給拆了,他那憤怒的樣子,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傷疤臉把藥交給二哥,卻被他扔到了地上,還踩了一腳:“這種垃圾你也敢給余風吃?!”
“……”看的出來傷疤臉被他嚴重的戳傷了自尊,但是他也自知理虧,只好忍耐著不發作。一路上他黑著臉,把我們送下了山。肚子還在隱隱做痛,可是靠在余飛的懷裡,舒服很多。
“小美人,我叫孟守義,有空來寨子裡玩啊!”我們已經走出好遠了,傷疤臉還在大吼大叫的跟我說話。
——靠,我理你叫什麼啊?!
二哥想轉身回去揍他,又被爹攔住了,爹說:“不是說了不許你在外面隨便動功夫了麼!這麼大個人了還不長記性!”
“……”余嶺的臉色非常難看,但是他從來不會去反駁爹說的話。爹也可能覺的自己的話說重了有失體面,干咳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有余飛叫著笑著把我抱在懷裡——傻子就是好,只要有能讓他高興的東西在身邊,就足夠了。回到家裡,娘摟著我後怕的直掉眼淚,害的我的鼻子也酸酸的。不過因為我過於疲勞身體又正好處在虛弱的時候,娘也沒多什麼,喂我喝了藥就讓我睡下了。余嶺留在我的房間照顧我,本來余飛也要死要活的留下,卻因為娘嫌他會吵到我休息給拎了出去。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已經睡醒一覺了。睜眼看見的是余嶺在燭光下的背影,他坐在書桌前在干什麼?看書嗎?我悄悄起身,卻不想還是驚動了他。
“醒了啊?”他回身看我起來,便起身走到我的身旁坐下。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臉,然後在我的鼻子尖上落下一個輕吻:“害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我沒想會碰上那樣的人……”享受著他的溫柔,我把自己靠進他的懷裡。
“下次再讓我看見他,非扒了他的皮!”余嶺恨恨地說,“他沒怎麼樣你吧?”
“沒有……別擔心了,我連根頭發都沒少……”他的胸膛,跟大哥的不一樣,余飛的胸膛是溫暖的,他的,卻是熾熱的。
吻,落在我的嘴上和臉上,逐漸蔓延到脖子,並且還有再往下的趨勢。我驚覺了他的意圖,忙掙扎著想推開他:“不成……我……那個,還沒完……”
“可是,我想要你……”年輕的身體,總是抵抗不住欲望的侵蝕,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眸子裡也掛上了欲望的色彩。
我想抵抗,可是,被他有力的大手壓住,卻什麼也做不了——在我不知不覺中,我們兩個的差距已經拉的很大了。略帶胡渣的下巴磨蹭在我的臉上,粗糙的質感,燎起了我體內的火。我感受到了自己屬於男人的那一部分,已經硬了。
“余嶺……”我就著他的吻,送上自己的嘴唇,用我能夠發出的最性感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放開我的嘴唇的同時,他也放開了我的手。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拉近自己……
當最終的感覺從結合的地方沖上頭頂的時候,我破例任他射進我的體內——反正也不會懷寶寶,就給他一次在溫暖的環境中享受高潮的機會吧。有的時候我很佩服自己,在享受著性愛的高潮的時候,還能如此的理智。可能跟我在天界生活了千年有關系吧,經驗豐富一些就是好啊。
拖著高潮過後疲勞的身體,我們將自己打理干淨。那帶血的褥子我讓他放在我床下的木盆裡放水泡上,等我明天有力氣起床的時候再洗。他看著那上面大片的血跡,眼睛有些發直:“流這麼多血,難怪你每次都那麼疼……”
勾過他的身體,我烙上自己的吻。不想再挑逗他,但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的想往他的身體上粘。也許是一種依賴心理吧,我好想就這樣抱住他不放。
用溫暖的被子把我們包住,他摟著我,似乎是憋了好久,才問我:“過了正月,我就要去北京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回答的果斷,讓他全身一僵。
苦笑了一下,他無奈的問:“跟我分開你就一點留戀也沒有?”
“不是啊……只不過你是去考試,又不是去玩。況且你身邊的錢本來就不多,多添一個人怎麼生活啊?”摸摸他的下巴,有些扎手,他真的已經長成一個男人了,不再是過去那個第一次跟我上床的時候,嚇的渾身發抖的男孩了。
“也對……”他突然收緊手臂,把我勒的有些疼,我剛想說話,卻被他的話驚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余風……等我考上狀元之後,回來娶你好不好?昨天你失蹤了之後,我才發現我有多重視你……我害怕失去你。”
“……?!”我的身體僵硬在他懷中。
開玩笑!娶我?我伸手摸上他的額頭——不燙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不動感情不用真心,只要知道有一個能夠安慰自己的人存在,就夠了。
可能是我這樣的舉動傷害了他的自尊,他生氣的把我的手扒開。我想安慰他一下,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卻被他大力的推開。
起身穿上衣服,余嶺站在我的床前:“齊余風,從今以後,我就只是你的二哥了。忘掉過去的所有,就當一切沒發生過!”
“這樣你也敢說你重視我?!”靠在床頭,我冷笑著,用惡毒的言語刺著他的心:“我還沒有明確的拒絕你你就氣急敗壞了……究竟你是重視你的面子還是我?齊余嶺,你真讓我失望!”
“……好……這是你說的!”他憤怒的甩手而去,將我的房門大力的撞上。巨大的聲響震的我心頭一顫,些微的有些感到委屈。
——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它遠不如人的私心值錢。所以,我才不會相信什麼天殺的感情,人,都是自私的,包括天使在內。我所見的身邊的那些人所謂的“愛情”,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而虛偽的存在著的東西罷了。
抬手擦去眼角滲出的一滴淚,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
第二天起來,余嶺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我也發現他已經開始在回避跟我的接觸和對話。本來我還想道個歉緩和一下,可誰知他連道歉的機會也不給我。算了,我看我們,也該斷了。可能我說話是重了一些,但是我終歸是要離開的人,貪戀他的溫柔,不是件好事。況且,他也只不過是因為被禁錮在這個小鎮子上,從沒有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罷了。等他出去,見識廣了,自然就會忘了我。到時候傷心的,不還是我嗎?
他吝惜他的自尊,我吝惜我的感情,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