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回到樊家時,樊昕已經睡了過去,樊曄正在為他擦拭仍未乾透的頭髮。我看在眼裡,一時間百味雜陳。
整整分開五十二天,最後一次見面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剛剛看他從浴室裡走出來,我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克制住沒衝上前去。他那時的眼睛紅紅的,一定是剛剛哭過,那個笨蛋。
當哥哥再次提出要我和樊靈結婚的事時,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這是親近樊昕的唯一途徑,無論被誤解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去做。
還記得哥哥第一次跟我提這件事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拒絕了,是因為不想讓樊昕受任何委屈,即使這只是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而現在,我改變了主意,同樣是為了樊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我越來越遠,最終將我忘得一乾二淨。反正我不能給他一個正常的婚姻,那麼捨棄它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我那麼愛樊昕,不擇手段地接近他又算得了什麼?
「雷霆。」站在我身邊的樊靈拍了拍我的肩膀,問:「你告訴他了。」
我搖頭,苦笑。現在不是把我哥的事告訴樊昕的時候,我不想讓他再多一個負擔。
結婚之前,我已將我與樊昕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樊靈。要消除樊昕的顧慮,只能一步步地說服他的家人。我很慶幸,樊靈並沒有表示反對。畢竟她的情路也走得十分艱難,這種想愛又不能愛的痛苦,她能夠理解。可是樊曄那邊,我卻不知該從何入手。
樊家二老的葬禮辦完時,我與徐佑林通了電話。對於他們的事情,除了一句天意弄人之外,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樊曄不是樊昕,他的性格內向,心結又結得太深,單刀直入的一定接受不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時間可以治好他的傷痛。
「別擔心,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的。」樊靈安慰我。
她想法和我一樣。我雖然點頭同意,卻還是心有不甘。這樣等待下去太被動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控。
「靈靈!」樊曄突然在房中叫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我衝了進去。
「阿昕發燒了。」
樊昕的臉紅彤彤的,像六月的石榴,額頭摸上去滾燙,手卻冰冷。一定是剛才跑出去凍著了。
「我去拿退燒藥。」樊靈看了一眼,急忙去找藥。
我心裡一急,馬上說:「算了,我現在送他去醫院。你們先休息吧。」說完手忙腳亂的給樊昕穿上衣服,背著他就往外跑。
下樓的時候,他的臉貼著我的,我知道他醒著,只是誰也沒說話。
到醫院一量體溫,高燒39度,當即打起了點滴,而且要留院觀察。
留觀室裡的病人只有樊昕和一個老太太。我守在樊昕的床頭,他閉著眼不理我。
大冬天的,點滴打起來很不舒服,樊昕的整個手臂都被藥水灌得冰涼冰涼。我怕他冷,就把自己的手背放在他的手掌下面。
樊昕的眼皮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要不要喝水?」我問。
他睜開了眼,眼中升起了水霧。
我輕輕抬起他的頭,餵他喝了一大杯水。
「好些了嗎?」
「難受。」
「頭疼嗎?」我伸手幫他去揉太陽穴,他縮了一下沒有拒絕。
「你呀,只有生病的時候才乖一點。」我假裝歎了口氣,笑。
他翻了個白眼,把頭撇到一邊。
「想不想聽笑話?」
他沒有回頭,不過耳朵卻豎了起來,可愛極了。
我開始說笑話:「一天,有個人去看病,醫生問他有什麼症狀。病人就說:『我最近拉肚子,吃什麼拉什麼。吃黃瓜就拉黃瓜,吃西瓜就拉西瓜。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要吃什麼好了。這可怎麼辦呀?』醫生看了看病人,說:『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我停了下來,看了看樊昕,他已經把臉轉了過來。
「病人問:『什麼辦法?』醫生說:『你只有去吃屎了。』哈哈哈哈!」我笑得很猖狂,他一副想笑又想憋著的表情,臉都扭了起來。隨即用能活動的那隻手狠狠地拍向我的臉。我順勢抓著它貼著自己的臉上,想用臉頰溫暖它。
樊昕用力想抽回去,卻沒能成功,索性任我抓著。
「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可真好啊!」臨床的老太太忍不住插話了。
「誰跟他感情好!」樊昕飛快地反駁。
「呵呵,別不承認。看你哥對你多好,大半夜的還在這裡哄著你。不像我兒子,十一點不到就溜了。」老太太看起來是個很開朗的人,一邊說還一邊誇張地眨了眨眼睛。
我笑了,說:「那是,我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弟弟了,星星月亮我都肯為他摘下來。」
大概是我平時很少說這種肉麻的話,樊昕聽得眼睛都鼓了出來。我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髮,他連忙閉上眼,又開始裝睡。
良久,他的眼角滑下一道淚痕。這個愛哭鬼。
***
樊昕第二天出了院,感冒沒幾天就好了。之後,我把酒吧扔給了方展墨,自己搬到了C城。沒有重新追回樊昕之前,我說什麼都不回去。
「你真的要搬到這裡來?」樊昕站在我的新居所裡,不敢相信我的舉動。今天是我死拖活拖才把他弄來為我搬家的。
「我已經搬過來了。去把門口那個箱子拿進來。」
樊昕聽話地把門口的箱子搬進了臥室,裡面是我們在S城用的被褥、床單什麼的。我當著他的面打開,樊昕看著那些東西,手掌握成拳。
「別愣著,過來幫我鋪一下。」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知道樊昕捨不得我,我故意要刺激他。
「為什麼把這些也拿過來?」他問。
「因為我捨不得。」我走到他的身前,突然捧住他的臉。
他想逃開的那一剎那,我吻上了他的唇。我拚命按捺著不讓自己失控,盡量溫柔地對待他,怕嚇著他。但是,我沒有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唇舌糾纏間,我感到他的身子整個軟了下去,我順勢抱著他倒在了床上。天知道我有多渴望他,一想到能再次佔有他,我就忍不住激情澎湃。
在解開他的褲子時,我碰到了他同樣硬挺的部位,原來他也一樣渴望我。
「不行!」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擋住了我的攻勢。
「可以!」我不耐煩的扭住他的胳膊,不打算停下來。
他哭了,抽噎著說:「你是我姐夫。」
「那張結婚證書不過是一張紙,我和你姐姐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他遲疑了。
「我只喜歡男人,不可能和你姐做這種事。難道你想讓我另外去找一個?」這種時候急剎車真是要人命!我本想更溫柔的解釋,算了,樊昕這種榆木腦袋,每次都要下猛藥才行。
「不准去找!」他果然反彈的利害。
「那你就乖乖的讓我做。」我開始進攻他身上的敏感點。
「不行,唔!」他申吟著,仍在拒絕。
「又怎麼啦?」
「我哥他……」
「只要瞞著他就可以了。」我實在忍不住了,用力頂進了他的身體。
「啊!」他尖叫,「你……說的。一定不能讓他……唔……」
我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用盡渾身解術讓沉淪在慾海之中,沒有餘力再做任何思考。瞞著就瞞著,總有一天我會為你掃平這一切障礙,讓你可以自由地站在我身邊微笑。
從現在開始,我們這段扭曲的關係,注定存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