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兒一直緊抱著他,直到神智漸漸清醒過來,她才羞怯地鬆開雙手。
她仍處在震驚之中,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剛才發生的事。
老天!她完全失去了女人該有的矜持,毫不知羞地反應相公的熱情,把自己完全奉獻給相公……
相公為什麼不說話?他那晚連續做了兩次,怎麼今晚……
相公是不是厭煩她了?
水蓮兒突然難過地流下淚水,翻身轉離相公那熱呼呼的身軀。
「我沒叫你離開。」邢汝霖將她香軟的嬌軀抓回身旁,穩當當地安置在他懷裡。
他雖然不能跟她做愛,但這並不表示他不能摟著水蓮兒入眠,享受她那身光滑細嫩的美妙觸感。
水蓮兒悶不吭聲地埋在他健壯的胸膛上掉眼淚,不想讓相公知道她是個愛哭鬼。
邢汝霖是何其精明敏銳之人,他還沒開始閉目養神,就已經察覺到懷中佳人在暗中飲泣,濕濡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胸口。
他歎了口氣,抬起她那哭得紅通通的小臉。「你在哭個什麼勁啊?」女人就是那麼麻煩!
偏偏他貪戀水蓮兒那身柔膩的雪膚,捨不得離開她,想著想著她,他的血脈沸騰起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雄xing器官更加腫脹。
水蓮兒被邢汝霖這麼一凶,圓滾滾的淚珠兒噙在眼眶中,不敢再流下來。
「說不出來就算了。」邢汝霖將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瞧進眼裡,不禁有些心軟了。「不准再哭了。」
她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美,她的櫻唇因為他的吻而變得紅潤迷人,像是等待他去攫取一般。
天!他恨不得立刻再要她一回合。
「是,相公。」水蓮兒乖順地拭去淚水,絲毫不知道邢汝霖心中的掙扎。
邢汝霖訝異地深深瞧了她一眼,她真的聽話不哭啦!這種不以眼淚做手段的女人真是少見,也非常可愛,剎那間,他心中對她的憐惜又增加了幾分。
他迅速親了一下她無瑕的玉額,然後將她的臉壓在他的肩窩之中,咕噥地道:「你是個乖女孩,現在睡覺吧!」
「好!」水蓮兒蜷縮在他懷中,悄悄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有一種被珍惜的感覺,或許相公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水蓮兒高高興興地閉上雙眸。
邢汝霖被她方纔的哭泣激起濃厚的好奇心,有些笨拙地拍拍她的裸背,問道:「你剛剛在哭什麼?說給我聽吧!」
水蓮兒嬌羞地偷瞄相公一眼,不好意思地囁嚅著,「我以為相公……討厭蓮兒了……」
「只要你遵守婦道,不隨便耍手段,我是不會討厭你的。」邢汝霖那性格的臉龐倏地軟化下來,對於這種似水般溫柔的女子,他生平首次遇見。
他的親生母親帶有關外女人那種豪邁強悍之作風,從不曉得輕聲細語為何物,而他的三任妻子也全是懷有私心地嫁給他。就拿喬倩來說吧!她圖的無非也是他的財產。跟她們的狡獪比較起來,水蓮兒的性情顯得單純溫順多了。
「少爺……」
門外忽然傳來耿大娘試探性的低喚。
邢汝霖揚起冷眉。「什麼事?」另一支手飛快地替兩人蓋好被子。
水蓮兒則羞得將螓首藏進被子內。哎呀!她怎麼忘記自己沒穿衣服呢?
「『秀園』那裡好像出事了。」耿大娘那恭敬的語調中蘊含著一絲焦急。「請少爺過去看看。」
「明天再說吧!」邢汝霖不耐煩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門外的耿大娘聽得心驚肉跳。
「是的,少爺。」
門外的耿大娘頓時沒了聲音,悄悄離開。
「相公。」縮在薄被內的水蓮兒探出頭來,怯生生地問道:「相公為什麼不過去『秀園』看看出了什麼事?」
邢汝霖撫著她的背,口氣變得冷漠而疏遠。「住在『秀園』的人無關緊要,快睡吧!」
「噢!」水蓮兒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入夢。
相公的二娘和妹妹不就是住在「秀園」嗎?相公為什麼說她們不重要?
※※※
「二夫人,昨晚真的謝謝你替喜鈴求情。」喜鈴一大清早就端著一盆清水到「晴園」,一邊服侍水蓮兒梳洗打扮,嘴中一邊嘰哩呱啦地向水蓮兒道謝。
「那沒什麼。」水蓮兒有些惶恐地搖搖頭,她這輩子第一次受到如此盡心盡力的服侍,心裡頭難免有點不安。「你用不著對我那麼好。」
喜鈴那清秀的臉蛋頓時垮了下來。「二夫人還沒有原諒喜鈴,對不對?」
她本來就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昨晚二夫人好心地替她說話,她自然把她的恩德記在心,而報答二夫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取得她的原諒,用心地服侍她。
「不是,我從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水蓮兒從父親經商失敗後,歷經許許多多的磨難與羞辱,甚至跪在大街上賣身葬父,受路人指指點點,她哪會跟喜鈴計較這些天的無故刁難。
「喜鈴是受到大夫人的指使,才對二夫人你那麼壞的,喜鈴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以為水蓮兒在說反話,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喜鈴……嗚……以後一定好好……服侍二夫人,嗚……絕不偷懶……」
「好、好,你別哭了。」水蓮兒被她豐沛的淚水給嚇一跳。「我真的沒有怪你,我只是不習慣有人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喜鈴破涕為笑,以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二夫人,我幫你梳頭,好嗎?」
「嗯!」水蓮兒為了避免她又誤會,只好同意了。
她坐在梳妝桌前,任喜鈴綰了一個優美的髮髻,沉默了一會兒,她心裡七上八下地問道:「大姊為什麼這麼做?她是不是很討厭我?」
從剛才喜鈴的話中,她覺得大姊好像不太喜歡自己。
「應該是吧!」喜鈴緊張地看了門窗一眼,見沒有人,才接著道:「大夫人不能生育,自然會把二夫人你視為威脅,況且少爺現在那麼寵愛二夫人,大夫人一定會恨得牙癢癢的,二夫人最好小心一點。」
「小心什麼?」水蓮兒不懂,娟麗的面容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當然是小心大夫人藉機惡整你。」二夫人這麼溫柔善良,她喜鈴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水蓮兒皓齒微露,柔柔一笑。「不會的,我又沒有得罪大姊,謝謝你的關心。」
「哎呀!二夫人,你太單純了,不瞭解人心的險惡。」喜鈴著急得猛跳腳。
「只要大夫人有心整治你,還怕找不到機會嗎?」
「好,我記下了。」水蓮兒回眸好笑地看了氣急敗壞的喜鈴一眼。
「二夫人……」喜鈴嘟囔一聲,很明顯不滿意她敷衍的口氣。
「你不可以掉以輕心——」
忽地,敲門聲響起。
喜鈴機警地止住話題。「我去開門,看誰來了。」她走出內室。
水蓮兒好奇地跟著走出去。
「小姐。」喜鈴看到邢汝雪站在門外,驚呼一聲。小姐的個性冷傲孤,很少離開「秀園」,她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我有事找水蓮兒。」邢汝雪那清艷的麗容上毫無表情。「你下去吧!」
喜鈴不情不願地退出去。「是!」
小姐雖然在邢家牧場一直受到忽視,沒有人搭理,但她終究是少爺的親妹妹,她的命令不可以不聽。
她就是相公的妹妹嗎?水蓮兒靜靜地審視邢汝雪的外貌,發現她跟相公一點都不像,但是在氣質方面倒是相似,同樣冷冰冰的。
「請坐,小姑。」水蓮兒倒了一杯茶給邢汝雪,靦腆地笑道:「對不起,進邢家那麼多天,一直沒有過去向二娘和你請安。」
其實是耿大娘阻止她去「秀園」的,怕會惹相公不高興。
「叫我汝雪好了。」邢汝雪坐了下來,櫻唇微動幾下,才生硬地要求道:「老實說,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邢汝雪這輩子第一次求人,希望還不會太遲。
「我什麼都不懂,能幫你什麼忙呢?」
水蓮兒十分訝異,她在邢家牧場幾乎沒什麼地位可言,她哪有能力幫人啊8我娘突然罹患重病,我想請大夫到邢家牧場替娘看玻」邢汝雪那冷若冰霜的艷容上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
「那是應該的。」水蓮兒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困難的請求呢!
「呃……能不能麻煩你跟大哥說一下?」邢汝雪沉重地歎息。
「如果由我跟他提的話,一定會惹怒他的。」
「咦?」
邢汝雪看出她的疑問,坦白地道:「我與大哥並不是像外界所說的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我的母親是當時邢老爺的侍妾,她與長工偷情生下了我,後來邢老爺知道這件醜聞,竟被活活氣死,從此大哥就一直憎恨我們,至今還沒有原諒我們母女,所以我才會來找你幫忙。」
水蓮兒驚聞邢家不為人知的秘密,著實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試著安慰她。「你不要難過,相公不是那種無情的人,他如果知道二娘生重病,一走會馬上請大夫來的。」
她不曉得這樣的信心從何而來,但她真的認為相公的心腸很好,因為他曾經救過她。
邢汝雪丟給她嘲弄的一瞥,不敢相信水蓮兒說出那麼天真的話來,可見她一點也不瞭解大哥殘繪的本性。
若不是聽說大哥對水蓮兒滿意極了,竟然找來「巧織坊」替她做衣服,她是不會找水蓮兒幫忙的。
「我會告訴相公二娘生病的事。」
她雖然挺怕跟相公面對面說話——一半是因為怕羞。但一想到可以救助二娘,她似乎勇敢了點。
「謝謝。」邢汝雪綻放出少見的笑容。「我回『秀園』等你的好消息。」
※※※
邢汝雪才一離開,喜鈴就衝進水蓮兒的房中。
「二夫人,你怎麼可以隨便答應小姐呢?」喜鈴煩惱得哇哇亂叫。
水蓮兒訝異地望著她。「咦?你的消息真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什麼靈通?她根本就是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怕的就是二夫人呆呆地被小姐欺負,或是胡亂應允一些事,現在她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二夫人,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惹下麻煩?我們快去『秀園』告訴小姐你後悔了。」喜鈴聰明地隱瞞她的偷聽。
「不行!」水蓮兒表現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固執,與向來柔婉的性子相差甚遠。「我不可以出爾反爾,況且二娘可能有生命危險,正等著大夫來救她呢!」
喜鈴被她堅決的語氣給唬住了,她小聲地問:「二夫人,你難道不怕少爺生氣嗎?」未免太勇敢了吧?
水蓮兒苦笑一聲。「我很怕呀!可是又不能不顧二娘。」她是冒著被相公討厭的危險。
唉!她愈想心愈慌。
「大宅裡的人都不管老夫人和小姐的死活,二夫人何必去這淌渾水呢?」喜鈴嘟著小嘴嘀咕。
「做人不可以太自私!」話一說出口,水蓮兒的臉就紅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說得那麼難聽。」
「沒關係。」喜鈴笑得可燦爛了。「二夫人這樣訓我就對了,在大宅內沒有一點主子的威嚴是不行的,二夫人以後就這樣對我好了。」
水蓮兒更加愧疚了。
「呃……你知道現在要去哪裡找相公嗎?」既然決定要替二娘找大夫,她愈快得到相公的首肯愈好。
「少爺大部分時間是待在書齋處理生意上的事,不然就是待在牧常」
兩處都是耿大娘警告她最好別去的地方。唉!
水蓮兒彷徨地歎口氣。「那我去書齋找相公好了。」
喜鈴以擔憂的眼神看著二夫人,但她還是選擇了不開口說話。
※※※
水蓮兒在書齋前站了很久,遲遲不敢走進書齋,因為書齋內隱隱約的傳來交談聲,她不想進去打斷相公的談話。
偏偏二娘的急症又拖不得,她只好焦急地等在外頭。
過了一會兒,裡頭的交談似乎結束了,池總管走了出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
池峰是邢家牧場的總管,年約四旬,身材中等,有著細目薄唇,神情看起來有點陰鷙。
「我……想找相公。」水蓮兒期期艾艾的說。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不喜歡池總管,講得更坦白一點,她簡直畏怕他。
相公也是那種陰沉,悶不吭聲的人,但她並不怕相公,可能是因為池總管那露骨的眼神總是盯著她打轉,讓她感到不安。
「少爺不喜歡別人到書齋打擾他,你快離開吧!」池峰毫不客氣地趕她走
這窮丫頭雖然瘦巴巴的,不過那身細皮嫩肉倒是令人垂涎,總有一天他會把她弄上手,嘗嘗她的滋味——等到他把邢家牧場所有的產業全歸為己有後。
水蓮兒下意識退了一小步。「可是……」
「讓水蓮兒進來。」邢汝霖低沉的嗓音從書齋內傳出來。
池峰瞪她一眼,悻悻地離去。
水蓮兒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一想到要面對相公,她馬上膽怯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輕推門扉,低著螓首走向邢汝霖,然後微微躬身,福了一個禮。「相公。」
「你怎麼來了?」邢汝霖蹙著漆黑的濃眉,沉聲道:「耿大娘沒有告訴你不可以來我的書齋嗎?」
「有,耿大娘提過。」水蓮兒偷覷他一眼,半掩的雙眸露出一抹憂慮。「但是……這件事很重要。」
邢汝霖的目光從她蒼白的臉孔,移向她不停絞扭的雙手,眼底不自覺湧起不易察覺的柔情。「你說吧!」
姑且不論她是為了什麼而來,光是看她明明怕得要死,卻仍然來書齋找他,就足以讓他產生好奇心與些許的動容。
是怎麼樣的勇氣促使她單獨來這裡?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令人畏懼的人,很多大男人見了他還會發抖,而她——
水蓮兒嚥了嚥口水。「二娘生了……重病,呃……要趕快請個大夫來才行。」她因為又急又慌,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
原來如此!邢汝霖眉宇間的距離慢慢地縮短、皺了起來。「你是為了那個女人請大夫的事而來的?」
「嗯!」她慌張地點頭。「請相公務……務必要答應。」
「我為什麼要替那個女人請大夫?」他冷著一張臉孔瞪著水蓮兒。
難道她不曉得那個女人是邢家牧場的禁忌?誰也不准在他面前提起那女人,偏偏水蓮兒這個小小的侍妾不知受誰利用,竟然蠢到跟他提請大夫這件事。真是太天真了!
「可是……她是我們的長輩呀!怎麼可以眼睜睜看她生病?」水蓮兒激動地低喊一聲。
相公為什麼說出那麼無情的話來?她迷惑地眨眨眼睛,眼眸中帶著難以相信的神情。
她的眼神好像把他當作怪物一樣,邢汝霖突然發覺自己不喜歡這種感覺。
「過來我這裡。」他以慣有的專制口吻命令道。
當水蓮兒短暫的激動情緒一過,她馬上後悔地捂上自己嘴。
完了!她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責備相公?他叫她過去一定是要處罰她的。這下真的完了!
水蓮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走向書案後頭的相公,還差幾步路就被他抱在大腿上。
「相公……」又是這種不端莊的坐姿,水蓮兒發覺相公特別喜歡這樣抱著她,像昨晚……
邢汝霖挑起她緋紅的娟麗臉蛋,體內的血液同時激盪奔竄起來,看到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讓他情難自禁,可惜地點不適合。
他清了清喉嚨,以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壓下慾火,想了一下才問道:「是誰叫你來的?」他本來就是打算問清楚誰在利用水蓮兒,只是剛才有點分心忘了問而已。
水蓮兒粉頰上的暈紅漸漸消褪,轉為慘白。「是汝雪。」
她知道說出來相公一定會生自己的氣,但是她就是學不會對人說謊,尤其是面對相公。
邢汝霖目露凶光,臉上呈現一片強抑憤怒的鐵青色。那對母女太可惡了8該死!我要將她們趕出牧常」
這些年來,他任由她們在邢家牧場內白吃白住,已經是給她們天大的恩惠了,她們現在竟然把腦筋動到水蓮兒身上,利用她的善良與好意。太過分了!
「相公。」水蓮兒驚喊一聲,發覺相公發火的對象居然是二娘她們,而不是她。這是怎麼回事?
「相公,求求你不要生氣了。」她的美眸蒙上一層淚霧,泫然欲泣地自責道:「這全是我……我的錯。」
邢汝霖心煩地歎氣。「我又不是在怪你,你哭個什麼鬼啊?」
「嗚……都是因為我嘴……嘴巴笨,嗚……讓相公生氣,才會害二娘她……她們被趕出去,嗚……」兩行清淚縱橫在她那白淨的玉頰上。
水蓮兒不會真的以為是她「連累」那對母女吧?!邢汝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不放。
見她愈哭愈傷心,整張秀氣的小臉哭得通紅,邢汝霖的內心突然充斥一股古怪的情感,像是心疼,又似憐惜。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爛好人?善良到幾乎接近愚蠢的程度。唉!他不知道是要慶幸還是難過。
「別哭了。」他有點粗魯地以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將她的小臉擦得更紅:「這不是你的錯,別再哭了,我討厭女人掉眼淚。」
「咦——」剎那間,水蓮兒的淚水被嚇得止住了,只留兩球水珠在眼眶中噙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我沒有哭了。」
她怕相公會厭惡自己,所以努力地忍住淚水——即使這樣做刺痛了她的雙眼
邢汝霖滿意地露出笑容,將她的嬌軀抱離他的大腿,讓她站在地上。「你回房休息好了,以後不要再來書齋打擾我。」
「嗯!」水蓮兒乖順地點點頭,但是仍強忍著心中的不安,繼續站在相公身旁,並沒有離開。
「你怎麼還不走?」
「呃……」水蓮兒的櫻唇猶豫地輕啟。「那二娘的箔…」
唉!她真是善良得不像話!
「我會吩咐耿大娘去請大夫來。」話一溜出口,邢汝霖就恨不得立刻收回它。
他——邢汝霖——一個本性冷繪陰狠的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跟女人一樣好商量了?
但是當他一瞧見水蓮兒那驚喜的燦爛笑容,便不由自主地嚥下嘴中的反悔之辭。真是一個笨女人!為了那個不相干的女人笑得那麼開心幹嘛?
「謝謝你。」水蓮兒感激地笑道。
太好了!相公這樣說一定是表示不趕二娘她們走了,也代表相公是一個好心腸的人,她很高興能嫁給相公,即使只是做他的小妾。
正當她帶著幸福的笑容離開時,卻被邢汝霖叫轉—
「蓮兒,今後盡量少跟那對母女在一起。」他給予她嚴厲的警告,不希望她跟她們有所牽連。「她們對你會有壞的影響。」
那個女人在十多年前就能背叛他的父親,難保她現在不會教壞單純如白紙的水蓮兒。
「好。」她遲疑了一會兒,發覺相公好像挺認真的,才點頭答應。
不過,她心裡默默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化解相公與二娘她們之間的心結,因為這是她唯一可以報答相公恩情的方法。