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語芳心嫁進了靳家,倒不如說她是被舅舅賣給了靳家,從此成了靳家的童養媳,銀貨兩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雖然花了不少錢,但語芳心的到來的確讓靳震磊奇跡般的恢復了意識,身體也慢慢地康復,一周後轉入普通病房,半個月後出院返家,只待手腳上所裹的石膏拆除,便又是一尾活龍。
或許是感激語芳心救回了他們的獨子,這十五年來,靳父對她疼愛有加,簡直就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靳母雖對她的出身不好仍心有芥蒂,平日對她不理不睬,倒也不會特意刁難她。
去年,語芳心從師大畢業,進入國小帶低年級的班,個性柔順的她深得其他老師與小朋友的喜愛。
想當然耳,雖不夠漂亮搶眼但卻溫柔婉約的語芳心也有追求者,但不管追求者的條件有多好,都打動不了她的芳心。
語芳心知道,她早在八歲那年就已經有了丈夫了,因此她總是有禮地拒絕,並告知他們她已婚,只可惜沒人相信。
就像這一日,坐在她對面的男老師硬是要送她回家,她怎麼也推不掉,只能生著悶氣,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
"語老師,你家是哪一棟?"
語芳心無何奈何地微笑道:"對不起,我想你送我到這就行了。"
"沒關係,沒關係,也不差這兩步。"李德崴笑瞇瞇地說著,和善熱心的樣子讓人很難拒絕。
語芳心揚揚嘴角,雖不願意倒也沒說什麼,默默地走回家,推開雕花鐵門,回過頭禮貌地一笑,"謝謝你送我回家,我想以後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語芳心有些不耐煩,但淡雅秀麗的小臉還是淺淺地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面對這樣死纏爛打的牛皮糖,她著實沒轍,誰教她一點脾氣也沒有。
"芳心,怎麼了?"大老遠的,靳父就看到有男人對她癡纏,連忙快步上前替她解圍。
"爸!"語芳心如看到救星一般地移動腳步靠過去。
"語伯伯,您好!"李德崴中氣十足地喊道。
靳父轉過頭看看語芳心,見她眼底滿是求救信號,只能笑一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姓靳,芳心是我媳婦。"
他不是第一個誤會的了,靳父習慣當自然,也解釋得很順口。
"啊?!"李德崴不敢置信地望向語芳心,"你真的結婚了?!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想起了靳震磊,語芳心的一顆心怦然,她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頷首微笑,下意識地摸著手上戴了十五年的戒指,有些嬌羞地說:"我早說過我已經結婚了,你們都不相信。"
李德崴訕笑幾聲,身為老師,若被學校知道他追求有夫之婦,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呃……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待李德崴走遠後,她才鬆了口氣,"爸,謝謝您。"
靳父慈藹地微笑,完全沒有責怪的意外,"一家人還說這些做什麼?快進去吧,你媽在等我們了。"
"嗯。"
下班回家,一般女孩子或許都是在看日劇、小說中度過的,但語芳心不一樣。
從放學開始,她便到黃昏市場買菜,回家更衣做飯,做好五菜一湯營養豐富的晚餐,請靳父、靳母先用,自己又到各個房間收取穿過的衣物,一件件細心地分類手洗,將前一天曬好的衣物收好,熨疊完了衣服,她會打掃三層樓總共百餘坪別墅屋內屋外,掃地、擦地、打蠟……將所有家是做完,大概九點左右她才能吃晚餐。
並非是誰要她這麼做的,而是語芳心自己覺得靳家待她如此之好,讓她能在寬裕的環境中成長,且栽培她讀到大學畢業,她欠靳家的太多太多,她理所當然能分擔什麼就盡量分擔。
懷著感恩的心吃完飯,語芳心又忙著洗碗、清理廚房,最後,將今日用過的抹布以殺菌洗潔精漂洗乾淨後再煮了半個小時撈起晾好,這才回房準備洗澡。
好像有潔癖的感覺是不?
沒錯,但有潔癖的是靳母,語芳心也就順著她的心意,每天將各個角落打掃得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自己看了也舒服。
洗過澡,換上樸素的睡衣倒進被窩中,語芳心揉揉近日益發酸疼的腰,暗忖著是不是該買個什麼藥膏來擦。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房中。
語芳心忙不迭地跳下床,才剛走近男人身邊,立刻因他的沖天酒氣猛嗆了一下,退了一步。
"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我?"靳震磊挑著眉,嘴角藏著邪氣的笑,明知她不喜歡煙酒味,還故意朝她直呵著氣。
"你喝了很多酒是不是?這樣很傷身體的。"她的小臉滿是擔憂卻無不悅。
"不喝行嗎?"他對她的勸說嗤之以鼻。
語芳心沒再多說,扶著他躺上床後,連忙到廚房沖杯醒酒茶給他,再擰條熱毛巾替他擦擦臉。
喝下了醒酒茶,靳震磊的酒意醒了大半,只是連日的疲 憊讓他連動都不想動,當然他也有點不太習慣語芳心的服侍。
語芳心像服侍太上皇般輕手輕腳地替他脫去衣褲,用著溫熱不燙的水替他抹抹身子,好讓他能睡個好覺。
洗到了下體,她柔柔的動作變得羞赫,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去……換毛巾。"說完她立刻站起朝浴室走去。
靳震磊半瞇著眼,不禁在心底咒罵著:天殺的雪莉!故意用豐滿柔軟的胸部在他身上蹭啊蹭的,蹭到兩人衣服差不多脫得精光,都準備好要大戰三百回合了,她才哎呀一聲,說她月事剛好來。可惡!明知道他嫌髒,還說要做也可以,不過得在浴室做……
SHIT!
管他的!現在一把慾火不快滅掉,他哪受得住?
儘管跟雪莉比起來語芳心活像干扁四季豆的身材讓他很不滿意,秀氣的容貌也不是他喜愛的那一型,可好歹她是個女人,而且還很乾淨,只有他才能碰,又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哈!不上白不上!
洗了把臉,臉還是熱乎乎的,語芳心羞澀地低垂著頭,用不著看,也知道她的臉一定紅透了。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摸到他的身體了,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他的生理變化。
八歲就進到靳家,雖然只是象徵式地戴上了同款式的戒指,表示嫁給了靳震磊,但靳父、靳母卻還是讓兩人有各自的房間,並未要求他們同房。
語芳心永遠忘不了靳震磊出院返家的那一天,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見面,才十五歲的他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個巨人,儘管大病初癒,俊逸瀟灑的臉上有些憔悴,可自小培養出來的矜貴傲氣仍是不減,而他也的確有那個資格。
靳父簡單地將緣由說了後,帶著原本躲在房內的她走向他。
"震磊,她是芳心,你的小妻子。"
她傻愣愣地望著他像是童話故事中騎著白馬而來的王子,小小的一顆心便離開了身體,飛向他而去。
只是,過了很多很多年後,她才慢慢瞭解,靳震磊當時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怪異神色是什麼意思。
毋庸置疑,他是失望的,有些嫌惡,有些難堪,但更多的是不滿意。
她知道自己不夠漂亮,從八歲到十七歲這九年間,大概是幼時的底子沒打好,她幾乎沒什麼改變,乾瘦的身子只是以同等比例放大了一點點,連胸部都長不出來,早該來的月事也到高一才出現。
發育遲緩的她直到上了大學才開始"轉大人",荷爾蒙漸漸讓她變得比較有女人味,三圍稍稍有了進步,平板的身體有了一些些地高低起伏,雖然"長進"不少,但仍屬不夠傲人的那一個族群。
如今的她身高剛好一百六十公分,配上四十三公斤的體重,身材略嫌瘦弱,小小的瓜子臉,五官並不突出,以世俗的眼光看,她只能算是以氣質取勝,給人的感覺是恬靜淡雅、斯文溫柔。全身上下唯一能稱得上漂亮的,恐怕只有她雪白的肌膚,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了。
她整個人呈現出來的,除了秀氣,還是秀氣,不搶眼突出,不亮麗傲人,拍團體照絕對找不到她站在哪裡。
而靳震磊就不同了。一百七十八公分高的挺拔身子,因為從小酷愛各式各樣的運動,而有著健美結實的體魄與古銅色的肌膚;陽剛味十足的臉上鑲著一雙黑瞳,總透著詭異的神秘光彩,高挺的鼻樑像是用刀雕刻而成,厚薄適中的唇瓣習慣性地向右微揚。
除了相貌一等一,不管體育、學業、遊樂、工作,他也十分精通。他玩得比誰都瘋,課業與工作卻又不會受影響,永遠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是個受人寵愛的幸運兒。
或許,這就是靳震磊一直不承認她這個妻子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