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嘴巴很笨,一點好聽話都不會說,可是他的行動卻剛好相反。
把她的扭傷做醫療處理過後,他開始辦理退房手續,然後叫了車,再把她從房間裡抱了出來,接著出發往附近的溫泉區。
拜她扭傷之賜,他們很早就回民宿,所以可以早早出發,在天黑之前就抵達預定好的溫泉飯店。
而抵達後,他就抱著她,一步也沒讓她下過地,對待她的態度,好像她是一隻脆弱的玻璃娃娃,深怕他稍不注意,她就會壞掉了。
不只如此,他對她說話的語氣還特別溫柔,眼神也是會迷昏女人的那種溫柔多情,害夏川夜受寵若驚之餘,還有一點消化不良。
這種對比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晚餐妳想在房間裡吃,這是去熱鬧的餐廳?」將兩人的行李放置妥當後,菊池鳳先這才問道。
「你要像剛剛那樣,把我抱來抱去嗎?」
「是啊。」她的腳不適合勞動過度,能不用動是最好的,所以舉凡要行走,當然由他代勞。
「那算了,我們在房間吃就好。」饒了她吧,她一點都不想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剛剛一路由門口被抱進來,已經夠丟臉的了,害她只顧著把自己埋在他肩膀裡藏起來,連飯店大廳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現在要是再被抱去餐廳,那不只是餐廳長得什麼樣不知道,恐怕連美味的晚餐都會浪費掉。
所以,絕對不要!
「也好。」他點點頭。 「妳要先休息一下,還是先去泡溫泉?」
「泡溫泉。」那麼冷的天,浸在熱水裡最舒服──等等! 「你在幹嘛?」
「放心,這裡有提供混浴湯,所以──」
「不要!」她拒絕。
「害羞了?」他以指背輕撫著她側臉。
這樣,還敢提出那種要求?
「你很壞心耶。」知道就好了,幹嘛說出來笑她?
她抓住他的手,拿到唇邊用力咬了下。
「噢!這是在磨牙嗎?」她是小孩子嗎?
「這是報復。」無法狠心真的咬傷他的手,她皺著眉放棄。
「這樣的報復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要報復,至少要做到像這樣。」執起她手腕,拉開袖子,他低頭用力在白皙的手臂上吮出一個痕跡。
「唔!」她痛得皺了下臉。
「這樣,」輕撫過那道暗紅的印痕。 「這個痕跡,至少可以留在妳身上幾天,不會消失。」
她低望著,用另一隻手撫著那道痕跡。
「覺得痛嗎?」
「不會。」她搖搖頭。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
「妳呀,」伸手摟她入懷,他低歎著﹕ 「明明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又很傻。」
「在你面前,根本沒有可以稱之為聰明的人。」她在他懷裡側過身,一手揪住他衣服,將臉頰埋了進去。
「我也有很笨的時候啊。」謙虛,是人生平安康泰之必要態度,切記。
「才怪。」
「好了,不要Blue了,晚餐想吃什麼?」抬起她臉龐,他低笑著親了她額際一記。
「喂!」她抗議。
她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這種安慰小孩子的方式應付她,很沒誠意。
「那麼,這樣。」抬高她下頷,他唇瓣輕刷過她的。
她不自覺屏住了氣息,他卻到此為止。
「剩下,就留到晚上吧。」揚眉一笑,他轉身去拿抱枕、暖被。
這種事還有分期付款的嗎?她瞪著他的背影。
「想到晚餐要吃什麼了嗎?」對她的瞪視不以為意,他動作很順地將抱枕放到她身後,將棉被蓋在她身上。
雖然是在室內,但是屋外可是下起了雪,一層薄薄的玻璃窗,根本阻止不了寒意,所以還是要保暖。
「海鮮火鍋,還要白飯,然後要喝酒。」熱騰騰的湯,想起來就很暖。
「火鍋沒問題,喝酒不行。妳還未成年。」他邊說的同時,邊望向窗外的湖泊。
方向對了,那麼即使不到室外,也可以完成她的願望。
「小氣。」她意思意思地抗議一聲。
「乖乖待著,我很快就回來。」窩著暖暖地看雪花,也是一種難得的閒情逸致喲。 形勢比人強,她只能乖乖聽話。
其實有點不太甘心,雖然她的學習能力不輸他,但是經驗和環境相差太多,加上年齡的差距,在他面前,她實在吃虧太多了。
不過沒關係,有一天,她一定會追上他的。
☆ ☆ ☆
吩咐好飯店的人替他們準備晚餐後,他還是半強迫地帶她去洗了個澡──當然,在她堅持下,兩個人是分開洗的,也分別泡湯十幾分鐘。
等穿好了浴衣,她才又被他抱著回到房間,確定她扭傷的腳沒事,兩人才坐下來準備開始用餐。
而在他們去泡湯的這段期間,飯店的人已經幫他們擺好餐桌,食物與餐具也統統放置完善。
特地把火鍋的餐桌,安排在佔據整片牆大半的玻璃窗旁邊,是他特別交代的。因為他預計他們這頓飯可能會吃很久,所以有好的景觀相配襯,是必要的。
好的視野,可以帶來好的心情,然後有好的食慾,才不會消化不良。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菊池爺爺老是在念你了。」看著一桌備好的晚餐,夏川夜忽然說道。
兩家雖然是世交,兩位老人家很常相互走動,不過菊池家族人數眾多,每個都認識是不太可能的,這也是她到今年才真正認識他的原因。
不過,她因為常常陪在爺爺身邊,所以很常有機會聽菊池爺爺叨念他家的小輩們,而菊池鳳先便是最常被念的人選之一。
「我家的祖父大人念些什麼?」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他笑著問。
「不肖孫子、不務正業、浪費才能、不聽話、不夠乖巧、不懂得替長輩分憂解勞……」她扳著手指數,實在太多了。 「總之,你讓菊池爺爺他老人家傷透腦筋。」
「果然很像祖父大人會說的話。」他噗笑出聲。
「你為什麼不回來?」依他的能力,不應該還在美國的學院裡念研究所。
「在當學生的時候,享受當學生的樂趣與義務,也是一個很好的體驗,是一個很值得把握的人生時段。」在正常的情況下,每個人早晚都會離開學校、脫離學校教育系統,大可不必那麼急。
「所以,正好方便你在國外玩?」她已經知道,不依靠家族,他個人的資產也相當可觀。
「如果不是為了方便自己實現目標,何必汲汲營營?」他笑了笑,替她舀了碗湯。 「夜,金錢可以做很多事,但金錢終究是讓人使用的東西,人們使用金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各種慾望,所以,不要本末倒置了。」
為了賺足金錢而迷失自己,是很笨的事。為了金錢而不斷矮化自己、奴役自己,那是更笨的事。
「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反而被金錢困住,把它視為自己的第一生命。」她低喃道。
尤其在上流社會裡,奢華的生活過慣了,誰都會為了得到金錢而不擇手段。
「不管別人怎麼想,重要的是,妳自己別跟著迷失了。」他意有所指,然後轉移話題: 「好了,吃飯的時候別討論這麼嚴肅的事,妳會消化不良。」
「這是什麼理論?」
「好的食物,當然要配上好的心情、好的景觀,這樣才算是真正在享受美食,如果吃得愁眉苦臉,豈不是浪費這麼好吃的晚餐、白費了飯店人員替我們準備的心意?」
「你永遠都有那種聽起來很正當的理由。」
「那是因為我說的很正確。」
「不是因為你歪理特別多嗎?」
「哪一點是歪埋?」歡迎指正。
「這個嘛……」她偏著頭,想了一想。 「因為你很會找理由,不管是什麼事,你都有理由,所以就是歪理。」
她這句話才有很大的問題吧!
不過這種話題要是繼續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所以菊池鳳先很紳士地決定不替自己辯解。
「妳喜歡吃什麼?」
「蝦子。」她開心地回道,然後補充一句: 「不過我不喜歡剝殼。」
「我幫妳剝吧。」
「咦?」她眨眨眼。 「那──我還要吃冬粉。」
「好。」他把冬粉放進沸騰的湯鍋裡。
「還要青菜。」
「好。」
「香菇。」
「好。」丟進去煮。
「我要加芥茉醬。」
「好。」
「你……今天晚上特別好說話耶!」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讓她自己剝,自己煮吧,他發燒了嗎?
「妳不會是在懷疑我發燒了吧?」
「咦!」他怎麼知道?
「看吧,我什麼甜言蜜語都沒有說,只是對妳好,妳就開始覺得我不對勁了。」他半笑半歎道。
呃──好像真的是這樣。
「是為了安慰我嗎?」沉默了一下子,她才問道。
「一開始,我們就都知道只有短短的一個月,總會分別的,不是嗎?」他剝好一隻蝦子,放進她碗裡。 「夜,安慰或許可以讓妳好過一點,但改變不了事實,我從來不做這種事。」
他還真是實際。
夏川夜默默將那只蝦子夾起來,沾醬,用力咬一口。
「對妳好,是因為我想這麼做,不為任何原因。」他笑著,將煮好的冬粉裝在碗裡,放到她面前。
啊?咬了一半的蝦子含在嘴裡,她呆呆地望著他的動作。
不為任何原因,只對她好──
「別發呆了,快吃。」逗她實在很好玩。
「你真的是──」被調侃了,她立刻回神,白了他一眼。 「嘴巴有夠笨。」
算了,不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再跟他計較下去,就真的太破壞這麼美好的晚餐氣氛了。
「你真是讓人搞不懂。」意思意思抱怨一下,她開始吃冬粉和其它他夾到她盤子上的配菜。
咦,他的手藝還不錯耶。火鍋湯的味道是他調的,東西是他煮的,每樣食物都煮得恰到好處。
雖然說水煮食物不是太難的事,可是要煮到每樣都吃起來清脆美味,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尤其是,他們兩個的嘴巴基本上都很挑。
雖然這段日子也不排斥吃簡單的食物,但對口味可是很挑的,煮得不好吃,再好的食物都謝絕。
「太容易讓妳搞懂,就沒有樂趣了。」他笑著低語。
「什麼?」她沒聽清楚。
「先吃飽,待會兒,還有妳最想看的花火,妳不想錯過吧?」當然不能讓她聽清楚。
「當然不想。」她開心地一笑。
和他一起過完這剩下的一天半,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 ☆ ☆
晚上九點,夏川夜再度領教到這男人做事有多仔細、多周延。
特地挑選這個方向的客房,就是為了這一刻嗎?他連這個都想到了。
在結冰的湖面上,煙火分別由幾處不同的方向交替綻放著,而在空中飄散的顏色,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閃亮的金色、耀眼的藍,加上飄忽的粉紅色,在一片白色世界中,更顯得燦爛耀眼,而適時自天空飄落的白色雪花,更增添了黑夜裡的夢幻之美。
湖岸邊的走道上,隱約可以看見有人不畏寒冷地站在那裡觀看,而她卻一點都不冷。
在這個開放著暖氣的房間,只要將房間的燈光調暗,拉開整片窗簾,她就可以看得見有著美麗花火點綴的夜景。
雖然不是沒見過其它更盛大的花火施放,可是,卻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欣賞過。
花火,絢爛卻短暫。
儘管夢幻得不像真的,卻是真實存在過。
「不要感傷。」他從身後摟住她。 「要自信、開心、堅強,想要什麼,就要靠自己去爭取,而不是讓任何人束縛住自己,也別在還沒開始動手做之前,就認為自己絕對做不到。」
「我怎麼覺得,再難過、再困難的事到你面前,你都還是會這樣笑笑地面對,好像那些事一點都不難。」從認識他開始,她沒見過他的臉上出現為難之類的表情,通常,他都是笑笑地就面對了。
一點都看不出有被為難的樣子。
「很簡單,妳在心裡把它想成不難就行了,總有辦法可以解決的,而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樣說對嗎?應該說,會這樣想的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吧!
「妳又在心裡覺得我不是正常人了,對吧?」他低望著她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她從來沒有說出口過啊!
「因為妳的表情太明顯了。」輕捏了下她鼻尖,他笑著說。
「我發現,你很愛逗我。」她抱怨。
「這樣,妳才會記得我久一點。」在人的心裡,氣一個人絕對比喜歡一個人要長久。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為了讓我記得你久一點,所以才故意惹我生氣?」好、好小孩子氣的行為!跟男生小時候會捉弄自己喜歡的小女生意思一樣嘛!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想了一想,點點頭。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不過,不夠在乎的人,他是不會去理的,她──一定沒想到這一層意思。
「你……惡劣。」屈肘、攻擊,目標他的腰腹部位。
「這個評語很新鮮。」他放開她,笑著輕鬆閃過攻擊。
「壞心眼。」再補一句,轉身同時補一記手刀。
「有嗎?」該否認的時候,還是要替自己辯解一下。
「當然有!」一記手刀失效,反方向再補一記。
「原來,妳覺得我像壞人啊?」
他好像笑得很樂。這讓夏川夜更覺得生氣,這男人就不能讓她一點嗎?
「你根本像痞子、無賴兼壞蛋!」接連幾招上盤攻擊之後,她使出抬腿飛踢,但是──
「啊──」
驚叫一聲,她完全忘了自己穿的是飯店的浴衣,綁著腰帶後要飛踢根本是不可能的,偏偏重心又已經移動,結果就是──準備跟地面來個近距離接觸。
危急間,她本能地偏轉身體,打算讓肩背先落地。
「唔──咦?」怎麼軟軟的?
她張開眼一看──
「鳳先!」他變成她的墊背了!
「Safe,及時救援成功。」他穩穩摟著她腰身,兩人總算沒事。
這要歸功於地面鋪了層地毯,減緩不少落地衝擊力。他決定臨退房前,好好讚美這家飯店的客房設計師。
「有哪裡會痛嗎?」她連忙翻過身,雙手撐住他兩側的地面,眼神仔細地觀察著他全身上下和臉上的表情。
變成墊背的他,臉上依然輕鬆地微笑著,一點都看不出有哪裡痛苦的模樣。
「夜,我沒事。」他抬高一隻手輕撫著她臉頰,安撫她的情緒。
「都是你不好,誰叫、誰叫你要惹我生氣。」她不想害他受傷的,只是不想讓他那麼得意而已。
「妳不覺得,是妳的脾氣有待改進?」他笑意更深。太暴躁可不太好喲,很容易被人抓住弱點的。
「是你太惡劣。」她堅持。
「唉……」他歎氣搖頭。
「怎樣?」她挑釁地睨視他。
「過來一點。」他彎彎手指示意。
「嗯?」她不解地乖乖低下頭。
「這樣。」他勾住她後腦,壓向自己,準確無誤地封住她唇辦,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給她掙扎的機會,就是一枚深吻。
「你……呼呼……」好不容易唇辦分開,她急喘著補充體內的氧氣,連想罵人都沒辦法。
可是他做什麼……這麼突然……
沒有她那麼狼狽,菊池鳳先很快調勻呼息,輕巧地一個翻身,兩人上下位置頓時互換,但是他微側著身撐著重心,沒有讓她承受自己的重量。
「在我真正開始之前,妳還可以拒絕。」他的語氣第一次那麼低沉。
不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畢竟他們同行以來一直同住一房,也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她提出的要求、她的脆弱,這種不適合存在她身上的不穩定情緒,卻在在牽動了他的心。
在分別之前,他還能夠給她什麼?又能夠給自己什麼?
「我不要拒絕。」好不容易呼吸平穩過來,她也想起了自己的要求,所以即使害羞,她還是笑著伸高手臂摟住他、拉下他,在他耳邊說﹕ 「鳳先,今天晚上都不可以放開我喲!」
「這也是要求?」他輕聲反問。
「對。」點頭。
「那麼,如妳所願。」微笑允諾後,他突然起身並且抱起她,讓她驚嚇地低呼了聲,接著,她就被放到床鋪上。
取下眼鏡,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一枚深吻隨即而來,空閒的一手同時拉開了她腰間的繫帶,讓剛才因為動手而凌亂的浴衣順利散開。
「唔,嗯……」太過綿長的深吻加上身上傳來的涼意,都讓她難以適應又感到微微緊張。
儘管是有了決心才提出要求,也不會後悔,可是事到臨頭,她還是難免有些退卻,因為她從沒有和任何人如此親密過……
「握著我的手,會讓妳比較不怕嗎?」察覺了她的緊張,他緩緩停下索吻,在她唇上低語著,與她十指交握。
「我不怕……」她主動吻了他一下,沒被握住的另一隻手,則從他的胸膛往下移,直到腰間,拉住腰帶的一頭。 「這個,是我的權利。」
露出一個笑容,她拉開腰帶。
現在兩人一樣衣衫不整了。
「嗯……妳不肯乖乖的,對吧?」輕磨了磨她臉頰,那種滑嫩溫潤的觸感,會讓人上癮。
「對。」她才不要只是被抱。
其實應該說,她不想只是被擁有,她也想擁有他,就算只有一個晚上也好,她要擁有。
「夜,妳真的很特別……」菊池鳳先笑了,輕緩地再度吻上她的唇。
與前次掠奪式的深吻不同,這一次,他半是吻、半是誘惑,挑逗著她的響應,甚至主動索求。
身體漸漸泛起的熱度,讓她不由自主地蹭動著,手掌不由自主滑進他胸膛撫摸著,堅硬與溫熱的觸感,讓她本能地想要探索……
「夜──」不再遲疑,他完全佔有了她。
「唔!」咬住下唇,她沒讓自己叫出聲音。
「還好嗎?」他再度停下,讓她適應自己。
「有點痛。」她老實地說,卻對他一笑。 「可是,不可以停哦。」
「絕對不會。」他保證。
再有理智、再冷靜,他這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停得下來?
「那……可以了。」她笑著輕聲說著,主動迎向他。
「夜,別在這種時候對男人這樣笑,那太殘忍了。」簡直就是要粉碎男人的意志力,讓他完全變成一頭野獸。
偏偏在這種時候,又得顧及不傷到她,所以不得不硬生生剋制著。
「這樣才──唔!」 「好」字來不及出口,她就被他帶起的熱切燒得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菊池鳳先不再那麼冷靜的模樣,同時,她也在這一刻,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
她太年輕,而他並沒有準備要就此定下來。這麼早的相遇,究竟好或不好,誰都不知道。
可是,她卻會水遠記得他,記得這個讓她敬佩、喜歡、生氣,同時也給予她許多勇氣的男人。
☆ ☆ ☆
那之後,他們都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搭上返回東京的火車。
她一路都偎在他懷裡,平復自己一夜的酸疼。
直到抵達東京,在火車停的前一刻──
「記住,不要輕易相信太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那會讓妳受傷很深。」伸手拂開她的發,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包括你嗎?」她搗住被騷擾的耳朵,抬起頭不甘示弱地問。
「當然包括。」他也是男人啊!
「你……」這男人,到分別的最後一刻還要逗她。
「好了,妳該準備下車了,不用我送妳回家吧?」拍拍她,車子也快停下了。
「不用。」她拿起自己的行李袋,在站起來之前,傾向前主動吻了他。 「謝謝。」
菊池鳳先笑著目送她轉身離開。
即使到了月台,只要轉回身,還是可以透過車窗看見他最後一眼,但是她沒有回頭,就筆直地進入地下道。
「真像她。」逞強。
可是,如果給她時間成長,她會變得不一樣吧?
他期待著,下次再見的時候──她的模樣。
收回視線,菊池鳳先搭著車繼續前往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