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好的午後,冰霧難得有空地待在房裡看凌子夜畫丹青。
「子夜,沒想到你這麼會畫畫!」
嘖嘖!凌雲的畫簡直無法與之相比。
凌雲那小子的作品根本是鬼畫符,他教了凌雲這麼久,也不見他有什麼長進,而那小子竟然還敢去街頭賣畫!他聽了差點沒暈倒。
冰霧的稱贊,令凌子夜的臉上浮現難得的笑意。「我以前一個人在哭院時,無聊就畫畫窗外的景致。」
「啥?」哭院外頭的景致也配人畫?子夜還真是懂得如何苦中作樂!看著凌子夜的畫,冰霧實在捨不得他的才能被白白浪費,於是沖動的開口:「以後我帶你去看名山大川,你就會知道什麼叫作景致!屆時你要畫幾張都行!」他豪氣地說道。
「你要帶我去?」凌子夜愣愣地問,心中微微一震。
「對呀,有何不可?」
冰霧回答得理所當然,全然沒想到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蹚這渾水,更不會願意帶著一個人增加負累。
「可是我回了凌門,就……」
「放心,這件事我還做得了主。」不過是讓子夜離開那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這有何難?即使是門主夫人還在凌門,他都敢開口,何況是面對早就想叫子夜離開哭院、卻苦無借口的凌雲?
思及此,冰霧微微地皺起眉頭,記得以前凌雲要他修封信給凌雲的母親蕭容,要他以自己的影響力逼迫已經不管事的蕭容讓子夜離開哭院;不過那時候他覺得麻煩而一口拒絕了,現在想想他還真是個冷血的人,竟然讓一個孩子在哭院裡自生自滅!
「我對不起你。」
冰霧沒頭沒腦的話,讓凌子夜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意……」
「冰總管!有幾位凶神惡煞的大理人說要見你。」跟著他們來到江南的老僕跑得氣喘吁吁、緊張得汗水直流。
全凌門的人都知道,冰霧躲大理的人躲得已經出了名,雖然下人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總免不了往壞處想。
「什麼!?」冰霧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這怎麼可能?是哪個混蛋洩露他的行蹤?
看著冰霧慘白的臉色,凌子夜的心揪痛起來,丟下畫筆,他緊張地追問:「冰霧,他們找你干嘛?」
「他、他們是來殺我的!」嗚……他怎麼這麼倒霉呀?躲了近十年,竟然還會被找到。
「殺你!」
凌子夜倒抽一口冷氣,一旁的老僕聞言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因為那些彪形大漢恐怕一拳就可以打死斯文的冰總管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凌子夜緊握小手,強作鎮靜地又問。
「殺了他們全家啦!」煩躁不已的冰霧胡亂說道。
聽了這話,凌子夜愣在原地,回神後便不敢遲疑地收拾起包袱。
「你在做什麼?」冰霧不能理解凌子夜的舉動。
「幫你收拾包袱啊!」隨便收拾了幾件干淨的衣服與一大把銀票,他將小包袱塞到冰霧的懷中,「趁他們還沒來,你快點走,反正你有輕功應該逃得了。」
「那、那你怎麼辦?」冰霧傻愣愣地問,心中有種不知名的感動。
「他們想捉的人是你,不會對我怎樣的!倒是你,不要在這裡拖累我們,我可不想受你牽累。」凌子夜口是心非的說著,強忍心中不安,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把冰霧往外推。
「你別忘了,你是我掛名的妻子耶!他們說不定會把你給……」冰霧看著凌子夜努力把他往外推的模樣,臉上的笑容越漾越大。
他怎麼會不知道子夜是口是心非,若是真的怕他拖累他們,依子夜的性子,他早就一把將他推下樓去,哪會幫他整理包袱,還塞給他大把銀票,不過……
冰霧傻傻一笑,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這麼好呀!難怪劭羽的武功明明很好,卻還是喜歡賴著他的首席護衛關皓。
「總而言之,你趕快滾!不要連累我們。」凌子夜慘白著一張臉,知道什麼都不會的自己若和冰霧一起離開,他一定會成為冰霧的包袱。
冰霧看著明明擔心不已,卻還是強忍不安的凌子夜,心中好生感動;他再也忍不住地抱住凌子夜瘦弱的身子,哽咽地道:「子夜,你、你真是個大好人!」
「你走呀!」想推開他又推不動,凌子夜佯裝的冷漠慢慢瓦解,此時的他彷佛熱鍋上的螞蟻,心急不已。
「我不走!我要跟你同進退。」冰霧摟得更用力了。
「你!」聽了這些話,凌子夜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可是他不想讓這個混蛋男人死呀!
一聲輕咳破壞了他們「生離死別」的悲慘畫面,二人抬頭一看,冰霧登時刷白了臉。
「怎麼,不會叫人呀?」
來者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少婦,用她穿著繡花鞋的小腳踢了冰霧一下,口氣極為不善。
冰霧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把凌子夜護在身後,確定自己真的逃不掉之後,他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皇姊。」
「皇姊?」少婦輕哼,「你這聲皇姊我還擔待不起呢!」
冰霧干笑了聲,趕緊扶著自己的親姊姊坐了下來,「妳有身孕,應該要好好地休息。」
大理國的第一美人冰若雪,忿忿地揪著弟弟的耳朵,「你倒是很會說話嘛!你的腳就像你的嘴一樣厲害,讓我找了這麼久!」
「皇姊,會痛!」冰霧向她討饒:「有外人在這兒,妳別這樣啦!」
他好命苦,怎麼會有這種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的皇姊?中原不是有一句話說:家丑不宜外揚,為什麼皇姊總愛動手動腳的?
這話提醒了冰若雪,她轉頭看著嬌小美麗的凌子夜,「她就是你的妻子?」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更加生氣,弟弟有了妻子她竟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反而是從客棧小二的口中輾轉得知,這口氣教她如何咽得下去?
「這件事妳是怎麼知道的?」冰霧訝異得瞪大了眼,他沒有召告天下吧?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此話一出,冰霧的臉色登時變得鐵青;世人還真是碎嘴,一件小事就能傳得天下盡如,他是無所謂啦!可是……
看著臉色與他同樣鐵青的凌子夜,冰霧深深地歎了口氣;想必這幾日,他的大腿上一定又是一大片的青腫。
「果真長得不錯,外頭的傳言果然不假。」冰若雪滿意地點點頭,她拉起凌子夜的手,「妳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娃兒給我抱抱呀?」
「我、我不會生。」凌子夜很不自在地回答。
「不會生?放心!冰霧會幫妳的,妳只要把腳張開,然後……」
「皇姊!」他真的會吐血,一個女人竟連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怎樣?我們進行女人的談話,你這個大男人給我閉嘴!」冰若雪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忘了我來找你的目的!」
一句話堵得冰霧無話可說,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看著一向冷靜的凌子夜,因他皇姊大膽的話而羞紅了小臉,而他……
就等著承受子夜的怒氣吧!
□■■■□■■■□
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凌子夜忿忿地瞪著一臉無辜的冰霧,這個混蛋先是騙他被人追殺,而後還害他整整被他姊姊教導了近一刻鍾的閨房秘事,他羞得都想挖地洞鑽進去了!
什麼軟聲細語包准冰霧被管得服服帖帖,還有床笫問的親密服侍……他的臉上湧現一陣紅潮;總而言之,就是這個男人該死!
「你到底是誰?」再這樣子被耍弄下去,他就是天下第一蠢蛋!
「我皇姊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冰霧懶懶地歎了口氣,他那個嘴巴很大的皇姊,早就把他的祖宗十八代交代得一清二楚了,根本用不著他來解釋。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大理國的皇帝?」
他左看右看也不覺得冰霧年輕有為,可是冰霧的皇姊卻告訴他,冰霧是前任大理皇帝最寵愛的孩子,年紀輕輕的他就知道利用父王的寵愛,先封一個王爺來過過癮,然後趁著大家都沒注意時,整整跑了十年不見人影。
「我不是!」他才不要那個會累死人的王位,他實在沒想到,父王竟會狠心地把他推上不歸路,一想到這兒,他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
「可是你父王的遺詔明明是這樣寫的。」凌子夜蹙起眉心,不解冰霧把王位往外推的心態。
「他是他、我是我。」冰霧聳聳肩,若他真的這麼孝順,他也不會一跑就十年不回大理,況且老頭子的兒子這麼多,干嘛非得找他麻煩?害得不想回大理奔喪的他,一聽到這個消息,趕緊勒馬就跑,還放出他已經中箭身亡的消息。
不過……似乎是騙不過他精明的皇姊!
「可是……」
「別可是了,那不是我所關心的事。」冰霧伸了個懶腰,「我去看看劉富有沒有什麼動靜。」
為了不讓外人起疑,他們一直住在同一個房間裡,反正他們都是男人嘛!
看著冰霧悠哉游哉地走出房門,滿臉不悅的凌子夜一人留在房裡,無聊的他索性拿起畫筆又畫了起來。
沒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聲響,凌子夜疑惑地往外看去,還以為是冰霧去而復返,卻沒想到會看見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您就是冰總管嗎?」郁香樓的花魁黎香兒笑得十分妖嬈,她仔細打量著這名面貌清俊的男子,「我聽人家說過,凌門的冰總管生得俊秀瀟灑,氣度更是高雅不凡,今日一見覺得那些傳言皆不可信,原來您的姿色都要把我們姊妹給比下去了!」
聞言,女子們嬌媚一笑,全湊到凌子夜的身旁,不客氣的撫上他滑嫩的肌膚。
「我不是!」凌子夜被嚇傻了眼,身子全僵住了,他的力氣根本敬不過這群女人,只能拼命地解釋。
「怎麼會不是呢?冰總管別害羞了,我們都是劉老爺請來服侍您的。」黎香兒的手不客氣地滑入他的衣襟。
外頭傳言凌門的冰總管一向潔身自愛,沒想到這傳言竟是真的;堂堂凌門的大總管在遇到男女之事時,竟生澀得像個未經人事的孩子,呵呵!這對她更有利了,只要服侍得好,榮華富貴絕對不是問題。
「我真的不是冰霧,妳、妳們別脫我的衣服!」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女人調戲。
他只是覺得今天有點悶熱,加上房裡不曾有外人進來過,所以才會難得地束起長發,沒想到這些女人一進門就往他身上貼,還將他誤認為冰霧。
「冰總管,您別害怕,我們等會兒就讓您樂得飛上天。」
黎香兒對其它姊妹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會意地在房裡的檀香爐中,倒入一些粉末。
「你們要做什麼?」根本無法制止她們的凌子夜,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果然,隨著煙霧的彌漫,凌子夜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燥熱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看時機差不多了,黎香兒便要眾姊妹扶起意識不清、輕輕一碰就發出陣陣申吟的男子,讓他往床榻倒去。
看著俊臉越來越紅的他,黎香兒心中更是得意,想不到堂堂凌門的大總管在情事上會這麼讓人心動,連她這個在風塵中打滾多年的女子都快忍不住了。
她嬌笑著,這次總算給她尋到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了!
###※※※###
黃昏時,冰霧帶著滿心疑惑回到房內,他實在想不透剛剛劉富為什麼會對他露出那麼曖昧的目光,還一直問他回過房了沒。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本想出去好好透透氣的他,只好先回來看看房裡究竟又多了什麼寶貝。
他才一進門,就看見冰若雪像是木頭般地杵在床沿,他不解地問:皇娣,妳在干嘛?」「
他明明請劉富安排了一間上房給她住,皇姊干嘛遺老往他這兒跑?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冰若雪,神情復雜地望著冰霧;她到底是該先訓冰霧一頓,還是先處理床上那個欲火焚身的「男人」?
冰若雪盯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冰霧,深深地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手指了指床頭。
冰霧狐疑地走近床沿,在看到凌子夜此刻的模樣時,他霎時瞪大了眼。
「子、子夜怎麼會變成這樣?」冰霧咽了口口水,正抱著被子磨踏的子夜滿臉通紅、衣襟微敞,淡淡的粉紅小點,讓人……
冰霧勉強自己移開目光,看向他的皇姊。
「我怎麼知道!我一進門就看見幾個女子正想要非禮他,而他早就神智不清了。」
她才被嚇到了呢!幾個女子圍著一個她本來以為是女人的男人,當時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她一聞就知道檀香出了問題;姑且不論這人跟她弟弟是什麼關系,既然他不是自願的,她就不可以放手不管!於是牠的嘴便不自覺地罵了起來,等到她回過神,那幾個女人早已羞憤得奪門而出。
「可、可是……」
冰霧還是不敢置信,眼前的情形未免太誇張了吧?幾個女人意圖非禮他的未婚妻?菩薩呀!這是什麼世界?
冰霧撫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皇姊,麻煩你去幫我找個干淨的姑娘來此,好嗎?」床上傳來一陣陣痛苦的申吟聲,冰霧再怎麼難以置信也得接受這個事實。
凌雲的寶貝哥哥被女人下了媚藥,他必須替他找個人來解!
「他不是你的愛人嗎?」誰會把自己的愛人推給別人呀?況且……「你不怕別的女人硬要賴上他嗎?」
冰若雪的話說到了冰霧的心坎裡。
沒錯!子夜根本不適合被女人纏上,要是他真的毀了一個女人的清白,他總得負責,但……這女人能不能接受子夜異於常人、能窺視人心的能力呢?
冰霧煩躁地走來走去,知道這件事若沒有好好處理,凌雲那小子一定會像瘋鬼似地一輩子都纏著他。
「你在煩惱什麼?」冰若雪一臉疑惑的問:「你不會幫他呀?」
「我?」冰霧看著氣若游絲、因欲望得不到滿足而開始低泣的凌子夜,心中的異樣感覺更強烈了,他口氣不佳地對著他美麗的皇姊吼道:「我是男人耶!」
「正因你是男人才好辦事呀!反正你又不會吃虧。」大理國的第一名士——宇文這晴經常這麼說,反正都是男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聽了這些話,冰霧差點氣得吐血;他美麗動人的皇姊,這幾年到底學了些什麼?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反正你也挺喜歡他的,不是嗎?」
「皇姊,妳出去好不好?」冰霧心煩不已地道。
他是很喜歡逗弄子夜,喜歡聽他對自己的嬌嗔怒罵,但……這跟煩死人的愛情是一樣的嗎?他的頭都快疼死了,但皇姊就巴不得有個人可以管住自己,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你自個兒好好地想想。」冰若雪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緩緩地離開。
冰霧依舊不安地走來走去,聽著越來越小的哀泣聲,他不放心地走到床邊,看見凌子夜好似睡著似地合上了雙眼,細長的睫毛上還留著一顆顆令人心疼的淚珠。
終於放下心的冰霧,正想轉身去喝口茶時,卻從後頭被人緊緊地抱祝
「霧,我會死嗎?」凌子夜抽抽噎噎地問,淚水潸潸落下,他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懼。
「子夜。」冰霧歎了口氣,轉身面對他,「你不會死的。」
他就說嘛,這麼純真的人怎麼可以對他亂來呢?子夜連自己被下了媚藥都不曉得。
「可是我好難過。」凌子夜辛苦地喘著氣,他還有好多事情想做,他不想死。
聞言,冰霧變得支支吾吾:「這、這忍忍就過了!」
現在他也只好冀望子夜的意志力過人,以及這媚藥的藥力不強了。
「可是我覺得生不如死。」凌子夜倚著冰霧,覺得體內竄起陣陣灼熱。
冰霧定定地看著他,緩緩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媚藥的藥性很強,否則高傲的子夜也不會在他面前示弱。
他咳了幾聲,「這、這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看來除了去找女人之外,只有……
「什麼辦法?」
凌子夜拉著他追問,卻被冰霧傳來的心聲給嚇著,他的理智漸漸回籠。
要他跟個不認識的女人交歡:他不要!
可是若跟冰霧……他想起來江南前凌雲那番別有深意的話,看著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冰霧,他真的不想害他。
「我都不要!」他冷冷地說著,強忍體內燥熱,凌子夜又把自己藏進棉被裡,「反正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若真的跟你在一起,我寧可痛死。」
見他如此倔強,冰霧清清喉嚨後說道:「子夜……咳!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見棉被裡的身子明顯變得僵硬,凌子夜卻仍不肯說話,他的嘴角微揚,「雖然你的嘴比我還毒、心比我還狠、思想比我還邪惡、話比我多……」
「你亂講!」
不讓冰霧說完,凌子夜掀開被子抗議。
「子夜。」冰霧乘機摟住他,聲音低啞地道:「我就不信你不喜歡我。」
好吧!他終於勉強承認自己喜歡這個不誠實的小鬼。
當他發現子夜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他的目光時,他就該知道這小鬼對一向游戲人問的他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後來在他發現這小鬼嘴裡不饒人、心卻比誰還柔軟時,他竟覺得這樣的子夜十分可愛。 畢竟在生死關頭,子夜還是以保全他的性命為優先考量,這就足以讓他感動了。
「我、我本來就不……」堅定的他在冰霧打趣的目光中變得心虛;因為連他都不了解為什麼自己要處處替這個無賴設想。他以後會變成怎樣都不關他的事,不是嗎?可他就是會替他擔心,怕他被凌雲賣了還不知道。
冰霧無所謂地一笑,把門窗都關好才走到凌子夜的身旁,不懷好意地開口:「夜兒,既然我們都有了共識,那我們就……」
「我不要!」凌子夜的臉色轉白,緊拉著自己的衣襟。
雖然體內的燥熱依舊,可是他就是不能想象他跟冰霧……
「小夜兒,你想到哪裡去了嘛……」冰霧臉上掛著他的招牌笑容,「既然我們兩情相悅,那我就告訴你,我這一生最大的秘密好了。」
「什麼秘密?」
凌子夜沒有反駁他先前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追問,他輕喘了一口氣,覺得體內的燥熱又竄升起來。
「就是……」
冰霧很快地點了他的穴道,大手在他的背上游走,而後閉目運氣,沒多久凌子夜就覺得身上的熱氣漸退。
「你!」凌子夜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不會武功嗎?為什麼能幫我逼出藥力?」
他明明聽凌雲說過,冰霧是凌門裡的長老,雖然聰穎,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這就是我的秘密囉!」他笑瞇瞇地摟住他。
霎時,凌子夜終於知道他惹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人,若連與他相處了近十年的凌雲以及凌門上上下下的人,都沒有察覺冰霧深藏不露的武功,那他這個人還真是深沉得可怕。
「你的武功很好嗎?」
凌子夜狐疑地盯著他,他不覺得冰霧學功夫會半途而廢,但是叫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佯裝自己不會武功這麼多年,這是很困難的事。
冰霧認真地想了一下,不久後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學武功又不是為了跟人比武,若要防身嘛……我想應該夠了。」
他這輩子唯一教過的人,也就是凌門內唯一一個知道他會武功的人——末言;在他看來,末言的武功似乎還不錯,不過他就是沒學到他和藹可親的態度,老是把刀劍亮出來嚇人。
「總之,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喔!」冰霧呵呵一笑,「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當然,他也不是不相信凌門裡的其它人,只是不需要敲鑼打鼓地告訴大家,他會武功吧?他可是凌門裡最不具危險性的溫柔總管呢!
凌子夜點點頭,冰霧的信任讓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但地依舊僵著一張臉,不把內心的喜悅表現在臉上。
「你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他轉移話題。
「差不多了。」冰霧點點頭,「線都放出去了,就等魚兒上鉤。」
凌雲的猜測果然沒錯,劉富在私底下果真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莫怪凌雲要在他的壽筵上送他一口棺材,也算是給他一個警惕。
「如果要我幫忙,我可以幫你。」他是真心想幫冰霧的忙。
但冰霧卻不領情地搖搖頭,「身子這麼虛弱,還敢口出狂言!」劉富腦袋中的邪惡思想,天真的子夜恐怕無法承受得了。
「總之你乖乖的,幫我生個娃娃就好了。」
「我不會生娃娃!」他又不是女人!
「是嗎?」冰霧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我們就做到你會生為止。」
他把不斷尖叫的凌子夜壓在床上,將他嚇得臉色發白。
「子夜,我們來玩大人的游戲好不好?」
冰霧問得理所當然,眼瞳熠熠發亮,彷佛只要凌子夜一點頭,他就會迫不及待地「進攻」。
「我不要!」凌子夜大叫,狠狠地瞪著他。
冰霧看似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孩子就是這麼純真。」
「我說過,我不是小孩子!」
他也不過比他小個四、五歲而已。
「嘖嘖!還頂嘴。」冰霧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我要懲罰你!」
隨即又是一陣陣尖叫聲從房內傳出,讓守在外頭的老僕不禁冷汗直流。
希望冰總管的玩小別太重,否則……他實在很擔心那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